第1章 惩罚 - 捡个系统傻三年[穿书] - 风吃风 梁梓勋到家时只觉得自己快要累成狗,灯都懒得开,瘫在床上休息了一会儿才爬起来,点开自己的作者后台。 他是一名业余写手,曾经在某点写文,可惜工作太忙,实在和日更三千都不好意求票的大环境格格不入,故而转到了大家公认“写作环境宽松”的123言情。他不缺钱,作为一名还算有能力的后端工程师,他的工资足够他在这个城市生活,码字不过是爱好,所以他的更新量格外地……放飞自我。 其实他自认码字还算努力,不论回家时有多累,多多少少都会码一点。可惜别说是日更,就是申请的榜单任务都不见得能按时完成,毕竟上司的心就像大海里的针,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把几个星期之后的产品提测改到第二天。 就比如说这次。 梁梓勋懒得去看后宫,虽说他申榜了,可惜一礼拜过去,原本两万字的文只多了一章――还不够三万五千字的上榜资格。 结果没想到,刚登陆就看到文章信息上方多了一条非常显眼的黄色消息,是发给作者的站内短信。 梁梓勋心说不会吧,编辑这么爱他,字数不够都让他上榜?不过与平时的上榜通知的站内短信格式不太一样倒是真的……梁梓勋不由得多瞄了一眼,顿时无语,看来他想太多了。 【亲爱的作者,您未完成本周规定的榜单任务,将会受到系统惩罚。】 不是吧,他还没上榜呢就要受到惩罚?而且123言情改规矩了吗,关小黑屋还发条站短通知一下?太不人道了吧。不过确实是他申榜又断更,有错在先,惩罚就惩罚吧。梁梓勋摸摸鼻子,将鼠标移到站短上方的已阅关闭按钮上。 手指轻动,紧接着眼前一黑,梁梓勋晕了过去,迷迷糊糊中听见一道声音。 【系统启动成功,作者已完成穿越。作者id:0000。】 梁梓勋最后一个念头是,他都不知道应该先吐槽穿越还是先吐槽作者id了好吗! === 【宿主您醒了吗?】 大脑里有一道声音响起,冷冰冰地呼唤梁梓勋。这个声音非常奇怪,金属声混杂着小孩子特有的音色,而且说话时语气毫无起伏,还比不上稍有一点智能的机器人有感情。 梁梓勋镇定地装睡。 【宿主,您再不醒来,将会被扣除积分reads();。】 不知道积分是什么的梁梓勋更加没有醒过来的意思,事实上,他正在仔细地辨认着周围的动静,希望能够判断自己的位置。他知道,这里不是他家。清新的空气,啁啾鸟鸣,树叶被风吹过的哗啦响动都让他非常不安。这是哪里?他被人绑架了,还是真的穿越了? 那道声音似乎察觉了梁梓勋正在装睡,非常冷淡地接了一句:【积分关系到您能不能回到原本的世界。积分越高,您可以越早回去。所以,请您不要继续装睡了。】 梁梓勋:呵呵。 “我真穿越了?”听到没办法抗拒的话题,梁梓勋睁开眼睛,无语地诘问,“为什么?” 眼前是木质房梁,一看就不是现代建筑。身上衣服的质感也不太对,最不舒服的是头发,长发压在身下好难受! 【这是您断更的惩罚。我是123言情系统,在您回到原本世界之前,都会跟您在一起帮助您。】 虽说梁梓勋睁眼前就隐约猜到了一些,现在知道了真相依旧抓狂:“我只是断更而已啊!惩罚这么严重?!” 系统继续平淡地说:【总有人说我们流量下降,读者减少,为了逆转这种状况,我们决定才采取这个措施。】 ……在梁梓勋眼里,系统这不是平淡,而是挑衅。 就算流量下降读者减少,那也是因为你们服务器总抽app敷衍得没人爱用还插一堆广告好不好!怪作者咯?!再说你们的惩罚方式真特么玄幻啊……信不信我回去之后告你们迷信到残废啊? 虽然内心弹幕疯狂刷屏,梁梓勋还是迅速找到了重点:“我都穿越了,还怎么更新?你们这个惩罚一点都不科学好么!赶快让我回去,我保证一天日更一万!” 【您穿越的世界是您的新文。】 梁梓勋打断道:“主角?” 系统没有肯定他的猜想:【这个问题将在基本情况解释完毕后再行解答。】 梁梓勋顿时感到无比不祥…… 系统又说:【您的任务是推动剧情发展,与此同时,我将会根据您推动后的剧情发展自动生成新的章节,也就是说,您的行动将决定您的更新如何。希望您能做到日更,尽快回归。】 梁梓勋面无表情道:“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个世界和现实世界的时间比是多少。”他这个文的题材是修仙成神,经常有人一闭关就是百十年,要是时间完美对应,他就是123言情有史以来第一个百!年!更! 月更年更都弱爆了好么? 有问必答的系统半天没开口,不知道为什么,梁梓勋就是知道系统被问住了! 果然,过了很久,系统才说:【我们还没想过这个问题,一会儿我会进行计算来解决这个问题。】 ……梁梓勋他不是针对谁,但这个系统真的是个制杖。 等等,不对! “别的作者的时间比是多少?” 【这个措施刚刚启动,我们从断更作者中随机选取了一个,所以说,您是第一个穿越的作者。】 梁梓勋真的要骂人了,这年头穿越都要看脸了?123言情可以用遍地是坑来形容,这么低的概率他都能被选上……这个世界有彩票没有,他想试试手reads();。 系统见梁梓勋没有出声,默认他没有疑问,继续说:【总之,等这篇文剧情都走完,您就可以回现实世界了。期间,您可以用积分跟我兑换一些特权,比如类似于游戏中的小地图功能、查看此文评论区和地雷区的功能等等,如果您的积分足够高,还可以兑换临时回现实世界的次数。积分可由此文收藏评论数兑换,或者您在这个世界中完成给定任务等方式也可以获得。如果您迟迟没有推动剧情发展,积分将会被适当扣除。宿主,您还有什么问题吗?】 梁梓勋听了这么长一段话,不为所动地冷冷问道:“我穿的角色到底是哪个?” 系统再次出现了可疑的停顿。 梁梓勋不打算妥协,既然没办法用眼神施加压力,就只好用语言表达不满了,于是嘲讽道:“这个问题你也没想过?” 【不,您现在是玉剑门的大师兄。】 “……”梁梓勋在心里掐死系统八百次,“我记得玉剑门只有大师姐。” 而且这个大师姐还是男主的朱砂痣白月光,前期与男主缔结双修婚约,可惜这个妹子一心向道,视男主如无物,后来甚至甘愿以身殉道,婚约自然无法作数。 但问题是梁梓勋他肯定不会以身殉道,更重要的是,他是个男的。 【这个是我们的错。您穿越过来的时候,123言情刚好出现了一点问题,所以这个世界对应的一部分设定,出现了一些问题。】 “……活该你们读者作者都跑光。”梁梓勋漠然道,抽了就直说好了,还出现了一点问题,你们哪天不出点问题。 系统没有因为梁梓勋的讽刺动怒,只是尽职尽责地说:【为了补偿您,我们决定先赠送您五分积分。等您有了二十积分,就可以得到兑换‘随时知道男主方位’的技能。】 ……随时知道男主位置。梁梓勋想了想,虽然这个金手指听起来怪怪的,但其实还是挺有用的,毕竟没人比他更清楚男主的各种奇遇,只要跟着男主就能找到各处宝物。 梁梓勋忽然想到什么,向系统确认道:“我能烂尾么?” 系统一板一眼地回答:【不能,如果您积分足够,可以拥有改变剧情走向的能力。但现在,如果您违背角色设定太多,将会受到惩罚。另外,您现在所处的情节是现实世界中《象天录》断更的地方,三宗会晤。】 梁梓勋已经猜到了,不过那么一问,没太失落,反而倏尔笑开。 既然已经这样,自怨自艾也无用处,倒不如试着享受一下,能不能由看着别人花团锦簇,改为自己登峰造极。说不定,这也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梁梓勋眯起眼睛,正欲查探自己的情况,远处响起了脚步声。 梁梓勋立刻收了好奇的表情,心里想,灵力流转果然非同凡响,外面那人距离此处至少有百米距离,他却可以把脚步声听得一清二楚。 【宿主,来人是您的小师弟,叫齐冯。您的姓名未变。】 梁梓勋已经开了门,冷冷淡淡地问道:“何事?” 原主悉迎萱是个面冷心热的冰美人,平日不苟言笑,最后玉剑门满门大佬尽皆被一方神格吸引而出,遗留的弟子遇灭门之祸时,毅然启动必然反噬的宗门大阵。玉剑门得以喘息之机,因避祸而藏于玉剑门内的男主也因此对悉迎萱记忆深刻,自此念念不忘。 让梁梓勋装热情很难,冷淡却容易。 第2章 初见 - 捡个系统傻三年[穿书] - 风吃风 齐冯是个娃娃脸,天资一般,修道五年不过由普通人修炼至开阴阳,比梁梓勋原主这个短短几年便烛照九重天的天才差远了。他师父也是看重他善于管理俗物的本事,毕竟大弟子悉迎萱是个冰美人,除了剑和道皆不入眼,日后她真做了掌门,玉剑门岂不是危险。 齐冯对修炼确实不如打理宗门杂事上心,一路跑过来,居然如同普通人般微微喘息着:“大师兄,其他两大宗门和散修们都到了,师父叫您去开天殿呢。” 梁梓勋淡淡点头:“我知道了。你调息一下,与我同去吧。” 每隔一段时间,修仙界中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会汇聚一堂,商讨一下什么时候天凉了让魔道二宗破产吧;或者分配一下大家一起发现的天才地宝。 男主魏锻乔和原主悉迎萱定亲也是在这次会晤上,不过梁梓勋并不怎么担心这段剧情,毕竟系统已经把美妹子悉迎萱抽成他了,两边长辈没道理继续让他们订婚。他倒是可以跟男主交个朋友,不是他自夸,他家男主运气度爆棚为人也正直,虽然偶尔有点腹黑,不过瑕不掩瑜,做个金大腿带梁梓勋一起走上人生巅峰还是没问题的。 唯一的问题在于,这种会面大多需要比划比划……你对天才地宝的分配不满?好啊,谁拳头大谁说话。大佬们实力高强,一旦出手,三五日内很难结束战斗。何况随意出手掉身份不说,哪一边败了都太丢面子,于是梁梓勋这样的弟子很容易顶上去。 梁梓勋拎拎手里的剑,努力在脑子里想,有什么急病适合他装。 开天殿里乱糟糟的,集市似的,梁梓勋的到来让大殿里安静了一瞬,所有人都看向他reads();。玉剑门的大弟子,小小年纪便即将踏入稳固期,足以引起众人瞩目。不出意外的话,他今日一定会出手。 梁梓勋面无表情,左手拇指却死死地按着他的食指指根处,这是他兴奋的表现。他的呼吸平稳,尚不能熟练控制的气息却有了点起伏。 “梓勋,你要突破了?哎呀,真是为师的好徒儿啊。”一道浑厚的声音由大殿主位那个方向传来,语气非常兴奋。 在系统的提醒下,梁梓勋知道这是他师傅,于是顺势看过去――然后表情就裂了。 卧槽?玉剑门掌门开天真人是个光头大汉?!而且一身腱子肉至少有二百斤?!他记得他的设定不是这样的啊? 【这也是出现偏差的设定之一。宿主请不要紧张。】 听了系统非常不靠谱的解释,梁梓勋依旧足足愣了两秒,口比脑快地回答:“谢师父夸奖。” 回答完才反应过来,可能是他刚刚气息浮动让开天真人误会了,这样也好,临近突破的人一般不会参与争斗,不然于比试中忽然领悟突破就太危险了。他算是逃过一劫。 梁梓勋朝他师父走过去,刚到师父座前就被他那师父一掌拍在左肩上,被一巴掌拍到开天真人右边那人怀里的梁梓勋:“……” 卧槽,软的! 梁梓勋心底暗暗告诉自己,绷住绷住,然后面无表情地爬了起来,规规矩矩地对脸都绿了的幻仙子行礼道歉:“晚辈失礼了。” 幻真殿擅长幻术与各式阵法,幻仙子更是个中翘楚,那双眼睛顾盼生辉,仿若能在其中看到银河流转日月变迁。梁梓勋自然知道厉害,视线低垂着,除了道歉并不多话。 开天真人――他无视了忽然被人袭了胸,怒气冲天的幻仙子――哈哈大笑道:“看样子我徒儿真要突破了,真气起伏难以控制啊。”怪不得站不住。 梁梓勋:“……” 幻仙子:“……” 幻仙子也知道跟开天真人生气纯属抛媚眼给瞎子看,用真气抬起面前的干果盘子,直接扣在了开天真人脸上。一直默默坐在围观的清河宫宫主孟然则发出一道真气,将主位前挂着的帘子放了下来,挡住被糊了一脸干果的开天真人。 总觉得这几个人跟自己书里的设定有微妙不同的梁梓勋:…… 配合很默契嘛,大概演练了不少次吧? 开天真人神经粗的不行,完全不懂自己哪里惹了幻仙子不悦,摸摸光得发亮的大脑袋,决定先交代交代自己的徒弟,然后再跟幻仙子理论:“梓勋啊,你去与散修们说话吧,不必守着我了。若是看到什么想要的,过来跟为师说,为师为你做主。顺便盯着你那群活猴师弟,别让他们捣乱。” 认为最需要别人看管的其实是开天真人的梁梓勋冷漠道:“是。” 说完撩开帘子走了出去,直奔大殿外。 开玩笑,这里这么多人,他才懒得跟他们周旋。 走到殿外,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梁梓勋开始查探自身情况。先是运转了一周真气,又吸了一点灵气,发现自己对于如此玄幻的事情接受度良好,梁梓勋松了口气。此次三宗会晤撑过去,下次再需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动手就是五年以后的三宗大比了,五年的时间还是够他好好修炼真气修习剑法的。 他正打算捏个诀试试小的术法,就听到了脚步声reads();。 这道声音与脚步虚浮齐冯的不同,稳健有力,且潇洒随意,最重要的是,这人实力很不错,跟梁梓勋差不多。 梁梓勋能肯定玉剑门小一辈里没有这号人物,顿时警惕起来。三宗会晤这段是《象天录》开篇,书里的大小boss都还没开始活动,不过梁梓勋可不敢放松警惕,不然到时候系统一句“设定有点不一样”,他大概要悔死。 系统第一次主动开口:【宿主,您可以相信我。】 梁梓勋没搭理它,动也未动地坐在小亭子,目光落在清澈的湖水中,只是心神关注着身后。 没想到脚步声的主人干脆朝着他来了。 梁梓勋不好继续装死,转过身看向来人,立即在心里卧槽了一句。 这种帅哥真该去死好么。 来人穿着方心曲领的阔袖银色长衫,头发只简单地束了一下,无冠无冕,风姿风雅。不过发型衣物都是梁梓勋后来才注意到的,因为这人的脸实在太出彩了,聚光体一般,别人看到他的第一时间便会把目光放在他的面容上。 目若朗星,眉若刀削,肃肃如松,清举不凡。若说幻仙子的眼中如有银河流转,那么此人眼中便是春风化雨,显得周身气度风采湛然。 梁梓勋羡慕嫉妒恨了一瞬,便猜出了来人是谁。这骚包的穿着,这小白脸的长相,除了他家身怀金手指的男主,换个别人长成这样估计都不得善终。 不过梁梓勋一时没想到应该怎么搭话,因为他不敢确定男主和原身有没有见过。 在梁梓勋转头的那一瞬间,魏锻乔微微拧眉,他察觉此人略微不妥,可仔细一想却如同雾里寻花,缥缈无踪。 魏锻乔没有怔愣,极快放下了那点奇异,微笑道:“开天殿中略微烦闷,故寻来此地,不曾想梓勋兄也在此悠闲,可打扰你了?” ……居然和他一样是跑出来寻清静的。 因为魏锻乔的脸有着微妙嫉妒的梁梓勋产生了两分同病相怜的感觉,再告诫了自己两遍这是主角,看谁不顺眼谁下一刻就要被饭噎死的主角,千万不能得罪,然后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来:“自然没有。” “在下观梓勋兄气息不稳,呈突破之兆。”魏锻乔自然地在梁梓勋旁边石凳上坐下,从混沌袋中拿出一瓶丹药,“此药可助梓勋兄固本培元,尽快晋入稳固期,请梓勋兄务必收下。” 三大门派中,玉剑门一门剑痴;幻真殿的幻术与阵法独步天下,三宗门的护宗大阵皆是其手笔;清和宫的丹药享誉三界,兼顾修仙界金玉流通之事,修仙界中有名的坊市至少有一半都是清和宫的产业。三宗各有各的作用,互相配合,最终于众多门派中脱颖而出。 所以,魏锻乔是真*金*大腿。 而且男主他特别喜欢当散财童子,在散修及小门派中声望奇高。 梁梓勋知道他的习惯,只假意推辞了几句,就将那瓶丹药纳入囊中。 二人正在说话,忽然听到一声娇俏的喊声:“大师兄,您怎么在这啊!大会要开始了,师父找您呢!” 听到“大师兄”三个字,梁梓勋和魏锻乔条件反射般同时回头,只见一个粉衣女孩蝴蝶一般飘飞过来,天真可爱,一双美眸只盯着魏锻乔,专注中带着崇拜。 ……感觉自己胸口中再次升起了名为羡慕嫉妒恨的火焰,梁梓勋面无表情地捏了下拳头。 第3章 定亲 - 捡个系统傻三年[穿书] - 风吃风 全书里唯一一个逼格比梁梓勋原主还高的女性角色就是这个粉衣妹子――这位是女主。 初时,魏锻乔对悉迎萱无甚感情,与女主沐水柳却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魏锻乔对沐水柳无儿女私情,但的确宠爱这个小师妹。后来悉迎萱甘愿赴死,凄美卓绝,就此成为了魏锻乔心中的明月光朱砂痣。沐水柳在安慰魏锻乔的时候被发了妹妹卡却没有放弃,在结局之前为魏锻乔献身挡剑,感动了魏锻乔,终成眷属。 ――以上内容皆来自《象天录》细纲。 梁梓勋只嫉妒了一瞬,随后释然。这里毕竟是他给魏锻乔创造的世界,魏锻乔被人喜欢他该高兴。何况他不是心思浮动的人,就算是,他也不会在这里与人怎么样,他终究要离开,无疾而终的感情最好没有。 ……如果这俩货能不闪瞎他就更好了。 沐水柳全部精力全在魏锻乔身上,自然不会注意一边的梁梓勋,魏锻乔却力求对人对事无可挑剔,不着痕迹地拂掉沐水柳的手,转头对梁梓勋微笑道:“梓勋兄,与我们一同回开天殿吗?” 梁梓勋微微挑眉:“乐意之至。” 说到底,修仙界中还是实力为尊,因此梁梓勋与魏锻乔并肩而行,沐水柳落后一步,只偶尔插嘴。 “说起来,我还从未与梓勋兄切磋过。”魏锻乔遗憾道,“不瞒梓勋兄,我也即将突破,待我们双双晋入稳固期,定要痛快地比试一场。” 梁梓勋向来不甘寂寞,天生喜欢刺激,不然也不会迅速接受了玉剑门大师兄的身份。听了魏锻乔的挑战,梁梓勋心里痒痒的,可惜他对灵气剑法等不甚了解,不敢贸然答应,只含混地敷衍了两句。 没想到沐水柳比他还急地把这件事定了下来。沐水柳长相甜美,性格活泼,听了二人的话开心道:“光是比试多没意思,两位师兄不如下点彩头?” 梁梓勋无语,心说怪不得沐水柳近水楼台还比不过悉迎萱这个跟男主没说过两句话的冷美人,这妹子着实不会看人脸色啊,没看魏锻乔都没继续这个话题吗! 私心来说,梁梓勋确实更喜欢悉迎萱一些,沐水柳成功上位不过因为……他写大纲的时候,实在找不到更合适的人跟男主he了reads();! 虽然转到123言情来,梁梓勋更喜欢的还是不涉及感情的纯升级流文,但是!在123言情无cp它冷啊! 梁梓勋下意识地把文章分类标成言情,大纲都写完了才想起来这篇言情它……没有女主!如果悉迎萱是女主的话,这篇文就be了! ……所以沐水柳上位了。 因为这,梁梓勋设计了两个结局,一个是魏锻乔最终成神,复活了悉迎萱,二人双宿双栖幸福美满;第二个才是沐水柳这个支线。 现在看来,第一个支线不可能重见天日了,悉迎萱这个人都不知到哪去了,跟魏锻乔的缘分彻底散了,真是时也命也。 梁梓勋捂了捂胸口,他好替悉迎萱可惜啊! 三人都是修炼者,脚程快,走回开天殿不过五分钟。 梁梓勋不得不承认,魏锻乔真的是个让人很容易心生好感的人。短短几分钟,梁梓勋发自真心地认为跟他交个朋友是很不错的一件事。 魏锻乔自然察觉梁梓勋放下了戒备,莫名地有一点愉快。 其实他不懂为什么甫一见面,梁梓勋就对他颇多防备,毕竟三大宗门关系非比寻常。若不是他们之前一直闭关修炼,希望尽快进入稳固期,在修仙界占据一席之地,应该早已相交莫逆了才是。 至少他期待与梁梓勋见面很久了,他们二人都承担了门内重担,实力和威望都不能落后,门内其他人都无法理解这种压力,他们应当会有很多共同话题。 不过无妨,他们时间足够。待他们双双突破,师门会赶他们下山试炼,到时可以结伴而行,互相照应。 惦念着跟男主处好关系的梁梓勋不知道男主比他还急迫,他只是有些担心他的便宜师父和幻仙子打起来了――开天殿里人挺多的,闹翻了影响不好。 他独独没有想到的是,跨进大门,迎接他的不是乱飞的果盘乃至于灵气,而是一句让他一脸懵逼的话。 “孟然啊,你看我们两家的大徒弟年纪差不多,又都一表人才的,定个亲如何?” 他的壮汉师父如是说。 卧槽,不对吧?师父你看看我啊,我是个男的!我旁边这位也是! 梁梓勋僵硬偏头,几乎听到了自己颈骨骨节摩擦的嘎吱声,果然看到男主也是一脸意外的表情。余光瞄过后面的沐水柳,好么,小姑娘眼圈红的,就差当场发河了。 开天真人天生不会看别人脸色,完全不知道梁梓勋的崩溃,哈哈大笑道:“看啊,这俩孩子多有缘,还是一起进来的。” 您是没看见后面跟着的沐水柳么?还是您没看见沐水柳想生吞了你的眼神? 正当梁梓勋想说什么的时候,清河宫宫主孟然面无表情点头:“若能互相扶持也不错。” 梁梓勋没想到清河宫宫主也这么不靠谱,一时没反应过来,就听旁边魏锻乔已经鞠躬同意了:“若是师父所愿,徒儿自当听从。多谢师父厚爱。” wtf?! 更可恨的是,魏锻乔自己同意了,还拉了梁梓勋一把,示意他快些道谢。 梁梓勋正欲冷脸,系统道:【宿主请同意,完成“同男主定亲”任务,可以得到十积分reads();。】 “……”梁梓勋说,“师父对不起,我不同意。” “今天大会还没开始就成了一桩好事,可喜可贺啊!” 梁梓勋因为听系统的话分神慢了一拍,才出口的抗议被淹没在开天真人底气十足的庆贺声中,紧接着四周列席的众人也开始欢天喜地喝彩,好像要订婚的是他们一样。 只有在梁梓勋身边的魏锻乔和沐水柳听到了他的话。 魏锻乔露出微微苦恼的表情:“梓勋兄讨厌我吗?” “当然不。”梁梓勋莫名其妙道。但是为什么不讨厌你就要跟你成亲啊!我们才见了一面,还都是男的! 魏锻乔表情松了一下,又很快微微拧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梓勋兄为什么这么抗拒? 梁梓勋见他皱眉,更加觉得他们同病相怜了,安抚道:“我知道你也不愿。无妨,待到大会结束,我们再去与师父说一下。” 魏锻乔却忽然笑了一下:“此言差矣,我并无不愿。” 说完带着沐水柳向清和宫席位处走去,留下凌乱的梁梓勋。 ……男主不是直男么?!并无不愿什么情况,这特么不太对啊! 梁梓勋阴沉着脸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在脑海中问系统:“我现在不能更改剧情?” 系统的语气似乎强烈了一点,不知道是不是梁梓勋的错觉:【不可以。您那样做将有可能导致这个世界崩溃。】 梁梓勋见系统进套,点点头又问:“悉迎萱在细纲中的结局是身死护宗大阵中。如果剧情不能更改,我只要推动情节发展到那处,就可以离开这了?” 【不可以。您要推动剧情发展,身死将会导致这篇文烂尾或be。所以,您后期可以更改剧情,但这要积分兑换。】 梁梓勋冷笑:“如果我不想更改剧情呢?你能把我怎么办,一直把我留在这个世界?那么相对于我原本的世界,你杀人了。”他一直觉得系统的说法自相矛盾,现在终于想通了其中关节。系统一定有什么事情没告诉他。 系统不近人情地说:【不会的,如果您一定选择那么做,那您就必须留在这里,以旁观者的身份看到结局才能回去。】 ……以旁观者的身份看到结局,那有点惨,还不如自己参与进来有意思。 梁梓勋知道系统依旧有所保留,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问:“最后一个问题,在123言情的看这篇文的读者,看到的是原主悉迎萱还是我?” 【是您。您才是推动情节发展的人。】 梁梓勋额角蹦起一根青筋,咬牙切齿地问:“那么请问,读者看到两个男的定亲,会是什么感受。” ……其实梁梓勋的文章标签已经从言情被改成*了,连后宫申榜的贴子都改了,但是系统并没有说,只是机械地提示道:【定亲剧情达成,奖励宿主十分积分。】 梁梓勋发现系统说完这句话便不再吭声,叹了口气,自嘲地想,好歹今天的更新有了。 他不是纠结这些的人,发现没办法改变什么后,抬头看向清和宫的席位那边。魏锻乔身边坐着一个清俊帅气的男孩子,正开朗地对沐水柳说着话――这是魏锻乔的八师弟,叫乐温臣……是前期的小boss。 第4章 无名书 - 捡个系统傻三年[穿书] - 风吃风 修仙宗门里通常会有个风度翩翩的大师兄,要么是真*男神,要么就是衣冠禽兽;偶尔也会有个小师妹/大师姐,至于是沐水柳这款平易近人、机灵可爱的,还是原主悉迎萱这款冷面以对的那就不好说了,但通常也是女神。 爱慕女神的人多得是,但女神总是属意男神。爱而不得以至于变态的会出现那么几个也就不奇怪了――要么是主角,要么是boss。 乐温臣就是这么变成boss的。 乐温臣的天资非常好,虽然只排行老八,却是清和宫这一辈中排行第二的高手。可惜,上面还有什么都出类拔萃的魏锻乔压着,青梅竹马的沐水柳天天大师兄大师兄地喊,师父得到宝贝也先是魏锻乔先取用……梁梓勋换位思考了一下,觉得乐温臣成为的变态历程可以理解。 理解归理解,但这人与魔宗合作,导致原主悉迎萱身死就不能接受了。 梁梓勋收回目光,越发坚定了跟男主搞好关系的念头――只有跟清和宫关系亲近了,才有机会没事坑乐温臣一下。 开天殿内的布置略像缩小的体育场,正中央是一片空地,两边是梯形坐席。三大宗门的人都坐在前面,相当于vip坐席的,三位成仙期的宗主坐在最前方主席台的位置。 所以梁梓勋的师弟师妹们都坐在他旁边,虽然慑于他平日里的冷脸,这个时候也都高高兴兴地上来道喜。 梁梓勋不至于对他们翻脸,却也不是很喜欢听连“早生贵子”都被说出来的贺词,微微有些不耐。紧挨着他坐的二师弟苗仁敏锐地察觉他情绪不对,刷地甩开扇子,不紧不慢地劝说叽叽喳喳的师弟师妹们:“好了,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 乐温臣喜欢沐水柳,这个不装逼会死的货喜欢悉迎萱。 或者在读者看来,后者时髦值赶不上有个性的前者,但在目前的梁梓勋眼里,这个忠犬型的明显比那个黑化型的有安全感多了! 梁梓勋看他的眼神都温和了不少reads();。 良久,被恭贺得晕乎乎的开天真人终于醒过神,清清嗓子:“好了,此次将大家召集到这里,主要是想讨论几件事,第一个是确定五年后三宗大比的日期和参与人数。” 名字叫三宗大比,但这个比试不止有三宗门的人可以参加,散修及小宗门的人想参加,也可以用特定的请帖下场比试。 若是能得到优胜,自然能够得到清和宫准备的奖品,包括各式天才地宝和灵丹妙药;就算不能,每届在大比中与人切磋终有感悟突破的人都不少,这同样是极大的诱惑。 因而,三宗大比的请帖万金难求,很多散修愿意用珍贵的宝物换取参与资格。 开天真人话音落下,立刻有人开口道:“我青元宗愿意用一匹魔灵驹交换,希望真人允许我们参与三宗大比。” 开天真人没吭声,孟然宫主仔细思考了一会儿点头道:“可以。” 说着,幻仙子纤纤玉指微微一动,一点金光划过大殿,没入那人面前桌案上的玉牌中。开口那人面露喜色,小心翼翼地将那枚玉牌收入怀中。 随即,就像拍卖会一样,大殿中的人纷纷出价,有些不愿意将宝物说出的人会单独传音给孟然宫主,再由熟知万宝的孟然宫主评判。 梁梓勋听得非常认真,他在等一本书。 开天殿中大半的人都已经出过价了,有人欢喜有人忧,梁梓勋却很耐心。拿出这本书的人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配角,性格可以用骚包两个字形容,梁梓勋不担心他会错过。 梁梓勋把玩着白玉酒杯,缓缓扫视着开天殿中还未开口过的那些人,刚巧与魏锻乔的视线对上。梁梓勋一愣,随后对他点了点头,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倾杯示意。魏锻乔悠然一笑,同样将饮尽杯中之物,二人这才各自移开目光。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清朗中带着笑意的声音从后排传来:“在下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一本无名书,虽然不知有何用处,但感觉不是凡品,希望能够以此书换得三宗大比的请帖。” 梁梓勋微微坐直,心道来了。 江白性格不羁,直接用灵力托着那本书向孟然宫主飞去,也不怕被人误会是有意袭击。 孟然宫主颇感兴趣地接住,略略翻过,露出犹豫的神情,而后对魏锻乔摆手:“锻乔,你也来看看。” 魏锻乔走过去拿起书仔细翻看,随后交还孟然宫主,正要说话,余光正看到梁梓勋颇为认真地盯着这本书。 “梓勋兄对这本书感兴趣?” 听到男主传音入密的声音,梁梓勋一惊,随后反应过来。他犹豫了一下,对着男主微微点头,本想说事后重谢,却发现自己不会传音……只好把话吞了回去。 魏锻乔微微一笑,恭敬地对孟然说:“徒儿也看不出这本书的特殊之处,可甫一看到此书便有种亲近感,大概与这书有什么因缘吧。” 梁梓勋听男主编胡话,嘴角一抽,男主就是不一样,随口编胡话都能正中事实…… 修仙之人都讲求缘法,听了魏锻乔的话,孟然立刻点头应了:“既如此,这位小友可以参加三宗大比。” 江白灿然一笑,对魏锻乔抱拳道谢。 “等到休息的时候,我会到刚刚那处小亭子中,将此书交给梓勋兄。” 第二次听到男主的传音,梁梓勋没被吓到,只是又饮一杯以示谢意reads();。 梁梓勋心里砰砰地放着小烟花,还要维持冷淡的表情,着实不容易。 这本书其实有名字,叫做《无畏》,内容非常简单,只有十页,而且每一页的内容都一样,是一个简单的无畏印。但在他的细纲里,这是第一个出现的重宝。 男主本该看不出这本书的特殊之处,以至于最后获得神格,融合成神的时候出了问题。而那个时候,这本书已经落到魔宗手中,为了夺得此书,男主差点被两大魔宗的老怪物格杀当场。 当然了,能得到这个至宝固然让梁梓勋高兴,但这本书毕竟是男主的机缘,他能得到的好处应该不会太多,至少比不上男主。所以,真正让他高兴的是……这处剧情被他稍稍改动了一些,系统却没有阻止他! 也就是说,只有一些特定的剧情不能改变,其它剧情是有改变的可能的! 拿到了《无畏》,梁梓勋对剩下的事情不再关心,反正征讨魔道的时间、分配灵宝的结果等他都知道,只听了两句发现没有变动便开始研究体内的灵气。 不得不说,这个世界太玄奇了,他也很幸运,居然能有这种体验。只想到这个世界的波澜壮阔、争夺拼斗,他就有种热血沸腾的感觉,甚至有些迫不及待。 他长吸一口气,告诉自己淡定,现在他还只是个小虾米,各处惹事不能追求刺激,只能找死。 此次大会连着举办一周,期间只有短暂的休息时间,其余时候不分昼夜,没有朝暮。事情讨论完,会直接举办小型坊市,修仙者可以自行离开,不过来人通常会一直待足七天。 又过了三个时辰,终于到了第一次休息的时间。 梁梓勋和魏锻乔前后脚离开开天殿,沐水柳盯着魏锻乔的背影看了一会儿,咬牙追了上去。 亭子里,魏锻乔已经将书递给了梁梓勋。 “多谢。”梁梓勋犹豫了一下,没有把《无畏》收进怀里,举着问魏锻乔,“你真的对它不感兴趣吗?” 魏锻乔若有所思,随后释然笑道:“我对师父说的不全是谎话,我对它确实有种亲近感。只是既然梓勋兄中意它,我自然不会夺人所好。” 梁梓勋听魏锻乔说有所感应,立刻将那本书递给他:“一本书而已,又不是只能看一次,若你觉得不好意思,那就当是暂借你的,你看完再还我。” 魏锻乔有些惊讶,不过还是笑着接过:“那就多谢梓勋兄了。” 梁梓勋心里记挂着自己最在意的事,交代完《无畏》,立刻将话题扯过去:“至于那个婚约……我对你并没有什么不满,只是我还没想过这些事。” 系统忽然开口,声音非常大,轰隆隆地震得梁梓勋头都疼,警告意味非常明显:【宿主请不要试图更改剧情,一旦成功,您将受到严厉惩罚。】 梁梓勋无视它。 “原来是这样。”魏锻乔的反应比系统淡定多了,他只是看着梁梓勋的眼睛,微微笑道,“我能理解梓勋兄的想法,只是师父他们在如此盛事上宣布了这个决定,若是立刻解约,于我们二宗都不好看。若是梓勋兄没有喜欢的人,那不如把婚约之事放上一放,我们二人也只当普通朋友相处,等到此事风头过去,寻个合适的机会再做打算,如何?师父他们不是腐朽之人,定不会为难我们。更何况目前只有婚约,对我们修仙者而言,千百年不履行的约定亦很常见,梓勋兄何必急于一时?” ……说的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第5章 误会 - 捡个系统傻三年[穿书] - 风吃风 ……虽然魏锻乔说的很有道理,但梁梓勋还是隐约觉得哪里不对的样子。 想了一会儿没想到,梁梓勋豁达地说:“好吧,以后再做打算也不迟。当然,如果你有了喜欢的人,可以告诉我,我会立刻请求师父解除婚约。”毕竟沐水柳还在,后期的剧情不知道会被梁梓勋推动成什么样子,男女主提前喜结良缘也不是没有可能。 魏锻乔不知道梁梓勋的考量,微微一笑,并不把这话放在心上。 “大师兄……”他们说话的时候,沐水柳已经来到了亭子外面,听全了他们的话,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可怜兮兮地看着魏锻乔,“你同意这门婚约了是吗?” 梁梓勋感到了一点异样。 好像到这里,剧情就不太对了……原文里,悉迎萱进入开天殿之前,并没有碰到魏锻乔;而魏锻乔知道沐水柳的心意,也是在悉迎萱死之后。 难道说这些都算细枝末节,改变了也无所谓?不然系统怎么不跳出来警告他。 其实系统说得对,他应该尽量维持剧情不变,这样他的优势才更明显。如果不需要成亲的话,跟男主挂个名义上的婚约好像也没什么? ……总有种卖身求荣的惭愧感,算了,还是顺其自然吧,梁梓勋面无表情地想。 梁梓勋在走神,魏锻乔则没那么轻松。他猜到了什么,难免讶异。对他来说,沐水柳与其他师弟师妹并无不同,顶多就是更喜欢粘着他一些,有点小女儿家的脾气,爱撒娇,对待起来要更小心。仅此而已,他并没有别的意思,也没想到沐水柳会有其他心思。 讶异归讶异,魏锻乔并没有给沐水柳留下任何遐想的余地,点点头,像往常一样温和地说:“是的。这是师父的命令,并且,我现在并没有心上人,完全可以答应这门亲事。” 梁梓勋敬魏锻乔是条汉子,居然敢这么跟沐水柳说话。这可是你未来的老婆,得罪她对你有什么好处? ……想到自己极有可能收获一枚“女主的怨恨”debuff,梁梓勋顿觉麻烦reads();。 沐水柳本就泪眼朦胧,现在听魏锻乔说并无意中人,差些直接哭出来,梨花带雨的模样连梁梓勋都觉得心疼。可惜下一刻,梁梓勋就后悔了。 “梁师兄。”沐水柳柔柔弱弱地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您并不希望履行这个婚约,可否请您去求一求贵派掌门?” 梁梓勋面无表情地想,果然同情心什么的都收一收才好。男主不喜欢你,你为难我做什么?何况男主有一句话说得对,刚订婚就毁约,外界要怎么想玉剑门?梁梓勋不想和一个妹子计较,所以他只是温和地把自己的顾虑说了一遍,最后加了一句:“不若沐姑娘去问问贵宫宫主,或许此事尚有转圜的余地。” 沐水柳哪可能去问,她又不是婚约的当事人,她去求算怎么回事,若是不成功,岂不是要沦为修仙界的笑柄。 好在只是订婚,并未成亲,她还是有机会的。沐水柳擦了擦眼泪,勉强笑道:“是么,那就恭喜二位了。” 说完转身离开,衣袂飘飘。 梁梓勋盯着她的衣角看了片刻,被魏锻乔发现了。男主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笑说:“那是本门无缝天衣,可以隐藏人的一切气息。梓勋兄感兴趣?” 梁梓勋连忙摆手:“不,只是略感好奇。” “无缝天衣所费材料价值不菲,炼制更是难如登天,一直以来有价无市,极为珍贵。看来贵宫宫主很宠爱沐姑娘,怎么……”梁梓勋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沐水柳的背影,又指了指魏锻乔,意思不言而喻。 魏锻乔听了这话居然脸上一红,一本正经地说:“梓勋兄毋庸介怀,我对小师妹并无儿女私情,也可保证在婚约存在期间不做任何出格的事情。” “……”好像哪里不对,梁梓勋也想脸红,他并没有吃醋好么。梁梓勋冷着脸,觉得还是说清楚好:“无妨,我不介意。只是好奇罢了。” 还没等魏锻乔说话,一个格外欠打的男声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这还不明白,人家小姑娘害羞,谁都没告诉呗。清河宫宫主虽是大能,也不能探查别人心中所想,自然不知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可惜喽,一腔相思无人怜啊。” 魏锻乔和梁梓勋脸色同时一冷,向那个方向看去,只看到一个怪模怪样,略像海螺的法器从树丛中探出来。想来那人就是用这个东西探听他们说话的。 “既然主动暴露了行踪,那也不必继续藏头露尾了。”毕竟是自己的地盘,总没有要男主问话的道理,梁梓勋向前一步,紧盯着那片树丛,“阁下认为呢?” 男主上前一步,手中灵气涌动,随时准备出手。 那片树丛动了动,一个人先是探了颗脑袋出来,扭动了半天才跳出来,理了理衣服,非常不真心地道歉:“不好意思,衣服被刮住了,费了点功夫。” 居然是江白。 梁梓勋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货果然不消停:“你来这里做什么,还偷听我们谈话。难道是想把那书要回去?” 江白连忙摆手:“怎么会呢,我哪里有那么大的胆子。只是新得了一样法器,随意找了个地方试试功用罢了,没想到正碰上你们。” 信他才有鬼。 江白这人,胆大包天,世界上没他不敢做的。男主去魔宗找《无畏》的时候,就是他陪在男主身边,一起混入了魔宗。当时的男主好歹已经进入成仙期,有了自保之力,江白却光棍,听了热闹便死活都要跟进去reads();。 别说只是偷听,就算有人说他想在这里刺杀开天真人,梁梓勋都信。 话也说回来,江白的胆子若是不大,也没可能有那么多奇遇,甚至只比魏锻乔差了一线。 江白像是没看到二人的冷脸一样,自来熟地靠过来:“一看你们就没有跟女孩打交道的经验,像刚才那种情况,必须说点好话哄一哄。” “然后吊着她耽误她么?”梁梓勋知道这人没坏心,可依旧恼他偷听,说话又冷又带刺。 江白摆摆手:“见面哄着点,尽量不见面,时间长她自己就想明白了。” 魏锻乔的视线在江白还未收起的法器上转了一圈,语气温和:“虽说我与梓勋兄未说什么机密的话,可道友偷听还是不对。这里是玉剑门主峰,道友如此行事是对玉剑门不尊。不如这样吧,一会儿的擂台,还请道友给个面子,与我打过一场。无论输赢,此事就此作罢。” 梁梓勋心里暗爽,就该来个人给这货一个教训――反正他不可能打过男主, 显然江白也是这么想的,听了男主的话,他顿时苦了脸:“这……还是算了吧。” 梁梓勋点点头道:“也好,道友当众道个歉也可免了与锻乔兄的比试。” 江白收了苦脸,哈哈一笑:“还是算了,我不介意面子,可却想与二位切磋切磋。看看到底是你们这些大宗门的弟子道高一尺,还是我们这些散修更高一筹。” 说完潇洒抱拳离去。 “多谢。”梁梓勋有些遗憾地对魏锻乔说,“我不能出手,还要麻烦你。” 魏锻乔略略摇头:“无妨,不必跟我客气。” 两个人在这里说话,不知道开天殿里的几个大佬正盯着他们。 神识停在说话二人身上的开天真人欣慰地说:“这门亲事果然不错。就是休息的时间还要偷偷见个面,有点黏糊。” “我也没想到锻乔问我要那本书是为了梓勋。”孟宫主附和道,“没想到他们挺合得来。” “就是那个叫什么江白的小子太不会看眼色了,啧,看到人家培养感情,还过去碍事。”开天真人摇头晃脑地说,“你看,把锻乔惹火了不是。” 幻仙子木着脸,这俩人看到的场景一定跟她不同。她决定戳破这两个不要脸的货的幻想:“孟宫主,看样子水柳对锻乔有情,怎么舍近求远,跟玉剑门大弟子订婚?” 她们幻真殿功法特殊,实力大成前从不轻易露脸于人前,更别提什么婚约了,她对这个莫名其妙的约定有两分抵触。 孟宫主没说话,开天真人摸了摸大光头:“嗯?那小姑娘不还恭喜梓勋他们了吗,怎么会对锻乔有情呢?” ……活该你一辈子单身狗。 孟宫主倒是明白过来,沉吟片刻道:“我之前不知此事。只是算冕曾道,梓勋是个变数,可惜心思不定,所以才想到用此法稳住他。” 听孟然提到算冕,幻仙子也不再多言,只是神色有些沉郁。 梁梓勋不知道他师父误会得这么深,算算时间也该回去了,便和魏锻乔一起向开天殿中走去,口中笑言:“我可不与你一同进门了,免得再被师父打趣。” 魏锻乔也不勉强,对他一笑,率先走了进去。 第6章 助攻 - 捡个系统傻三年[穿书] - 风吃风 梁梓勋刚坐下,就看到他师父对他意味深长地笑,他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笑了回去。然后他听到他师父说:“梓勋啊,你去锻乔身边坐吧,你们要多多了解一下对方。” 魏锻乔看到梁梓勋满脸不愿,挑眉道:“这样不好吧……” 开天真人打断了他,反问道:“多相处相处有什么不好的?” 魏锻乔作出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梁梓勋看了看他身边的乐温臣,又看了看如遭雷劈的沐水柳:“还是锻乔兄过来坐吧,我这边视野更好些。” 魏锻乔没有纠结,从善如流地站起来,走到梁梓勋身边,风度翩翩地对梁梓勋的师弟师妹们抱拳打招呼。 开天真人面带微笑,嘴唇翕动,小声地对孟宫主说:“哎呀,看来我徒弟更胜一筹。” “只是锻乔宠老婆而已。”孟宫主面无表情地小声反驳,“谁赢谁输还不一定呢。” 全场唯一听清他们在说什么的幻仙子全程冷漠脸,难道只有她一个人看出梁梓勋根本没那个心思?! 休息之前,关于三宗大比请帖的事情已经定了,现在商量的大多是零碎的小事,还有一些小门派有矛盾,要求三宗出面主持正义的。 基本上有怨抱怨有仇报仇,顺便分配分配好东西。 很快,魏锻乔找了个机会,站起来对孟宫主说说:“师父,徒儿与一人约定在这里切磋一番,还望师父应允。” 孟宫主和开天真人的八卦之心熊熊燃烧,答应得太痛快,以至于魏锻乔看他们的眼神都奇怪起来。 只有进入稳固期,才能用神识与本命法器建立联系,并用灵力温养。所以在开辟期,绝大多数修炼者都只是构思自己的本命法器如何,并用一些类似的珍贵宝器暂时代替。 玉剑门的弟子简单粗暴,全都用剑,其他门派的法宝则多种多样不一而足。 魏锻乔身为《象天录》男主,最后会继承火神祝融的神格,超脱成神,所以梁梓勋给他选的武器是火神枪――枪长得最像烧火棍。 想到这里,梁梓勋觉得有些对不住他家男主。不过没关系,虽然本体土掉渣,但效果还是不错的,没看在坐的修仙妹子们一个个都眼睛发光么reads();!沐水柳这种明恋的更不用提,没立刻投怀送抱算矜持了。 江白也收了万事不走心的态度,表情严肃地祭出自己的双手十字剑。 虽然是修士,但二人的武器居然都是近战类型,甚至有不少人已经在心中演算,如果是自己,将会怎样驱使这两种武器。 大殿中所有人的视线都投注在二人身上,包括梁梓勋。 对于梁梓勋来说,在这个世界的事情可以看作一场代入感奇高的游戏,当然了,杀人还太超出他的底线,估计做不到。 每个人玩游戏的原因不同,梁梓勋玩游戏却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为了刺激。越紧张越兴奋,那种心脏高高提起的感觉让他着迷,他喜欢追求一瞬间的激动和兴奋。 他不排斥平淡温和的生活,可是这种惊险刺激的生活同样是他的向往。 对于场中的比试,梁梓勋只有一个感受――恨不能以身代之。 他长长地吐了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 作为梁梓勋设计的人物,魏锻乔与梁梓勋有相似之处,比方说,他平日待人处事温和知礼,可一旦有人挑衅乃至于平日的普通切磋,他都是最狂热的好战分子。 他从混沌袋中召出自己的火神枪,在身前重重一点,松手后那枪依然稳稳地立在原地,仿佛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 江白则规规矩矩地一手一剑,锐意十足。 梁梓勋本来已经设计好了三宗会晤这段剧情,只不过受时间所限没能写出来。魏锻乔在文中要与他人交手,对手却不是江白,而是一个不服魏锻乔的散修,叫柳魄,后面也找了男主几次不大不小的麻烦。 梁梓勋想把柳魄找出来,摆在明面上的恶意总比背后放暗箭强,可惜柳魄不是什么主要角色,外貌没有特色不说,系统也以原主不认识这个人为理由,拒绝给出提示。 所以本来可以预测的战斗变得新奇而有趣,梁梓勋看着对峙中的二人,血液渐渐热了起来。 比试的二人俱是压迫感十足,气场与气场之间的碾轧是另类的神识之战,江白在境界上不如魏锻乔,却历经险境,堪堪够与魏锻乔对峙,却更早落入下风,轻喝一声,率先动了。 只见他双手在身前划了半圆,经过的地方出现了一柄又一柄双手剑,在半空中嗡嗡地震动着。与此同时,江白的气势以极快的速度攀升着,几乎与魏锻乔持平。 当江白的气势达到顶峰之时,由特殊功法幻化出的双手剑清鸣一声,齐齐调转方向,剑尖直指魏锻乔。 魏锻乔勾起唇角,再次握住火神枪,在地面上重重一敲!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而已,向魏锻乔掠去的剑居然全部震了震,差些掉到地上,排布好的剑阵瞬间乱了。 江白脸色一变,双手猛挥,试图调整剑阵,魏锻乔却没有给他机会,提起火神枪,迅速抖了个枪花,枪尖扫出的真气再次带乱气流,扰乱了剑阵。确认剑阵毫无重整的可能,魏锻乔枪身一抖,猛地向前戳刺!枪尖处倏然炸起一大蓬火焰,以极快的速度燎散开来,迅速吞没了江白以真气幻化的双手剑。 江白没有后退,反而露出一丝笑意,然后才双剑斜劈,用真气将火焰划开。 以梁梓勋的角度则可以清晰地看到一柄小剑神出鬼没地出现在魏锻乔身后,无声无息地从后面刺向魏锻乔的腹部。 梁梓勋的心猛地提起,紧紧地抓住手边的扶手。 那小剑不过食指长短,说是剑,其实更像匕首,非常不易于察觉,速度却非常快reads();。短短片刻就到了与魏锻乔不过一寸的距离,而魏锻乔的目光还停留在前方江白的方向上。不少仙子――尤其是对魏锻乔有意的仙子――已经捂住小嘴,无声地惊呼了。 就在那柄剑接触到魏锻乔衣服的那一刻,魏锻乔身后出现了一道透明屏障,堪堪挡住那只小剑。 “居然是神识现化!看来不止梁道友即将突破,魏道友晋入稳固期也就是最近的事了!” “不愧是清和宫少宫主啊,真是天才。” 听着周围窃窃私语的声音,梁梓勋缓缓笑开,如果一定要形容那个感受,大概是与有荣焉。 《象天录》不是他的第一篇文,主角大出风头的感受他当然了解,不过身临其境才能明白这种自豪和兴奋――以后他的孩子得了状元,估计也就是这感觉了。 众目睽睽下切磋,江白自然不会拿出奇遇中获得的各种宝物,身为修真界最大土豪门派继承者的魏锻乔也不会拿出门内赐予的各种异宝,既然没打出火气,这个比试就是玩玩而已。双方点到为止,理智地估计过自己与对方的战力便不再继续。 江白抱拳道:“神识现化……我不敌少宫主,认输。” 魏锻乔还没过瘾,可也控制住自己,同样抱拳笑道:“我取巧了,道友的剑阵玄妙非常,若是施展开,我未必能敌。” 二人客套了一会儿,江白回到座位上,魏锻乔却没有走开,火神枪依旧立于身前:“可还有道友希望切磋一二?” 孟宫主嘴角抽动,在魏锻乔的态度发展成挑衅之前阻止了他:“锻乔,你也快要突破了,今日暂且到这吧。” 魏锻乔有些遗憾,可也清醒过来,行过礼后,走到梁梓勋身边的座位前,刚好看到梁梓勋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不由失笑。 两个人不知道,他们的表情和眼神几乎是一样的――渴望战斗,热血沸腾。 苗仁见二人这个表情,凉凉地开口道:“恭喜少宫主。” 齐冯没那么多心思,只想着替自家大师兄多说好话:“少宫主挡下那柄小剑的时候,大师兄可紧张了,生怕您伤到。” 苗仁和梁梓勋同时想,这糟心孩子。 梁梓勋清了清嗓子:“我只是在想你会用什么办法取胜罢了,没他说的那么夸张。” 魏锻乔调笑道:“梓勋兄对我这么有信心?” 梁梓勋不甚在意地一笑,没有否认。 废话,这个世界上估计没人比他更对魏锻乔有信心了。 魏锻乔看到他的表情,心里一动。 这种大会的前半段很无聊,倒是后半段可以淘淘宝贝,说不定能淘到一个药老或者吸掌斗技……好像走错片场了。 但是魏锻乔和梁梓勋都不感兴趣。魏锻乔是坐拥宝山,梁梓勋不感兴趣则是因为系统表示,他未来可以用积分兑换“察觉异宝”的能力,现在不行。梁梓勋可不是魏锻乔这种运气爆棚上天眷顾的幸运儿,没有淘宝贝的自信。 但两个人身为各自宗门的大弟子,又不好缺席,于是坐在原地,安安静静地修炼,简直是开天殿内一景。 “不错啊,以后成亲了应该也能谈得来!”开天真人欣慰道,“爱好都一样。” 第7章 修炼 - 捡个系统傻三年[穿书] - 风吃风 三宗会晤这段剧情结束得很快,毕竟刚开篇,商量一下三宗大比的事情,埋好伏笔就结束了。 魏锻乔和梁梓勋在开天殿里等足了七天,反正修仙者不需要吃饭睡觉,后期没他们两个什么事,他们更是不出头,安安静静地修炼。 三宗会晤结束,大家各自离开,幻真殿和清和宫自然走得最晚。 幻真殿只来了幻仙子一人,长袖轻甩,飘飘离去,芳踪难寻。清和宫人多,礼节也复杂,开天真人自然要送上一送。作为大弟子,梁梓勋……当然也得去。 梁梓勋跟魏锻乔肩并肩地走在路上,听着各自的师父瞎扯,听后面的师弟师妹们叽叽喳喳,一个面带微笑一个面无表情。 “梓勋啊,你和锻乔别跟着我们了。”光头师父忽然想起来自己的徒弟就要跟徒弟媳妇分别了,非常体贴地多给了他们一些时间,“你们自己去走走,说点悄悄话。” 魏锻乔拉住想要拒绝的梁梓勋,彬彬有礼地道了谢,扯着他离开主路才说:“你还没习惯么?不要跟师父他们讲道理。”……他们会脑补的。 魏锻乔这么一说,梁梓勋也反应过来了,默默地想了一下,不得不承认魏锻乔说得对:“我明白了。” 魏锻乔从混沌袋中拿出《无畏》,递到梁梓勋手中:“这书不简单,你的选择是对的。表面看上去,这十页的内容一模一样,实际上玄妙非常,每一页都是对无畏手印不同的感悟,越到后面越深奥。说来惭愧,我境界有限,后面的部分实在参悟不透。” 梁梓勋没接:“或许时机未到吧,你不必妄自菲薄reads();。既然你能有所感悟,那便先放在你那里,待我突破后再拿来试着参悟。” 其实他想问的是,他们一起修炼了七天,他怎么没发现魏锻乔看这本书……更重要的是,他还看懂了一部分!真不愧是主角,理解能力爆棚啊。 这是二人第一次相见,且只相处了短短七天,绝大多数时候还在修炼,却已经熟络了。魏锻乔习惯做散财童子,别人这样对他,他也不觉得特别奇怪,只是心下熨帖道:“多谢梓勋兄,对于第一张无畏印,我已经有了一定想法,正愁时间不够,无法仔细参详。待回到清和宫,我定然以此为先,梓勋兄等我的好消息吧。” 听到魏锻乔有分享心得的意思,梁梓勋有些心动,不过他对没影的事儿从不报太大期待,只是平淡地说:“我不急。” 二人就这么一边说着,一边下山,掐着时间与开天真人等人同到齐明峰山脚下。 沐水柳已经望眼欲穿了,看到魏锻乔便飞奔过来,用小女儿的娇俏模样拉住魏锻乔的袖子:“大师兄,你可来了!” 梁梓勋自觉后退一步。 苗仁却觉得自己仰慕的大师兄被欺负了,顿时看不下去。他虽然对缔结婚约这件事不满,不过对于沐水柳更加不满:“沐姑娘,魏师兄已经与大师兄有了婚约,您虽然与魏师兄青梅竹马,可也该保持些距离吧?” 沐水柳如遭雷劈,呐呐地放开抓着魏锻乔袖子的手,低声道歉:“对、对不起……” 梁梓勋在打圆场和维持高冷人设之间犹豫了一秒,最终决定,跟得罪女主比,人设崩了算个鬼:“无妨,沐姑娘真性情更可爱。” 沐水柳可怜地看向梁梓勋,翕动嘴唇,最后也没说出什么。 梁梓勋就当没看到。 实话实说,沐水柳这个女主在梁梓勋心里的地位跟魏锻乔根本没法比,就是很得梁梓勋喜欢的悉迎萱也要比魏锻乔差上一截。说白了,魏锻乔才是亲儿子,无论是给他《无畏》还是想替男主清除一些柳魄之流的小障碍,都是梁梓勋乐意。写书的时候当然要顾念情节跌宕起伏,现下自己都穿来了,周围的一切都变成了现实,梁梓勋也真情实感起来,还真就没法接受魏锻乔再受大挫折了。 若是魏锻乔用这个眼神看他,梁梓勋保不定就去求开天真人立刻解了婚约,可这人换成沐水柳,梁梓勋就不是那么有奉献精神了。 再偏心男主,他真正的依靠还是玉剑门,自然要好好经营。至于女主嘛,不得罪就行,他可以帮忙撮合撮合;要是真得罪了……反正到最后魏锻乔才会倾心于她,而那个时候,梁梓勋就快功成身退了。在那之前,只要魏锻乔对他的好感度比对沐水柳的高就行。他真心实意地对魏锻乔,他家男主又不蠢,不会狼心狗肺的。有男主的好感度罩着,来自于女主的debuff完全可以无视!那些乱七八糟大小boss的恶意说不定也能彻底逃了! ……说来说去,还是要抱住男主大腿啊。 开天真人对孟宫主使眼色,你徒弟行不行啊,怎么拈花惹草的。 孟宫主不满回视,你等着,我回去肯定□□好这小子,不会让他丢我们清和宫的人。 可算把人送走,梁梓勋迅速回了自己的房间,他想弄明白的事情太的多了,比方说系统有没有更新,更新成什么鬼样子;比方说自己现在长成什么样子,那头长发是不是很奇怪;比方说原主悉迎萱哪里去了,梁梓勋挺喜欢这个妹子;最重要的是,自己能不能参透玉剑门剑意,他要是跟不上主角的脚步,那就彻底跟推动情节发展无缘了,说不定得投奔反派才能达成这个目的。 等等,投奔反派?如果不需要杀人的话,这个设想倒是很有意思…… 【如果您这样做了,可能遭到天意惩罚,俗称五雷轰顶,我也救不了您reads();。】 ……很好,至少他知道系统也不是无所不能的。 梁梓勋捏了一个水镜诀,看了看自己的脸,有些微妙。总体上来说变化不大,不过微调了一些部分,又配上了一头长发,显得整个人特别……仙。 梁梓勋长得本来就不差,只不过工作后不加班也会接点私活,一天还抽一个多小时码字,太忙才一直没定下伴。现在气质一变,顿时上了几个档次,跟魏锻乔比还差点,不过拐带几个妹子应该不成问题。 梁梓勋摸摸下巴,把自己的问题问了。 系统当然最关注更新的问题,最先回答的也是这个:【更新了,不过您目前没有查看更新的权限。】 梁梓勋立刻打断系统:“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语死早?文章质量差,我的收藏和点击就少,兑换的积分就更少。”他现在才十五积分,什么金手指都没有,这么搞下去他真的会死在护宗大阵上的!而且系统应该也不希望他的文太差吧……虽说他觉得什么增加123言情流量都是扯淡,靠他一个人有卵用。何况穿的人多了,123言情也离倒闭不远了。反正等他回原本的世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跟123言情有关的东西都删了,连网页链接的收藏都不留。 【你可以用五十积分兑换权限。】系统犹豫了一下,可能觉得梁梓勋说得也对,妥协了,而且还补了一句,【文章是我用算法合成的,整个123言情的文都是训练样本,你不需要担心质量。】 梁梓勋彻底无语了:“一共就十五积分,想要兑换的保命技能一大堆,我还要拿出五十用来看自己的文?我看我还是到时候乖乖去死吧。” 再说什么算法这么牛逼啊能自动合成一整本新文,你把这个写一篇论文发出去,管三和冰心关了123言情都能做一辈子土豪,谷||歌度娘都要来抱你们大腿。123言情要是有这技术水平,还要什么作者,找人写个大纲,靠这个天天生成新文好了。梁梓勋心说系统越编越没谱了,他这辈子还能回现实世界吧? 正在发牢骚,他忽然想到什么:“要么我帮你找bug做优化,你让我回去成么?123言情不那么抽一样可以增加流量。” 系统毫不客气地拒绝了:【不可以,还请您专心推动剧情发展。】 讨价还价失败,梁梓勋啧了一声,好在本来也没抱太大希望,拿过玉剑门的基础剑法看了起来。 他现在的实力是系统附赠的,跟原主悉迎萱差得不多,运转灵力的时候,每逢岔路,都有系统赠送的备注出现在正确的经脉上。他能接触的法诀阵法也都是一板一眼的,按照系统的指使就不会出错。 所以现在他担心的只是那些系统没办法赠送的玄而又玄东西,比方说境界和神识。像魏锻乔那种还没踏入稳固期,却已经修炼出神识现化的天才他就不比了,反正突破的时候自会激发神识,他按部就班就好。好在开辟期的修士不需要研究这两种东西,他好歹跟别人站在一样的起点上。如果他真的天赋奇差,搞不懂神识是个什么鬼……他就去投奔反派! 算来算去,他能努力的只有基础的功夫,比如剑法。至于剑意……就算在玉剑门内,修炼出剑意的剑修也少之又少,都靠各人领悟,强求不得。 开天真人认定了梁梓勋即将突破,听说大徒弟要闭关,二话不说地允了,于是梁梓勋每日每日地沉浸在剑法里。幸亏他体内真气雄厚,身体素质自然好,扎几个时辰马步轻轻松松,只在熟练剑法上尚欠火候。 梁梓勋开始了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第一次闭关生活,每天练六个时辰剑法,修炼六个时辰真气,不眠不休。 第8章 突破 - 捡个系统傻三年[穿书] - 风吃风 时间飞逝,眨眼间三年过去了,今天是梁梓勋准备突破的日子,不成功则成仁。 梁梓勋远没到合适突破的时候,但男主就要突破了,他必须跟上男主的步伐,跟着男主一起跑剧情,推动推动剧情发展,再顺势找到改变悉迎萱——或者说自己——既定命运的方法。越想越苦逼,他到底为什么把悉迎萱写死! 三年前,开天真人以为梁梓勋即将突破是个误会,男主却是真的有半只脚踏入了稳固期。纵使这样,男主依旧需要三年的时间彻底进阶,何况是刚刚接触修炼,一切都要从头学起的梁梓勋。 因此这次突破格外地凶险,要不是系统说他可以用5积分兑换一次晋升保护,梁梓勋不敢这么拼命。 三年对一个修炼者而言不过是弹指一挥间,所以梁梓勋还有很多想做的没有做到。比方说,因为一直在修炼,没机会完成系统任务,他现在只有25积分。分别是因为熟悉了灵力在经络中的运转路线、熟练了玉剑门的剑法得到的积分,跟游戏里完成引导教程给奖励差不多意思reads();。 梁梓勋还没尝到系统附加能力的甜头,所以他当下执着于积分的原因很简单,他想看看系统的更新是什么样的,或者说,系统到底有没有给他更新。 梁梓勋质疑过时间比,不久之后,系统就给出了一个确定答案。非闭关期间按照一个月比一的比例计算时间,闭关时间自动刨除,所以他有日更的机会。 因为系统语焉不详,所以他不是很相信系统给出的解释,这件事里不对劲的事情太多了。如果按照系统的说法去想,现实世界中的状况应该是他失踪了却每天更新?这太诡异了。 梁梓勋十分希望看到系统所谓的“更新”,以及兑换到系统所说的可以看到《象天录》评论区的功能。这些与现实世界有联系的东西至少能让他心安,所以他一直攒着积分不肯使用,系统数次劝说未果。 这次晋升成功后,系统会给他30积分奖励。想到30积分,梁梓勋干劲满满。 梁梓勋深吸一口气,对系统说:“开始吧。” 系统奇怪的金属音响起:【已经开始对宿主进行加持,请宿主放心突破。】 系统声音落下,周边的灵气向梁梓勋涌来,心神不稳的梁梓勋连忙定下心神,敞开了吸收。 修炼绝对不是什么痛苦的事情。浸泡在灵力中的感觉像是一直停留在钢筋水泥城市中的人,乍然来到一片原始森林,清新的空气从各个毛孔渗进身体,深呼吸一口就能排出身体中所有的污垢一般的享受。梁梓勋沉浸其中,完全不知道洞府外面有不少闲杂人等看热闹。 开天真人说:“前两天孟然还跟我嘚瑟,说魏锻乔这几日就要突破了,没想到我徒弟这么争气,赶在那小子之前了。果然我徒弟才是一家之主啊。” 一起围观的苗仁:“师父说的是。”这个一家之主听起来怎么这么别扭…… “我要给他发一道传音,告诉他是梓勋先突破的。”开天真人摸了摸自己的大光头,笑眯眯地说。 他的话音还没落,一道极其嚣张的传声符从远处射过来。它只走直线,遇到玉剑门弟子就直接从弟子们的头发、衣角里穿过,更有甚者,干脆把玉剑门弟子撞个趔趄。因为传声符速度太快,一群弟子捂着头皮喊烫,另外一群捏着整整齐齐的衣服断处发愣,最后一群跟着传声符呼啦啦地跑过来,打头的是娃娃脸的小师弟齐冯,大呼小叫着:“掌门!那是清河宫宫主的传声符,弟子无用,实在拦不住!” 苗仁:“不愧是清和宫宫主,连传声符都这么……有杀伤力。” 开天真人给传声符里输了一丝真气,传出声音的音量像那道小小的传声符一样嚣张,修为不济的弟子甚至不得已抬手捂耳。 “锻乔开始突破了,梓勋还没开始吧?”传声符像得了羊癫疯一样地剧烈震颤着,发出的声音越发地大了,“我徒弟果真有一家之主的潜质,你服输吧。” “放屁!”开天真人从混沌袋里翻出来一把传声符,仗着自己真气多,同时启用了所有传声符,中气十足地骂道,“老子的徒弟突破得比你徒弟早,只是我怕你挂不住脸,没立刻告诉你而已。你少得意!” 说完一松手,数十张传声符比刚刚那道还嚣张地扑向玉剑门宗门外,如同蝗虫过境。 苗仁看到低级弟子一脸天塌地陷的表情,不忍转头,师兄,你快出来管管吧,师父他又暴露了…… 暂且不管清河宫宫主以及玉剑门掌门如何当着一众弟子幼稚地斗气、大骂,两个当事人的突破都很顺利。 魏锻乔已经能够神识现化,对于修士来说最可怕的心魔自然无法给他带来什么阻碍reads();。梁梓勋第一次遇到这么玄幻的事情,确实有些迷茫,好在每次即将迷失时,都有系统震耳欲聋的声音响在他的脑海中,帮他摆脱心魔。 出现在幻境中的梁梓勋由一开始的一抹精神力量,渐渐扩成了一个有手有脚,无比真实的实体。 幻境中,由神识形成梁梓勋茫然地走在大路上,路边是无数人的悲欢离合,生离死别。向左望去是二八佳人于战乱中香消玉殒,向右望去则是豪气冲天的青年直至暮年都没能完成自己的抱负,郁郁而终。一步踏出便能阅尽他人一生,下一步看到的人生依旧是欢少悲多。他知道自己在看的是轮回,无数人的轮回。 梁梓勋的脚步渐渐沉重,却也越来越坚定。 不知道过了多久,梁梓勋终于睁开眼睛,眼神里还残留着沧桑。 ——但是外面等着看热闹的人已经迫不及待了。 “徒儿!”梁梓勋洞府中的禁制对于开天真人来说,并不比一根线头牢固多少,他一掌拍开厚重的石门,敞开了嗓门嚷嚷道:“为师就知道你能成功突破哈哈哈哈哈,快出来让为师看看。” 梁梓勋:…… 很好,他彻底清醒了。但是能不能稍微尊重一下个人*啊?!没敲门不能随便进别人房间不懂吗?! 苗仁和齐冯虽然跟梁梓勋——或者说原主悉迎萱——关系不错,可也不敢直接闯进来,站在洞府外面等他们家大师兄出来训话。 开天真人的性格不靠谱,但修为是一等一的强,有心无心地指点了几句,就让梁梓勋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会儿,然后宣布,他要继续闭关。他的感悟太多,没心情跟其他人寒暄什么。 开天真人欣慰地带着另外俩徒弟离开了。 这一闭关又是两个月,梁梓勋从洞府中出来时,几乎想崩人设抻个懒腰。果然人不是蘑菇,不能一直窝在没光亮的地方啊。 梁梓勋一边呼吸新鲜空气,一边思考自己接下去应该做什么。之前一直有突破和熟练剑法的追求,没心思想其他,现在暂时解决了这两样,接下来的事情也该谋划了。 在他的细纲里,男主应该也在这段时间里突破,然后下山历练,冶炼武器、网罗好东西、巧遇机缘。他急着现在突破正是为了搭男主的顺风车,如果能和男主一起历练,可以顺便蹭点好东西不说,也可以推动剧情发展。 想到推动剧情,梁梓勋不禁哑然失笑。虽然不想承认,但他已经多多少少地融入这个世界了。他突破后第一反应甚至不是去查看更新,而是继续闭关,领悟心得,熟悉灵力运转。直到刚刚,他才第一次想到系统和剧情的事情,心态也没有闭关前那么急迫了。 梁梓勋犹豫了一下,虽然心里痒痒的,但还是决定先去拜见自己的光头师父,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再与系统好好交涉。 来到开天殿,梁梓勋本能地察觉不对,今天这里怎么有这么多人?心里嘀咕着,梁梓勋踏进大殿,听到了熟悉的大笑声,心里一抖。 “我就说你们有缘。”开天真人欣慰地说,“锻乔你刚到,梓勋就结束闭关出来了,这不是心有灵犀是什么?” 梁梓勋愣了一下,抬眼就看到他家男主站在大殿正中回头看他,眉眼晕在阳光中,俊朗得仿若不是真人。见他走近,还露出了一个爽朗的笑容,眼神也是十分亲近的。 “徒儿拜见师父。”梁梓勋只对魏锻乔点了点头,便对开天真人行礼道。 嗯……怎么三年没见,感觉他家男主又帅了呢,是错觉吗? 第9章 算冕 - 捡个系统傻三年[穿书] - 风吃风 虽然梁梓勋与魏锻乔足不出户地闭关了三年,但他们是有联系的。清和宫玉剑门身为兄弟门派,关系亲近的弟子很多,每天都有很多传声符往来两派之间,甚至有专门往来传信、寄送包裹的仙鹤——修仙界快递,送货到门而且绝不丢件。 他们的通信混在里面一点都不出彩。 ——那是他们以为,他们的每道通信都被开天真人和孟然宫主看在眼里。 梁梓勋第一次收到魏锻乔的传声符时十分惊讶,在他眼里他们只是萍水相逢。后来他发现男主只说了和领悟《无畏》有关的事情,于是释然。渐渐的,男主发来的传声符说的东西不再局限于《无畏》,梁梓勋学会了使用符箓,偶尔也会给男主回一些消息。只有一点,传声符不能用表情包,这让梁梓勋十分不习惯——作为一个现代宅,不能用表情包和不会说话没区别。 总的来说,三年过去,梁梓勋和魏锻乔反而更熟悉了。当然,当着开天真人的面,梁梓勋不会表现出什么。他的光头师父和魏锻乔的土豪师父都是脑补大神,他是真的怕了,万一这俩人觉得他们亲密无间,让他们明天就成亲,他真的会立刻自杀的。 八卦不急于一时,光头师父摸摸光头,选择先关心自己大徒弟的修行状况:“梓勋,你突破后继续闭关两月,可是突破时有什么不顺利的地方?” “一切顺利reads();。只是突破心魔迷障时有所体悟,后来熟练灵力流转也花费了一点时间。”梁梓勋摸了摸鼻子,越说越觉得自己中二,脸都快红了。 开天真人放下心来,方才道明魏锻乔来意:“你与锻乔晋入稳固期,在修真界中已有一定自保之力。按惯例,突破弟子当下山历练,你们同时突破便是有缘,结伴而行也可让你们的安全多一层保障。故而,我与清和宫宫主决定,让你们同行。你们准备准备,再去见算冕一面,后日便下山吧。” 梁梓勋没想到不用自己争取,惦念的事便达成了,当即开心地应了:“是,师父。” 开天真人熟悉他,魏锻乔天生敏锐,虽然梁梓勋表情还绷着,但俩人都看出他心情不错,一时间心情颇有些微妙。 魏锻乔认为梁梓勋终于接纳自己,有些不可言说的开心。开天真人则装模作样地抹了抹眼角,徒大不中留啊。 魏锻乔另有疑问:“我曾听师父说,算冕阁下轻易不见人,这次为何会主动要求见我们?” 说好听点,他和梁梓勋是未来的掌门和宫主,但修仙界实力为尊,他们的实力还不够格让算冕这种前辈放在眼中。 开天真人难得没有直接回答,不算很巧妙地带过了这个话题:“算冕只说对你们的历练有些建议,听听他的教诲不会有错。你们从我这离开,直接去见他吧。” 魏锻乔和梁梓勋便一同告退了。 梁梓勋正在脑海质问系统,算冕是个什么人物,他确定自己没有设定过这个人。 【请您稍候,数据库中没有该人物信息,我们正在检查错误来源。】 梁梓勋:……?!!你们真的不用找人维护一下系统吗?! 梁梓勋彻底没了脾气,懒得搭理不靠谱的系统,转头去找魏锻乔套话:“你能猜到算冕阁下为什么想见我们吗?” 不知道男主是不是看出他不知道算冕是哪位了,回答的时候还附赠了两句介绍:“算冕阁下是神算一道中最出名的前辈,预测未来之事十中□□,整个修仙界的大事皆由他预测。所以他地位崇高,虽是散修却无人敢惹,没道理主动见我们,所以我也不知此去何事。” 梁梓勋心里一咯噔,普通人物多一个就多一个,不影响大局。但是这么一个bug式的人物怎么会凭空出现? 正在梁梓勋心中忐忑时,系统开口道:【宿主,123言情网站出了一些问题……】 梁梓勋听到熟悉的开头,熟练又嘲讽地在心中接了下半句:“导致一部分设定出现错误是吗?” 系统卡了一下:【不算设定出错,确切地说应该是,您的书与其他书的一部分设定出现了交错的状况。】 梁梓勋额角绷起青筋:“交错得多吗?” 这次,系统十分顺畅地给了答案:【不多,目前看来只有算冕这一个人物出现偏差。宿主您不需要担心,反正您后期也要改变剧情,出现一定偏差并不影响您完成任务。】 梁梓勋大写的冷漠:“我可以不担心这一次设定偏差导致的结果,但我得担心你天天‘出现一点小问题’,目前看来我不是杞人忧天。” 系统不吭声了,大概是觉得理亏,梁梓勋也不吭声了,只跟魏锻乔说些闲话。 很快,带路的童子站定,指向前方:“算冕阁下就在前方小筑中,二位请吧reads();。” 梁梓勋和魏锻乔对视一眼,顺着石子铺就的小路走进了茂盛幽静的竹林中。 这种人出场不装逼不正常,再说这仙气缭绕的地方还是他们玉剑门的呢,算冕只是借住罢了,所以梁梓勋十分淡定,没有摆出土包子的样子。倒是魏锻乔赞叹不已:“玉剑门内果真处处是景,我一路上见了很多清静幽雅的洞府,已是羡慕非常,没想到还有这样意味悠长的景色。” 梁梓勋当然不能说自己穿来之后就一直闭关,不知道玉剑门内都是个什么样子,反正他是现代人,这种精巧的建筑结构对他来说确实新奇,于是附和道:“我没来过这边,也不知道门内还有这样曲径通幽,翠竹流水的处所。” 踩着生长着湿润青苔的石块,二人走近那处竹楼。 算冕是一个面白无须的中年人,腰背挺直地盘坐在竹楼外的长廊上,面前摆着茶壶和三只茶杯,见二人走近,摆了一个请坐的手势。 梁梓勋比较害怕这样的架势。古人讲究多,何况是规矩良多的茶道,他完全没有了解,也喝不惯古人加了葱姜盐和橘皮的茶水,万一没控制住唐突了就不好了。 好在魏锻乔落落大方地坐下,并没有喝茶的意思,梁梓勋有样学样,也不去管冒着氤氲热气的茶杯。 “我请你们来,主要是想见见你们。”出乎梁梓勋意料,算冕说话十分正常,没有掉书袋,“具体原因不太好说,有些事情却可以透露一些。我建议你们下山历练时,先去普通人的王朝走上一圈,那里有你们的机缘,是好是坏却要由你们自己把握了。” 因为不是自己掌控中的人物,所以梁梓勋在十分认真地分析算冕透露出的信息,很快抓到要点:“我们?” “是的,你们的命运线纠葛很深。”说到这里,算冕想到什么,笑了起来,“说起来,你们会缔结婚约,也有我的因素在内。只是我没想到二位的师父会想到那里去,现在看到你们却觉得他们的选择无可厚非,你们确实十分相配。” 魏锻乔无奈,从来没人告诉过他算冕居然还会开玩笑。他知道梁梓勋对婚约的感官并不算好,于是岔开了话题:“我与梓勋兄的机缘十分重要吗?算冕阁下亲自来提醒我们,实在让我们受宠若惊。” 算冕的视线落在梁梓勋身上:“应该是很重要的,连我的神算之术都不能彻底窥探这件事的始末,不可能是小事。”梁梓勋被他看得紧张,生怕算冕来一句什么“你不属于这个世界”之类的。 魏锻乔没有注意梁梓勋的异常,他对算冕的说法并不满意,但他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了,只好告辞。 离开那片竹林,梁梓勋才松了口气:“对于算冕阁下所说之事,锻乔兄如何看待?” 魏锻乔拧眉:“我倾向于听从算冕阁下的建议。但是这件事还有些不对,算冕阁下特意召见我们,只为了与我们说这么两句话?明明派人传话也是一样的。我有些想不通,所以梓勋兄若有什么建议,也可以说出来听听。” “我也认为去普通人的王朝历练是个好选择。” 男主的兵器就是在大历朝皇室珍藏中得到的,去王朝历练也是他细纲中的安排,梁梓勋自然不希望更改行程。但在《象天录》里,魏锻乔去大历朝的原因却不是什么算冕的建议,而是沐水柳小孩子心性,想见识一下普通人王朝的繁华昌盛,魏锻乔才变道去往中土。 ……没错,魏锻乔的同伴本该是遇到障碍,一直无法突破的沐水柳,而不是同样晋升的梁梓勋。 梁梓勋纳闷地想,怎么一直没见到女主呢,难道沐水柳放弃了这么好的培养感情的机会? 第10章 历练 - 捡个系统傻三年[穿书] - 风吃风 梁梓勋他可能是乌鸦嘴。 刚想完女主去了哪,就看到了一脸羞涩找上玉剑门山门的沐水柳。看着女主,梁梓勋莫名想到秦香莲含冤上京,陈世美无情抛妻弃儿的戏文来。不知道沐水柳是不是跟他想一块儿去了,小表情委屈得闻者伤心,送她来的山门弟子看魏锻乔的眼神儿都不对了,全是鄙视。 魏锻乔无奈苦笑:“师妹,你不是在闭关以求突破么?怎么到玉剑门来了?” 梁梓勋心说男主就是男主,明知故问一点都不脸红,而后悠悠地移开目光,并不参与二人的纠葛。 沐水柳瞄了梁梓勋一眼,才可怜地对魏锻乔说:“我闭关很久,却一直没摸到稳固期的门路,大概是机缘不够,不好继续闭死关。跟师父说了,他也同意我下山历练历练,与二位师兄同行也是为了安全考虑。我……是不是太麻烦大师兄了?” 修仙的境界繁杂分复,大体上却只分成三个阶段,其一是入门的开辟期,开天辟地,万事之初;其二则是位于修仙界中层的稳固期,天地成形,万物轮回;其三的成仙期修炼者无一不是修仙界大能,与天地同寿,享万物供奉reads();。 梁梓勋和魏锻乔这种稳固期的修炼者在修仙界中已有自保之力,就算成仙期的大能也会看在三大宗门的面子上给他们两分脸面,沐水柳这种开辟期的则是真正的小虾米,被人踩死都没处说理去,想下山必须跟二人同行。 但是她远没到需要下山寻找机缘以求突破的地步,可是……大师兄要跟有婚约的梁梓勋一同下山,她实在坐不住了。魏锻乔有一句话说得对,修仙者之间千百年都不用兑现的诺言多得是,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呢?怎么就知道她一点机会都没有呢? 魏锻乔在心里叹了口气,水柳被他们宠坏了,只知道可着自己的心意来,却没想过他和梁梓勋会不会尴尬。就算他和梁梓勋目前都没打算履行婚约,他随身带个对自己有别样心思的沐水柳又算个什么事。 但是他师父已经同意了,不带沐水柳也真的担心她会出什么事情,于是魏锻乔为难地说:“我不觉得麻烦,只是……梓勋兄?” 梁梓勋被点名,茫然看向二人:“你们自己决定就好,不必问我。” 魏锻乔有些感激地说:“多谢梓勋兄体谅。我和梓勋兄决定明日太阳初升时出发,不要忘了。” 后一句是跟沐水柳说的,沐水柳开心地应了。 等到小弟子引沐水柳去她临时入住的洞府后,魏锻乔对梁梓勋说:“梓勋兄,实在抱歉,水柳被宠坏了。你放心,我不会让她麻烦你的,若是路上发现带她实在不方便,我会叫她直接回清和宫。” 梁梓勋心说他哪敢把女主撵走啊,于是摆手说:“没事。沐姑娘这样的性子很可爱,能与她同行是我的荣幸。” 听了这话,魏锻乔看梁梓勋的眼神有些奇怪:“梓勋兄不嫌麻烦就好。” 梁梓勋每听他叫梓勋兄都会起一身鸡皮疙瘩,今天终于忍到极限,也不管自己的提议是不是奇怪了:“我们只叫彼此的名字可好?若是觉得太亲密,也可以叫全名。”总之不要兄啊弟啊的叫了,他本以为听多了习惯就好,这么长时间过去却只觉得越来越无法忍受。 魏锻乔没想到他会这样说,露出一个带着暖意的笑容:“自然好。梓勋你可要与师弟师妹们告别?” 虽然被一个男的叫名也很奇怪,但是好歹比之前的叫法强一点,梁梓勋也就认了,其实他更希望魏锻乔直接叫他全名…… “师弟师妹们大概会在晚上来找我。”提到这些可能在《象天录》中连个名字都没有的配角们,梁梓勋的表情却暖了一些,“不急于一时。” 他设定悉迎萱冷面对人却很受玉剑门弟子喜爱时,主要是为后期悉迎萱保护玉剑门身死做铺垫。当他亲身经历时,这种感受不再能用简单的一句话概括,他甚至可以理解悉迎萱为什么会选择牺牲自己了。 魏锻乔看到他的表情,忽然偏过头笑了笑。第一次见到梁梓勋时,他能感到这个人是由里及外的冷,什么都不关心,现在却觉得这个人只是外冷内热罢了。 梁梓勋和魏锻乔分手后,回到自己的洞府,果然在洞府门前看到了不少师弟师妹,叽叽喳喳的,像是在开什么座谈会。看到他回来,众人静了静,很快又围了过来,这个说自己修炼又遇到了什么障碍,问梁梓勋有没有什么解决办法,那个自得地说自己最近修行努力,十分顺利,马上可以可以突破。 梁梓勋只偶尔给些回应,其余的时候只是静静地听着。 他父母离异得早,各自组建了新的家庭。虽然不缺他的钱,也会经常关心他,但他初中就考到了市内很好却也很远的一所学校,通勤不方便,也不能让父母的搬家照顾他。从那开始,他都是一个人住。 他不觉得自己缺爱,但依旧喜欢这样的氛围reads();。 玉剑门遴选弟子的程序很严苛,能进入玉剑门的弟子根骨都不错,年纪也小,没有强大的自制力从早到晚地修炼,又精力充沛地吵吵闹闹,一点不嫌累,直到晚上才散了。 梁梓勋终于得了空,合上洞府门,又下了几层禁制:“系统,我要兑换看自己文的权限。” 系统很快回应:【不建议兑换,宿主历练途中会遇到危险,建议保留积分换取报名技能。】 梁梓勋从来不会被别人影响,坚持道:“我要兑换。” 系统没有坚持:【兑换“阅览《象天录》”权限成功,扣除50积分,剩余积分:0】 随后,梁梓勋觉得眼前出现了一块透明的面板,面板上只有一个按钮,显得十分空旷。他按下那个“阅览”按钮,面板正中顿时显出许多字来,标题正是《象天录》第三章“三宗会晤”,界面还是123言情网页那熟悉的草绿色。 梁梓勋快速地看了一遍,除了尴尬癌要犯了没别的不对。 ――想想吧,一篇文里有个人的名字跟你一样,还跟男主订了婚,这是什么感觉。反正梁梓勋是不想点阅览按钮第二次了。 系统“生成”的章节依旧以魏锻乔为主,甚至还有心理描写。梁梓勋不知道男主的心理活动如何,反正他的心理活动跟系统写的差不多,比如订婚时的无语……细节和场景描写也算恰当,梁梓勋自认不能写得更好。 这恰恰是奇怪的地方。梁梓勋对自然语言处理很感兴趣,深知现在的技术水平不可能做到这种事,可要说系统有啥更深的背景吧……它还确实总抽――光这一点就能确认系统跟123言情脱不了关系。 梁梓勋不知道自己该开心还是该郁闷,他看到了系统生成的文章,应该能确认系统没有撒谎,这意味着他可能要在这里停留几百年,真的不会出什么事么?比如他回到现实世界后发现斧柯已烂,故人尽去要怎么办? 梁梓勋有些焦躁,偏偏系统这个时候出来讨人嫌:【请宿主尽快推动剧情发展,目前《象天录》成绩一般,收藏点击并不乐观。希望宿主可以使剧情更吸引人,吸引更多读者,获得更多积分。】 推动推动推动,他怎么推动?做个按头党,让男主和女主kiss一发吸吸眼球?梁梓勋烦得要命,直接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如果这篇文更了三年才完结,在现实世界中我就会失踪三年?” 系统给了一个十分模糊的答案:【宿主回到现实世界后将会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梁梓勋:…… 你去死吧。 梁梓勋一宿没睡,好在修仙者并不经常需要睡眠,所以第二日出发时,他的精神还好。他已经想通了,反正他也没办法改变什么,不如把这边的日子过好了再说。 沐水柳小鸟依人地站在魏锻乔身边,魏锻乔的神色有些苦恼,与沐水柳之间的距离也很远,看到梁梓勋过来还松了口气:“梓勋,你终于来了,我们出发吧。” 听到魏锻乔对梁梓勋的称呼,沐水柳的神色黯然了一瞬。 梁梓勋有点发愁,你是女主,不是怨妇好么,总摆出这样的表情他压力很大的!他希望沐水柳一定要有女主的气量,大方开朗什么的,千万别记仇。一般言情里跟男主有婚约的妹子下场一般都不太好,梁梓勋虽然不是妹子,但他也紧张。 “不好意思,来得有点晚。”梁梓勋冷冷清清地打招呼――他决定从现在开始,只要有女主,都不跟男主太亲近了! 第11章 琼城 - 捡个系统傻三年[穿书] - 风吃风 魏锻乔从混沌袋里掏出一样法器,微笑说:“你来得正好,我们这就出发吧。” 说完将那样法器朝天上掷去,一艘巴掌大的小舟由小变大,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让人目眩神迷。 这艘船是男主的标志之一,叫做紫荆舟,通体由纯度极佳的紫水晶制成,飞行速度堪比稳固期顶尖修炼者御剑而行。梁梓勋在心里脑补过很多次,真正看到时却觉得自己语言匮乏。他很想伸手摸上一把,想到自己的人设才忍住,反正一会儿要登上去,有的是机会摸。 另外一边沐水柳的表现也没好到哪里去,她见过紫荆舟多次,依旧目露喜爱,表现得爱不释手。 魏锻乔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梁梓勋轻飘飘地跃起,停在船首,赞叹道:“早听说紫荆舟大名,果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魏锻乔笑而不语。 紫荆舟速度快,去各处的时间并不长,但内里却是五脏俱全,还有两个船舱。 沐水柳莞尔一笑,选了一间舱室走进去,剩下那间自然留给两个男修。梁梓勋和魏锻乔两个并不想休息,站在船首说话。 “你可想好此行目的地?”梁梓勋心里对男主的去向一清二楚,依旧问了这么一句,“大大小小的王朝足有上百个,我们选择哪一个?” 魏锻乔用商量的语气说:“虽说我们此次下山主要是为历练心境,但完全不与修士交流也容易使技艺生疏。所以我倾向于最为发达的安志国,我打探过,那里常有修士出没,甚至他们的国师也是一位稳固期的修士reads();。” 梁梓勋点点头算是同意:“你和我想到一处去了。我们直接去安志国国都,还是一路游览,慢慢前往?” 魏锻乔反问道:“梓勋兄的意思呢?” 《象天录》里,魏锻乔是一路游览着过去的,毕竟还有一个好奇的沐水柳,但是梁梓勋深知这一路毫无波澜,真正的机缘全在的安志国国都内。无论是从一月必须推动一点情节以便更新的角度看,还是从想尽快离开这里的角度看,直奔国都都是最好的选择。梁梓勋只能在心中对女主说抱歉了。 “直接去国都吧。”梁梓勋说,“我们先在国都安顿下来,若是还想游览,从国都去安志国边境也不过几个时辰的功夫,随时都可以出发。” 魏锻乔自然同意:“这样最好。” 沐水柳不参与谈话,自然是因为她处于依附另外二人的状态,不好乱说扰乱二人计划。只有魏锻乔,她撒撒娇没什么,但她跟梁梓勋不熟,不好意这么做。 所以紫荆舟一路向东南方向,直奔安志国国都琼城而去。 紫荆舟虽快,此去也要两天一夜的功夫。梁梓勋和魏锻乔都有与对方进一步结交的意思,于是并不急着修炼,一起站在船首欣赏下方飞掠而过的景色,间或交谈几句。 经过十分宽广的北部森林时,梁梓勋兴奋地向下张望。这里是两大魔宗之一毗罗门老巢所在,毗罗门以功法恶毒著称,这种恶毒不止针对于他们的敌人,对他们自己亦然。一个开辟期的毗罗门弟子,可以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与一个稳固期的修真者同归于尽。无论是什么背景的修仙者,对毗罗门的人都是敬而远之,真惹急了双方谁都讨不到好。 看到梁梓勋兴致勃勃,魏锻乔猜到了他在想什么:“迟早有一日,我们可以踏足这里如入无人之境。” 他的语气十分平淡,但是同志们,这才是最高境界的装逼啊。 梁梓勋看了他一眼,缓缓地移开视线。亏了这是男主,不然一个稳固期的修士敢这么说话,舌头都得闪了。 梁梓勋吐槽归吐槽,但其实他也有点热血沸腾…… 两个脑子是岩浆组成的战斗狂静静地看着下方的森林,良久没有开口。 梁梓勋十分满意这段经历,飞机都没这爽。高度随时可调,手边就是云层,低头就是清晰的景色,还能闻到清新的草木味道――就是风速有点快。 当然,对于修士而言这完全不是问题,一层真气就解决了。 他第一次对世界广袤,自然奇伟有这样直观的体验。他们飞过了无数地形,看到了无数奇石曲水,最北方一望无垠的草原,偏北连绵不绝的森林,中部的山地丘陵,波光粼粼的湖海溪流,让人目不暇接。 梁梓勋就这样看着,眼中始终闪着光。 魏锻乔频频看他,最后只是同他一起向地面望去。 对于梁梓勋来说,这两日一夜不长不短,十分享受。魏锻乔的感受和他相差不多,不过惊喜程度有限,相比梁梓勋,他更习惯于在天上飞行。 沐水柳则无聊得多,她修炼上的压力比另外二人大,只偶尔出去跟魏锻乔说说话,其余时候还是要老老实实地呆在舱室里修行。但是马上要到普通人王朝又让她十分兴奋期待,像春游前的小孩子一样,好几次灵力运转差点出错。在琼城城郊降落时,她十分开心。 三人从混沌袋中掏出通关文牒――一些大的王朝跟修真界关系不菲,修真者不想暴露身份时,可以轻易地在集市或大宗门弟子手里搞到这种东西――信步向城门处走去reads();。 越靠近城门,周边经过的人越多,带着车队的商人,远方而来投奔亲戚的百姓,还有一骑绝尘的官差,往来不觉。 梁梓勋几人从官道入城,速度很快,也没人为难他们,可以说一切顺利。只是进城后魏锻乔就一直拧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在沐水柳替梁梓勋问出了这个问题:“大师兄,你怎么了,不开心么?” 魏锻乔摇头,迟疑道:“这个城市……有种压抑的感觉。” 沐水柳看看周围络绎不绝的商贩,又看看熙熙攘攘的店铺,又新奇又纳闷地问:“没有啊,我看这里的人大多衣食无忧,没感受到压抑。” 梁梓勋却能明白魏锻乔的说法,他体会到了一点。这是一种十分玄妙的感受,这座繁华的城市仿佛笼罩在什么阴霾中,与城中是否热闹无关。熟知剧情的梁梓勋立刻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不由对这种和整座城市产生交流的感觉更加好奇。 魏锻乔没有得到沐水柳的肯定,向梁梓勋问:“梓勋,你觉得呢?” 梁梓勋点头:“似乎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魏锻乔松了口气,这才详细地描述自己的感受:“我以为是我的感觉出错了。我猜测,应该是这座城市的主人遇到了什么问题,又或者即将有什么大祸将要降临到这里。” 梁梓勋惊叹,男主说的几乎全对。 “虽然我也察觉不对,却没有你感应到的这么详细。”梁梓勋没有把自己知道的说出来,只是简单地附和道,“我们先找个落脚的地方,再细细查探吧。” 沐水柳有些小小的遗憾,她有种自己被梁梓勋和魏锻乔排除在外的失落感,毕竟只有实力不济的她什么都没感应到。 琼城中有三大宗门的外门弟子维持的落脚驿站,也有一些沾亲带故、修为不高或是干脆没修为的人想抱三大宗门大腿,他们的营生大多会给三大宗门三到五成的红利。三人正是打算去这样的地方,由这些关系盘一间宅子下来。 没想到又走了几步便听到前方的喧闹,修仙者耳聪目明,将那些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招募修仙者?”沐水柳新奇地道,“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王朝皇帝,居然敢发布这样的皇榜么。” 她这样说也没什么错,细算起来,安志国国主也要对她恭恭敬敬。 修真者中虽然有不能对普通人帝国皇帝和重臣出手的惯例,但有时候被逼急了真出手宰了一个两个,也不见得有人会追着他们让他们偿命,何况是三人这样的身份。 梁梓勋和魏锻乔对视一眼,看来他们的历练不会太平。 他们没有急着揭皇榜,就算被人抢先,他们想进宫依旧是轻而易举。 找到三宗的落脚处,果不其然,驿站中驻守的是清和宫弟子。魏锻乔拿出自己的玉牌,吩咐道:“替我们盘一间至少三进的宅子,越快越好。” 那弟子看过玉牌,神态越发恭敬了:“各位师兄师姐来得巧,三宗门名下有不少合适的宅子空着,位置都记录在这枚玉牌中。师兄可以自己选一间住下。” 魏锻乔直接将玉牌递给梁梓勋,梁梓勋接过,神识探进去一扫,脑海中立刻出现了清晰的琼城地图,他处都是暗的,只有几个宅院带着光亮,应该就是他们可以选的宅子了。神识探进去还可以清晰地看到这些宅子的内部结构,很是有趣。 第12章 国主 - 捡个系统傻三年[穿书] - 风吃风 梁梓勋选了一个靠近琼城中央,又不太吵闹的宅子。魏锻乔看都没看一眼,直接同意了。 最里面一进自然给沐水柳,梁梓勋和魏锻乔一同住在的第二进里,一东一西,最外面那进干脆空着。三个人需要的东西都在随身携带的混沌袋中,不需要收拾什么,安顿得很快。 梁梓勋和魏锻乔把沐水柳留在宅子里修炼,他们则出门去看皇榜。 跟修仙者有关的事总能引起普通人最大的好奇心,因此那张皇榜前依旧站着不少窃窃私语的百姓,偶有瞄到二人又心思灵动的就闭了嘴,隐晦地盯着二人瞧。 皇榜上语焉不详,只说有一位皇族得了不好的病,普通医生治不好,希望能得到修士的帮助。 “这样看不出什么。”梁梓勋摇头,传音道,“唯一能确定的只有那位国师对此也束手无策。” 言外之意,这所谓的“病”有些古怪,那位稳固期的国师也解决不了。 “是的。”魏锻乔惦念着这座城市上空的压抑,有些心不在焉,“看来我们得进宫打探一番。” 大宗门弟子的历练与江白这些散修不同。散修历练的目的是天才地宝,他们有太多机会锻炼心境了,那些珍贵的修炼资源却无比难得。大宗门与他们相反,绝大多数弟子顺风顺水,心境上难免差了一层,除非心智格外坚定者,突破时大多会受心魔困扰。若是没有系统提示,梁梓勋也会跪在心魔这关。而且心境是一种十分玄妙的东西,跟修炼者对天地的感悟有十分深切的关系,没有足够的经历,神识会一直止步不前,一味修炼真气的下场就是爆体而亡reads();。 种种原因叠加起来,使得大宗门十分鼓励弟子们在历练时没事找事。虽然不少喜爱战斗的弟子把找事变成了找死,但还有不少宗门弟子的历练是去山沟沟里教书铺路,去小山村里替人挑水做饭助人为乐的也有……正派修仙者信奉万事皆有因果,权当是积攒善缘了。 反正只要不是宅在洞府里,不违背道德良知,干什么都行。 因此魏锻乔根本没想过对这件事避而不顾,梁梓勋则是知道避也避不过。 “那我们什么时候进宫探一探?” 梁梓勋做事利索,碰上一个磨磨蹭蹭的能给他急死,好在魏锻乔也是这样的性格,说走就走:“现在如何?” 两个人给自己贴了隐身符,轻而易举地避过守卫的眼睛,进入了宫城。如果说琼城笼罩的是压抑的气息,那么皇宫中笼罩的就是十分明显的死气了。 梁梓勋仿佛能从这股气息中嗅到一股腐烂的气味,他看向最为古怪的一座宫殿:“那里有修士的气息。”与其说是修士的气息,倒不如说是修士施法后留下的痕迹,给人的感觉很不好,像是大火烧过,徒留一片焦土的苍凉。 二人停在一座高高的塔楼上,将整个宫城的地形纳入眼底,梁梓勋对阵法毫无研究,魏锻乔对这种东西却格外敏感:“这里的建筑和树丛的排布像是某种吸血补精的阵法,但是已经被人破坏过了,应该是那位国师的手笔。” 说着,魏锻乔给梁梓勋指了几处,这样细看,梁梓勋顿时发现了不协调的地方,有几处是环绕的城墙忽然消失了一段,有的地方周围是茂盛的草木,中间则是光秃秃的一片,看着奇怪得很。 “难道是两个修士在利用安志国皇室斗法?” “多猜无益,我们还是去见见这位皇帝吧。”魏锻乔向某一处宫殿飞身而起。 梁梓勋意识到那股强盛中透着衰败的气息就是所谓的“龙气”了。 万物皆有气这句话不过是梁梓勋随手写的设定,如今见识到了城市的气、一国皇帝的龙气,梁梓勋的心情十分复杂。奇妙有一点,惊叹也有一点,更多的还是深深的疑惑,这个世界真的是系统所说的“书中世界”么?这里的一切这样真实,每一样东西都有属于自己的命运,未必不可更改,轨迹却真真切切地摆在梁梓勋面前,不容抹杀。 梁梓勋轻轻叹了口气。 二人没有大摇大摆地走进安志国国君所在的宫殿,因为安志国国君正在与那个国师对话。 “国师,小女的病还有救么?”安志国皇帝的语气里透着浓浓的疲倦和痛苦,“她……已经两日未曾清醒过了。” 一个平淡的声音缓缓道:“臣定会尽自己所能解救公主,还请陛下宽心。屋顶的二位应当也会助陛下一臂之力吧?” 两个人只用了隐身符,并没有隐藏自己的气息,正是为了向国师表示他们没有为敌的意图,算是示好。被发现了也只是大大方方地撤了隐身符,落入殿中。国主为了方便与国师谈话,将殿中的侍卫侍女赶了出去,不然他们不会这样痛快地现身。 安志国国君不过而立之年,身体的状态却非常不好,面色青白,身虚体弱,若不好好调养,怕是活不过十年。看到骤然出现的二人,这位国君眼中是满满的惊喜:“二位……二位可是看到了皇榜的修士?” 魏锻乔没有完全说实话:“我们二人路过这里,察觉城中气息有异,一时有些好奇罢了。” 安志国国君慌乱了一瞬,很快镇定下来,对着二人深深鞠躬:“我有一事相求,希望能够耽搁二位一些时间,无论此事成或是不成,安志国宝库皆由二位随意取用reads();。” 样貌卓尔不凡的国师一脸冷淡地站在国主身后,对国君低声相求的样子视若无睹,实在看不出是在人家手下混饭吃的态度。 魏锻乔没想到安志国国主会把姿态摆得这么低,挥手间带出一道真气将他扶了起来:“我们二人无甚要事,听听你的要求也无妨。” 国主直起身,脸上的惊喜显而易见:“多谢二位!” 这个时候,那位国师才开口道:“此事由我向二位说明吧,二位道友请跟我来。” 国师是一位稳固期开化巅峰的修炼者,比梁梓勋二人更强一些,气势迫人且完全没有身为臣子的自觉,走出宫殿时甚至走在了安志国国主前面,安志国国主却没有一丝一毫的不满。 几人没有走得很快,国师的语速也不紧不慢:“这件事要从先帝时期说起。先帝在位时关怀百姓,治事勤恳,十分受爱戴。有一天却有一个实力十分强劲的修士来到琼城,说先帝登基是牝鸡司晨,定会导致皇族灭族,安志国覆灭。” ……?!!你再说一遍?! 梁梓勋差点没绷住,强忍着心里奔腾而过的问号摆出面瘫脸来。他怎么不记得自己设定过安志国先帝是个女的?!这个世界能不能别总是在性别问题上出各种看似无伤大雅的小问题?看来男主没变成女主他还应该谢谢系统咯? 系统没有主动解释这个问题,国师还在继续说话,梁梓勋一时间也没时间质问系统。 “没人将那个修士的话当真,毕竟安志国在先帝治理下蒸蒸日上。”国师的语气依旧十分平淡,“可是没多久,先帝便得了病,衰老速度至少是常人的五倍,生机很快流失得干干净净。从那之后,皇室中的女子一个接一个开始出现了同样的病症。过去的两年里,我朝已经为两位长公主办过丧礼了。” “只有女子如此?”魏锻乔皱眉问。 “应当是从女子开始。”国师的口气像是在讨论今天的晚饭吃什么,“等到女子结束,才会轮到男性。” 梁梓勋撇开头,表情僵硬。 ……这、这剧情怎么回事?明明应该是安志国先帝处死了一个叛逆的大臣,结果大臣儿子早被一个修士收为弟子,为了报复才这样对待安志国皇室才对。怎么先帝的性别变成原罪了?妹子当政招你惹你了下这么狠的手啊?! “你特么还重男轻女么!”梁梓勋牙根痒痒,恨恨地在脑海里对系统说,“能不能不把设定改得这么奇葩!” 系统说:【除非数据出错,不然我不会主动更改剧情。】 不知道是不是梁梓勋的错觉,他居然从系统这句话里听出了格外无辜格外可怜的味道! “那你既然发现出错了,就不能修正一下?” 【已经经历的情节不可更改。】 说到数据出错,梁梓勋忽然想起了之前123言情把所有文都抽成同一篇文的事情,当时他刚巧围观到了123言情首页的壮观景象。 “我能用一部分积分兑换这个待遇么?”梁梓勋心说这可是百分之百只赚不赔的买卖啊,收藏和点击一定暴涨,到时候还不是要多少积分就有多少? 【不可以。】系统十分不近人情地说,【这种bug不可复制。】 ……也是,换成他来做,想“无意间”搞出那样大的bug场面基本上没可能了。 第13章 恶法 - 捡个系统傻三年[穿书] - 风吃风 国师带二人去的地方正是方才使二人最感压抑的宫殿,宫殿大门处把守着男性侍卫,影壁过后则是女性侍卫更多了。这些女性侍卫很不简单,每个人都进行过真气洗礼,放在普通人中至少也是武林高手的层次。虽不算修炼者,但日后有机缘未必不能入门。 如果是国师做的,那安志国国君不在意他的僭越就能理解了,这可是下了血本啊。 给一个普通人灌注真气费时费力,而且真气只能梳理普通人的经脉气血,不会为普通人自用。庭院里女性侍卫至少有五十人,每个都来这么一遭,没有小半年做不到。 “这里就是小女的住所。”安置国国君犹豫了一下,最后咬牙道,“二位请进。如果愿意为小女检查身体,在下不胜感激。” 女儿危在旦夕,名声算个什么东西,男女大防又不能吃。 国师领着二人进去:“公主大概还在睡。” 宫殿里弥漫着草药的苦香和丹药的清香,婢女们跪坐在殿门两边迎接几人,香炉里也不是什么名贵的香料,而是修真界中比较常用的安神散。地面上铺着厚厚的毛毯,纹样华丽也无法为气氛沉郁的宫殿增添哪怕一抹亮色。 “得罪了。”魏锻乔低念了一句,走近床榻。婢女用玉如意打起帘子,只留了最后一层轻薄的粉纱。梁梓勋还不能很灵活地运用真气,给人检查这档子事儿干不来,所以也没太靠前,只站在魏锻乔身后看了一眼。 床上的安志国公主还是一个小女孩,十岁左右,整个人却透出迟暮般的虚弱,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呼吸轻得几乎不存在。光看就知道国师说的是真的,如果不采取什么补救措施,这个孩子的结局就是生机流失殆尽、香消玉殒reads();。 魏锻乔将手指搭在她的脉门上,真气走了一圈,脸色有些不大好:“这样下去,她就只有两个月的时间了。” 安志国国君带着期盼的眼神暗了暗:“这位仙长,小女可有救?” 梁梓勋想了想,从混沌袋里取出一枚丹药,递给一边的婢女,示意她喂公主吃下。国师目光微动,并没有阻止,皇帝则紧张地屏住呼吸。 床上的小女孩本能地吞下那枚丹药,呼吸立竿见影地平稳了许多。 安置国国君几乎当场落泪:“小女可是有救了?” 梁梓勋摇头:“只是帮她补补气血,让她生机流逝得慢一些。想彻底治疗还要再想办法。” 安置国国君有些失望,但还是很快打起精神来:“仙长可有什么想法?” 魏锻乔看向国师:“你可找过做法之人?” “找过。”国师说,“但凭我一人之力无法追踪,对方实力在我之上。” 魏锻乔继续问:“若是我们二人与你联手寻踪呢?” 国师淡淡地说:“只要对方没有踏入成仙期,就有十成把握成功。” 魏锻乔失笑,如果对方是成仙期大能,追踪成功也没什么意义,三个稳固期的修士还不够人家一只手的。 “两日的时间足够我布下阵法,二位道友意下如何?”国师光明磊落地问,好像完全没有刺探的意思,“二位如果觉得留在这里不方便,也可住在宫内。” 安置国国君在一边点头。 梁梓勋摇头道:“我们可以找到住处,不劳费心,后日子时,我们会再进宫。” “如果事成,还望国君准备一些火属性或是硬度较高的材料。”魏锻乔知道表现得太大公无私除了让人起疑以外没有其他作用,所以虽然不缺那些东西,依旧他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不枉我们二人奔波一趟。”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 二人给国师留了一枚可以发消息的玉牌,便离开了宫城。 “你对此事有何看法?”魏锻乔和梁梓勋走在喧闹的大街上,没有急着回宅子。梁梓勋出了宫城就一直沉默,魏锻乔有些担心,“可是替那公主觉得可惜?” 梁梓勋回过神,摇了摇头:“怎么会?” 他只是觉得这段剧情太古怪了。按照他的设定,皇室一族得此怪病还算事出有因,现在剧情变成这样,可以算是无厘头了。 “你不觉得很奇怪么。想达成这样恶毒的效果,施法者本身也会付出不少代价吧?而他施法却只是因为安志国先帝是女子?”梁梓勋耐不住,问出了自己的疑惑,“我认为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国师说了谎,或是他也不知道根本原因。” 那个施法者是有多男权癌啊,只因为女子当政不爽就花费巨大的代价对皇族施法?别忘了,皇帝是真的有龙气护体的,想要与真龙之气这类天地本生的气息作对,绝对不是简单的事情。 “没错,这件事确实有古怪。”魏锻乔认真地说,“清和宫与很多普通王朝有交易,所以我见过很多皇帝。安志国国主的龙气太强盛了,被人施了这样恶毒的功法,依旧比其他皇帝强盛数十倍不止。而且,虽然十分微弱,但我确实在龙气中看到了紫气。” 梁梓勋心说不是那个紫气吧:“紫气……?” “就是祥瑞之气reads();。”魏锻乔肯定了他的猜测。 居然真的是紫气东来的紫气么。 这不应该啊……虽然安志国是第一段剧情发生地,但梁梓勋完全没给这段剧情刷什么时髦值,皇帝就是普通的皇帝,不该有魏锻乔说的这么高大上才对…… 综合各种信息看,这段剧情确实是改了,却不是系统说的简单的“数据出错导致剧情更改”。 这意味着梁梓勋未卜先知的优势弱了一些,他只能判断剧情大致走向,细微之处已经与他设定的完全不同了。 ……但是他刚把所有的积分兑换成权限了。梁梓勋头疼,他不是男主,他可没万全的把握保命。他怎么这么苦逼,人家的系统都是金手指,他这个不止没事“数据出错”坑他一把,还特么跟他勾心斗角,没几句真话。 “无论如何,我们不必担心此番历练太过平静,也算好事一桩。”魏锻乔笑着说,“算冕阁下的指引果真非比寻常。” “我们回宅子吗?”梁梓勋问,“把沐姑娘一个人留在那里不太好吧。” 魏锻乔对沐水柳的说辞十分不以为然,干脆地戳破了她的谎话:“水柳需要的不是历练,而是静心沉气。我不知道师父为什么会允许她下山,但我不希望她真的耽误修炼。我们的历练对她毫无助益,就让她一个人在宅子里安心修行吧。” 梁梓勋偏过头,不让男主看到自己脸上的笑意:“说不定情爱就是对沐姑娘最有助益的历练呢。” 魏锻乔第一次见梁梓勋开玩笑,虽然无奈却也有两分高兴:“你不要误会。我只把她当妹妹看,师父也知道,这次让她与我们一起下山,大概也是希望她彻底放弃吧。” 梁梓勋乐极生悲,顿时笑不出来了,跟一个男的讨论他们的婚约让他不自在:“我误不误会不影响什么吧。” 魏锻乔看到梁梓勋发红的耳尖,打消了一笔带过这个话题的想法,故意说:“当然有影响。你放心,在婚约期间,我绝对什么不会做任何出格的事情。” 这下梁梓勋连脖子都红了,魏锻乔低下头,眼中闪过一抹笑意。 梁梓勋有点炸毛,忍着一巴掌扇飞男主的想法,调整了自己的心情才道:“我们不是说好不把这个婚约当真么?你想做什么都不必顾忌我。” 魏锻乔见好就收,没有得寸进尺,却在暗中叹了口气。对他来说,梁梓勋对婚约的厌恶非常不好理解。 修仙界中什么规矩都多,就关于个人生活的规矩少。毕竟他们的一生要成千上百年,能让自己在仙途中更加舒适顺心就好,谁还管仙侣是男是女?一女两男、一男两女的组合他都听说过几个。所以对他来说,一男一女定亲和两个男的定亲并没有本质区别,定亲就只是定亲而已。梁梓勋这样抗拒,大抵还是因为不想接受他? 魏锻乔知道这件事任重道远,所以没有为梁梓勋丝毫没有改变态度而失落,只是从善如流地换了个话题:“不说这个了。听说琼城繁华富饶,可看人生百态。你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梁梓勋面无表情地在心里说,想去青||楼看看算么,但是怕把男主吓到,只好说:“哪里都好。” 魏锻乔想了想:“不如先去集市看看?修仙者的坊市我去过多次,普通人的集市却一次都没见过。” “也好。”梁梓勋无所谓,说起繁华,跟后世的商业街比起来,这里实在是不够看,但是古香古韵确实别有一番风味,“也可以买点小东西给师弟师妹们。” 第14章 逛街 - 捡个系统傻三年[穿书] - 风吃风 对于梁梓勋和魏锻乔来说,集市十分新奇。唯一能在后世见到的只有吹糖人,现场表演的皮影戏、店里摆放的精致插花、举着“铁嘴神断”招牌游走的算命人都是梁梓勋第一次见。偶尔还能见到几个布衣僧人,实力很低,大多是刚入门的开辟期,但确确实实是有真气的修炼者,梁梓勋一时好奇,用神识追踪他们而去,发现他们居然还给人家做超度。但是被这些人超度过的宅子确实有了不同,越发安宁祥和起来。 虽然梁梓勋设定过几位僧人,但他断更的时候《象天录》只有两万字,大多数设定的人物都没出现,没想到修仙者世界中的僧人这么厉害。 两个人感兴趣的东西太多了,梁梓勋甚至支使魏锻乔替他买了一串糖葫芦……他实在不好意思跟一群五六岁的流鼻涕小孩儿挤在一处买东西。魏锻乔出乎意料地好说话,虽然买之前也颇为踌躇,但付钱的时候明显放开了,甚至还给他自己带了一根。 魏锻乔实力不弱,说到底不过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还有大半的光阴花费在修炼上,心理年龄还不及梁梓勋。 俩人举着糖葫芦咬了几口,对视一眼,皆觉对面可笑,笑出来才惊觉自己的形象和对面那人一样。二人迅速躲进人少的小巷子里,三口两口啃完糖葫芦,擦净嘴,这才人模狗样地继续逛。 梁梓勋看什么都惊奇,亏得有混沌袋,不然那些个面具、挂件、雕工精细的木盒都没处放reads();。梁梓勋不太懂砚台笔墨,好在有魏锻乔给他出主意,也买了不少。 俩人一直走到傍晚,集市上的人渐渐少了,集市的卖家也都散了,他们才意犹未尽地带着一堆战利品回了宅子。 “我们离开前,应该能赶上一次夜市吧?”梁梓勋刚吃完一碗豌豆黄,抹了抹嘴,用期盼的语气说,“真想看看啊。” “一定能的。”走到人少的地方,魏锻乔把手里捧得慢慢的东西往混沌袋里塞,“听说再过一月,就是安志国的春谷节,祈求秋天有个好收成,当日琼城全城彻夜狂欢,还会有不少小姐们去护城河边放花灯。” 梁梓勋感叹道:“场面一定宏大。” 虽然梁梓勋尽力地维持角色不崩,但他毕竟不是天生冷面的悉迎萱,与魏锻乔相处久了,不再时时警惕,暴露本性是必然的。他只能指望自己的变化不要太大,男主千万别觉得他是冒牌的。 两个人撒着欢地逛了一下午,可怜沐水柳老老实实地窝在宅子里修炼,偏偏惦念着魏锻乔,踏实不住。一下午像是往日里闭关半年,耐不住从房间里出来,等在大堂处,这会儿看到二人有说有笑地回来,她着实崩溃:“大师兄,你去哪了,我担心死了。” 梁梓勋下意识回避,被魏锻乔一把扯住:“梓勋,我还想与你商量一下安志国皇室的事,先别走。” 沐水柳听了这话才感到些许安慰:“怎么,安志国皇室果真出了问题么,很难解决?” 梁梓勋努力地把自己的袖子从魏锻乔手指中扯出来,站到一边去,一本正经地坐下,完全看不到之前鼓动魏锻乔给他买糖葫芦的幼稚。 魏锻乔含笑瞄他一样,没有戳破他的伪装,简单地解释道:“还不好说,他们被修士施了法,我们还在追踪施法的修士,对方的具体情况要两日之后才能知道。” 沐水柳担心地问:“可用我帮忙?” 魏锻乔委婉地说:“目前还不知道对方的修为,等事情明了再说吧。” 沐水柳有点小失望,不甘心地叮嘱道:“如果有事情需要我做,师兄你一定要明说。” “我晓得的。” 沐水柳只当他们一天都在做正事,又问了两句才道:“我听说普通人的宴席香甜可口,特意让琼城驻守的弟子替我们置办了一桌,二位师兄可要尝尝?” 魏锻乔不赞同地皱眉:“我与梓勋无碍,可是你处于突破障壁,尽量别吃普通食物为妙。” 沐水柳习惯地撒娇道:“只吃这一次尝尝鲜嘛,体验普通人的生活也是我们历练的一部分呢。” 梁梓勋摸了摸自己饱涨的胃部,偷偷运转灵力消化了大部分食物。希望男主别蠢到跟女主说他们在外面吃完了回来的,不然女主真要恨毒他了。仔细想想,他和男主这一下午干的事情原本是女主的戏份来着…… 魏锻乔犹豫了一下:“好吧,只此一次。” 梁梓勋在心里点头,孺子可教也,还没蠢到家。 “小师妹不好在这个时候吃这些东西。”魏锻乔这边答应了沐水柳,转头就跟梁梓勋传音道,“梓勋若是觉得席面味道不错,我们这两日可去外面酒楼用饭。” 梁梓勋抽抽嘴角,男主这老妈子性格哟,太面面俱到不嫌烦么? 算了,没这八面玲珑的性格也没办法吸引大批散修,利大于弊,他就不嫌弃了reads();。 三人干脆将酒席摆在了花园里,围着亭子中的石桌用膳。清和宫驻守琼城的弟子安排了十数个侍女服侍他们三人用这顿饭,这些侍女晚上就会离开,因为三个人都不喜欢有人随身伺候。 梁梓勋对这顿饭无比满意,并且发现了修仙者的一大优势,他完全不用担心眼馋肚饱,吃撑了就用灵力辅助消化,然后继续战斗。这顿饭吃得不能更满足有没有?他要是早点掌握这个技能,再也不用担心吃自助赔死了。 这顿饭的味道确实不错,驻守弟子请了专门给大家族置办席面的大厨,菜肴色香味俱全,虽然没有某些后世才有的调料,但梁梓勋依旧快把舌头吞下去了。沐水柳顾念着形象都用了一整碗饭,遑论两个男修。 魏锻乔辟谷之后再没吃过普通菜式,辟谷之前吃的也是灵植灵果制成的菜肴,与这种用调味品制作的菜肴区别甚大。因此他对这顿饭也十分满意,只在吃完后叮嘱沐水柳:“这顿膳食确实是难得的美味,正因如此,你切不可耽于美味。” 沐水柳乖巧地点头同意了。 魏锻乔给沐水柳训话时,梁梓勋终于放下碗筷,表情绷着,但他确信自己满足的心情一定泄露出去了,不然男主为什么那么古怪地看他? 他矜傲地看魏锻乔一眼。看什么看。 魏锻乔唇角上挑,移开了视线。 梁梓勋看到他微微颤动的肩头,在心里哼了一声,想笑就笑吧,过几天你就笑不出来了。 用完饭,沐水柳回了自己的房间,总算能安心地修炼一会儿。剩下的两个男修则留在凉亭中,谈论当日皇宫中的问题。 “如果不是算冕阁下建议我们来普通人王朝历练,我简直要怀疑此事是针对我们的陷阱了。”魏锻乔答应帮忙的时候痛快,梁梓勋还以为他有多信任普罗大众,现在才知道原来他心中也有疑惑,“太巧了,虽说我们希望寻些事锻炼自己,可甫一安顿便遇上这等事,实在……” 男主的担心不能说多余,毕竟在细纲中,他和沐水柳的目的地虽然是安志国,却是一路游览过来的,并没有摆明车马地直奔琼城。但是梁梓勋和算冕两*ug都在,还让男主在路上浪费时间就说不过去了。 “你觉得安志国公主还有机会吗?”梁梓勋对安志国公主有种隐秘的愧疚,连他自己都说不清这种愧疚的来源。他十分期望改变系统插手导致的剧情更改,他无法接受因为那种无聊的原因导致有人殒命。他已经没办法把这个世界的人当做一群npc了,一开始他只想把这里当成一场游戏,但时间越久,他陷得越深。 “你一直沉溺于修炼,大概不知道施法者用的法术是什么。这是一种言灵。言灵是一种十分特别的法术,想要使用言灵的人无不过着清贫苦修的日子,以对天地大道的感悟和自身生活条件的苦痛为代价,换取这种能力。这种能力可怕之处在于出口便会成真,虽然限制颇多,但高阶修士也会对这种法术束手无策。”魏锻乔严肃道,“正道中有不少苦行僧会这种法术,比如佛道箴言。我们今日看到的僧人也可以使用一定程度的言灵,超度就是利用言灵进行的。魔宗毗罗门也有一小支能够使用这种法术,但这些人的日子实在太过辛苦,魔宗讲求及时行乐,故而威力虽大,修习的人却少。” “我记得你说宫中原本的建筑、植被形成了一个吸取他人精力为自己所用的阵法。”梁梓勋说,“那这件事是毗罗门中人所为?” “很有可能。”魏锻乔站起身,走到亭子边,负手而立,望着亭外的草木,“所以我们更要小心。” 梁梓勋也看向影影绰绰的草木,无声地叹了口气,但是很快打起精神:“只要对方不是成仙期的人,我们三人总会有办法的。”何况他和魏锻乔保命手段都不少,绝对有机会捉到对方。 第15章 赶人 - 捡个系统傻三年[穿书] - 风吃风 “我不怀疑我们能捉到幕后黑手,但言灵是不可逆的,找到对方也未必能够改变安志国公主的身体状况。”魏锻乔叹气,“幸好对方并不只是让安志国皇室流失生命力,而是通过秘法将这些生命力化为己用。我们不能让生命力停止流失,但我们可以利用下咒者使用的秘法,将这些生命力还给公主。” 这才第一段剧情,就被改成了这个乱七八糟的样子。在梁梓勋的设定里,公主能够成功地活下来,但现在这种情况,梁梓勋心里实在没底。 而且作为一个理工男,他下意识地觉得男主的说法并不是那么好实现的。能量传递的过程中是有损耗的,生命力在回流这个过程中会损失多少?怕是这位公主一辈子都要靠好药养着了。 梁梓勋拧眉,暗地警告自己别想太多,这可是玄幻世界,能量守恒定律不一定好用的。 “你去休息吧,我想进宫看看。”虽然国师说要两日的时间才能准备好追踪阵法,但梁梓勋放心不下,总想去看看那个可怜的小姑娘,“你不必跟我一起……” 梁梓勋阻止魏锻乔跟随的话还没说完,后面沐水柳的院子里忽然爆发了一阵灵气漩涡,却不是即将突破的轨迹,纷杂的灵气混乱异常,倒像是走火入魔了。 魏锻乔的脸色难看起来:“也好,我去看看小师妹,你自己千万小心。” 梁梓勋摇了摇头。设定里,沐水柳的突破确实得益于这段历练,但那是在她与魏锻乔一路相伴游览之后,心情愉快自不必提,大约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突破得非常顺利reads();。而现在,魏锻乔对她的态度格外冷淡不说,来琼城的一路也没与她说过几句话,今日说得多了些,还是训诫她不该吃普通人的食物。其实魏锻乔对她的态度与平时并无不同,但是没对比就没伤害,魏锻乔只是把她当师妹照顾,对梁梓勋却是相谈甚欢,引为知己。沐水柳与魏锻乔认识了十多年,都是看别人上赶着跟魏锻乔结交,魏锻乔这样主动的态度还是第一次见,难免觉得魏锻乔热情过度。 这样一想,沐水柳走火入魔也不能算是一件让人吃惊的事情了。 不过现在梁梓勋没心情围观男主女主的八卦,一路向宫中赶去。梁梓勋平时有点路痴,好在能够感应到小公主所处宫殿的郁气,总算顺利地到了目的地。 出乎他意料的是,国师居然也在。 “这位道友深夜前来,可有什么事情?”国师原本在宫殿中,察觉梁梓勋的灵气便走了出来,“或是二位的行程有什么变动?” 梁梓勋尴尬地摇头,他愧疚的原因不能说,在别人看来大约是他热情过度,有些可疑吧:“只是想看看公主殿下的状况如何。”想了想,他补了一句,算是解释了自己的行为,“我喜欢小孩子,所以……” 国师没有说自己信或是不信,只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那就请进吧,公主刚醒的。还没问过道友道号,不知如何称呼?” 梁梓勋从屋顶落下,随国师走进宫殿:“我姓梁。” “梁道友。”国师对侍女侍卫们摆手,示意他们退下,顺口做了一下介绍,“我姓邹,名心鸿。安志国国姓是沙,公主闺名是织云。” 走进宫殿,邹心鸿唤道:“织云?” 一个活泼的小女孩声音响起来,音色却十分沙哑:“叔叔猜猜我在哪?” 就算没听到声音来处,修炼者也可以轻易地感应到普通人的气息,但邹心鸿只是道:“猜不出。” 大概是刚看到梁梓勋,沙织云从一个柜子后面探出头,吐了吐舌头,不再玩捉迷藏,走到二人面前,有礼貌地行礼:“见过国师叔叔,这位是……?” 她脚步虚浮,走了这两步就开始喘息,身体负担不住一般,细的过分的双腿微微打着颤。 梁梓勋勉强对小女孩笑了一下,邹心鸿说:“这位叔叔是为织云治病而来。” 沙织云行了个宫礼,笑颜甜美:“多谢这位叔叔。” 梁梓勋从混沌袋里掏出一只面具,蹲下身与沙织云平视:“这个送给你。” 沙织云新奇地接过那只猴子面具,十分开心地道了谢,等到邹心鸿让她去玩,才示意侍女过来将她抱回椅子上。 梁梓勋心里十分沉重。 他最喜欢的人物是魏锻乔,他投入感情、精力最多的人物也是魏锻乔,很多不重要的配角几乎就是为了衬托的魏锻乔存在的。但现在他毕竟来到了这里,原来只是平面的东西活过来了,他开始接触到一种十分庞大的责任感。他还是偏心的,或许在其他人物跟主角相比时,他依旧会偏袒主角,但现在,他开始留意除了剧情以外的东西了。比如命运,其他配角的命运。 “她很可爱。”梁梓勋艰难地说,“也很有礼貌。” “她很喜欢你的礼物。”邹心鸿说,“多谢。” 梁梓勋清楚地知道,一个修炼者与一群普通人的相处模式不该是这样的,邹心鸿应该更高高在上才是,所以他问了出来:“你很重视皇室?” “不算重视reads();。但我需要一样东西辅助修炼,恰好安志国皇室手里有。我们做了一个交易,所以他们算是我的责任。”邹心鸿说得十分冷漠,谈到沙织云时却十分坦然,“她是我看着出生的,所以跟其他人有些不同。” 沙织云的身体没办法支撑很久,她与侍女们玩了一会儿不用走动的游戏便精力不济了。侍女把她抱回床上,她巴巴地看着梁梓勋和邹心鸿:“再陪我一会儿好么?” 邹心鸿对沙织云确实比对其他人温和一些,但也没到柔情似水的地步,只是对她点了点头,甚至一句安慰的话都没说,或者说想不到自己应该说什么。 ……于心不忍的新时代四好青年梁梓勋叹了口气,走上前去,缓声道:“你好好休息,过几天你就能好起来了,到时候叔叔带你去外面玩。” 沙织云的眼睛亮了起来,小声地问:“叔叔能多讲一些外面吗?” “外面有很多好玩的东西,集市很热闹,风景也很好……” 没过多久,沙织云睡了过去,脸色依旧苍白,像是下一秒就要消失。 与此同时,魏锻乔刚刚替沐水柳梳理好她身体里的真气,沐水柳又运转了两个周天的灵力,发现没问题后才脸色睁开眼睛,开心地说:“这次多亏了大师兄,不然不知道要多危险……” 说到一半,她看到了魏锻乔的脸色,将剩下的话吞了下去。 魏锻乔是不会对人甩脸色的,何况沐水柳还是女孩子,他更加不会对她发怒,但他的表情平淡得像是与沐水柳从不认识一般。沐水柳第一次见他这个样子,局促地站起来,小心翼翼地问:“大师兄,怎么了?” 魏锻乔负手:“你回清和宫吧。” 沐水柳瞪大眼睛:“为什么?!” 魏锻乔淡淡地说:“你与我们一起行动,根本无法专心修炼,只能想到玩乐,甚至修炼的时候都不能平心静气,今日走火入魔应当给你足够的警告了。今日万幸,你有惊无险,我与梓勋这边的事情也没甚紧要,不然你就是害人害己。” 沐水柳觉得委屈,被清和宫一众师兄弟们宠出来的倔脾气也犯了:“你不能赶走我!与你们一起下山历练是师父同意的!” “如何回复师父是我的问题,而你要做只是立刻收拾东西,回清和宫。”魏锻乔丝毫不讲情面,“你一路上修炼频频出错,我与梓勋都不好提醒你,现在你也该醒悟了。” “我不走!”沐水柳眼泪盈眶,醒悟过来自己不该耍脾气,开始撒娇,希望能够说服魏锻乔,“大师兄,我下次一定不会再犯了,求你让我跟你们一起吧。我发誓,我一定不会拖你们后腿的。” 魏锻乔虽然是清和宫少宫主,但清和宫里毕竟还有孟然做主,魏锻乔外出管理清和宫在外事务也不会带年纪比他还小的沐水柳。所以沐水柳往日只能看到魏锻乔对散修、师弟师妹们温和细心的样子,只当他完全不会生气,今天被发作了一顿,这会儿都有点懵了。 “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魏锻乔说到一半,感应到梁梓勋的气息接近,住了口。 梁梓勋离开前沐水柳状况危险,现在回来,于情于理都要去问候一下,结果进门就看到沐水柳梨花带雨,男主一脸冷然,顿时茫然。 话说回来,怎么他最近每次看到女主,女主好像都是这副表情呢……他不是跟女主相克吧…… “沐姑娘,你没事吧?”梁梓勋心说早知道气氛这么古怪,他一定不进来,现在只能硬着头皮说,“发生了什么?” 第16章 脑补 - 捡个系统傻三年[穿书] - 风吃风 沐水柳看到梁梓勋第一反应是尴尬,用帕子擦拭了一下眼角,然后才想到他可以替自己求情,于是软声说道:“梁师兄,大师兄他想赶我回清和宫。我保证之后不给你们添麻烦,请你让我留下来好吗?” 梁梓勋十分尴尬,暗骂自己腿贱,干嘛走进来。 好在魏锻乔是不会让其他人尴尬的,魏锻乔不是会护短的性格,最是不偏不倚,评判是非的标准十分单纯。听到沐水柳的话,他直接呵斥道:“这是我的决定,你不必央求梓勋,让他为难。” 梁梓勋直在心里咂舌,看起来男主对女主的妹妹卡十分单纯啊,一言不和就开训,就不怕日后x生活不和谐么。 沐水柳又被说了一句,实在不好意思继续赖下去,转头向内间走去,哽咽道:“我知道了,明天一早就回清和宫,不会再烦大师兄了。也祝两位师兄修行顺利,一日千里。” 虽然修仙界不讲究啥男女大防,梁梓勋和魏锻乔也不好继续留在沐水柳闺房里,一起走出去,脸色都有些不自在。 梁梓勋在心中长叹,趁着俩人沉默地往外走的功夫问系统道:“我能看到别人对我的好感度么?” 再这么下去,他迟早被卷进男主女主的八卦里去,他方啊! 系统这一次的回复比较差强人意:【可以,但需要50积分兑换。】 卧槽,又是50。梁梓勋郁闷:“那你倒是发布任务啊!天天积分积分地催,一个屁都不放。再说,你不是说可以用点击评论兑换积分吗,怎么一直不给我兑换?” 系统冷淡地击碎了梁梓勋的美梦:【500点击,50收藏兑换一点积分,宿主目前的数据总共能兑换0.7积分reads();。】 梁梓勋:…… 妈的,他到底什么时候能上榜!曝光率啊!!跪求!! “那你给我点任务做不行吗?”熬夜写代码他都依旧浓密,要是因为系统愁秃了头就太赔了,“人家玩游戏还有个日常任务呢,我这都要活不下去了……” 系统沉默了很久,而后悦耳的叮咚声响起:【任务:寻找施法者,救活安志国公主沙织云。任务完成将获得30积分。】 ……好抠门。 算了,蚊子腿再细也是肉,他相信自己可以积少成多的。 跟系统扯皮完,梁梓勋终于有心情搭理男主了:“你怎么忽然让沐姑娘回清和宫?她跟来不是贵宫宫主的意思么?” 魏锻乔看梁梓勋的神情又古怪了:“她与我们一起无法静心,再走火入魔一次就危险了,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梁梓勋跟魏锻乔也算熟悉了,总觉得他的眼神不太对:“哦,这倒也是,沐姑娘今次一定险象丛生吧……为什么这个表情看我?” 魏锻乔摇了摇头,只道:“无事,只是觉得你对小师妹太过关心了。” 梁梓勋目瞪口呆。 卧槽男主你不要瞎脑补啊!我不想跟你争妹子啊!!你特么脑洞好大啊!!!我还想多活两天啊!!!! 梁梓勋心里几乎崩溃,面上还得装出冷静自持的样子,别提多痛苦:“你……想太多了!” 魏锻乔不置可否:“是么。” “当然!” 他还能更惨么,女主估计觉得他是情敌,要是男主也这么想,他还有活路么……梁梓勋简直想化身咆哮帝,疯狂的摇晃男主肩膀,然后对他大吼男主你醒醒啊你!看看我对你一腔真心啊! 梁梓勋深吸一口气,不行,这可不是小事,他得解释明白:“我只是觉得,沐姑娘她实力不济,我们身为师兄自然应当关照些。” “你似乎十分欣赏小师妹,很喜欢夸奖她。”魏锻乔好像只是在关心好兄弟的感情生活,“再加上你又很排斥与我的婚约,我以为你有喜欢的人了。但是看来看去,你对其他人的态度都差不多。” 话都说完才露出两分尴尬的表情,似乎在说,原来是我搞错了么。 梁梓勋完全崩溃。他夸沐水柳因为她是女主啊,跟男主定亲已经刷过一次负面印象值了,天天高冷不是作死么……要是冷静大方的悉迎萱也在这个世界上,他一定努力把悉迎萱和魏锻乔凑一块儿去,比夸沐水柳还努力!再说,排斥婚约是因为男主是男的啊,要是有人让他跟男主结拜,他肯定二话不说去插香。 “我……不是,总之不是你想的这样。”梁梓勋太过震撼,以至于完全麻木,“我并没有喜欢的人,夸奖沐姑娘是因为……”不能说是女主,再加上得刷刷男主的印象分,所以梁梓勋干脆豁出去了,“她是你的师妹,我想与你结交,总不能排斥你身边其他人吧。” 卧槽,有点肉麻,但这确实是实情……说白了,他对沐水柳态度好只因为她未来是男主老婆,不然这种跳脱撒娇风的妹子他哪敢靠近? 大约是觉得梁梓勋的话十分诚恳,魏锻乔的表情终于好了些许:“原来是我误会了。抱歉。” 梁梓勋摆手:“你不继续误会就好reads();。” 吓得他一身虚汗,不带这么吓人玩的。 “对了,你可看过公主了?”魏锻乔终于带过这件事,问起正事来,“国师可有布置阵法?” 说起这件事,梁梓勋的表情不好看起来,先是说了一下公主、国师的姓名,然后才道:“织云状况十分不好,走不过十几步就开始气喘,只能维持一个……时辰的清醒。”差点说成小时,梁梓勋连忙改口。 好在魏锻乔没有察觉不对,沉吟道:“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看来我们要加快动作了。” 梁梓勋点头:“邹道友对她还是关心的,布置阵法定会尽心尽力,不用我们操心。” “这样就好。”魏锻乔深深叹了口气,“这种将人命视如草芥的心狠手辣之辈,人人得而诛之!” 哦,是了,男主真的是个正义感爆棚的好孩子来着,梁梓勋十分欣慰地想。虽然跟潇洒恣意的主角们相比有点时髦值不够高,但真正相处起来才觉得,跟这样的人相处才是真正的合三观。 ――不对,别的作者也不用跟自己的主角相交,这个好处完全不具备普遍适用性。 “对了,梓勋。”男主发表完豪言,忽然想到了另外一件事,“你想好自己的本命法宝由什么材料铸造了么?” 梁梓勋愣了愣,这个他粗粗想过,但还没什么具体想法。悉迎萱的剑法柔中带刚,本命法宝的材料十分珍贵,是玉剑门珍藏的缎钢。但这东西不见得适合他,梁梓勋仔细想了一下,短短两年时间还不够他形成明确、清晰的剑法风格,毕竟与人对战太少,但他自己练习时更注重速度和锐利,与缎钢的特性并不相符。 “还没想好。”梁梓勋摇头,“但我希望能找到轻盈且硬度高的材料。” “这样么……”魏锻乔沉思道,“我会写信回清和宫,让他们找找有没有合适的东西。再与你玉剑门的材料相佐,想必不会差。我打算铸一杆枪,绝大多数材料都在清和宫中找到了,但是还有一样能助长火属性真气的材料没有消息。此间事罢,梓勋可愿陪我去南方火山碰碰运气?” 虽然知道在安志国国都中就能找到那样东西,但梁梓勋只是微笑道:“乐意之至。” 锻造本命法器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魏锻乔知道有几位前辈踏入稳固期开始锻造,一直到成仙期才完全成型,所以他只是提了一句,给清和宫去了信询问,并没有把全部精力放在这上面。 第二天一早,梁梓勋和魏锻乔走出房间时,沐水柳已经收拾好,等在大堂了。 她本来想偷偷离开,奈何她修为最低,想悄无声息地离开完全没可能,只好尴尬地对二人道别。她对魏锻乔还有些不满,语气没有平时娇俏:“两位师兄保重。” 梁梓勋想表现得热情点,还怕男主这边还误会,总归他没太把沐水柳放在心上,于是十分坚定地选择了男主,稍显冷淡地对女主说:“一路小心。” 魏锻乔不介意沐水柳的态度,昨夜的怒气散尽,他也觉得自己尽到了大师兄的责任,于是又恢复了平时的温和态度:“回了清和宫,记得告知我一声。” 沐水柳这时候就有点委屈了,偏偏男主也只是惯例地叮嘱了一句,再多就没了,一时间感动和委屈卡在那里,颇有些不上不下,只好不甘地道:“是。” 女主的离开让梁梓勋松了口气,他不太会招架女孩子,过两日大概要打起来,又怕波及她。梁梓勋这人比较绅士,对女孩子从来都是让着,何况沐水柳又实力不济,他真怕出什么事儿。 第17章 阵法 - 捡个系统傻三年[穿书] - 风吃风 女主离开,梁梓勋和魏锻乔的日子就松散了一些,比方说就算在家里置办满汉全席也不怕带坏小孩子,再比方说白天也不必挂念宅子里还有一个,不得不急着往回赶。俩人的日子变得充实起来,抽时间去看看沙织云,出宫之后有时间再各处逛逛,看到什么新奇的玩意就买下来,有的送了沙织云,有的准备回宗门后给那群心理年龄不比沙织云大多少的师弟师妹们。 梁梓勋给沙织云的那颗药丸十分珍贵,是玉剑门内门弟子受重伤后用来固本培元的。沙织云吞服之后精神好了很多,至少每天都能清醒一段时间。与魏锻乔二人混了脸熟,又从二人手中得到了不少小东西,沙织云看到他们,也会亲昵地喊叔叔了。梁梓勋本来想让她叫哥哥,看看旁边的邹心鸿,到底没说出口。 两天的时间很快过去,梁梓勋和魏锻乔也做了正事,比如仔细地查探了琼城周围有没有其他修仙者的痕迹。说到底,追踪阵法的原理还是追踪灵气,到时候场面可能会很大,如果吸引了以为此地有异宝的修炼者就不好了。打起来还是其次,机会稍纵即逝,他们有时间再布置一个阵法,沙织云却不见得能够有这样充沛的时间。 幸好琼城确实太过繁华了,普通人聚集太多,修仙者反而不愿意来这种灵气稀薄的地方。 梁梓勋和魏锻乔午夜进宫,邹心鸿已经准备好了reads();。 以沙织云的宫殿为中心,珍贵的布阵材料层层铺开,以玄妙的轨迹形成了一个整体。宫人早被遣离这里,只有随身伺候沙织云的侍女侍卫们得以周围巡视,所以没人因为悬浮在半空中、若隐若现的华丽金光侧目。 不对,确切地说,还是有一个人为阵法惊叹的,那就是梁梓勋。 玉剑门的阵法大气磅礴,以山脉为线,玉剑门全部弟子为气,河流为沟通,灵气为材料,整个宗门被囊括其中,生生不息,时时流转,平日里却看不到痕迹。最多是一些云雾格外厚重的地方需要多加小心,那些地方多是阵法重要的眼,贸然闯入可能有危险。 但邹心鸿布置的阵法完全不是这样,地面上是用朱砂混合了珍贵药材制作画的符咒,半空中道道金光像是金丝一样严密地交织成一只倒扣在符咒上的碗,时不时有流星般的金光划过,美轮美奂。 梁梓勋尽力让自己不要表现得太土包子,奈何他自己也控制不住视线,只好背对众人使自己显得高冷一些。 等他终于习惯了大型灯展般的阵法后,才有心情注意其他事情,比如脸色煞白的邹心鸿。 这阵法几乎用尽了安志国国库近几年搜罗的宝物,耗费的灵气自然也非同小可,从布置到提供阵法所需的灵气都是邹心鸿一人,他有些撑不住。 梁梓勋有些担心:“你没事吧?” 邹心鸿看了他一眼,表情颇有点困惑:“没事。” 梁梓勋指指他的脸,从混沌袋里掏出一粒丹药递给他:“你的脸色很差。” 安志国好的材料多,但是安志国并没有能够处理这些材料的高阶修士,无论是炼器还是炼丹,他们都底气不足。邹心鸿未必没有补充灵气的丹药,但他没有梁梓勋二人的财大气粗,那些丹药都是保命用的。 他看梁梓勋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给我的?” 梁梓勋无语:“当然。” 邹心鸿意味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接过那枚药丸,十分利索地仰头吞了下去。梁梓勋放下心,却听旁边的魏锻乔叹了口气。 虽然这个世界可以说是梁梓勋创造的,但是没有亲身经历过的梁梓勋还是不懂这个世界的风土人情,或者说,他不懂修仙者彼此之间的冷漠。看到身边人脸色不好,便递出一枚上阶丹药这种行为,几乎相当于在现实世界中,看到有一个路人的衣服太过朴素,就从兜里掏出两万块钱递给别人一样突兀――如果对方恰好是个异性,那么就会有人怀疑你是不是在钓马子。 梁梓勋习惯了魏锻乔做散财童子,却忘了他将《无畏》托付给男主时,男主表现出来的欣喜;更不记得男主就算送东西,也都是送给自己认可、欣赏的人,更没给一个只认识了两天的人送过什么。 梁梓勋不知道两个人的误会,因为就在这个时候,沙织云醒了。 小姑娘醒过来看到的第一个人是安志国的国王陛下,于是十分开心地唤了一声:“父皇。” 关系到爱女的生死,皇帝陛下也不管会不会受到修仙者斗法的波及了,坚持呆在阵法里。 梁梓勋从未想过仔细描述过这个人物,他对这个人的定义只有“慈父仁君”四个字,甚至只打算侧面描述一下算了。现在看到父女两个亲近,不免心酸。 三个修仙者都没有与沙织云说话,脸色冷淡地站在阵法正中,等待时机。不知道沙织云早被告诫过,还是素会看情况,捏着安志国国君的手,安静地躺在矮榻上,看着三人的背影,不吵不闹,也不为半空中美丽的异象惊叹reads();。 快到凌晨十二点时,魏锻乔忽然道:“时间快到了,我们开始吧。” 邹心鸿完全不废话,点点头,启动了阵法。梁梓勋和魏锻乔也向脚下的阵法输入真气,辅助邹心鸿撑起整个阵法。 阵法顿时大亮,像是从折射日光的月亮变成了照耀天地万物的炽热太阳,光辉四射,想必琼城城郊都能看得一清二楚。那些流星般划过的光点速度骤然加快,渐渐的,肉眼很难看清那些光点的轨迹。而地面上朱砂画就的符咒和线条也亮了起来,并以很慢的速度缓缓地旋转起来。 阵法活了。 宫城外,普通人的惊叹声远远传来,连那些一直伺候沙织云的侍女侍卫们也露出目眩神迷的神情来。 地面上的符咒和线条流动起来,不再拘泥与固定的样貌,在阵法范围内缓缓地游走着,像是一池活鱼。那些闪亮的光点从阵法周围的灵气罩上脱离开,降落向躺在矮榻上的沙织云。 沙织云下意识地闭了下眼睛,却坚定地停在原地,没有闪躲,任由那些光点落在自己身上。 光点在沙织云身上织出了一套华美的金衫,像是有自己的生命力一般闪耀着。 梁梓勋早先从系统那里讹来了介绍阵法的说明书,知道重头戏来了,眼都不眨地仔细盯着。安志国国君怕影响阵法,早已松开了与沙织云交握的手,只是不肯离开矮榻周围。邹心鸿和魏锻乔相对镇定,但也一错不错地盯着。 很快,光点像是被磁石吸引的铁钉一般,渐渐飘离沙织云的身体,汇成细细的一股,向远方流去。 邹心鸿看着那道金光流去的方向,淡淡地说:“接下来的事情就拜托二位了。” 梁梓勋和魏锻乔停了对阵法输送真气的动作,同时腾身而起,驱使飞剑跟着那道金光飞去。 因为另外两个灵气提供者撤出,邹心鸿的脸色顿时白得不似活人。 为了吸取安志国皇室身上的生命力乃至于得天护佑的福气,施法者不会距离此地太远。当然,这个远是以修仙者的能力水平评判的,据此推断,施法者应当就在安志国国内。 魏锻乔和梁梓勋一路给邹心鸿留了标记,自己则跟着金光一路向东南方向飞去。越飞越快,一直飞了一个时辰。梁梓勋甚至能够感受到带着咸味的海风了。 金光的速度慢了下来,向一片树林里扎去时,流动的轨迹忽然变得不规律起来,七扭八歪地绕了两圈,缓缓散了。 “这里是一个修士的洞府。”魏锻乔对这种状况十分熟悉,“布置了禁制。准备叫门吧。” 梁梓勋一想到沙织云筋疲力尽的样子,就感到心气不顺,抬手,一道剑气落到一片树丛上,闪出一串火花,最后突破了禁制的保护,落到地面上,轰出了一个直径十数丈的大坑。 魏锻乔愣了一下,他说的叫门真的只是叫门的意思,他比较习惯先礼后兵,没想到梁梓勋会直接动手。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在梁梓勋因为洞府中的毫无反应皱眉之前,高声道:“在这里修行的道友,打扰了,我们今日来此,是有一事询问,还望道友能给我们一个解释。” 梁梓勋知道男主素来是这样的性子,能先瞎掰两句绝对不立刻开打,能光明正大对敌,绝不偷袭。他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亏了这是主角啊,要是反派,等着最后因为话多被人反杀吧。 二人又等了一会儿,就在梁梓勋耐心耗尽,准备再来一击的时候,一个看似长满了树的地方传出了一道苍老的声音:“现在离开,我可以饶你们一命。” 第18章 规义道人 - 捡个系统傻三年[穿书] - 风吃风 对方的大放厥词令梁梓勋十分恼火,何况他即将迎来穿越后的第一战,脑子里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实在说不上冷静。好在外人也看不出他心思如何,只能看到他脸色一冷,抬手似是又要攻击。 魏锻乔一把拉住他,加快了谈判进程:“饶我们一命?只怕阁下没有这个本事。” 那个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年轻人,不要太骄傲,人外有人,山外有山的道理你总该明白。” 魏锻乔确实有拖时间等邹心鸿来了一起动手的意思,问题在于……男主他也是个战斗狂,战斗在即,他的耐性没比梁梓勋好到哪里去。他听了这话微微一笑,先给梁梓勋传音道:“苦行修士的战斗力不能以他们本身真气多少做评判,这人与邹心鸿同为开化末期,实力却一定远超邹心鸿。何况他吸收安志国皇室的福禄之气良久,说不定还有天地护佑,万万不可小觑。” 前一点就算了,第二点算个球……再牛逼的福禄龙气能有男主的王霸之气和主角光环牛逼么? 魏锻乔一心两用,一边提醒梁梓勋,一边与那修士宣战:“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句话,我原样奉还。” 那苍老的声音叹了口气,用于警示和简单防护的洞府阵法闪了两下,像是幻象一般消散了,梁梓勋和魏锻乔也终于看到了里面那人全貌。 出乎二人意料的是,那带有幻象能力的阵法撤掉后,此地的地形完全没有变,没有二人想象中的洞府出现。如果一定要说的话有什么变化的话,忽然出现在二人正前方的干枯老头是唯一一个。 梁梓勋稍微想想就明白了,这人是苦行者,所以根本没有洞府,幕天席地才叫清贫。 但是这老头也太……苦了吧?胳膊只有火柴棍粗细,头发只有寥寥数根,皮肤晒成褐得发黑的颜色,眼睛深深地凹陷下去,无神得很reads();。如果不是那股比自己还强的气息,梁梓勋真以为这是个难民。他在设定苦行者和言灵的时候确实借鉴了印|度神话,但他没想到这老头能这样完美地执行他的设定。 修炼者能把自己折腾成这样,也是挺不容易的一件事,梁梓勋不得不佩服。 “我的道号是规义道人。”老头,不,规义道人说,“本座不与无名之辈交手,报上尔等名号。” 梁梓勋内心有无数槽想吐,比如实力只比自己高了一阶,哪里来的脸自称本座。再比如既然不与无名之辈交手,那你坐着挨打好了,套路怎么这么多,太不真诚了。 梁梓勋为悉迎萱的人设郁闷起来,这么好的嘲讽机会,他居然不能开口。 魏锻乔还是十分正直的地“互通名号”:“我姓魏,这位道友姓梁,皆是无名小卒。” ……?! 梁梓勋忍不住侧目,他家男主黑的时机总是这么恰到好处,这自我介绍做的,太……真诚了! 好在规义道人没把他们放在心上,听了这话只当他们是两个不知名散修,冷笑一声,就以盘膝而坐的姿势飘飞起来。 其实这个姿势很有逼格,但是梁梓勋作为一个相信科学的红旗下少年,很想问一句下面没有支撑物你这个姿势不难受么,人家佛祖还有莲台在下面撑着,你这姿势真的好生诡异。 魏锻乔和梁梓勋祭出了自己的法器,规义道人也祭出了自己的法印。 火神枪和长剑这两种锐意十足的法器发出的威势如同泥牛入海,尽化于那越来越庞大的法印之中。 虽然这货连初期boss都算不上,但梁梓勋却不敢轻敌,他可不是有光环护身的男主,要是河沟里翻船,他得悔死。 二人轻喝一声,同时捏决,两样兵器迅速地向法印冲去。虽是这是二人第一次共同对敌,但他们很有默契地选择了一左一右,一上一下的刁钻角度,旨在避过厚重的法印,让这不够灵活的东西疲于奔命。 规义道人哼了一声,选择用法印顶住魏锻乔火神枪的攻势,面对梁梓勋飞剑的攻击,他只是低低喝了一个字:“定!” 梁梓勋顿时觉得长剑举步维艰,再无法向前一寸。 但梁梓勋早知有这个情节,怎么会不提前想到解决办法? 又是一道法诀捏出,长剑微微一晃,化出数十剑影,梁梓勋又甩出三张爆符,低喝一声:“爆!” 一团火光爆裂开来,长剑及其虚影借着爆符的推力向前窜了一截,言灵之力被破,前进之时再无一丝凝滞。 魏锻乔的攻击直来直往,十分光明磊落,却不是那么好承受的。法印数丈之长的庞大身体无法完美阻止魏锻乔角度刁钻的攻击,若不是规义道人实力深厚,可以轻易挡住魏锻乔的攻击,怕是魏锻乔已经立功了。 梁梓勋的剑阵初步结成,实中有虚,虚中有实,迅速向规义道人扑去,令人眼花缭乱。 规义道人低哼一声,法印顿时变小,缩回他面前又骤然放大,挡住了梁梓勋的攻击。但是魏锻乔的火神枪已经绕到了规义道人身后,携锋锐之气向他袭去。 规义道人并不慌乱,一张上等雷击符被他丢了出来,粗大的闪电劈向魏锻乔的□□。 眼看这一击寸功未建,梁梓勋和魏锻乔对视一眼,同时向后退去。 规义道人被两个“小家伙”逼得用了一张珍贵的雷击符,无比恼火,动了真火,直欲给二人下一道恶毒的言灵,刚刚开口,却发现自己无法发出声音了reads();。 没等他明白是怎么回事,一道红色绫缎从他背后一个刁钻的角度射出来,短短片刻便将他缠得严实。 梁梓勋和魏锻乔则在这个时候暴起发难,长剑与□□同时轰向规义道人身体。规义道人的法印对绫缎这类法器毫无办法,知道自己要吃亏,干脆把法宝压向绫缎的主人――邹心鸿。 其实他的选择不能说是错的,毕竟在场的人只有邹心鸿与他同阶,但他唯一犯的错误害了他的命,他太轻视梁梓勋和魏锻乔了。他仗着自己灵气深厚,一方面与越缠越紧的绫缎争夺空间,一方面想凭借厚实的灵气层抵抗另外二人的攻势。 但是身为三大宗门首席弟子的二人岂是这样容易对付的?就算不是本命法器,□□与飞剑的材质也是无比珍贵,千金难求。何况二人怎么会没点压箱底的手段? 两声暴喝同时响起,紧接着便是灵气碰撞产生的耀眼光芒。 光芒散去,那个干枯的老头形似枯炭,无神的眼睛像死鱼一样瞪着二人:“你们……到底是何方……” 梁梓勋没打算让邹心鸿知道自己和魏锻乔的身份,所以只道:“我们已经说过了,无名小卒而已。” 邹心鸿从一棵树后走出来,站到规义道人身前:“把你从他人身上夺取的东西尽数还来吧。” “牝鸡司晨,不合礼法,不顾伦常!”梁梓勋没想到规义道人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本……本座师尊定会知道你们今日所做之事,并为本座报仇!” 梁梓勋最烦有人这种狠话,因为这一般意味着……对方口中的“师父”很有可能真的是他们惹不起的。然后这个“师父”记恨上男主,并且一定会选一个男主有机会逃走的时候跳出来,击杀男主。男主为了逃避追杀,一般会狼狈上一阵子,但是最后一定可以以此为契机突破,反杀回去――这是正常小说的套路,很正常。 但不正常的是,这个啥规义道人他……特么的不该有师父啊!!! 梁梓勋有点懵逼,一时没顾上说话。魏锻乔看规义道人也十分不顺眼,还有闲情逸致与他争论两句:“修仙界中女修多得是,你也要挨个去喊打喊杀,下言灵诅咒么?旁人如何与你无关,你却伤害无辜之人,罪大恶极。” 邹心鸿务实得多,冷冷问:“你师父是何人?说出来让我等听听,他为你报仇时,也好叫我们知道他是为何人而死。” 规义道人好像对他师父真的师父十分有自信,虽然死鱼眼越来越黯淡,但他却用一种十分诡异的表情笑了出来:“女修,哼。我师鱼妇,定会灭杀你等。不止尔等,还有一切不合礼法之事皆会毁灭……我师定会为这个纷乱的修真界制定真正的规则!再不会有反叛伦常之事发生!” “丧心病狂!”魏锻乔冷声道,“不知所谓!” 很明显,规义道人所谓的“不合礼数”一定包括女修。要知道,修真界中男修女修的数量各占一半,甚至女修的数量还要稍微多一点,毕竟女修大多不会沉溺声色犬马,尤其是年轻气盛的时候,比男修更容易专心向道。所以规义道人这话实在荒谬,魏锻乔已经把那鱼妇想成的没事妄想的变态了。 梁梓勋则默不作声地想,鱼妇……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呢?他没设定过这个配角啊……他到底在哪里听说过? 想归想,这并不影响他骂规义道人:“你随意吸取他人福分、生命就不反叛伦常了?神经病么你。” 他实在忍不住了,一个现代词脱口而出。 第19章 偏差 - 捡个系统傻三年[穿书] - 风吃风 魏锻乔诧异地看了梁梓勋一眼,邹心鸿则没注意那么多。 规义道人很有种,知道自己没机会再用言灵,便冷笑一声,把反派的派头做的足足的:“那只是对他们的惩罚,他们应得的。承受过惩罚,下一世才能得到宽恕。” 梁梓勋觉得不太对。 一方面是打倒规义道人的过程太简单了。开打之前,梁梓勋激动正是因为知道这一战不简单。按理说,就算有邹心鸿帮忙,男主也该受些伤,养个十天半月。现在呢,男主毫发无伤,梁梓勋真的不觉得自己加入能让战局有这样的变化。 另一方面则是规义道人忽然冒出来的师尊,他和他那神经病师尊的主张听起来实在不太对劲。什么伦理纲常,还有什么制定规则,梁梓勋听着都觉得中二。他们对女修、女帝的排斥算是他们信奉的“规则”中的一部分,他们用了“灭族惩罚”如此极端的做法去修正所谓的“错误”,其他的规则又会包括什么呢? 尼玛,这设定听起来真的很像*oss啊! 第一个小boss乐温臣还在清和宫蹲着呢,这边怎么跳出来一个这么可怕的?能不能按照顺序来啊! 梁梓勋决定套话先:“你不过稳固期中断,你师尊大概还没进入成仙期吧?两个稳固期的修士,能掀起什么风浪,还想给修仙界制定规则,痴心妄想。” “本座师尊岂是尔等小鱼小虾能理解的。”规义道人的笑容越发诡异,“你们、你们就……等着吧。” 说完,口角流出紫黑色的血液,褐黑色的皮肤变成了焦黑的颜色,整个人像被化尸水泡过,已经看不出模样了。 【寻找施法者,救活安志国公主沙织云任务完成,奖励宿主30积分reads();。】 可怜正巧看到规义道人身死这一幕的梁梓勋,眼睛都快掉出来了。听到系统提示终于醒神,连忙低下头运转灵力,不让自己吐出来。卧槽,他上一世连死人都没见过,这回直接看了个死得这么奇葩的,几乎腿软。 “他居然给自己下毒。”邹心鸿微微拧眉,“我本想炼化他的丹田给公主进补。” “无论如何,此间事罢,公主总算有一线生机了。”魏锻乔摘下规义道人的储物袋,递给邹心鸿,“道友可找找,他这里可有解除言灵的方法。就算没有,找到那个吸取转化他人生命的方法也是好的。” 魏锻乔表现出的大方让邹心鸿微讶,接过混沌袋:“多谢道友。” 魏锻乔摇头,捏了一个法诀,一簇火苗从他指尖飘飞而起,落到规义道人身上,将那具已经碳化的尸体烧了个彻底。梁梓勋知道管杀管埋是男主的习惯,强忍着反胃,支使飞剑挖了个坑,帮男主把规义道人埋了。 魏锻乔对他露出一个淡得有点假的感激笑容,随后才对邹心鸿道:“我与梓勋明日再进宫,我从此战收获颇多,想找个地方稍作休整。” 邹心鸿理解地点点头,虽然他不知道魏锻乔从盏茶时间都不到的战斗中体悟了什么,但十他十分配合地先行离开,将空间留给了魏锻乔和梁梓勋。 按理说,解决了一个小反派,还是亲自参与的战斗,梁梓勋应该感到十分激动才是,就算看到了死人打击了他的积极性,也不该感到忐忑。 没错,不知为何,邹心鸿离开,梁梓勋忽然有些忐忑。就好像……小时候,跟父母一起出去玩,做了什么错事,父母在大庭广众下不好训斥他,只等回家之后好好“教育”他的感觉。 梁梓勋看了眼魏锻乔,还见他微微地笑着,但梁梓勋就是敏锐地察觉这个笑容稍有些不妥:“我们回琼城的宅子?” 魏锻乔看了他一眼,还是笑着点点头,十分有礼貌,但梁梓勋更紧张了。 咦,他做了什么错事吗? 二人飞到规义道人修行的地方用了一个时辰,回去的时间也差不多。 如同梁梓勋所想,刚进宅子,魏锻乔就叫住了准备回卧房休息的他,用十分严肃的语气对他说:“梓勋兄,我们来谈谈。” 卧槽,称呼都变回梓勋兄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最近基本对男主百依百顺啊,哪里出了问题? 虽然百思不得其解,梁梓勋依旧从善如流地坐到了男主对面:“何事?” 魏锻乔犹豫了一会儿,露出一个苦笑道:“梓勋兄可是有了喜欢的人,如果是真的,我们可以找师父他们解除婚约。” ……等等,为什么又是这个话题?! “我说过我真的不喜欢沐姑娘!”梁梓勋是真的有点烦了,他今天的心情确实太好。规义道人身上不合常理的地方、第一次看到别人死在自己面前,这两种意外状况让他很想自己静一静。男主还三番五次地提到这个他不想谈的话题,他更觉烦躁,“你怎样才能相信?” 他算不上好脾气的人,只是魏锻乔跟其他人有些不一样,梁梓勋是真心实意地替他着想,所以从来没对他发过火,现在他有些控制不住了。 “我不是说小师妹。”魏锻乔还是一副君子如玉的模样,不过语气强了一点,“我是指邹道友。” ……嗯? 梁梓勋很想发九张“黑人问号.jpg”表达自己的心情,这特么都哪跟哪啊reads();。就算魏锻乔猜测他对沙织云有什么别的想法都不会让他这样哭笑不得:“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男主是不是太能脑补了啊,这都什么事啊。 因为梁梓勋特别喜欢往皇宫里跑,而且…… “如果我没看错,梓勋兄给邹道友的丹药是玉剑门的高级丹药。”魏锻乔又何尝想问这些事?他着实不是这个性格,别说双方还没成婚,就是已经喝过合卺酒,他也不会主动询问这些事,他向来信奉好聚好散的。更何况,他前几日刚闹过乌龙,他也觉得尴尬。 但他一路上都有些许的不满,回到宅子,更是压制不住,甚至直接问了出来。话一出口,他有三分懊恼,可也只能问下去了。 梁梓勋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点不妥了,不然男主不会因为这一个举动就误会他对邹心鸿有什么想法。他十分茫然地说:“我见阵法还未启动,他便耗费大量灵气,担心他撑不住而已。此次下山,师父担心我出事,带的丹药大多是这种品阶,我随便拿了一粒罢了。” 虽然他确实担心过会出现这种问题,特意去找别的师弟师妹们兑换了一些低阶丹药,但这个时候就没必要说出来了。当时他急着救沙织云,生怕功亏一篑,哪里想了那么多。 “唉。”魏锻乔叹了口气,笑容越发苦涩,“希望你不要怪我。我只是有些……”有些什么呢,魏锻乔一时说不出来,于是转移了话题,“下次对不知根底的道友,不要这样大方了,虽然你是好意,别人却可能觉得你不怀好意。” 魏锻乔也看出梁梓勋是真的不明白怎么回事了,虽然早听说玉剑门大弟子一心向道,从不关心人际关系,真正见识到才觉得发愁。 如果梁梓勋知道魏锻乔的心理活动,大概会给他想出一句合适的话概括――这败家媳妇儿。 奈何梁梓勋看过一次系统给他更新的章节后,尴尬癌就犯了,再不肯去看系统更新的文,也就忘了自己完全可以知道男主的心理活动这种事。 不然一个简单的看文功能为什么要花费梁梓勋50积分?自然因为这是个很有帮助的技能,甚至不比梁梓勋想要的好感度系统差。 系统没有提醒宿主的意思,梁梓勋自己也没想到,也就是说,他失去了一个意识到这篇文的性向已经不太对了的机会…… 梁梓勋只是觉得,最近讨论他的感情生活的频率是不是有点高……总觉得怪怪的。 梁梓勋决定再声明一遍:“我绝对不会喜欢男修,日后你不必再往这方面想。我也没有心仪的女修。而且我还可以保证,在我们解除婚约之前,洁身自好,不会与其他人闹出什么事情。” 他算给男主的脑补能力跪了。 “好吧。”魏锻乔舒了口气,表情也没那么苦大仇深了,“是我孟浪了。你不要怪罪我。” “不怪罪。”梁梓勋转身就走,“我去休息一下。”顺便吐一吐。 魏锻乔站在他身后注视着他的背影,直到他彻底离开自己的视线。 有些习惯很难改正,比如在梁梓勋身心俱疲的时候,他第一反应并不是沉浸在修炼里,而是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昏昏欲睡。 这一天发生的事情有点多,跟剧情跑偏相比,男主对他的误会不算什么。 “系统,你直说好了。”梁梓勋说,“剧情出现差错根本没你说的那么简单对吧。规义道人那个师父是哪里来的?他说的那个什么规则又是什么意思?” 第20章 离火矿 - 捡个系统傻三年[穿书] - 风吃风 【我没有欺骗你。】系统的回应很快,同时也让人火冒三丈,【剧情开始出现差错确实是意外,但是为了修正意外,这个世界会自动补全那些差错中的bug。】 “比如说,规义道人对安志国皇室用言灵的原因匪夷所思,所以这个世界就给他补了一个变态师父出来?”梁梓勋摸到了一点门路,“照你这样说,这个世界根本不是《象天录》中的世界。蝴蝶效应你知道吧,一点改动很有可能改变整个剧情发展!” 梁梓勋已经不知道应该为自己的书毁了而愤怒,还是为自己小命不保而愤怒了。 【宿主不用担心。绝大多数剧情依旧会按照您所期待的发展。而且您才是这个世界的缔造者,当您的意志足够强大时,可以对一些既定的事实进行更改。】没等梁梓勋为这个金手指兴奋,系统已经在给他泼冷水了,【但是宿主对这个世界的归属感还不强,所以目前做不到这一点。】 梁梓勋并不为系统开的空头支票兴奋,转而问了一个十分务实的消息:“既然找到施法者这个任务完成了,那么沙织云肯定能活下来了,是吧?” 【是的。】 “那就好……”梁梓勋闭上眼睛,疲惫地想,不管怎样,至少他救了一个无辜的人,不算白忙。 系统不再开口,梁梓勋静了下来,反倒不想吐了,虽然规义道人那具尸体依旧在他眼前晃reads();。其实他不是懦弱的人,但是作为一个现代人,他是标准的吃过猪肉但没见过猪跑,连杀鸡都没见过。就是一头牛在他面前剥皮抽筋,他也会感到十分不适应的,何况一个活生生的人? 但是规义道人到底不是死在他手中,而且因为他对规义道人的结局早有猜测。所以恶心不适的感觉淡了很多,他真正担心的问题另有其事。 他知道自己不能一直心慈手软,修士之间的打斗动辄以命相博,一点点迟疑都可能导致胜负易主。他迟早要适应这个世界的,何况规义道人死有余辜。但他还想回到原本的世界,如果他变得对生死漠然以对,还能适应原本的世界吗? 第二天一早,梁梓勋收拾好自己,刚刚走出院落便看到了等他的魏锻乔。看到梁梓勋出来,魏锻乔转身向他,露出一个柔和的笑容:“你休息好了?” 大早上的,有点晃眼睛。 梁梓勋看着男主无可挑剔的和煦笑容,忽然觉得心情明朗了很多,笑道:“昨晚睡得如何?” “还不错。”魏锻乔看到梁梓勋发自内心的笑容,心里莫名地舒坦起来。他想了想,推翻了自己的说法,“好吧,其实我没有休息,我有些在意的规义道人的师父,所以托了一些关系查探。他们的主张太过极端,很容易给人留下印象,很快就会有消息传来的。” “是么?”梁梓勋摸了摸下巴,“我也很在意那个鱼妇。总觉得这个名字听说过,却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魏锻乔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会儿毫无结果,最终洒然笑道:“先不管这个,我们进宫吧,看看公主殿下的身体如何了。” 梁梓勋赞同道:“顺便去国库走一圈。” 魏锻乔没忍住偏头笑了出来:“你一直对公主殿下和皇室的事情十分上心,这会儿要报酬也不见懈怠啊。”不过梁梓勋的表情十分正经,丝毫不让人觉得他贪财就是了。 梁梓勋无语地看到男主肩膀抖动着笑个不停,他是为了谁啊,还不是为了给男主找锻造本命法宝的材料,到头来还要被人调侃,好人不能做啊。 梁梓勋昂首阔步地走了出去,目不斜视,没分给魏锻乔一个眼神。魏锻乔失笑,疾步跟上去,落后梁梓勋半步,小声问他:“生气了?” 梁梓勋着实被男主的语气麻了一下,他觉得他大学舍友哄他那学妹女票就是这口吻。他无奈道:“没有。”要是魏锻乔下一句是…… “别生气,是我不该开你玩笑。” 果然是这句,梁梓勋无奈,先哄,哄完了不管三七二十一认错,这套路跟他舍友一毛一样。 “我真的没有生气。”梁梓勋转过身,正对魏锻乔,“我只是有预感,我们此番会有收获,所以有些急迫。” 魏锻乔终于正经起来:“那我们赶快出发吧。” 宫中一片喜气洋洋,宫侍们脸上带着真诚的笑容,那些为了破坏阵法而拆掉的城墙和植物也修整好了,沙织云住的宫殿里更是欢声笑语不断。 虽然击杀了规义道人,但是沙织云身上的言灵还在,依旧虚弱得很,不能大声说话,说话的大多是安志国国君与其他的皇族们。 梁梓勋和魏锻乔察觉宫室中人很多,没有进去,站在高墙上遥遥望着。没多久,邹心鸿轻飘飘地跃上城墙,站到了梁梓勋身边:“我在规义道人的混沌袋里找到了将生命力化为己用的办法,马上就会布置周全。” 到时候慢慢将养,皇室好药又多,总会把沙织云养好的reads();。 梁梓勋欣慰地舒了口气:“这就好。” 邹心鸿十分主动地道:“十分感激二位道友出手相助,这两枚玉牌算是小小的谢礼,见此物如见陛下,其他国家也会给我们安志国两分薄面。”见二人没有推辞地伸手取了,邹心鸿才继续说,“二位可要随我进去看看公主殿下?” 梁梓勋动心,魏锻乔却立刻拒绝了:“我们就不打扰了。” 梁梓勋这才想到,修仙者大多不愿与普通人接触。 邹心鸿了然,允诺道:“二位在我安志国期间,可随意进宫。那么二位请随我去藏宝库看看吧,这是我安志国答应二位之事,是时候兑现承诺了。” “那就却之不恭了。”魏锻乔微笑。 就梁梓勋自己而言,他更喜欢去看看安志国的国库,尤其是那种堆满了金砖财宝而闪闪发亮的地方。当然了,他是不好意思提出这个要求的,好在他对藏宝库中的期待弥补了那点遗憾。 门口守卫的士兵看到邹心鸿,立即恭敬地行礼,没有让他出示什么的东西,直接上前打开了藏宝库大门机关。 厚重的石墙缓缓向两边移动,露出了一条向下延展的石板路,期间没有发出一丝半点的噪音。石板路两边的墙上镶嵌着夜明珠和各色珠宝,寥寥几盏宫灯,便照得整个通道如同白昼,又不过分刺眼。 梁梓勋心中隐秘的期待顿时被满足了。 走了数十丈,第一个摆着多宝格和书架的小室出现在他们眼前。格子里摆放着用玉石花盆保存的珍贵灵植,灵植外罩着一层真气凝成的罩子,以免灵植失去效用。梁梓勋和魏锻乔只看了两眼,客气地夸奖两句罢了。 邹心鸿很有自知之明,也没打算带他们仔细看前面几个小室,只粗略地介绍了一下,便带着他们向后走去。 魏锻乔算是目的明确,路过摆放珍贵矿石的藏宝室时,慢下了脚步。邹心鸿看出他有所需要,介绍得详细起来。在看到第三个矿石藏宝室时,梁梓勋和魏锻乔的视线同时落在一块火红色的矿石上。那块矿石无比神奇,火红色的表面上不是寻常矿物的质感,更像是有一层流体覆盖在上面,光芒流转,美不胜收。似乎感应到了与自己同属性修仙者的到来,这块将近一人高的矿石光芒大盛,耀眼夺目得像是正午的日光。 魏锻乔不需要询问,就能确定这块矿石就是自己一直在找的离火矿,十分惊喜地说:“我想要这样东西。” 邹心鸿没有不舍,立刻解除了真气罩的防护,示意魏锻乔可以取走这块矿石了:“看来这块矿石对魏道友大有助益,恭喜魏道友了。” 大石落地,梁梓勋总算松了口气。打怪过程不重要,打怪奖励没问题就好。 魏锻乔对邹心鸿的祝贺道了谢,小心地将那块矿石纳入混沌袋中。邹心鸿则对梁梓勋道:“我说过,藏宝库中的一切都任二位取用,梁道友不必客气,看到需要的直接开口便是。就算你想要整个藏宝库,我也可以做主送你。” 不得不说,梁梓勋真的动心了,整个藏宝库啊,那得是多少好东西啊……他在自己把持不住之前忍痛道:“那怎么好意思。” 没想到邹心鸿十分不在意地道:“无妨,这是我主动赠予道友,道友不必手下留情。” 梁梓勋终于意识到这不是普遍常规谢礼,至少魏锻乔就没这个待遇。他不太清楚邹心鸿这样做的理由,只觉得魏锻乔说的果然没错,太大方容易被别人误会。无论邹心鸿是好意还是真心,他现在依旧有两分防备,总觉得邹心鸿有别的意图…… 第21章 识宝 - 捡个系统傻三年[穿书] - 风吃风 魏锻乔听到了邹心鸿的话,接过了话题:“邹道友如此大方,我替梓勋多谢你的馈赠。只是我们没有那么大的功劳,不好收这样多的报酬。” 一时间梁梓勋也说不上是遗憾还是什么,这里的东西每一样都是珍品,说他不动心是不可能的,但他真没那么大脸要人家这么多东西,于是苦笑道:“是啊,无功不受禄,多谢邹道友好意。” 邹心鸿见他执意拒绝也不勉强,只道:“既如此,二位多选几样东西带走吧。” 说完,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带着两个人继续往下走。 藏宝阁前面都是灵植和奇异矿石,这些东西占的比重很大,后面才是一些各种效用的法器、符箓等,最后则是一些说不清具体用途的玩意。 在梁梓勋踏入一间石室前,系统忽然开口道:【检测到前方有珍贵宝物reads();。宿主是否要用30积分兑换的“识宝”能力?】 梁梓勋顿下脚步,在脑海中说:“同意。” 在《象天录》中,进入藏宝库的是魏锻乔和沐水柳,沐水柳选中的是一样威力强大的符箓。正因如此,梁梓勋对所谓的“珍贵宝物”毫无概念。在他只有三十积分的情况下全都拿出来兑换,他也心疼,但他深谙磨刀不误砍柴工的道理,有了这个能力,他才能更快地进阶,至少有希望跟上男主的步伐。 【“识宝”能力成功开启,祝贺宿主。】 系统的声音机械地响在梁梓勋脑海里,让他感到肉痛的同时也十分期待。系统话音刚落,梁梓勋眼前的场景顿时一变,摆放在架子上的东西旁边都出现了一行一行的透明小字,标注着这些物品的使用方式等,甚至还细心地标注了星级。这里的东西普遍是三星,寥寥几样是四星。梁梓勋不动声色地每样扫过去,没有多言,跟着邹心鸿再次走向下一个石室。 他相信系统说的“珍贵宝物”肯定不会是那些三星四星,果不其然,踏入下一个石室后,梁梓勋眼前一亮。 摆放在最里面的一个架子上,一样十分不起眼的东西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力。那样东西大概是个罗盘,但是盘上没有任何标识,反而是正中央指示方向的表针上刻了一个字。那枚表针看上去十分奇怪,好像被人从中劈断,只剩下一半的样子,尖锐的头部上刻了一个“天”字。三星宝物的星级是稍显黯淡的鹅黄色,四星宝物的是柔和微亮的明黄色,这样东西的星级则是灿耀眼的五颗星星,闪闪发光,隔着几排架子都可以清晰地看到这醒目的标识。而它的使用方式则是极为简练的几个字:可寻云端、地府。 梁梓勋没能立刻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这不妨碍他问邹心鸿讨要这样宝物。 到了后面的石室里,邹心鸿已经不大开口了,因为有好多东西,他也不知道是什么用途,最多介绍介绍来路。看到梁梓勋选中这个罗盘,他撤了真气罩,顺口问道:“梁道友可知这罗盘有什么用处?” 梁梓勋摸摸鼻子:“不知道。只是觉得这东西十分合眼缘,给我的感觉很不一般。” 邹心鸿没有多问,魏锻乔也没有给出什么意见,梁梓勋十分顺利地拿到了东西,心里痒痒的想研究一下这是什么,便告辞说:“多谢道友,我们已经选好了我们想要的东西,就到这里吧。” 邹心鸿想了想:“二位道友此次对我帮助良多,只拿着两样东西我问心有愧,不如这样,前三间石室内的东西全部归二位道友所有,二位莫要继续推辞了,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这一次,两个人都没有推辞。前三间石室里的东西对于其他人或许贵重,但是对于家大业大的玉剑门、清和宫和安志国来说算不得什么,做礼物互赠还真没什么不合适的。两个人赚的盆钵皆满,又说晚一点来看沙织云,才离开皇宫。 “恭喜你了。”路上,梁梓勋对魏锻乔说,“你可以开始锻造本命法器了吧?” 魏锻乔听出魏锻乔由衷的开心,心中一动,居然恍惚了一下。 梁梓勋纳闷地问:“你怎么了,拿到离火矿不开心?” 魏锻乔回过神,没有说自己在想什么,只故作神秘地笑道:“回到宅子,我也有一样礼物赠给你。” 梁梓勋挑眉:“是什么?” 魏锻乔哈哈一笑:“到时你就知道了。” 梁梓勋不满他故作神秘,加快飞剑速度,几息的时间便把魏锻乔落在后面,再也看不到了。 魏锻乔也没急着追,落在后面沉思半晌,忽然轻轻地笑了一下,这才追了上去reads();。 梁梓勋刚到宅子便知道魏锻乔的“礼物”指的什么了,一只有些眼熟的仙鹤停在院子里,看到梁梓勋落地,迈着优雅的步子朝他走来,微微扬头,把嘴里叼着的空间符箓递给他。 梁梓勋十分上道地从混沌袋里摸了一颗低阶丹药递给这只仙鹤,这才取出那枚空间符箓。仙鹤满意地从他手中叼走丹药,一仰脖子吞下丹药,满意地咂咂嘴,跑到一边梳理毛发了。 这只仙鹤正是梁梓勋和魏锻乔三年闭关时,给他们传递消息的灵禽。 为普通弟子传递消息的灵禽大多没什么智慧,机械地往返而已,白日往返穿梭,夜里回到窝里休息进食。为梁梓勋、魏锻乔这类弟子传递消息的灵禽却十分聪明,甚至还有修为,以免他们在通信中谈及宗门秘事被有心人截获。拿这只灵禽来说,它的修为不比梁梓勋和魏锻乔差多少,在宗门里辈分比二人高多了。 魏锻乔第一次给梁梓勋送信的时候,娃娃脸的齐冯本想顺便替梁梓勋收了信,结果忘了给这只仙鹤“好处费”,被这只仙鹤追着绕齐明峰跑了整一圈,动静大得闭关中的梁梓勋都知道了,无语地出门安抚了不依不饶的仙鹤,总算把齐冯救了下来。 也是因为这事,两个人互相通信的事情才被开天真人和孟然注意到。 梁梓勋拿过空间符箓看了眼,拿不准自己能不能拆。好在魏锻乔赶了上来,也落到院子里,见他拿着符箓踌躇便笑道:“打开看看吧。” 梁梓勋把神识探入符箓中的空间里,便看到了能堆满一间屋子的碎羽铁——别问他怎么知道这是什么东西的,“识宝”功能标注的。 梁梓勋惊喜地看到系统对这样东西的标注是“质地极轻,天下最为锋锐的金属之一”,星级则是四星,这不就是锻造飞剑的最好材料么! “如何?”魏锻乔也给了仙鹤一粒丹药,然后对梁梓勋说,“我曾听一位散修朋友提到过此物,觉得它应该很适合你,便问他讨了来。刚巧清和宫宝库里也剩了一些,便一起寄来了。” “多谢。”梁梓勋将符箓中存放的碎羽铁转移到自己的混沌袋中,由衷道,“我也可以开始炼制法器了。” 魏锻乔没有错过梁梓勋跃跃欲试的表情,识趣道:“你先试试碎羽铁是否和你要求罢,我们今日便不出去了。” 梁梓勋下意识地抚着混沌袋,想着里面刚到手的两样宝贝和邹心鸿赠送的灵植,幸福感爆棚,几乎想立刻回到自己洞府中,把这些东西安顿到一个地方。他有一点收集癖,喜欢的东西一定要收到一个地方,然后摆放得赏心悦目,有事无事赏玩一番是他最大的乐趣之一。他家有一个专门的房间堆放他的东西,包括车模航模、书籍和各类手办,对他来说,踏入那个房间都是一件极其幸福的事情。 魏锻乔见他神思不属,无奈地摇了摇头,悄无声息地回到自己的院落里。 他发现自己越来越难对梁梓勋的性格下一个定义。见面之前听很多人说过,玉剑门大弟子对人不假辞色,明明是一副好样貌,偏偏要冷着个脸。初见便被梁梓勋拒了婚约——虽然没能成功,魏锻乔的亲和力是天生的,从没见过这种怎样都无法拉近双方距离的,就算对方有结交之心,也是若即若离的,魏锻乔甚至感到挫败。 相处时间久了才知道,这人看上去一本正经,实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上一刻还是认认真真地处理事情,下一刻就可能作出让人哭笑不得的事。至于那些轻易无法察觉的小幼稚和许许多多的其他情绪,像是散落在沙地里的小块宝石,偶然发现一块,就能让人像是找到了什么宝藏一般,耐不住地欣喜起来。 不过这也没什么不好,魏锻乔想。 想到梁梓勋那些没有人知道的小脾气,魏锻乔甚至还有两分隐秘的愉悦。 第22章 涵国 - 捡个系统傻三年[穿书] - 风吃风 梁梓勋选择先研究那个罗盘,那东西看着很古怪,实在看不出用途。系统的提醒让梁梓勋非常在意,他仔细看过剩下的四星宝物,放在修仙界中已经算是至宝了。他甚至看到了当初青元宗用于兑换三宗大比资格的魔灵驹,那匹马被养在一间特殊的石室里,也不过四星而已。这五星的东西会珍贵到什么地步呢? 梁梓勋拿出罗盘,看了半天都没看出什么特殊之处,甚至怀疑它是坏的。标着“天”字的指针一直在乱晃,根本无法指示方向。“识宝”能力对它的标注也很模糊,“可寻云端、地府”是什么意思?梁梓勋并不记得自己有过类似的设定,他写的是玄幻小说,不是神怪小说…… “系统,这东西是完好的么?”梁梓勋研究半天没得出什么结论,只好出声询问,“到底怎么使用?” 【它是完好的,只是宿主没有满足它的触发条件。】 梁梓勋端着罗盘不停地换方向,甚至往里面输了一些灵气,发现依旧没什么改善:“那它的触发条件是什么呢?” 【我不能剧透。】系统给出的答案让人啼笑皆非,【到了恰当的时机它自然会产生异象提醒宿主。】 梁梓勋表情扭曲了一下:“所以它不在我的设定里?”他本身就是最大的剧透,系统这句“不能剧透”真是让人不知如何反应reads();。 【……算是吧。】还是第一次,系统的语气里带上了一点不确定。 梁梓勋早就不当系统是一堆代码的集合了,就算真是什么智能系统,也不可能是现代科技水平的产物。就算是个智能,有点人气总比冷冰冰的强,他也懒得继续逼问系统了,干脆去看混沌袋里的碎羽铁。 他虽然没锻造过本命法器,但整个修仙界没人比他更清楚锻造本命法器的原理了。说到这个,梁梓勋其实有点心虚,毕竟很多东西都是他随口编的。他又不是创造世界的上帝,有bug是正常的,看上去差不多就行了。不过别人都按照他瞎掰的过程顺利锻造了法器,他应该也行吧…… 心虚归心虚,他依旧坚定地开始了锻造的第一步――处理材料。别看他足有一间屋子的碎羽铁,等他彻底冶炼完毕,这些碎羽铁剩下一立方米都是他没冶炼到家。 梁梓勋探出自己的真气,缓缓地与一小块碎羽铁接触上,不停地运转灵力在碎羽铁中摸索,了解它的结构和特性,在这个过程中,最粗显的杂质被他的灵力包裹着不断剔除。光是这一步就会花费梁梓勋一年半载的时间,这恰恰也是修仙者们的本命法器让人无比忌惮的原因之一。每一个修仙者对自己的本命法器都有着无与伦比的了解,他们亲手梳理材料,亲自温养,亲自锻造,驱使它们就像是使用自己手臂,不会有一点滞碍。 这个过程本该是十分枯燥的,可是对于修仙者而言,灵力运转却是一件十分享受的事情,梁梓勋同样沉溺其中,直到魏锻乔来敲门。 魏锻乔这两日也没闲着,梁梓勋折腾碎羽铁,他就折腾离火矿,不过他还留有一丝余地,一直关注着梁梓勋的动静。已经过了两天,算算时间,他觉得梁梓勋应该已经入门,便来叫他出关。毕竟他们还在历练途中,一直窝在这里不太好,刚巧邹心鸿那里也传来了一个有点意思的消息。 梁梓勋被人打断有些不悦,过了一会儿才想起来人应该是魏锻乔。梁梓勋有点遗憾地打开门,被刺眼的阳光扎了一下:“我们闭关多久了?” 魏锻乔何尝不是意犹未尽,只是锻造本命法器的事情急不来,他们历练的时间很有限又很重要,不得不珍惜。 “只两天。”魏锻乔拿出一块玉牌,“这是邹道友派人送给我们的,提到了一个很有趣的消息。” 梁梓勋侧过身让魏锻乔进门,没有去拿玉牌,只是问道:“他怎么知道我们住在这里?” “这里毕竟是安志国国都,他想查到我们的住处也不算太难,何况我们一直动用灵气,有心查探总能探知一二。”魏锻乔堂而皇之地登堂入室,表情倒是一本正经,“他应该猜到我们是大宗门下山历练的弟子了,不然不会把这东西送给我们。他打的好算盘,这种难办的事情交由我们处理,我们反倒还要谢谢他的通知。” 梁梓勋莫名觉得魏锻乔有些情绪,具体是什么情绪说不好,反正不是什么好心情。这不对啊,男主对人向来真心实意,少有厌恶的人。这几句话虽然不带厌恶,但是不以为然的态度还是有的。 梁梓勋古怪地瞄他几眼,从桌子上拿起玉牌扫了一遍。 说是与安志国接壤的一个小国家涵国,这个国家很多人生了一种怪病。初时力气越来越大,精神越来越好,待到过了十天半月,便渐渐萎靡下去,最后变得行尸走肉一般,还会攻击人。被攻击到的人会重复这个过程,继续攻击其他人。 这个小国本就不大,又遭到这种怪病侵袭,根本没有处理的能力,周边的大国生怕疾病蔓延,勒令他们封锁国境,由他们自生自灭。涵国国主没办法,求到安志国头上,又被邹心鸿转到魏锻乔二人这里。 梁梓勋看完大概介绍,稍微松了口气,还好,目前看来,第二段剧情还没什么变化reads();。不过他不能放松警惕,当初他也以为第一段剧情如他所想来着,后来发现系统根本不是什么靠谱的东西,分分钟都能给他惹出一堆乱子。 “你看如何?”魏锻乔见梁梓勋脸色变了几变,知他看完便问,“可要去看看?” 梁梓勋长出一口气,手里把玩着温凉的玉牌:“既然在历练途中遇上了,总要去看看的。” “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出发吧。”魏锻乔温声说,“快些解决这件事,我们还能回琼城度过春谷节,你不是很想看看吗?” 梁梓勋顿了一下,说实在的,他自己都把这件事忘了,难为魏锻乔还能记住。他心里熨帖,便对魏锻乔笑了一下。 魏锻乔愣了一下,本来绷着的脸骤然舒缓下来。他本就俊美,如此这般如同春河化冻,连梁梓勋都看得愣了一下,撇过头去。 ――尼玛,长得帅了不起啊,再帅也得谢谢老子给你的好面貌!别总仗着颜值放大招好么! 梁梓勋内心泪流成河,亏了他没想勾搭妹子,不然有男主在一边,妹子瞎了才会看上他。 两个人说走就走,给琼城驻守的清和宫弟子发了个消息,让他定期派人来收拾下宅子,便登上了紫荆舟。 涵国在安志国之西,整个国家只有几个城镇,怪病蔓延给整个国家套上了一层沉重的枷锁。飞在安志国上空,感受到的大多是安宁祥和,飞在涵国上空的感觉正好相反。他们感受到的死气不是涵国本身散发出来的“气”,而是这个国家真的死气弥漫。 在路上就能看到尸体,无人收殓,好在是天气不热的初春之际,尚未有疫病蔓延。大街上无一人走动,各家各户的窗户都关得死死的,偶有门窗大敞的,便知道这家人一定是死光了。 魏锻乔只是悲悯哀怜,梁梓勋却要忍受不住了。他何尝见过这种场面?这和死有余辜的规义道人不同,这些都是无辜的百姓。现在却面色青白地躺在地上,慢慢地腐烂,有些死得早的,连脸都烂没了,梁梓勋扫过一眼就要吐出来。而且这不是一具两具尸体,而是千具百具,他们维持着生前最后一个姿势,张牙舞爪、姿势扭曲,或坐或站或跪,像是静态版的生化危机。 梁梓勋胃里翻江倒海,脸色差得几乎跟地面上的尸体有得一拼。不止是死人让他不适,一种“这跟自己有关”的想法瓜缠蔓绕地扎根在他的脑海里,无法摆脱。 他知道自己在钻牛角尖。在到这里之前,书就只是书而已,《象天录》死的人甚至不能算多。到了这里之后,真正该为这个罪责负责的是罪魁祸首,不该是他。可他就是忍不住恨,恨什么他不知道,只知道恨得想啖肉拆骨。 魏锻乔见他脸色实在难看,担忧地扶住他的肩膀,关切道:“怎么了?” 梁梓勋直起腰,几乎把自己的牙齿咬碎:“无事。” 魏锻乔只当他没见过这场面,不再多问。其实他心情也不好,他就算杀过人,也没见过这等惨状。一股说不出的戾气从胸口直冲而上,让他很想毁掉什么东西。 梁梓勋强迫自己仔细去看地面上的每一个人,临近崩溃的情绪状态却渐渐恢复了正常,扭曲的表情也一点一点地收了起来,再次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模样,这一次却不是装的了。他的眼睛里多了点什么,像是把所有凶狠暴戾藏到最深处的野兽。 他轻声说:“我们加快速度吧,先去找涵国国君了解一下情况。” 魏锻乔不知道他想了什么,也没有去问,沉默地将大量灵气输到紫荆舟里,紫荆舟像是一颗紫色的流星,快速地划过涵国上空。 第23章 柳魄 - 捡个系统傻三年[穿书] - 风吃风 涵国无所谓什么国都,总共不过四五个城市,梁梓勋和魏锻乔也感应不到龙气,便找了人气最旺盛的地方,果然看到了富丽堂皇的宫殿。涵国这么小,这宫殿却不比安志国的差多少。 梁梓勋虽然想过这段剧情,但主体是修士斗法,完全没想到让涵国国君出镜。这会儿看到庞大的建筑群,他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眼神越发地冷了。 魏锻乔看他的表情便知道他在想什么,低声道:“若是实在看不过眼,我们可以在离开前给他点教训。” 梁梓勋摇头:“先看看怪病的情况吧。” 二人直接降落到皇宫中最奢华的一间宫殿上,意外地发现宫殿里还有一个修士,是个开辟期,但距离突破不远了。 梁梓勋没想到这人是谁,便拉住了想要进入宫殿的魏锻乔,捏了个水镜诀,将殿内的场景照了出来。 出乎二人意料的是,宫殿中的开辟期修炼者居然在表演,没错,就是表演。那人面白无须,只是鼻子有些尖,看上去贼眉鼠眼的。他手心里有一个透明的小人,跑来跳去的,十分逗趣。大殿中的大臣们纷纷笑了起来,皇位上的涵国国君也大笑抚掌:“国师真真是奇人也。” 国师?! 听了这两个字,梁梓勋的眉心拧得更紧。 这段剧情里根本不该有什么国师!毕竟安志国的剧情里已经有一个了,戏份还不少,要是再在涵国剧情里加个国师,读者一定觉得他只会写国师国师国师,千篇一律得烦人。 他算看出来了,什么他书里的世界,根本就没有一段剧情是按照他设定来的。 梁梓勋本能地对这个“国师”不爽,尤其这人跟小丑似的,那活蹦乱跳的小人能叫法术么,只能叫戏法。梁梓勋这个修仙新手都能比他做得更好,一个小人算什么,他想的话至少能弄十数个出来站一排跳舞reads();。 修仙者大多不愿与普通人来往,自视甚高自然是很主要的原因,这样舍下面子做个弄臣的还真就没见过。 梁梓勋当然不会去管一个连配角都不算的人是不是自甘堕落,他只是烦躁――不管哪路神仙,保佑这段剧情没变得太多。 魏锻乔看到大殿里的场景也有些不悦,但原因跟梁梓勋不同:“涵国民不聊生,这些人倒是有时间在此游戏作乐。” 梁梓勋看了看脑满肠肥的涵国国君,厌恶地撇了撇嘴:“我们进去吗?” 涵国国君不知道自己被人嫌弃了个彻底,他把粗胖的手掌搭在鼓鼓囊囊的肚子上:“国师真是我涵国之宝啊,不止减缓了怪病蔓延,还有这般诸多手段,朕真不知该如何感激你了。” 梁梓勋和魏锻乔同时一愣,减缓怪病蔓延? 国师摸了摸自己的发尾,状似恭谨地低头说:“惭愧。在下学艺不精,无法彻底治愈怪病,白用了百姓们的供奉,实在惭愧。” 涵国国君不以为然地摆摆手,露出了他那满满当当套满了五只宝石戒指的短粗手指:“那些贱民死了就死了,值当什么,国师救了绝大多数人的命,只叫他们奉上财物银钱已是仁慈,国师不必自责。” 魏锻乔和梁梓勋站在宫殿上面,俱是面无表情的模样,脚下的瓦片却偏偏龟裂开来,不知是谁怒气抑制不住导致的结果。 大殿中的笑声停了,一群人抬头看向莫名落下碎石灰土的房顶,表情痴呆。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大臣跳脚道:“陛下!一定修葺宫殿的匠人偷工减料了!” 灰头土脸的涵国国君抹了把脸,听了这话脸顿时涨成猪肝色,怒吼道:“来人啊!把修宫殿的人抓起来!朕要诛他们九族!” “不用了。”梁梓勋看似不着力地跺了跺脚,宫殿金光闪闪的房顶立刻轰然塌陷,他从破口处缓缓地落下,看着面色惊恐的涵国国君,“你什么都不用做了。” 涵国国君还没蠢到家,第一反应是叫那个变戏法的国师救驾:“国师!快!这人是谁!” 梁梓勋抬起手,做了一个掐的动作,数丈之外的涵国国君脸色一变,慌乱地抬手捂住自己的脖子,却没办法碰触到那只扼住他脖颈的无形的手,反而被死死地压在墙上,慢慢地凌空而起。 他十分痛苦,脸部充血,红得可怕,无声地抓挠自己的脖子,无法阻止梁梓勋的真气,只能把自己的皮肤划得血肉模糊。 梁梓勋视若无睹。 那国师早在梁梓勋进来的时候便悄无声息地向宫殿门口挪动,完全没有救驾的意思。 魏锻乔脸色一变,上前一步,抓住梁梓勋的手:“梓勋!我们不能杀帝国皇帝和重臣!” 魏锻乔本以为想阻止情绪不太正常的梁梓勋要费一番功夫,没想到梁梓勋听了他的话立刻松了气力。涵国国君像是一滩肥腻的猪肉砸在地面上,瘫成一片,捂着脖子不停地咳嗽。 梁梓勋没有多看他一眼,转过身,对马上就要到宫店门前的国师轻声说:“我建议你现在停下。” 那国师立刻停下,脸部肌肉抽搐了两下,勉强摆出小心翼翼的表情:“是,前辈。” 魏锻乔的目光扫过那些被吓破了胆子的大臣,皱眉低喝:“滚。” 不到两息,宫殿里彻底空了下来reads();。 看着浑身散发冷气的梁梓勋,魏锻乔有心安抚,却碍于另外两个人在场,无奈放弃,只好快刀斩乱麻地问那国师:“你来说情况。” 看到皇帝还瘫在地上,彻底指望不上了,国师只好硬着头皮开口:“怪病大概是半年前开始出现的,一开始只有一个人生病,两个月后才发生异变,而且只有夜间才会攻击其他人,他的家人觉得这是撞鬼了,不敢宣扬,一直瞒着官府,所以小辈才没能立刻采取行动。后来这怪病蔓延开来,小辈只好……采取了一些手段,想着先阻止情况继续恶化……” 魏锻乔不耐烦听他结结巴巴的欲盖弥彰,直接问道:“什么手段?” 国师额头出汗,脸色青白。梁梓勋不能杀皇帝,杀他却是动动手指的事,由不得他不紧张。 “就、就是……对他们进行赐福,增强他们的体质。” 梁梓勋没听懂,把视线移向魏锻乔,魏锻乔十分配合地解释给他听,只是表情不太好看:“赐福只是好听的说法罢了,其实是饮鸩止渴。透支普通人的生命力,使他们的体质在短时间内得到增强。” 那国师察觉再次落到自己身上的视线温度降到冰点以下,哆哆嗦嗦地解释道:“我……我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只、只能先……” 梁梓勋不耐地打断他的话:“继续。” 他只想走完这个过场,然后带男主直接杀到罪魁祸首的老窝里直接干掉他,甚至连男主会不会怀疑都顾不得了。 “没、没有然后了……有!有!”看到梁梓勋抬起手,国师立刻改了自己的话,搜肠刮肚地想了半天还有什么能说的,然后大声说,“那人住在云典县,据说在发病之前与一个修士接触过……” 梁梓勋耐着性子勉强听他说完,问道:“云典县在哪?” 国师从怀里掏出一幅地图,利索地给他指了方位。 梁梓勋大致扫了一下方位,对魏锻乔说:“刚才经过这里时,我曾察觉这处城郊有异常,当时以为是我的错觉,现在想来应该就是施法者所在,不如我们去看看?” 他哪里知道什么异常,只是一时间想不到别的说法,只好随便找了个理由说服魏锻乔。 魏锻乔没有多问,十分干脆地说:“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出发。” 两个人正要乘飞剑离开,梁梓勋忽然顿住脚步,看向刚松了口气的国师,问了一个他自己都觉得莫名的问题:“你叫什么名字?” “柳魄。” 正是那个本该在三宗会晤上挑衅魏锻乔,并在日后给魏锻乔找麻烦的散修。 梁梓勋现在哪有心思去想是不是自己蝴蝶翅膀才让这人参与到这段剧情里,只是立刻放弃了放过这人的想法,顺手把他抓上自己的飞剑:“跟我们一起去。” 他还没想好要怎样处置柳魄,也没那个心情去想,只是一股劲儿地想着不能放过他,无论是为了魏锻乔,还是为了那些枉死的人。 柳魄的脸红了又白,几乎一口血吐出来。 魏锻乔现在完全不敢惹梁梓勋,只想先顺着他,等到这件事告一段落再安抚他,于是也不对他的做法做什么评价,只是从混沌袋里召出紫荆舟:“三个人的话,乘坐紫荆舟更快一些。” 梁梓勋抓着柳魄飞身上船,用捆仙绳将他束住,而后盘膝而坐,双手放在双膝上,看着前方发呆。 第24章 发狠 - 捡个系统傻三年[穿书] - 风吃风 其实梁梓勋根本看不懂柳魄拿出来的地图。如果是现代地图,用比例尺和方向感推导推导还有找到正确地方的可能,古代地图没比例尺不说,很多森林之类人迹罕至的地方根本没画,一片挤着一堆蝇头小字,另外一片一片空白,还抽象。 好在魏锻乔是万能的,也就十多分钟,三个人已经到了安典县,而且就停在背后主使者洞府不远处。 梁梓勋说察觉有异是敷衍,魏锻乔一路走来却着实发现了不对。这里的死人格外多,甚至还有几个行动诡异的人僵硬地在路上徘徊,应该是已经失去了神智的染病者。可是按照柳魄的说法,这些人应当在夜里活动才是,大白天就能行动自如只能说明这里比其他地方更为严重。 这样一来,基本就能确定始作俑者所在了。魏锻乔又对阵法一类的东西格外敏感,凭着本能便找到了正确的位置。 梁梓勋听了魏锻乔的话,从紫荆舟中走出去,缓步走在半空中,盯着那处郁郁葱葱却格外阴森的树林。 修士们认为草木河流皆有灵气,挑选洞府时会首先考虑这类地方。有些木属性灵根的修仙者在树林中修行半年,足以让周边的树木花草都带上灵性。这本是双赢的事,这处树林却正相反,越靠近始作俑者所住的山洞,草木越稀疏,就算成活的花草也都蔫巴巴的,叶子发黑,毫无生机。 “一定是修行邪法的修士。”梁梓勋一边喃喃,一边从混沌袋中抽出自己的长剑,无视脚下聚拢来的染病者,将全部的灵气灌注到长剑里。 长剑承受了太多灵气,发出清脆的嗡鸣声,极有灵性地在梁梓勋手里震动着。梁梓勋轻抚剑柄,低声说:“你也等不及了吗?” 魏锻乔神情复杂,知道自己拦不住梁梓勋,也不讲究先礼后兵了,站在梁梓勋身后警惕地感应四周的情况。 【开启“灭杀金魂真人,阻止摄魂法继续蔓延”任务,任务成功将奖励宿主30积分。】 梁梓勋听到系统机械的声音,唇角反而露出一丝笑意,只是丝毫不能让人感到丝毫暖意reads();。他深吸一口气,缓缓举剑,却是玉剑门基础剑法第一招第一式,无比简单“无往不破”。 明明是如此简单的剑招,那些染了病丢了魂的百姓却在梁梓勋积蓄气势时缓缓向后退去,好像前方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实力不济的柳魄也白了脸色,半晌,面上涌起一股诡异的潮红,紧接着一口血吐出来,瘫软下去。 梁梓勋挺直腰背站在半空中,气势一点一点地累积起来,本就蓄积了极多灵气的长剑震动得越发厉害了。 他在逼洞府中的人出来。 然而又是五分钟过去,洞府中依旧没有一丝声音传来,那些迫于梁梓勋剑势的百姓却再次围了上来,只是表情扭曲,像是在承受什么极大的痛苦一般。 梁梓勋表情一冷,不再犹豫,一剑刺出,顿时闷雷炸响,云气翻涌。 轰鸣声接二连三地响起,每一层禁制被破坏时都发出巨大的声响且爆发出绚烂的光芒,明明是杀机暗藏的一幕却美得夺人心魄。不同的禁制爆发出不同的颜色,尽职尽责地防护着那个石洞,闪电银蛇张牙舞爪地扭曲在整个禁制空间里,却无法阻碍剑势一分一毫。 梁梓勋的剑招像是插入石块中的热铁,快速坚定地突破了一层层滞碍,直至最后将所有禁制轰得稀烂,直直地劈在那洞口上。 大地震颤起来,以那洞口为中心,数条丈宽的裂缝向远处蔓延而去,胃口极大地将地面上的一切吞了下去。 洞府中也终于有了动静。 在地动山摇中,一团阴森的浓雾从洞中升起,浓重的黑雾向梁梓勋和魏锻乔二人包裹而来。 黑雾中极为痛苦的尖叫声此起彼伏,尖利地划过耳膜,没有被针对的柳魄听到这种声音,都感到一阵无法抗拒的恐惧袭来,浑身发冷,颤栗着瘫软在紫荆舟里。 梁梓勋面无表情:“系统,我要透支5积分,要你像上次突破时一样,保护我不被幻象侵袭。” 【系统不允许透支行为。】 梁梓勋冷笑一声:“那你就等着看我死吧。” 他一直没有再逼问系统穿越的本质原因,但这不代表他完全相信了系统的话。他早就察觉了,系统比他自己还担心他会中途“死亡”。他一直忍到遇险,就是为了让系统没有时间跟他讨价还价。 除了答应他,系统别无选择。 果不其然,系统顿了几秒钟,而后金属质感的声音响起:【宿主透支5积分,兑换一次精神防护。】 梁梓勋冷冷地看着黑雾里扭曲浮现的人脸,那些人脸或呼喊或悲号,五官狰狞,眼睛处却是阴森森的黑洞,向外渗着黑色的雾气。 无数幻象从他眼前掠过,无一不是惨无人道的极刑,一开始他只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看着,后来那些刑罚一样一样地施加在他身上,刀劈火烧,油泼水烹。 梁梓勋却闭上了眼睛,仔细地感应黑雾之后不同之处。 很快,他感受到有两处异样,一处黑雾翻涌不止,像是在与人争斗,那处应当是魏锻乔的所在;另外一处则的黑雾则格外浓重,翻涌着向外蔓延。 梁梓勋深吸一口气,向黑雾浓重之处一步一步地走过去,然后―― 出剑。 玉剑门的宝剑是世间最利之物,无论是血肉还是骨骸,没什么能够阻止它reads();。 剑下软绵的触感让梁梓勋无比恶心,但他这一剑格外坚定,直至剑身穿透了什么,他才停下来,而后拔出,又是一剑! 粘腻的血流声,喉口嗬嗬作响的□□声在黑雾中众多鬼魂的凄厉惨叫声中无比明显――又或者在梁梓勋的想象中无比明显。 黑雾渐渐淡了,藏在黑雾之后的人露了出来,深深凹陷的眼窝,高高凸起的颧骨,整个人与骷髅无异,是摄魂之法反噬的标准样貌。 梁梓勋的长剑精准地插在他的心脏处,却没有梁梓勋想象的血液流出来,好像他的剑插入的是中空的木偶娃娃。 魏锻乔没有系统防护,纵然他意志格外坚定也免不了被幻术影响,良久之后才从幻术中挣脱出来,看到的就是梁梓勋和金魂道人面对面站立的诡异场景。他大吃一惊,随后才看到梁梓勋□□金魂道人身体中的剑。 他疾走两步,赶到梁梓勋身边,掰着他的手把那长剑取出。金魂道人深陷眼窝中的眼睛还残留着愕然的神情,却因为失去了支撑物落向地面,发出沉闷的响声。 梁梓勋浑身一软,魏锻乔连忙扶了他一把,把他半抱在怀里。 梁梓勋靠在魏锻乔胸前,眼前一阵阵地发黑,用最后一点精力道:“不要放走柳魄。” 然后晕了过去。 魏锻乔抱着他愣了一会儿才将长剑纳入自己的混沌袋,抱起梁梓勋走向紫荆舟。 柳魄还没缓过来,没心思去管这俩人的暧昧姿势,忽然扒住紫荆舟船沿,向地面大吐起来。 魏锻乔看都没看他一眼,给梁梓勋喂了一颗补灵力的丹药,驱使紫荆舟,干脆回了涵国皇宫。 梁梓勋一直睡了半天,醒来后呆呆地看着雕着浮龙的彩色天花板,忽然翻身扶住床沿,剧烈地干呕起来。手指下的明黄色床单被他生生撕出一个口子,没有束起的长发披散下来,格外地狼狈。 他足足干呕了五分钟才停下,瘫软地躺回床上。 又躺了一会儿,他的脸上渐渐有了血色,神情也恢复了自然,再没之前的冰冷。 正在他发呆的时候,魏锻乔推门而入,看到他醒了连忙走到床边:“你感觉如何?” 梁梓勋抓着魏锻乔的胳膊坐了起来:“没事。外面怎么样了?” 魏锻乔却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认真地盯着他:“你真的没事了?” 梁梓勋失笑,拍了拍魏锻乔的肩膀:“当然没事了。我本来也没受伤,只是那一招耗费了我太多灵气,有些脱力而已。” 魏锻乔问的不是他身体上的问题,不过见他不愿意回答,而且表情神态确实自然了许多,便也不再细究,只道:“那病是那个修士手中一种叫做‘魂虫’的东西传播的,魂虫进入人体后便会控制人的精神,但它只能生活在血液里。那修士便控制被魂虫寄生的人袭击其他人,让魂虫繁衍下去。被魂虫寄生的普通人会被他吸取魂魄修炼,所以他的神识格外强大,我一时不慎中了招……” 说到这里,魏锻乔忽然含混了一下,不再说下去了。 好在梁梓勋也没细问,只是例行公事地问了一个自己早就知道答案的问题:“现在那些被寄生的人呢?” “死去的自然无药可医,还活着却被控制的却都恢复正常了。”魏锻乔不动声色道,“主人死亡,魂虫便也没命了。” 第25章 告一段落 - 捡个系统傻三年[穿书] - 风吃风 听了早就知道的结果,梁梓勋只露出了一个敷衍的欣慰表情,然后便问道:“柳魄呢?” 魏锻乔表情一整:“我已经将他关押起来了。在你休息的时候,我给散修盟的人去了消息,他们回复说,柳魄没有寻求过他们的帮助。归根结底,柳魄试图从此事获益,压制了消息的扩散,才导致了无法挽回的局面。” 散修盟不是一个十分正规的组织,说是组织也不大对,它更像是一种理论上存在的规则。它甚至没有一个真正的首脑,一般由一位德高望重的成仙期修士负责一些杂事。它没有强制性的约束力,但是散修们总有遇到棘手事情的时候,散修盟则给他们提供了应急的通道。正因为没有强制性的约束力,也不要求散修们付出什么,所以才能得到绝大多数散修的认可。 比方说涵国这件事,柳魄完全可以求助散修盟,散修盟不会出动人手,但他们至少能找到与大宗门互通有无的门路,让大宗门知晓这件事。大宗门实力深厚,承担的责任也会多些,一般不会拒绝接手这类事情。 但是柳魄为了吃涵国国民的供奉和涵国的国库,硬生生把事情压了下来,梁梓勋和魏锻乔偶然知道时已经来不及了。 涵国现在真真是十室九空,幸亏早春时节就解决了问题,普通人至少能走出家门播种了,不至于闹饥荒reads();。 柳魄不是什么好东西,梁梓勋一直都知道,这个配角本来就是为了衬托男主存在的,不是绿叶,是墙角的黑泥。找男主麻烦,男主再反杀回去,这是很正常的套路。梁梓勋只是设定了这么一个人,还没想过他的结局如何,触碰男主的底线被男主灭杀有可能,在结局正邪大战时改邪归正也不是完全没可能。 可是现在,柳魄的行为触碰了梁梓勋的底线,梁梓勋想他去死。 但是梁梓勋深知在这个世界中,让人去死不是一句无关紧要的诅咒,以他的身份,这句话说出来就如同审判,所以他问了一句:“你打算如何处置他?” 魏锻乔的声音低沉了两分:“我废了他的丹田,他已经是无法修炼的废人了。” 梁梓勋淡淡地哦了一声,知道对于柳魄来说这个惩罚生不如死。他们二人离开时肯定不会带上柳魄,被柳魄坑了一把的涵国皇帝会如何处置他?魏锻乔饶他一命也不意味着柳魄就能保住小命。 明明是一个应该更早出现,更晚退场的角色,就这样落幕了。 魏锻乔看梁梓勋对这个处置也算满意,便道:“你还想在涵国住两日休整吗?若是不想的话,我们去那个魂修的住处检查一遍,就可以离开。” “你去检查就好的,我不想去。你去看看就好。”梁梓勋的反应很冷淡,放弃金魂道人的宝物便宜别人他不甘心,但让他收为己用他也恶心,于是干脆托付道,“我们尽早出发吧,不想看到涵国皇帝那张脸,恶心。” 魏锻乔很快应下,他的意思也是先离开,回到安志国再休整:“当然可以,那我现在出发,你……” 见魏锻乔犹豫,梁梓勋撇嘴:“我没事了,灵力也都恢复了,你放心去吧。” 魏锻乔这才释然笑道:“好,最多一个时辰我就可以回来。在这里等我。” 最后一句有点黏糊,梁梓勋没注意到不对,只是摆手催他快走。 魏锻乔才走没几分钟,梁梓勋就听到有人靠近了这座宫殿。他不想与任何一个涵国人接触,宫城里的所有人都能让他胃部不适,于是干脆放出灵气罩,拦住了来人的脚步。 来人明显不肯放弃,居然就在灵气罩外面跪了下来,大声喊道:“两位仙师!寡人无比感激二位为我涵国做的一切,诚心希望二位仙师能够收下寡人的小小敬意。” 居然是梁梓勋最不想见的涵国皇帝。 梁梓勋的眉头的拧得死紧,恨不得拔了涵国皇帝的舌头。想都不用想,所谓的“敬意”,一定是百姓的供奉。 但是他又不缺金银财宝,要来何用? 他本以为修仙界中的流通货币应该是灵石,来到这里才发现自己想得简单了。灵石的品质、大小都不同,如何流通?买一样东西,卖家买家对灵石的评判标准不同又怎么办?若是要为这些事情苦恼,那诸多修士不用做别的了,每天打架都打不过来。 所以修士们的流通货币就是普通人常用的金银,不过因为数额大,银票等物反而更流通,偶尔也有各取所需的以物易物。正是由于这个原因,柳魄才会选择铤而走险。 但梁梓勋不是柳魄,他不缺钱。玉剑门作为三大宗门之一,就算没有清和宫那么土豪,也绝对不是一个普通国家能比得上的。作为大弟子的梁梓勋更不可能看上这点东西,就算在整个修仙界里,梁梓勋也属于背景最为雄厚的那一类二代了…… 所以涵国国君的示好只让他恶心。 他连一句话都懒得说,直接用一股灵气封了涵国国君的嘴,终于安静了reads();。他拿出一小块碎羽铁,继续梳理。 他没注意涵国国君是什么时候走的,将神识从碎羽铁中抽离出来是因为他感应到魏锻乔回来了。 魏锻乔没有用蛮力冲破梁梓勋的灵气罩,用自己的真气接触了一下便安静地站在一边等。果然,灵气罩很快撤了下去。 “收获如何?”梁梓勋将碎羽铁收起来,顺手倒了一杯茶递给魏锻乔。 魏锻乔从他手中接过茶杯,轻轻挑眉:“我在他的储物袋里找到了毗罗门的弟子名牌,道号应该是金魂道人。至于其他的东西……你不会感兴趣的,大多是魂修的法器和喂养过的恶毒东西。” 梁梓勋确实对他的收获不感兴趣,金魂真人是毗罗门弟子的事他也知晓,他感兴趣的是后续剧情。说白了后续剧情不过是那么回事,杀了小的来了大的,正是因为这个,男主才会躲进玉剑门,正巧遇到了魔宗攻击玉剑门,“见到”原主悉迎萱身死。 这一次,剧情的改动不再是因为系统不靠谱的“数据出错”,而是梁梓勋自己一手造成,有些事情已经不可预知了。 但是梁梓勋没有忧心,他十分平静地说:“那毗罗门应该发现他死了吧?” 魏锻乔缓声安慰道:“看他玉牌的材质,金魂道人在毗罗门中不过是个小角色,不会引起什么重视的。” 他说的当然是实情,正派魔宗不打才怪,没事死几个人很正常,但是下手的是三大宗门的首席大弟子,这事情就不同了――至少魔宗有了借口,针对他们下杀手。 但是梁梓勋什么都没说,只是轻声道:“无妨,我不担心这个。我们也快些出发吧,我不想再呆在这里了,刚刚涵国国君过来套关系,被我赶走了,怕是不会轻易死心的。” 魏锻乔厌恶地皱眉,掏出紫荆舟,正欲出发,却想到了什么,忽然道:“不如这样,我们拜托邹道友劝劝安志国国君,让他出兵占领涵国,这对安志国来说不难,也算救了涵国剩余百姓一命。” 这倒是个办法,梁梓勋偏头笑了起来。不是这个主意好笑,而是魏锻乔居然能提出这样的方法,实在让他吃惊,果真是人不可貌相。 魏锻乔见他终于笑了,松了口气,语气也轻松起来:“走吧。本还担心赶不上春谷节,没想到反而是时间太过富余了。” “未必。”梁梓勋心情好了很多,也有心情开开玩笑了,“你不是说邹道友看出我们此行就是为了下山历练吗?他才不会让我们闲下来。” 梁梓勋的情绪一紧一松,放松了警惕,沉默寡言且冷面冷情的样子彻底维持不住了。 魏锻乔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站在船头的背影,忽地想起初见那日,梁梓勋给人的缥缈感觉来――就像是与这个世界的一切毫无因果关联。 两个人一路赶回琼城,回了宅子便马不停蹄地把邹心鸿约了出来。三个人密谈了一个时辰,邹心鸿匆匆离去,安志国出兵的事算是成了。 邹心鸿离开,梁梓勋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而后慢慢收拢成拳,像是想攥住在他掌控中的那些命运一样。怪不得修仙者不屑与普通人接触,他如今的实力在修仙者中不过是一只小虾米,却已经能在普通人的王朝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了。 梁梓勋长长地出了口气,连着一整天的情绪剧烈起伏让他十分疲惫,之前睡的那一觉也没能让他彻底缓过来。但是他很快打起了精神,因为他想到了下面的剧情。接下去的事情要轻松多了,也少与普通人产生什么联系,他借着男主的东风找找宝贝就好,现在又有识宝能力辅助,想想都觉得爽。 第26章 休息 - 捡个系统傻三年[穿书] - 风吃风 梁梓勋知道魏锻乔这人情商比较高,所以不担心他打扰自己,抱着被子打了两个滚,迷糊起来。 这一次梁梓勋睡了一晚上,清醒后推开门,不出意外地看到外面太阳高悬,微风拂面,十分舒适。早春的阳光并不刺眼,梁梓勋惬意地长呼一口气。 就在这个时候,金属质感的金属音接二连三地响起。 【宿主完成“灭杀金魂真人,阻止摄魂法继续蔓延”任务,奖励30积分。宿主心境获得极大突破,奖励15积分。】 【扣除透支的5积分,宿主目前积分为40。】 【宿主文章字数即将达到三万五千字,获得上榜资格,已经自动申请榜单。】 【宿主推动情节发展取得极大进展,恭喜宿主拥有了四章存稿。】 信息量实在太大,梁梓勋还没消化完就看到魏锻乔从对面的院落里走了出来。 梁梓勋之前无聊翻看系统面板的时候,发现系统给他发布的任务都有历史记录,所以也不怕自己遗漏了什么,干脆把系统的提示放到一边去,开始考虑跟男主有关的事情。比如说他的一点小疑惑,按理说沐水柳已经离开,他们两个人住三进的宅子绰绰有余,不知道男主怎么还跟他住在一进院子里。他不是有什么不适,只是有些奇怪。 但是梁梓勋没有问出来,只是笑着对魏锻乔说:“早。” 魏锻乔迟疑了一下才犹豫地回道:“早。” 梁梓勋顿时心虚起来,咦,古代人早上见面怎么打招呼? 虽说这个世界没严格地按照古时候来,但是古韵仍旧浓厚。梁梓勋第一次看到玉剑门剑谱上密密麻麻的繁体字时――还是竖版的,差点直接撕书。就算绝大多数现代人自带简体繁体翻译系统,但是接收的信息超过计算能力时,系统一样要崩溃的……系统对此事的解释是,这个世界按照梁梓勋的设定自动补全了,所以才有很多东西不伦不类reads();。梁梓勋听了系统的说法,觉得自己被讽刺了。但他又不是历史系的,有点基本常识不错了,再说角色们一口古白话也没人爱看啊。 梁梓勋乱七八糟地想着,嘴上连忙岔话题:“邹道友可传消息来了?安志国国君应该下决定了吧。” 魏锻乔听了他的话,不由露出两分笑意来:“看来你完全没有察觉我昨晚离开过。” 梁梓勋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昨天……我一直在休息。” 魏锻乔看他又因为涵国的事情低落起来,果然不再提这个话题,只说:“昨晚邹道友就回复了,我见你还在休息,便独自进宫与安志国皇帝陛下商讨了一下。他同意出兵,但有一个要求,他想要你给沙织云用过的那种丹药,至少一瓶。” 梁梓勋撇嘴:“我知道了,没问题。” 他不是不舍得丹药,何况又是给沙织云用的,但他不喜欢有人跟他这样做交易。 “我已经替你答应了。”魏锻乔觉得他们分别站在各自的院落门口,遥遥对着说话太过奇怪,便向梁梓勋走过去,“丹药也替你给了,你不需要惦念这个。” 梁梓勋摇头:“这怎么行,我已经欠你很多了。碎羽铁的事情还没谢谢你呢。”如果碎羽铁全是从清和宫宝库调出来的,他可以不在意,三宗这类宝库一直是互相开放的。但是为了替他筹到足够的材料,魏锻乔自己还搭了人情找一个散修求助,这个人情要还的。 魏锻乔皱眉:“何必跟我客气。你那本无名书还在我这里,我是不是也该还你人情?” 梁梓勋哑口无言。他根本没当《无畏》是自己的东西,但是他替男主留下了这样东西,确实给男主省了很多麻烦。 魏锻乔见他犹豫了一下便摆出“理当如此”的模样,又好气又好笑:“行了行了,你借我无名书的事情就当还我人情了,如何?” 梁梓勋神清气爽地点头,慢悠悠地从魏锻乔身边走出去:“一起出门转转吗?” 实话实说,魏锻乔确实被梁梓勋痛快点头的样子气到了,没见过这样迫不及待跟他抹平人情债的。但是眼看着梁梓勋要走没影了,他的双腿不受控制地动了起来,追上了梁梓勋。 梁梓勋目的明确,直接去了一处特别繁华集市。涵国大街上的冷清给他留了一点心理阴影,就想去一些人气旺盛的地方转转,再吵闹再杂乱他也不怕。 上一次逛集市时走马观花,现在两个人都有空闲,又没有其他顾忌,便有了心情一家店一家店地仔细看。卖脂粉布料的那些肯定不好意思进去,卖玉饰纸笔的店却也不少,够两个人打发时间了。 梁梓勋完全不懂这些东西,“识宝”能力也不会提示与修真无关的东西,所以只是单纯地看新鲜。 魏锻乔却对这些东西颇有造诣,见梁梓勋感兴趣,干脆传音给梁梓勋开小讲堂。往往是梁梓勋的目光落在什么上,魏锻乔的介绍紧跟着就来了,像是全智能的导游器。梁梓勋只能说大开眼界,虽说后世的东西不见得会差,但是想一想这个时代的工具和生产力,很多平凡的东西就显得格外神奇起来。 “这块玉材质不错。”夸赞时魏锻乔不会使用传音,就用普通音量道,“很难得。” 掌柜的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这位公子真有眼力,这可是我们店里最好的一块玉,带在身上可保福禄不断,万事如意。” 听了掌柜玄而又玄的自夸,魏锻乔笑而不语,梁梓勋也笑了起来:“多少银子?” “二十两银子reads();。”掌柜喜不自胜地取下璞玉,“可要在小店打磨?工本费肯定不多收。” 梁梓勋想了想:“不必。” 掌柜略有些失望,但还是利索地替梁梓勋包好了玉。 魏锻乔这才说:“这玉很有灵性,如果佩戴的人是你,日后倒不是没可能拥有那些神奇的功效,至少也可保证佩戴者冬暖夏凉,青春长留。” 梁梓勋笑而不语,他没打算自己佩戴。 两个人正在说话,忽然听到一声惊喜的轻呼:“梁叔叔!魏叔叔!” 梁梓勋没反应过来是在喊自己,他脸嫩,一般都被人叫哥哥…… 魏锻乔则很快转身微笑道:“是织云啊。” 梁梓勋吃惊:“你怎么在这里?” 他很快感应到除了沙织云身后跟着的两个侍女以外,店门口的暗处还有几个侍卫,这才松了口气。 沙织云四处看看,走近了些,小声道:“邹叔叔替我进补了一些东西,父皇说我的身体比以前好了很多,可以稍微出来走走。” 梁梓勋欣慰,十分土豪地说:“你没事就好。可看上了什么东西?叔叔送你。” 小姑娘羞涩地笑了笑:“叔叔对织云有大恩,应该是织云送叔叔礼物才是。不过这里的东西配不上两位叔叔,过两日织云一定亲手为两位叔叔准备礼物。” 魏锻乔知道甩不掉这个小尾巴了,但梓勋好像特别喜欢安志国公主……罢了,时间有很多,在三宗大比之前,他们至少有两年的时间在一起历练。 梁梓勋知道魏锻乔对小孩子和普通人都不感兴趣,所以也不硬拉着他参与话题,只顾着自己和沙织云说话。没想到魏锻乔一直注意着他们的谈话,偶尔插一句,存在感十分强烈。他本就极易得到他人好感,现在不再摆架子,君子如玉,让人如沐春风,连一直有点怕他的沙织云都对他亲昵了很多。 梁梓勋不知道他是怎么了,明明他对沙织云没什么好感。不过他也懒得去管男主抽的什么风,只是尽量在说话的时候兼顾魏锻乔,不让他太过无趣。 魏锻乔目的达到,一路微笑地跟着另外二人闲逛。 沙织云身体只是比以前好,还赶不上普通人的状态,所以安志国皇帝只允许她出来一个时辰。沙织云本想对梁梓勋撒娇,反正梁叔叔开口,侍卫一定不敢违逆他,父皇也不会再说什么。没想到梁梓勋果断地赞同过了她父皇的话,让她不能太过劳累,快些乖乖回宫吧。 沙织云有点小郁闷,依依不舍地跟梁梓勋道别,一步三回头地回了宫。 “你很喜欢小孩子?”魏锻乔见梁梓勋还向沙织云离开的方向看,笑容温雅地问,“或者只是很喜欢织云?” 梁梓勋收回目光,很耿直地说:“我只喜欢别人的孩子,不用我自己养的都喜欢。” “……什么意思?” “自己养孩子多麻烦,饿了要喂,哭了要哄,看别人的孩子觉得挺可爱,自己养大概要烦死吧?”梁梓勋想了想,像是想肯定自己的说法一样点了点头,“没错,还是看看别人的孩子就好了。” 魏锻乔不动声色地问:“你不打算成家立业?” 梁梓勋没有察觉他的试探:“不是不打算,而是没想好。” 第27章 舒雁 - 捡个系统傻三年[穿书] - 风吃风 沙织云身体好转对于安志国皇室来说是个好消息。安志国国君很高兴,直接宣布减免一成赋税。再加上春谷节要到了,安志国越发地热闹了,很多百姓喜气洋洋地筹备祭典。梁梓勋能察觉到琼城的气越来越平静祥和,魏锻乔能感应得更多,说安志国皇室的“瑞气”也在渐渐恢复。 梁梓勋对所谓的“瑞气”很感兴趣,就多问了几句。 “安志国皇室的龙气着实不简单,他们的龙气甚至能与言灵的力量对抗,不然在我们来之前,安志国皇室就死光了。现在规义道人死去,他们的龙气更占上风,总有一天能够彻底抵消言灵之力,不过这个过程会很漫长,大概要花费五六十年的时间。如果安志国皇室另有奇遇,只用二三十年也说不定。”魏锻乔若有所思地说,“这是我第一次见如此强盛的龙气。” 这话也就是魏锻乔说才有说服力,不然梁梓勋一定觉得对方封建迷信…… “他们有别的来头?”梁梓勋撑着下巴倚在椅子上,要不是知道不可能,他简直要猜安志国皇室有个主角了,“或是因为安志国是第一大国?” “应该是他们有别的来路,比如祖上荫庇reads();。”魏锻乔说到这里,也有些好奇了,“我见过其他大国的国君,绝对没有如此旺盛的龙气。有这种龙气护体,安志国可以进一步强盛也未可知。” 祖上荫庇?梁梓勋坐正身体:“我更想知道他们的来路了,虽然我不太关心普通人帝国,也知道安志国皇室已经流传了十几代。这么久的时间,祖上的德行还没耗尽,这是多有贡献的祖上才能给他们留下如此深厚的福泽?” 魏锻乔给梁梓勋倒了一杯茶:“我会找人查查的。对了,邹道友又给我们递了几个消息,有的是修士聚会,有的是坊市消息,你有兴趣吗?” 梁梓勋捧起茶杯,手势十分不专业。他还没能完全适应这里的生活,有时候想知道时间,第一反应不是抬头看太阳,而是低头看手腕。他也没能学会用冠和发簪固定头发,大多数时候像魏锻乔一样披着,最多用缎带简单地束一下。好在修士不注意他人形象如何,没人觉得他形象怪异。 幸亏魏锻乔泡茶不放盐葱之类的配料,最多讲究讲究水源和茶叶,不然他都不会去碰杯子。 “有兴趣。”梁梓勋边喝茶边说,他当然感兴趣,他能说自己等修仙者聚会很久了么,“你选几个吧,我们一起去看看。” 他好像看到了大笔大笔的金子和宝物在向他招手。 魏锻乔见他答应的这么痛快,知道他是真心想去,便有些后悔没早跟他说这些消息:“好,我知道这两日便有一个大型的修仙者聚会,我们明天出发刚好能赶上。” 梁梓勋捧着茶杯轻啜:“我很期待。” 两个人定下了之后的安排,便各自回房修炼。梁梓勋却没急着梳理碎羽铁,反而坐在床边发呆。 他想到了一个问题,在细纲里,男主女主在外面历练足有两年之久,不过他想详细描述的事情就只有这么几件,安志国皇室一则,涵国怪病一则,修仙者聚会一则,其余事情一句“时间如同白驹过隙”就能概括了,最多提一提魏锻乔的收获。 现在他们下山不过一月,绝大多数剧情都已经走完了,剩下的时间,根本没有他能推动的剧情,他又不能在历练期间闭关,要怎么办呢?按照系统的时间比,两年的时间,他应该更新24章,现在有四章存稿,剩下20章剧情从哪里凑……如果真的就是他和魏锻乔的历练过程,他会被骂死吧,注水也没这么注的。如果他在男频就好了,完全不用担心这个问题,历练20章算什么啊,没200章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偏偏系统又给他申榜了,他会穿越就是因为没完成榜单任务,要是再断更……梁梓勋几乎要打冷战。 他开始仔细地想有没有什么剧情可以提到三宗大比之前进行。 想了半天也没想到有什么合适的剧情可以走,第一个小boss乐温臣彻底变态是从三宗大比开始的,后面魔宗打上玉剑门也是因为乐温臣通风报信,再之后的剧情难度太高,他和男主两个人加在一起都刷不过那些副本。 梁梓勋头疼得不行,难道他要没事找事吗?万一把自己作死了怎么办。 就在梁梓勋郁闷的时候,系统的声音忽然响起:【宿主不需担心。原书中没有剧情的留白部分,可以以这个世界一年,现实世界一天的比例进行更新。】 ?!! “你怎么不早说?”梁梓勋瞪大眼睛,“这么重要的消息你才告诉我?” 系统停了两秒,再开口时,语气有点弱:【如果您为了推动剧情,不得不更改部分剧情的顺序,有可能导致这个世界完全崩溃,我必须尽力避免这样的状况reads();。而且前期您也没有更改剧情的能力。为宿主制定时间比,是担心宿主没有紧迫感,不努力推动剧情发展,导致这个世界主体停滞,但是您的表现十分优秀……】 “所以你觉得可以把这件事告诉我了?”梁梓勋觉得自己快被系统坑的没脾气了,“你到底有没有智商?我为了快点回到现实世界也会努力推动剧情的好么,还用你制定什么时间比督促我吗!” 系统又解释了几句,但梁梓勋已经听不进去了,他大大地松了口气。虽然他想回去,但他在这个世界的优势只有熟知剧情发展,如果改了剧情顺序,他唯一的优势也不在了。磨刀不误砍柴工的道理他还是懂的,为了回现实世界不出岔子,他一定会在保住自己小命的基础上尽力维持剧情不变。 得到系统的保证,梁梓勋放松下来,继续摆弄他的碎羽铁。这一次他留意了时间,没用魏锻乔叫他,自己从修炼状态中清醒过来,神清气爽地登上了紫荆舟。 修仙者之间的聚会十分频繁――梁梓勋认为,根本原因在于他们没有淘宝――但是适合梁梓勋和魏锻乔参加的聚会就比较少了,他们能看上的东西太少,如果参加的聚会规模太小,对他们而言就是浪费时间。 这一次与其说是聚会,不如说是集会,拍卖会、坊市、小范围的以物易物都会有人组织,甚至请了一位成仙期的大能镇场子。 为了避免被其他人认出来,梁梓勋和魏锻乔在距离会场很远的地方就收了紫荆舟,半走半飞地向那处赶去。 “我感受到了好几股很强大的气息向那个方向去了。”又是一道飞剑从二人头上飞过,梁梓勋抬头望去,感叹了一句,“我们还差得远啊。” 魏锻乔没有去看,但是眼神和梁梓勋一模一样。 两个人正在这里感慨,一声娇斥打断了俩人展望未来:“人渣!快些把你们拿的东西交出来,不然不要怪我不客气!” 紧接着是一个听着就有些猥琐的声音:“我说小姑娘,你刚踏入稳固期,我们却已经踏入稳固期很久了,你要怎么对我们不客气啊?” 梁梓勋在心中默念了一句,来了! 先开口那女声冷哼了一声:“踏入稳固期许久也没一点突破,很光荣么?废物,还敢调戏我,信不信我让你下辈子都不能人道?” 梁梓勋的表情默默地裂了,他就知道,剧情没变化,那变化的就一定是人设了……妹子你彪悍得有点过啊,幻仙子知道你这么说话吗? 没错,不出意外的话,说话的仙子应该是幻真殿这一代大弟子,舒雁。在梁梓勋和魏锻乔双双突破后,这个妹子也突破了稳固期,被幻仙子赶出来历练了。 在书里,沐水柳会在安志国剧情结束后回到清和宫,为自己的本命法器做准备,并没有参与这段剧情。而舒雁人比较直爽,跟魏锻乔挺合得来,不,确切地说,她和悉迎萱更合得来,这妹子对所有女修有一种本能地保护欲。总之,三大门派的大弟子在这段剧情里一直结伴而行。一起遇过险,便是患难与共。这也是悉迎萱身死时,男主很伤心的原因之一。 但悉迎萱是冷美人,虽然把男主当自己人,却不会对他笑脸相迎。舒雁大咧咧的,态度热情得十分明显,因此沐水柳会更警惕舒雁一些。虽然没写到这段剧情,但梁梓勋已经脑补过女主吃飞醋了。 想到这里,梁梓勋瞄了魏锻乔一眼,忍不住偷笑。这么一想,舒雁跟他同是天涯沦落人啊,还能帮他分担点女主的仇恨值。 在魏锻乔发问之前,梁梓勋把笑意憋了回去,正经地说:“走吧,我们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第28章 迷阵 - 捡个系统傻三年[穿书] - 风吃风 三大宗门的首席弟子当然不是好相与的,面对普通修仙者,一打二绝对不成问题。金魂真人的鬼雾能困住魏锻乔一时,却不会阻挡他太久。至少在梁梓勋的打算里,不算沐水柳这个挂机蹭经验的,魏锻乔应该单刷这个boss。 所以表面上处于劣势的舒雁态度格外强硬。 梁梓勋和魏锻乔走过去的时候,舒雁正一脸冷笑地对着两个男修,身后还护着一个妹子。那妹子一脸急切,眼睛有点肿,应该是刚哭过,只是修为不高,开辟期而已。个子比较高的男修手里拿着一只香囊,很不尊重地甩来甩去,一看就是抢了那女修的东西在挑衅。留着络腮胡的男修则一脸猥琐的笑容,视线不停地在两个女修身上打转。 舒雁看到络腮胡的眼神,脸色一冷,正要给他点教训,忽然停了下来,看向梁梓勋二人的方向。 魏锻乔从树林中缓步走出,视线扫过舒雁腰间做工精美的月牙形金饰,已经明晰了舒雁的身份。梁梓勋则绕到两个男修背后,剑已出鞘。 这样一来,三个人正好呈三角形将两个男修困在正中,堵住了他们所有的退路。 舒雁看到魏锻乔标志性的银白色长袍,神色了然,自然也猜到了梁梓勋的身份。这下才是彻底放下心了。 她不怕自己打不过这二人,只担心无法彻底留住他们,让他们躲过一劫,再来寻她身后女修的麻烦reads();。 两个男修发现自己被人包围,脸色一变。高个子拧眉瞪着魏锻乔:“二位道友,有些闲事不管为妙,你觉得呢?” 魏锻乔微微一笑:“可是有些闲事必须要管。” 梁梓勋盯着魏锻乔看了半天,总觉得哪里不对,好一会儿才想到哪里异样――这个时候,如果男主在手里拿一把扇子,就是装逼的最高境界了。梁梓勋缓缓地移开目光,果然让男主用火神枪还是太没创意了,应该让他用扇子,这样才能随时随地散发属于主角的特殊气场。 在梁梓勋走神的时候,两个男修已经妥协了,高个子举起那只香囊:“我将这东西物归原主,我们各走各路互不打扰,如何?” 魏锻乔没有回答,询问地看向舒雁。 舒雁的武器是一柄鞭子,随手一挥就在地上甩出一道深达几寸的痕迹,女王气场十足:“谁知道你们会不会阳奉阴违,再找她的麻烦。” 络腮胡子脸色越发地难看了:“这位姑娘也别太得寸进尺,我们只是不想起冲突罢了,如果真打起来,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听到有人在他们面前夸海口,三个人同时感到一阵啼笑皆非。梁梓勋不想跟这种人渣废话,抬手往两个男修中央刺了一剑。两个男修大惊,连忙侧身躲过剑气。那道剑气掠过他们宽大的袖口,接连轰过三棵大树才力竭消散。无辜中枪的三棵大树被剑气过体后,先后发出轻微的爆裂声,而后化为飞灰,被风一吹便飞散了。 两个男修同时吞了吞口水。这速度、这威力完全不是他们能抵抗的,何况他们人少。 舒雁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见猎心喜的意味十分明显。幸好魏锻乔及时察觉了她也想来一手的意图,赶在她出手前对女修柔声道:“不如这样,这位仙子留一枚传音玉牌,若是再遇到问题,可以直接给我们传信。” 被舒雁护在身后的女修被魏锻乔的男色迷了一下,愣了一下才醒过神来,脸色微红道:“劳烦几位了。” 梁梓勋忍不住在心里啧啧,长得帅就是有好处啊,一个眼神就把人家魂勾走了。舒雁没说什么,算是同意了这个提议。 高个子一脸愤恨之色地将手中的香囊丢还给女修,络腮胡子却用阴冷的眼神扫视了一圈,似乎想把几人的脸记在心里。 魏锻乔拧眉,开始犹豫要不要把二人留下。看这二人不甘的心情就知道日后一定会来找麻烦,估计会等他们落单的时候下手。他和梁梓勋轻易不会分开,倒是舒雁那边有些危险。 没等魏锻乔下定决心,梁梓勋还剑入鞘,语气冷淡地说:“如果我是你,就不会把敌意表现得这么明显。如果你是想等我们落单的时候偷袭,我劝你还是别做梦了,就算落单,打你们俩还是富裕的。” 络腮胡被梁梓勋的话激怒了,高声喝道:“你不要太过分!” 气氛因为梁梓勋一句话紧绷起来,魏锻乔和舒雁同时摆出攻击的态势警惕起来,而梁梓勋却瞬间出现在舒雁背后。他的速度非常快,两个男修本来用气机锁定了他,因为失去了目标,有一瞬的真气错乱。 而梁梓勋出现在舒雁背后,剑尖抵在那女修的脖颈处,那女修手中的香囊已经扩成了足球大小,黑洞洞的口部正对着舒雁毫无防备的背后。 舒雁脸色大变,飞身而退,怒目看向卸去了温婉小意之色的女修:“你想偷袭我?” 魏锻乔短暂的吃惊后,瞬间出手,火神枪先后穿透两个男修的肩膀,留下了碗口粗的血洞。两个跟魏锻乔同样修为的男修毫无抵抗之力,立刻被制服了。 那女修妩媚一笑,用眼尾余光斜睇梁梓勋,神色勾人得很:“这位道友不会真的打算辣手摧花吧?” 梁梓勋没有说话,剑尖向前递了一点,刺破了女修白皙的颈部皮肤,剑尖染上了浅淡的血色reads();。女修发现他完全没有被迷惑,脸色变了变,终于不再伪装巧笑倩兮的样子。 舒雁这会儿反应过来,用神识在女修身上扫了一遍,咬牙切齿道:“你居然也是稳固期修炼者。你们三人在这里做戏,偷袭了多少过路人?” 女修冷哼一声,明显是三人中做主的那一个:“问那么多作甚,要杀要剐随便你。” 事实上她现在非常地后悔,在发现魏锻乔和梁梓勋时,她本想放弃这一单买卖,但是这三人的穿戴气质都不同于常人,说不定冒险下手一次,未来几年都不必做这档子事了。她本想着她们占据偷袭之便,又突破稳固期良久,就算失手也能逃出去,总不会太惨,没想到最后栽得这么惨。 她的话音刚落,舒雁的鞭子便挥起来了,没有一丝犹豫:“既然你一心求死,那我就成全你们好了。” 手腕一翻,鞭子以让人眼花的轨迹划过,先后洞穿了三人的心脏。 三个人僵硬了一下,真气替他们延长了几次呼吸的生命,却没办法治愈这种致命伤,先后倒地,气息皆无。 舒雁甩了甩鞭子上的血珠,看向梁梓勋和魏锻乔:“玉剑门和清和宫的道友?” 魏锻乔微笑说:“想必这位仙子是幻真殿的道友吧。” 舒雁将鞭子收回混沌袋,对二人笑了一下,十分爽朗地道:“我叫舒雁,我大概知道你们的身份了。这次要不是梁道友出手相助,我就危险了。大恩不言谢,日后定有重谢。” “无妨。”有陌生人在的时候,梁梓勋还是会尽力保持人设的,一句话说得稍显简短。 好在舒雁也不介意,大约是早听过梁梓勋的脾气:“二位道友,可要结伴而行?” 魏锻乔看向梁梓勋,梁梓勋不以为意地回答:“乐意之至。” 那三人为了尽可能埋伏更多的人,选的位置距离会场很近,三个人干脆步行,不到一刻钟便进入了一个浅显的迷阵。迷阵只是防止普通人误入,魏锻乔都能轻易地破解,遑论以阵法著称的幻真殿弟子,唯一懵逼的只有梁梓勋。 当然梁梓勋也不全是两眼一抹黑,隐约间也能感受到阵法中特殊之处,给他一点时间,他靠自己也能走出去,只是没有舒雁这样轻松罢了。 三个人谁也没有警惕心,偶尔说几句话,没把太多精神放在迷阵中。梁梓勋第一次踏入迷阵,有些好奇,所以不太说话,四处瞄着――想保持人设不崩,动作就不能太大,打量周边环境有些艰难。 又走了一会儿,梁梓勋才发现不对,四周的雾好像比刚才厚了很多,而且一直能感应到的魏锻乔和舒雁的气也不见了,那两个人像是忽然消失在迷阵中了一样。梁梓勋心中一慌,低声唤道:“锻乔?舒仙子?” 意料之中的毫无回应。 梁梓勋第一反应是剧情又出岔子了,自己被人埋伏中了招,但是他很快察觉,四周的迷雾虽然厚重,但是毫无杀机。可也不像是迷阵升级了导致他们三人走散,因为他依旧能隐约地察觉阵法的出口,另外两个人不太可能迷路。 梁梓勋越发觉得不对劲起来,在脑海中对系统说:“不是可以用二十积分兑换‘知道男主方位’的技能吗?我现在可以兑换吗?” 等了很久,系统毫无回应。 第29章 回归 - 捡个系统傻三年[穿书] - 风吃风 魏锻乔和舒雁的失踪只是让梁梓勋不安,系统的默不作声则让梁梓勋的心深深地沉了下去。 虽然系统很坑,又抽又耍小聪明,但有问必答还是能做到的。可是这一次,不管梁梓勋在心里呼唤它多少次,用什么做威胁,那个金属质感的声音始终没有响起来。 身处于这样一种仿佛被世界隔离了的环境中,在意识到系统出了问题的那一瞬间,恐惧铺天盖地地涌来,淹没了梁梓勋。他手指颤抖着将剑拔出,深吸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 与其说他的恐惧是因为周边环境,不如说是对未来状况的担忧。按照系统的说法,他是第一个穿进自己书里的,系统又是那种天天抽的德行,他真的不确定自己会出什么状况。往差一点想,系统可能再也不会出现了,那么他将不会回到现实世界;更惨一点,他甚至有可能被永远留在这个地方。 他已经能够确定,这里不是之前所在的迷阵reads();。如果一定要形容,大概是一个与迷阵很像却存在于一个异空间的地方。自从他拥有神识,对周围的环境无比敏感,他的感应应该是没问题的。他甚至能够肯定,这个地方一个人都没有。 可以说系统是梁梓勋在这个世界唯一的心理安慰,它忽然消失带给梁梓勋的打击是其它事情不能比拟的。不管梁梓勋怎么嫌弃它,它是梁梓勋唯一的救命稻草。 如果一开始它就不存在,梁梓勋当然也会直接接受现实,挣扎着活下去。但是它毕竟存在过,给了梁梓勋回到常规生活的希望,一旦收回,梁梓勋的崩溃是一定的。更别提这个古怪的空间,这里可能没什么危险,但是没人能忍受这种空无一人,而且像大型消音室一样静谧的地方。 人没办法长期待在一个完全无声的环境中,心理上和生理上都不行。这里的环境让梁梓勋想起自己小时候看的童话,一个王子没能经受住诱惑,被惩罚留在一颗除了风声什么都没有的星球上,要足足待上一百年。他小的时候就觉得这篇童话的结局很可怕,他经常会想,王子要怎么在空无一人的星球上熬过一百年,会不会觉得连风声都是他的救赎。而他现在的状况还不如那个王子,王子的惩罚有期限,他却是完全迷茫的。 梁梓勋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要慌,紧紧地握着手中的剑,向他感应到的迷阵出口走去。不论他是如何来到这里的,也不管这里到底是如何出现的,这些都不重要了。他能做的只有自救。 梁梓勋走了一会儿便发现了一点不正常,这迷阵居然是稳定不变的!没有任何一种阵法是一成不变的,再强大的阵法毫无变化都会被人轻易发现薄弱之处,也就无所谓功效如何了。就算是最简单基础的迷阵,也不会是“死”的。他刚进入迷阵时,能够明显地感应到迷阵的运转流动,现在却丝毫感应不到阵法的变动。 梁梓勋没有因为这个发现惊慌,或者说他全部的惊慌都在发现系统消失的那一瞬间用光了,他只是紧抿着唇角,大步走向迷阵出口。 大概过了十分钟,梁梓勋终于走出了迷阵――时间并不精准,因为梁梓勋发现自己对时间流逝的感应也出了问题。出现在他眼前不是往来的修真者,而是一片完全空旷的广场。广场大概有一百平米,尽头有一处古色古香的牌坊,上书“顺应天意”四个大字。牌坊下有几张桌子,梁梓勋走过去看了一眼,发现桌子上堆叠的是一沓写着天材地宝名字的纸张。 梁梓勋的唇角抿得更紧了。他刚巧知道这些纸张的作用,每一个想参加聚会的修真者进入这处会场时,都会将自己想买卖的物品写在这张名单上,方便卖家和买家找到他们。 这说明梁梓勋已经到了会场入口,可这些资料是十分隐秘的,虽然大多数修真者都不会真的将不可见人的东西写在上面,但修仙界中杀人越货无比常见,就算登记的东西也会有很多来路不能推敲的,不可能没人保护这些资料――那么保护资料的人去了哪里? 梁梓勋脸色平静地将那沓纸张收入混沌袋,缓步走向牌坊。 所谓的会场并不是单指一个建筑,而是指一处小规模的城市,不过城市的功能并不完善,只有住所和大大小小的会场,还有一条坊市街。 意料之中的,街道上空无一人,临街的建筑里也是空旷的,只是有些房间里桌椅散乱着,好像被人挪动过。 这是一座空无一人的死城。 梁梓勋站在街道正中,捏了捏眉心,走到街角的一块大石边,轻轻地在上面划了一道,留了一道不仔细看不出的刻痕。 然后他撩起袍角坐在石头上,眼神闪烁不定。 他不想进入任何一栋建筑,坐在大街上就好。 不需要穿透迷阵走到这座城市外面,他就能确定,不管他走到哪里都不会看到人。这里绝对不是他穿越的地方reads();。大概是系统出了什么问题,导致他从穿越的世界里脱离,又没能回到原本的世界去。 梁梓勋神情阴晴不定。虽然很不甘心,但不得不承认,面对这种情况,他束手无策。 梁梓勋坐在这块大石头上,脑海里的念头纷乱沓来。沉默良久,他无奈地发现,除了发呆他竟没有其他的事情可以做。但是束手待毙不是他的性格,他决定死马当成活马医,到迷阵中他和魏锻乔、舒雁走散的地方去。能进就应该能出,他总不能在这里等死――虽然连他自己都没抱太大希望。 迷阵还是原来的样子,阵眼也没有变,梁梓勋凭借记忆力找到当初和其他人失散的位置。意料之中的没有任何变化发生。 可是还没等梁梓勋想别的办法,眼前的迷雾忽然流转起来,按下静止符的世界在这一瞬间活了过来。梁梓勋从没这样明显地感受到时间的流逝和世界微妙的变化。黑白色的默剧忽然有了色彩有了声音,生动得让人几乎落下泪来。 梁梓勋的心提到嗓子眼,神识不停地扫过周围的环境,生怕出什么岔子。 迷雾在渐渐变淡,在迷雾彻底消失之前,梁梓勋的神识触到了另外一股十分熟悉的神念。那股神识温柔浑厚,却在与梁梓勋的神识接触到的一瞬间震颤了一下,像是受了什么惊吓。 这大概是梁梓勋在这个世界上最熟悉的一股神识了,是魏锻乔。 迷雾散得非常快,周围的一切却不是随着消散的迷雾渐渐清晰起来的,从一个分界点开始,地面、树木、鸟鸣突然变得清晰无比――同样变得清晰的,还有站在不远处认真看着梁梓勋的魏锻乔。 两个人俱是无言,默默对视良久,魏锻乔忽然上前几步,一把抱住了梁梓勋,梁梓勋几乎没想太多便回抱住他。 他后怕得手指都在颤抖。 他怕,他当然怕,他怕回不到这个世界,他怕回不到原本的世界,他怕被遗忘在那个角落里直至永远。在跟魏锻乔眼神接触的那一瞬间,梁梓勋才真正确定,自己回来了。他放开魏锻乔,深吸一口气,大脑终于从恐惧中解脱,开始运转。 他先发制人地问道:“发生了什么?” 魏锻乔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肩膀,确认他是不是没事,梁梓勋这才发现他的手在抖。魏锻乔深吸一口气,执拗地抓着梁梓勋的胳膊:“不知道,我和舒仙子忽然发现你失踪了,然后就一直在找你。你这两天去了哪里?” “两天?!”梁梓勋瞪大眼睛,“我以为最多一个时辰!” 魏锻乔微微皱眉,压低声音说:“一会儿再说,我们得先解决一些事情。” 梁梓勋这才有精力注意到其它的事情,比如他们正站在那个小广场不远处,一眼就能看到牌坊处聚集的众多修炼者,有不少人隐晦地看着他们,窃窃私语;再比如一直站在旁边没有上前的舒雁。舒雁见他们说完话,几步走上来,上下打量梁梓勋,确认他没事后松了口气:“你没事太好了。魏道友快把这里整个翻过来了,你要是再不回来,他要把这里所有的修士都得罪光了。”她很识趣地没有问梁梓勋去了哪里出了什么问题。 听了舒雁的话,梁梓勋给魏锻乔递过一个疑惑的眼神。魏锻乔没有解答他的问题,只是说:“我们先去拜见古前辈吧,让他帮忙恢复会场秩序,还要谢谢他。” 梁梓勋不知道魏锻乔这边都发生了什么,茫然地跟着不肯放开他的魏锻乔行动。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沉默的金属音响了起来:【宿主抱歉,刚刚我断电了,您和这个世界的联系还不紧密,所以被剥离了一段时间。】 梁梓勋:…… 第30章 梁梓勋消失的日子里 - 捡个系统傻三年[穿书] - 风吃风 魏锻乔和舒雁是同时发现梁梓勋消失的,两个人第一时间探出神识扫视迷雾,但是毫无发现。迷阵的范围并不大,以二人之力很快便把迷阵全部翻了一遍,理所当然地惊动了维护迷阵的散修。 很多稳固期修炼者都能做到这一点,但是没人会这样做,这是一种挑衅。在主人家用神识探测主人的阵法,无疑是十分不礼貌的。 二人撤回神识后,魏锻乔脸色已经非常难看了:“舒仙子,拜托你一件事,立刻带我出去。” 舒雁刚被梁梓勋救过,也很担心他,没有任何异议地拿出看家本领,两个人走出迷阵的速度快得可怕。 等着他们的是一群面色不善的散修,堵在广场入口处。其中一个用嘲讽的语气道:“二位在迷阵中找什么?需不需要我们帮忙。” 魏锻乔待人待事素来温和,这一次的态度却反常地强硬:“我们的确需要你们帮忙。请撤掉迷阵,方便我们找人。” 说话的散修只是在嘲讽他而已,没想到他直接承认了,还用这种语气说话,登时大怒:“来参加集会就要遵守集会的规矩,这位道友未免太过狂妄!” 他身后倒是有一个散修认出了魏锻乔的身份,犹豫了一下问道:“可是……魏道友?” 魏锻乔没有否认:“就算各位道友不撤掉迷阵,我也会去找古前辈,请他下命令撤掉阵法。各位不如节省一下大家的时间?” 古前辈正是这次坐镇集会的成仙期散修大能,名叫古彻,是一个成名很久但是脾气有些古怪的修炼者reads();。 舒雁站在后面,惊讶地挑了挑眉。虽然她们幻真殿弟子稳固期之前不会出殿,但是作为幻真殿的大弟子,她对外面的状况十分熟悉,更是十分了解另外两大宗门数得上名号的弟子。魏锻乔此时强硬、不留余地的态度让她很吃惊。 认出魏锻乔的散修确认魏锻乔没有隐瞒的意思,才敢对为首的散修介绍:“这位是清和宫大弟子魏锻乔,魏道友。”言外之意,人家嚣张是有资本的。 为首的散修脸色一变,有些下不来台。如果发脾气的是梁梓勋,他还没那么多顾虑。梁梓勋被他下了面子,最多记恨他,但是魏锻乔是有权利控制清和宫那庞大的财富的。如果魏锻乔下令清和宫不准与他买卖,他就连一颗灵石都买不到。 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也做不到前倨后恭,只得外强中干道:“这里是散修盟的地盘,就算是清和宫首席弟子也要遵守我们散修的规则,不然请离开。” 舒雁察觉了魏锻乔的急切,她也知道能够无声无息让梁梓勋失踪的不可能是普通人,至少是个成仙期,他们这边拖延一秒都会让梁梓勋更危险,所以她的着急不比魏锻乔少。她将鞭子挽好,上前一步:“你们的规则?我只知道修真界唯一的规则就是强者为尊,你们可以选择带我们去见古前辈,也可以在这里看着我直接破了你们的阵法。不用这样看着我,我好歹也是幻真殿的大弟子,破解一个迷阵还是很容易的。再说一句,失踪的人是玉剑门大弟子,如果真的因为你们的延误出了什么事,你们担待得起吗?” 这一次,为首散修的脸色是真的变了,他没想到会直接惹上这么几位。三大宗门在修真界中的口碑还是非常不错的,有时散修上门求助也会出手相助,门下弟子大多自律,很少找麻烦。但是三大宗门也有一个传统,那就是护短。如果玉剑门大弟子真的出了什么事,他就不用在修仙界混了。相比起来,得罪魏锻乔反倒是次要的了。 面子当然重要,但是能修炼到稳固期的散修也少有蠢货,他很快让步道:“我这就派人给古前辈传消息。” 魏锻乔却完全没有让步的意思,虽然口吻还是柔和的,但话里的意思越来越强硬了:“还请道友现在就撤销迷阵。就算您让古前辈定夺,他也会答应这个请求的,所以您不必担心。” 为首的散修一咬牙:“撤掉迷阵。” 魏锻乔甚至还能微笑道谢:“多谢这位道友了。” 撤销一个阵法很容易,在古彻的侍者到来之前,普通、空旷的地面出现在众人眼前。 魏锻乔和舒雁仔细地扫视,一丝细节也没有放过,依旧没有发现任何不妥之处。梁梓勋好像是忽然消失了一样,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他是被人掳走了,或是中了什么圈套。 要么就是掳走梁梓勋的人实在太强,不止能够完全躲过三人的感知,还能让梁梓勋连示警的能力都没有,普通的成仙期修炼者都做不到这一点。要么就是梁梓勋被实力没那么强的人暗算了,那样的话,那个人为了躲避三人的感知,一定不敢放开自己的气息――那意味着他无法迅速离开,至少没有远离这一片区域,甚至可能就混在众多修炼者中进了城市! 魏锻乔和舒雁的心深深地沉了下去,跟着前来传话的侍者一起去了古彻的住处。古彻理所当然地住在这个小城市中最大的一栋楼里,他的侍者也是整个城市中仅有的普通人。 魏锻乔和舒雁跟着那个侍者走上二楼,看到了面貌十分年轻的古彻,也就只有二十岁的样子。古彻实际年龄是六百岁左右,而且踏入开辟期时已有三十岁,看上去本不该是这么年轻,但所有人都知道,古彻最讨厌别人提他的年纪和原本样貌。 魏锻乔和舒雁当然不至于傻到碰他的逆鳞,二人十分恭敬地行了礼reads();。古彻不以为然地笑了一下:“我还以为你们打算直接命令我呢。” 显然知道在会场入口处发生的一切,而且对魏锻乔略显强硬的态度十分不满。 魏锻乔知道成仙期修炼者的神识范围十分恐怖,覆盖这个城市完全没有问题,也不为他没有立刻出面找梁梓勋恼火。但他的态度不卑不亢,怎么也与温和好说话不沾边。 “见过古前辈。”魏锻乔上前一步,恭恭敬敬但又十分直接地说出了自己的请求,“希望古前辈能够准许暂时封闭整个会场,不允许任何人出入。” 舒雁吃了一惊,饶是她也没想到魏锻乔会说出这种话来。封闭会场不是小事,通常情况下只有通缉违反规则的修炼者,或是臭名昭著的魔宗弟子进入城市才会用上这一手――虽然有这样的规则却没有施行的先例。何况梁梓勋是不是还在这附近根本没办法确定,只能有可能而已。 与舒雁的吃惊不同,古彻脸上的笑容变都没变一下:“你是在命令我吗?” 谁也没想到,魏锻乔笑着说了这么一句话:“不是,我是在请求您。当然,您要理解成胁迫也可以,虽然我没有这种对您不敬的想法,但现在的状况似乎也没有别的理解方式了。” 话音落下,古彻居然还能笑,虽然是嗤笑:“就凭你是清和宫大弟子?” 笑容依旧,但是房间中属于成仙期强者的威势已经强大得让人无法直腰了。带他们进来的侍者早已是跪伏在地,身上的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音,身前的地面上流了一滩血液,都是从他七窍中流出来的。 魏锻乔和舒雁还身姿挺拔地站着,只是脸色发红,显然也在这股威压下吃了极大的苦头。 舒雁咬咬牙,干脆上前一步,站在魏锻乔身侧:“如果再加上幻真殿大弟子呢?” 单单这一步就让她的脸上涌起一阵不正常的潮红,喉口一阵腥甜。 两个稳固期修炼者的气势隐隐连成一片,渺小却又坚定地与那可怕的威压对抗着。 明明是被人冒犯了,古彻却哈哈大笑出声,瞬时撤了自己的威压:“有意思,有意思。好吧,既然是幻真殿和清和宫的大弟子的要求,那就封城吧。还需要我做什么吗?” 最后一句话的意味着实危险,魏锻乔也没得寸进尺地表露出想让古彻帮他们找人的意思,直接告辞道:“多谢古前辈,别的不需要,我们这就告辞了。日后定会重谢前辈。” 古彻索然地摆手:“没别的事就离开吧,倒是没想到你这么重视这个婚约。” 魏锻乔顿了顿,没有回答。 舒雁终于松了口气,偏头看到依旧柔和地笑着的魏锻乔时,几乎不敢相信就是这样一个看上去儒雅的人能说出那些胆大包天的话来,好在结果不错,不然她真不知道要怎么收场了。 两个人离开时经过那个普通人侍者时才注意到,他早就没了气息,只怕内脏都在古彻的威压下变成了肉泥。 两天的时间,魏锻乔几乎把整个城市翻了过来,依旧没有梁梓勋的下落。舒雁一直跟在他身边,没有人比她更清楚魏锻乔藏在微笑下的强势,也没有人比她更清楚魏锻乔的急迫。 无论怎样找,他们依旧一无所获,连舒雁都要放弃梁梓勋还在城市里的可能性了。魏锻乔停留在梁梓勋失踪之处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与其说他在看有什么之前没发现的线索,倒不如说他只是在担心而已。 就在舒雁和魏锻乔开始调动三大宗门调查其余地方时,梁梓勋出现了。就像他失踪时一样,毫无预兆地出现了。 第31章 挤一晚 - 捡个系统傻三年[穿书] - 风吃风 梁梓勋被魏锻乔拖着走向城市,那一群散修见到三人走过来,纷纷打招呼,只有少数几个神情不自在。他立刻知道舒雁说的“快把全城的人得罪光了”是夸张,应该有不少人对魏锻乔很有好感才是。 “你怎么做到的?”梁梓勋偷偷给魏锻乔传音,“你结交了很多人吧?” 魏锻乔松开梁梓勋的手臂,但依旧保持极近的距离,似乎还是不太放心:“找你的时候麻烦他们很多,所以我允诺他们,与清和宫交易时只需付交易金额的九成。” ……怪不得,看来什么世界什么人都抵抗不了打折*。 梁梓勋只问了一句便不再开口,这事实在算不上顶紧要,他有更想知道的东西。 “你说我与这个世界的联系不紧密是怎么回事?”梁梓勋在脑海里问系统,“以后还会出现这种情况吗?” 【应该不会,有些事是偶然且不可控的。】系统又迟疑了一下,【你与这个世界的联系不密切就是字面意思,你和这里牵绊太少,也不认为自己是这个世界的人。所以你能在这个世界正常活动,主要是靠我维持。】 “我一个小透明根本没办法给你增加多少流量,你何必费事。”如果不是系统把他扔过来的,梁梓勋都要为系统付出的努力感动了,“你的意思是,如果以后我对这个世界的归属感更强、牵绊更深,就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了?” 系统这一次的回答十分肯定:【是的reads();。而且您与这个世界的联系已经很紧密了,以后一定不会再出现这种状况。】 “最后一件事。”梁梓勋察觉魏锻乔的脚步慢了下来,知道快到目的地了,抓紧时间问,“人家游戏出bug或者维护都给补偿,你不打算给我一点精神损失费吗?” 【宿主请专心剧情发展。】 一句冷冰冰的提醒后,系统彻底没声音了。 梁梓勋压下怒气,伪装出一点笑容来。他知道魏锻乔带他来见谁,面对古彻,太有个性怕是不会有好果子吃。 传音和说话都会被古彻发现,舒雁只好给梁梓勋打眼色让他恭敬点。梁梓勋被她甩了一堆意味深长的眼神,一个也没看懂,懵懵懂懂地跟着魏锻乔上了楼。 “见过古前辈。”走进去,三人同时行礼。 古彻阴阳怪气地说:“三大宗门的青年才俊都站在我眼前,我是不是应该表现得受宠若惊一些?” 梁梓勋上前一步,不管三七二十一道谢先:“此次多谢前辈费心了,晚辈不胜感激。” 一般来说,大家都知道这是一句套话,没人会当真,没想到古彻冷哼一声:“我可没为你费心,谢谢你未婚夫去吧。” ……未……婚……夫……梁梓勋脸都绿了。 他站在最前面,魏锻乔和舒雁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有古彻可以。古彻的表情瞬间变得玩味,幸灾乐祸的眼神在梁梓勋和魏锻乔之间来回扫视,极为恶劣地笑了一下。不过最后他也没说什么,只是接着刚才的话说:“他为了你,威胁我封城,用了两天的时间把整个城市掘地三尺,可谓用心良苦。” 梁梓勋的表情柔和起来,却没有回头去看魏锻乔:“无论如何,多谢前辈大恩。” “行了,别说这么多虚的。”古彻直切重点,“这两日,你到底去了什么地方?” 他性格不羁,可既然答应了坐镇集会,他就会做到该做的,所以在梁梓勋失踪的时候,他的神识也关注着那里,却没有发现任何一点异样。这让他十分不爽,不肯相信有人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抢人,认为自己被人冒犯了。 梁梓勋回来后,与魏锻乔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已经想好了说辞,所以才会先问魏锻乔发生了什么,正是为之后的事情做铺垫。 听了古彻的话,他不慌不忙道:“晚辈也不知道自己去了什么地方,发现与魏道友、舒仙子走散的时候已经晚了。身周充斥着厚重的迷雾,没有其他东西。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也走不到尽头,根本不像是迷阵,更像是……一片混沌的世界。晚辈以为自己只在那个地方停留了两三个时辰而已,没想到是整整两天。” 这话五分真五分假,梁梓勋说完之后有两分忐忑,将头埋下去,免得表情不够真实。 古彻却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拇指压在食指关节上摩挲了一会儿:“没想到是真的……” 梁梓勋没有开口问,只是用疑惑、好奇的眼神看向古彻,一副好学宝宝的表情。古彻简单地解释了一句:“这也不是什么秘密的事情,说给你们听也无妨。据说,有一些空间裂缝可以连接到其他的世界中,不过裂缝出现、消失全都没有规律。你能回来很幸运,以前也过有迷失在空间裂缝的人,没有一个能回来。” 魏锻乔的手指骤然收紧,又缓缓地放开。舒雁和古彻将他的小动作收入眼底,表情都有些微妙。 古彻问了自己想知道的,便不再跟他们浪费时间,只道:“你们回去休息吧。你们师父知道了这次失踪的事,已经给我传过消息了。他们十分担心你们,让你们此间事罢先回清和宫一趟reads();。” “我也要去?”舒雁确认了一句。 古彻懒洋洋地瞥了她一眼:“是。” 大概是三宗有什么事情打算召集他们,倒不一定全是为了梁梓勋的事情,但是在场四个人谁也没蠢得说出来。 走出古彻的住处,舒雁比了一个“不用管我”的手势:“我知道你们有很多话想说,我们就在这里分开吧,我去坊市看看。” 魏锻乔笑了笑。这一笑就把之前的强势急迫全部散尽了,这才能看出几分公子如玉的温雅来:“多谢舒仙子。我们明日一同去拍卖行看看如何?” 舒雁开了个小玩笑:“自然好,有清和宫大弟子与我一起参加拍卖会,我就不用担心有买不起的东西了。明天见。” 说完潇洒离去,只留梁梓勋和魏锻乔二人在原处傻站。 “走吧,我带你去我们的住处。”魏锻乔先开口,语气和缓,让人如沐春风,“这一次我动用了三宗的势力,所以暴露了身份。” 梁梓勋叹气:“对不起。” 他们本来打算伪装成普通散修来参加集会。虽然三宗弟子的身份有很大助益,但也会带来一些不便之处,比方说他们看上了什么东西,那么一定会有很多人认为那样东西十分珍贵,拼了老命与他们竞价。 魏锻乔轻声安慰道:“这怎么能怪你?” 实话实说,梁梓勋觉得比起他自己来,更需要安慰的人是魏锻乔。自从舒雁离开,魏锻乔便一直紧挨着他,生怕他再次消失一样。虽然魏锻乔努力不发生肢体接触,但他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了。 梁梓勋犹豫了一下,伸出手捏住魏锻乔的手腕,在魏锻乔惊讶的眼神里说:“古前辈不是说了么,遇上这种事情十分不易。我不会再消失的,你看,我已经回来了,就在这里。倒是你,真的威胁古前辈了?还强制封城了,没问题吗?” 魏锻乔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移开视线,视线落在前方某个不存在的焦点上,低声说:“只要能让你回来,值得。” 这话有点煽情了,梁梓勋莫名觉得尴尬,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出尴尬的点在哪里,只是下意识地放开了魏锻乔的手腕。没想到他刚松手,魏锻乔就反捉了回来,力道不轻不重,两个人的姿势反而有些像牵手了。 梁梓勋不好甩开他,只好被他捏着,不停地想,到底是哪里不对呢…… 好在这个城市只有偶尔启用,修仙者的人数也没有那么多,所以城市并不大,梁梓勋和魏锻乔很快走到了他们的住处,姿势古怪也不用被很多人围观。到了住处,梁梓勋才明白魏锻乔强调他们三宗弟子的身份被发现了是什么意思――他们的楼只比古彻那栋小了一点,甚至还要更精致一些。 凭他们刚刚踏入稳固期的实力是不可能有这种待遇的,梁梓勋近乎恶意地猜测,古彻对他们那么不爽,会不会是因为他们敢住在这里,尊卑不分…… 魏锻乔将梁梓勋领到他的房间,梁梓勋扫视了一圈发现魏锻乔没有离开的意思,不由问道:“怎么了?” 魏锻乔站在门口苦笑:“总是放心不下。” 无论是从舒雁还是从古彻的话中,都可以推测出魏锻乔十分担心自己,梁梓勋不是铁石心肠,他当然感动,有时候一个人感动之后做出的事情就不是那么冷静了。 自从跟魏锻乔有了婚约之后一直有点别扭的梁梓勋说:“如果你不嫌挤的话,可以跟我住一晚,这样总能安心了吧?” 第32章 进阶 - 捡个系统傻三年[穿书] - 风吃风 听了梁梓勋的话,魏锻乔的眼睛闪了一下:“真的可以吗?” 梁梓勋被他看得发毛,顿时后悔:“要不,还是算了吧……” 他没说完,魏锻乔已经走了进来,看样子是不打算再出去了。梁梓勋不知道魏锻乔还有耍赖的天赋,怔怔地看他走进来,失去了最后一个反悔的机会。当然,魏锻乔也不会让他反悔。 修真者没有经常沐浴的习惯,只要他们不死,身上永远干干净净,梁梓勋莫名地有点庆幸这一点。 “今天就不要修炼了,这次的事情够你受的,休息吧。”魏锻乔站在床边,一边解束住纱帐的玉钩和绸带,一边对梁梓勋说,“来吧。” 梁梓勋坐在椅子上,看魏锻乔修长的手指灵巧地取下玉钩、解下绸带,还铺好了被子,忽然觉得魏锻乔很贤惠……他撇过头,手抵在唇边干咳一声,掩盖自己的不自在:“你先睡吧,我还不太累。” 魏锻乔回头对他笑道:“你是不好意思了吗?”话尾越来越轻,像羽毛一样撩过某个不知名的敏感处,让人心痒痒reads();。 梁梓勋因为他这话咳呛了一下,不敢置信地瞪着他,第一次发现魏锻乔的性格里也是有恶劣因子的。但他不是随便别人调戏的性格,很快反应过来,理直气壮地说:“是啊,跟你一起睡我会紧张,所以你快睡吧。” 这次轮到魏锻乔说不出话来,跟后世见惯了光怪陆离的梁梓勋比,为人正派的魏锻乔还不是对手…… 梁梓勋看到魏锻乔无奈的表情,心情大好,不再扭捏,走到床边宽衣解带。再过几天,等他的人设再崩一崩,说不定可以试着给魏锻乔讲几个黄色笑话听?不知道魏锻乔会不会脸红……梁梓勋越想越没边。 他本不是这种性格,但是看到魏锻乔在他手里吃瘪,他就觉得开心。 梁梓勋不再扭捏,魏锻乔则一直坦然得很,除去银闪闪的外袍,再除去两层裼衣,最后再剥掉一层深衣,才是最里面的亵衣,梁梓勋看得目瞪口呆。 魏锻乔一直是这样正式且华丽的穿衣风格,最外面的正服一般是银白色和黑色,纹饰华美细腻,不过他长得俊美,本身也久居高位,气质能撑起这种服装,至少不让人觉得他是爆发户。他的带钩是修真界一种十分珍贵的宝石,革带上挂的饰物非金非玉,组合在一起却是一整套增幅真气的法器,外形也十分美观,不比普通的饰物差。 梁梓勋码字的时候只形容了一下魏锻乔的服饰风格,没有做详细描写。倒不是因为《象天录》字数太少没写到,而是他并不熟悉古代服饰……所以他真没想到魏锻乔穿戴整齐一次这么麻烦。尤其是魏锻乔又不喜欢用侍女侍卫,一直都是自己处理这些事,更让他想跪了。他是一个到现在都没学会束发的手工废,光看着魏锻乔那一件件的衣服就觉得头晕。 他自己的衣物倒是好穿,反正他又不怕冷,简单的两件就可以,修真界又不要求你穿校服……不对,宗服,不赤身*没人管你是不是合乎规矩。 魏锻乔见梁梓勋直直地盯着他,不由好笑:“怎么这样看着我?” 梁梓勋抽抽嘴角:“只是觉得你穿衣服的步骤太复杂,很佩服你。” 魏锻乔不以为意,坐在还没整理好衣服的梁梓勋身边,替他理了理衣角和袖口:“以前在宫里,父皇很注重仪态,对我的要求也高,渐渐的我也习惯了这种穿着。” 梁梓勋悚然而惊,宫里?!父皇?!等等,这是什么情况? “你不知道我的身世吗?”魏锻乔看出梁梓勋的惊讶,简单地解释道,“我是师父从一场宫廷内乱中带出来的,我的父皇母后死于那场宫廷内乱。你不知道也情有可原,那只是个小国家,远远比不上安志国。” 梁梓勋彻底迷茫了:“原来你也是皇子啊……” 对的,他从来没考虑过魏锻乔的生平,或者说没来得及考虑。对于一个作者而言,有很多细节是开写之后才渐渐完善的。他还没想过魏锻乔的父母应该是什么样的人,对他而言,魏锻乔是清和宫大弟子,就好像生来就在清和宫里一样。但这是不可能的,修真者就算成亲也很少生孩子,孩子的天赋好自然皆大欢喜,可如果孩子无法修炼,没人能承受一个又一个的孩子先于自己去世。修真者承受过亲人、朋友的接连离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种感受。三宗也要从俗世中收弟子,正是因为宗内不能自产自销。 梁梓勋忽然用真气扑熄了蜡烛,主动躺到床榻里面,盖上被子:“睡吧。” 梁梓勋结束话题结束得太突兀,魏锻乔还以为自己说了什么让他不开心的,忙问道:“你怎么了?” 梁梓勋叹气:“没事,休息吧,我累了reads();。” 他只是忽然发现,自以为创造了这个世界的他太蠢了。一个世界不可能是任何一个人“创造”的,或许会有一个人点燃世界开始的那簇焰火,或许会有一个人可以影响这个世界,但这样一个完整、瑰丽的世界不可能是任何一个人的玩具。无数命运线交织,无数奇迹发生,无数巧合迸发,没有任何人能掌控这一切,就算系统也不行。就像魏锻乔有他想不到的过去一样,这样真实、美丽的世界又会有多少事又会有多少是他想不到的,又会有多少事会发展出不一样的结果呢?就算镜像宇宙中的平行世界都由同样的人组成,还是会发展出不同的结局。 至少,不管以后多少有情节发生变化,他都不会再去质问系统了。他确信这就是一个真实的世界,没有什么东西能控制它的走向。 想通这一点,梁梓勋脑海里忽然迸发出什么,有什么东西绷断了,他的神识剧烈波动起来。 躺在他身边的魏锻乔察觉周围的灵气波动猛地剧烈起来,几乎到了能伤人的程度。他立刻起身穿衣,飞快地给他们的房间加固结界。梁梓勋要突破了,虽然太过突然,距离上次突破的时间也太短,但是这种灵气波动不会错的,一定是是顿悟导致的突破。 魏锻乔布置好结界后,给舒雁传了一个消息,让她速归,帮他护卫突破中的梁梓勋。在面对那群散修和压迫感逆天的古彻时,舒雁选择了站在他身边,这博得了魏锻乔的信任。 舒雁没有愧对魏锻乔的信任,在接到魏锻乔消息的下一刻,她就出现在了二人房间外――虽然原本急切的表情在看到梁梓勋身上的亵衣和在梁梓勋房间里的魏锻乔时有一瞬间的古怪。 魏锻乔没有解释,只是抱拳表达感谢,而舒雁摆了摆手,盘膝坐下,神识在这栋小楼外扫视。 不远处,古彻站在窗边,看向灵气汇聚的方向,喃喃道:“没想到是真的,从空间裂缝中穿梭到另外一个世界去,就可以突破……” 他捏紧拳,脸色变了又变,眼神越来越疯狂,威压砰地爆发开,面前的窗纸像是爆裂的气球一样,瞬间爆炸,连窗格都变成细碎的木屑飘飞而下,只剩下满是裂纹的窗框。 梁梓勋弄出的动静太大,城市里绝大多数修炼者都能察觉他突破的灵气波动,一时间又嫉又妒的视线纷纷投向他们住的小楼。如果视线有实体,他们三个早就和这栋楼一起被烧死了。 梁梓勋对这一切毫无所觉,他这次突破太顺利了,从头到尾一点滞碍都没有。他完全沉浸在灵气飞速增长带来的快感中,四周的一切完全与他无关。他像是吸水的海绵一样疯狂地吸收着周边涌来的灵气,毫无节制。 为他护法的魏锻乔已经站了起来,担心地看着他。梁梓勋吸收灵气的速度太快了,难道他是打算突破一阶直接晋入天地开化的阶段吗? 梁梓勋并没有明确的目的晋入什么阶段,他只是觉得自己远没到极限,他还可以控制更多真气,于是一直鲸吞海吸。直至他能够清晰地感应到他的丹田比之前拓宽了许多,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进阶了。 周边灵气涌来的速度终于慢了下来,又过了很久,梁梓勋长吸一口气,睁开双眼。 魏锻乔第一时间迎上去:“感觉如何?” 梁梓勋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表情微妙:“感觉有点太好了……” 其实他还能继续吸收一些灵气,但是系统忽然跳出来跟说不建议继续修炼,不然容易导致日后根基不稳,所以他才停下来。现在他也不是彻头彻尾的修炼白痴了,他知道自己在神识方面的突破很大,再进一步只是时间问题,不需要太急。 魏锻乔松了口气,撤掉全部结界,急切的舒雁一个闪身进来:“这几天我担的心比以往二十年都多……幸亏这次是好事,恭喜你了。” 第33章 拍卖 - 捡个系统傻三年[穿书] - 风吃风 梁梓勋尴尬地对舒雁笑笑,他还穿着睡衣呢!面对魏锻乔就算了,面对个妹子穿成这样算是怎么回事啊他告了一个罪,走到屏风后穿衣服。 换好衣服走出来时,梁梓勋拧着眉,指了指外面:“怎么回事?”他感应到有很多强大程度不一的神识正在关注他们的住处,碍于他们的身份和结界,这些神识只保持着关注的状态,但也足够让人不快。更让人不满的是,楼外不远处还有几个低阶的修士正注视着这里。 舒雁满不在乎道:“嫉妒而已,不用管他们。” 梁梓勋哭笑不得:“他们很多人的实力比我们三个加在一起都高,嫉妒什么?” “嫉妒你的实力晋得太快,别看他们实力高,一百岁踏入稳固期,二百岁才第二次突破的多得是。” 舒雁没有用神识传音,也没收敛音量,正是因为对那些关注着他们的神识感到不爽,故意说出来恶心那些神识的主人。梁梓勋只想说干得漂亮,他也对这种明目张胆的窥探十分反感。 果然,舒雁话音落下不久,那些神识一个接一个地撤了回去,只有外面那些想来看别人突破以寻求感悟的低阶散修还在徘徊。 魏锻乔在一边听他们谈话,忍了又忍,最后还是走到梁梓勋身边,对舒雁说:“这几日多谢舒仙子帮忙,今日太晚了,舒仙子先回去休息吧,明日我与梓勋再去找舒仙子同往拍卖场。” 舒雁噗嗤笑道:“我知道扰了你们俩的好事,那也不用这么快就卸磨杀驴吧?” “仙子说笑了,我只是放心不下,才与梓勋同住。”魏锻乔简单地解释了一句,明显是不想与女修讨论这种事情,“梓勋突破得突然,多谢仙子帮忙护法reads();。” 梁梓勋无语地听魏锻乔替他道谢,心说这种事越解释越乱好么,你看舒雁的表情越来越不对了! 其实舒雁的表情很正常,只是笑眯眯的,不排除梁梓勋心里有鬼才觉得诡异的可能:“二位可是有婚约在身呢,就算有什么好事也合乎情理,魏道友不必紧张。天确实晚了,我就不在这里惹人烦了,明早见。” 说完一个闪身就不见了,雷厉风行。 梁梓勋突破虽然顺利,也足足花了两个时辰。这么一折腾,睡觉也没什么意义了,和衣而眠凑合着休息了一会儿天就该亮了。旖旎的粉红色气场是别想了,梁梓勋乏得沾到枕头就睡了过去,魏锻乔看着他熟睡的模样直摇头。 其实他也很累了,找梁梓勋的这两天里他完全没合过眼。当然,对于修仙者而言,别说两天不睡,就是两年不睡也没事。但他这几日劳心劳力,上要顶住对他们大张旗鼓行动不满的古彻,下要压住被管制而不爽的散修,好容易松了口气,梁梓勋又突破,他真的要到极限了。 但累到极处反而不想睡了,他坐在床边,看着梁梓勋的睡脸,渐渐地,神情变得有些晦涩。 两个时辰不到的睡眠让梁梓勋的有不适,虽然这可能只是他的错觉。他缓慢地坐起来,捏了捏太阳穴,又揉了揉眼睛,真心觉得哪里都不舒服。正准备伸个懒腰,偏头就看到了正盯着他的魏锻乔,他触电般收回手,若无其事地摸了下嘴角,确认不是湿的才舒了口气:“你一直没休息?” 不管什么神都好,保佑他睡觉的时候没有太恶形恶状。 “稍微睡了一会儿。”魏锻乔眼睛都不眨地撒谎,“我也才醒不久,正犹豫要不要叫你起来呢。” 算是给他盯着梁梓勋睡觉找了个理由,梁梓勋接受了这个解释,至少表面上接受了:“几时了?” 魏锻乔将梁梓勋的靴子摆到床边,方便他穿戴:“差不多该出发了,拍卖会还有半个时辰开始。” 说到拍卖会,梁梓勋立时清醒了,打理自己的时间快得可怕,连魏锻乔都有些吃惊:“那我们走吧!” “这么期待?”魏锻乔微讶,说完偏头笑了起来。 梁梓勋茫然地看他笑得欢乐,想了半天也没理解他的笑点在哪。 魏锻乔再次看向梁梓勋时,唇角还残留着一丝笑意:“我想,我好像知道日后该怎么讨好你了。” “讨好我?”梁梓勋想说反了吧,我讨好你才对,“讨好我做什么?” 说到这个话题,他难得地自我检讨了一下,虽然他是有点抱紧魏锻乔大腿的念头,但他抱得既不专业又不用心……没有谁能对魏锻乔兴起警惕心,他也一样,与魏锻乔相处让他太放松了,根本想不起来还有刷男主好感度这件事。偶尔支使魏锻乔帮他做事就更别提了,这么想来,好像确实是男主更顺着他一点…… 魏锻乔没有回答梁梓勋的问题,只是讳莫如深地笑了笑。 前一秒还想着刷好感度的梁梓勋下一秒就忘了还有这么件事,不爽地斜睨魏锻乔一眼,目不斜视地从魏锻乔身边走了出去,把自己的不爽表达得非常明显。魏锻乔脸上的笑容却生动了许多,跟在梁梓勋身后,一点不满都没有。 舒雁已经在等他们了,看他们出来连忙招手:“快点,拍卖会快开始了!” 舒雁是那种十分明艳的美女,整个人的气质又鲜明又犀利,仿佛站在你面前就能把你的目光点燃。再加上她的武器是一柄鞭子,梁梓勋总觉得以后她的道侣会跪在她脚底喊“主人”…… 梁梓勋把脑海里穿皮衣皮裤跪在舒雁脚下的小人形象赶出去,道貌岸然地对舒雁说:“舒仙子这么急,可是有目标了?” “没错reads();。”舒雁并不隐瞒,很坦然地说,“拍卖单上有一样材料对布置阵法很有用,我是一定要的。你们有什么相中的?” 梁梓勋的目标是所有“识宝”能力标注在四星以上的宝贝,能收多少是多少,尤其是那种明显没有被别人发现价值的宝贝。但是这个目标比较宏伟,他不能说。魏锻乔则矜持地道:“我没什么明确目标,看眼缘吧。” 舒雁甩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你别包了所有卖品就行。” 魏锻乔光明正大地看向梁梓勋,唇角又隐隐地透出笑意来:“也不是没可能。” 梁梓勋:包了就包了,看我做什么。 舒雁:包了就包了,发什么狗粮。 舒雁被魏锻乔的眼神腻得牙疼,岔开话题:“你们知道师门召我们去清和宫有什么事吗?” “我知道一点。”魏锻乔放低声音,谨慎地说,“但是在这里不好说,只能说与一样重宝有关。” 是啊,重宝,神格当然称得上重宝。 梁梓勋想到悉迎萱的结局,既头疼又有点说不出的兴奋。这次要跟魏锻乔一同去清和宫,得想个办法把乐温臣解决了才是。解决乐温臣不算什么难事,实在不行还能问系统要“能力”,真正的问题在于魔宗用来吸引三大宗门的消息是真的,也就是说,那方即将面世的神格真的存在。 只要这个消息是真的,三宗的大能们就不可能放弃这个机会。这说明三宗迟早有空虚的时候,就算没有乐温臣做内应,魔宗大概也会打上门来。 无论如何,有变数就意味着有赢的机会。 梁梓勋在那边走神,舒雁也若有所思地想着魏锻乔说的重宝,三个人就这样安静地来到了拍卖场。 这个城市里认识梁梓勋的没几个,但没有人不认识魏锻乔和舒雁。拍卖场门口看守的散修看到魏锻乔,问道:“几位想要包厢,还是想坐在大厅里?” “包厢。”梁梓勋率先说,“麻烦了。” 他的本意是不想暴露在别人视线里,但这个城市里没有普通人,这就意味着拍卖场里没有侍者,进进出出的全都是修炼者,绝大多数是开辟期,稳固期也不少――可就算稳固期也少有人有资格进入包厢。很快梁梓勋就发现绝大多数包厢都是空的,顿时追悔莫及。 “无妨。”魏锻乔安慰他,而且出乎意料地直切重点,一句话就安慰了郁闷的梁梓勋,“不必担心买东西时成交价格太高,我能解决。” 于是梁梓勋安心地坐到舒雁身边,兴致勃勃地与她一起翻看拍卖单。 因为“识宝”能力只对实物有用,所以拍卖单上琳琅满目的名字对梁梓勋没什么触动,倒是提醒了他另外一件事。他的目光停留在拍卖单上,神识却探进了自己的混沌袋,意外地找到了一沓名单――正是之前在那个空无一人的空间中拿走的东西。来的路上,他看到了自己做过记号的那块石头,但那块石头是完好的,一丝剑痕都没有。 他当时以为那个地方与这个世界是完全无关的,施加的影响无法累积到这个世界来,现在看来却又不是这样。 他不是没事闲的才研究这些事,而是他得未雨绸缪,虽然系统保证过……但他来到这个世界后,最有经验的一件事就是不要随便听信系统的话,不然哭都不知道去哪里哭。 第34章 清和宫 - 捡个系统傻三年[穿书] - 风吃风 自己的两个同伴都有些古怪,这是舒雁现在唯一的想法。 她想拍的东西已经拍下来了,没太费事。阵法、丹药和符箓并称修真界三大最费钱项目,不止买成品费钱,修习成本也高昂得超乎常人想象。散修是肯定负担不起的,普通小门派攒个数百年家底,培养一个有天赋的弟子就要耗光,培养的弟子还不一定能上的去台面——除了练习用的资源,老师的经验也是很重要的,但小门派明显没有请大师授课的底蕴。 所以几乎没人跟舒雁竞价。 但是梁梓勋和魏锻乔不一样。只要是“识宝”标志为四星往上的东西,都会吸引梁梓勋注意力。有些天价的梁梓勋觉得不值当,剩下那些福袋性质的拍卖品就让梁梓勋收不住手了。修仙者遍及整片大陆,甚至海域中也有不少修仙者的孤岛,发现的奇异物品何止千万,有些东西发现了不知道用处,拿上拍卖场,随便估个价,乐不乐意买,买回去是什么价值全凭买家自己想。这东西跟赌石类似,一个不好就倾家荡产。但梁梓勋不怕,他一眼扫过去就什么都知道了,频频出手。 若他只买这些东西倒也罢了,偏偏他看见其他标注了四星的高价宝物也会有些激动,他是懒得下手,但他旁边还有魏锻乔啊! 魏锻乔是不管价格如何的,只要梁梓勋露出些端倪,他总能拍下来。若有跟他竞价的,他把价格抬上几乎让对方倾家荡产的水准就收手,两次下来谁还敢跟他竞价。清和宫财大气粗,对于普通散修来说的高价不过九牛一毛。 幸而这只是个普通的集市,大多数修炼者是稳固期和开辟期,好东西的数目有限,这才没让他们激起民愤。不然别说普通修炼者,就是拍卖场的人也不干,有不少东西因为魏锻乔出手,无人敢出手竞价,起始价就成交了。 梁梓勋不自在得很,面无表情地坐着,也不敢再露出什么端倪。他倒不介意魏锻乔得了那些好东西,他对魏锻乔没什么自私的算计,但是……这种包场真的很尴尬啊!大哥你的钱是打水漂来的么! 与此同时,几千里外,有一片依山而建的楼宇,绝大多数楼宇颜色鲜明,黄瓦朱粱翠木繁花,挂着层层的艳色帷幔,透出一股精致暧昧的气息。楼宇间穿行往来的人大多穿着不凡,女子露出纤腰,男子则臂膀光||裸,在屋檐壁角悬挂的铃铛中穿梭而过,带起的气流让铃铛叮叮当当地响起来。 “宗主,毗罗门来使到了。正在桅春阁等您召唤。” “晾着他吧。”一个低沉平淡的声音说,“除了想打三宗,他们毗罗门也没别的事情了,无趣。” “来使让我转告您,毗罗门已经做好万全的准备,若我璎珞宗肯伸出援手,此番定能平定三宗,万无一失。” 璎珞宗宗主说:“上一次他们也是这么说的。” “……” 下属沉默了一会儿reads();。 他们璎珞宗这一任宗主缺乏了一点,身为魔宗宗主的,起码的上进心和野心。他最大的爱好是放出无数个□□,全世界撩猫逗狗,对本宗事务反而不上心。毗罗门每天催债一样,他们璎珞宗依旧稳如泰山,连个反应都不给人家。 “行了,你先退下吧,敷衍一下毗罗门的来使,然后让他回去,这件事你别管了。”璎珞宗宗主说,“我见过清和宫、玉剑门的大弟子,他们身上有古怪。总之,攻打三宗这件事放一放。” 那么有古怪的清和宫、玉剑门大弟子在做什么呢。他们在玩一种叫做“你快点收下不然我生气了”和“我不要,你再塞给我我生气了”的游戏。 梁梓勋快崩溃了,他真没想到魏锻乔买那些东西都是送给他的。他不得不承认,这种被土豪包养了一般的感觉真的不错,但是……这不能够啊! “你不喜欢吗?”魏锻乔困惑地问。 他当然喜欢啦……他要不是喜欢好东西也喜欢攒东西,他何必把男主所在的清和宫设定成修仙界第一土豪啊!但他是有节操的!梁梓勋尽量让自己坚定一些:“这是你花钱买的,我不能要。” “原来是因为这个。”魏锻乔放松地笑道,“你我之间何必分得这么清楚?” ……梁梓勋把自己心里跳出来、点着头说快答应他的恶魔小人按回去,摇头说:“我若有需要一定问你要,但是现在真的不用。”他们玉剑门清贵归清贵,本质上也不穷,不需要别人来养好么! 魏锻乔叹气:“那好吧,不过你真的不需要跟我客气的。” 舒雁面无表情地打断了他们闪亮亮的互动:“二位,我们能出发了吗?” 他们本打算在这里多停留几日,只是宗门的传令怕是不简单,为了不白来一趟才多停了一天,好歹参加了一次拍卖会不是。 梁梓勋还没过瘾,但是他迫不及待地接了舒雁的话头说:“当然,我们走吧。不过,我们离开前,要不要去跟古前辈说一声?” 毕竟人家也帮了忙,虽然态度不太好…… “有理。”舒雁对这个没什么意见,“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出发吧。” 结果三个人一同走到古彻的住处,才发现那里已经人去楼空了。 “不应该啊。”魏锻乔疑惑道,“集市要维持一月左右,古前辈怎么现在就离开了?” “大概是有急事?”舒雁也觉得不太寻常,随口猜测,“既然不在,我们只好直接离开了。” 梁梓勋心里有些不踏实,总觉得要出什么事情,驻足回头,直到魏锻乔询问才追上另外二人。 玉剑门依山而建,风景秀美,气韵悠长;幻真殿建于水边,内里却由各式阵法布置出高山盆地,流水雪山;清和宫则建于平原,与其叫做“宫”,不如叫做“城”。 一座气势恢宏,拔地而起的城市伫立于平原正中,却也不缺乏细致的装饰和各色美景。假山草木分布其中,倒像是一座广袤得夸张的园林,曲桥小亭,处处精致秀美。 梁梓勋不由发出赞叹的声音。 魏锻乔正在回礼,周边弟子看向他的目光中满是崇敬与仰慕,特意从内城迎出来的内门弟子也有不少,魏锻乔并不嫌麻烦,挨个回应,或是点点头,或是一个微笑,撩骚气场十足。 最后一句是梁梓勋补的,不过他不敢说出来。 第35章 神格 - 捡个系统傻三年[穿书] - 风吃风 清和宫内城范围极大,至少是安志国宫城的五倍。内里分割成不同的区域,有大片住处划给隐世不出的老怪物们,剩下的才是比较活跃的小辈们的居处。 魏锻乔离开一趟,回来之后自然要先去拜见长辈。三宗关系非比寻常,在清和宫门人眼里,梁梓勋和舒雁都是自己人,也不讲究什么待客之道了,干脆让他们跟魏锻乔一起去。 ……然后梁梓勋受到了极为热情的接待。 魏锻乔的师弟师妹们赶出来围观“师嫂”……咦,不对,应该说是大师兄的未婚夫,清和宫的长辈们――这里主要是指清和宫宫主孟然,出来迎接自己徒弟的未婚夫。所有人都热情过度,梁梓勋晕头转向。 看着闹得差不多,魏锻乔微笑着轻咳一声,警告意味十足。顿时,梁梓勋身边的人像被按了什么奇妙的休止符一样,瞬间散了个一干二净,连清和宫宫主孟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回了宫主位上端坐,气质高洁表情严肃,刚才那个围着梁梓勋不撒手的神经病像是平行世界来的。 舒雁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原本半同情半幸灾乐祸的表情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眼神震惊。 梁梓勋扯了扯自己的头发,溜到魏锻乔身边,恨不得让魏锻乔给自己藏起来。 魏锻乔最镇定,不知道是不是习惯了,恭恭敬敬地鞠躬问好:“弟子拜见师父。” “安全回来就好。”孟然一挥手,指向旁边,“你师弟师妹们都很担心你reads();。” 梁梓勋几人这才看到包括沐水柳、乐温臣在内的,魏锻乔一众“亲”师弟师妹都站在一边或关心或羡慕地看着他们几人。就连沐水柳似乎也不再因为魏锻乔把她赶走的事情生气了,殷切地看着魏锻乔。 梁梓勋一个激灵,本能地往远离魏锻乔的方向撤了一步。 魏锻乔:…… 发生了什么? 舒雁看梁梓勋走到自己身边来了,用仅有的良心传音道:“没事吧?” “一次还顶得住,不要形成惯例我可以的!” 舒雁被梁梓勋视死如归的意志搞得想笑,连忙转移注意力,跟孟然行礼,梁梓勋连忙跟上。 “行了,你们也见过你们大师兄了,先退下吧。”孟然对那群徒弟说,“好好修炼,不要被你们大师兄落下太远。” “是,谨遵师父教诲。” 一群师弟师妹退了出去,大多依依不舍地回头,少数的对魏锻乔挤眉弄眼,不知道想传达什么。魏锻乔只是对他们笑笑。梁梓勋见沐水柳也离开便放松了些许,至少不刻意与魏锻乔保持距离了。 等闲杂人等退下,孟然才问道:“梓勋,你这次出了什么问题?你师父很担心,差点直接去找古彻要人。” 梁梓勋无奈,知道这件事迟早都要再被问起,于是把对古彻说过的那些话又重复了一遍。 孟然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在思考什么:“看梓勋你的气息,应该是昨日又有突破?以前也曾听说过,有人误入其他的空间缝隙,每一个出来的都会有所突破,现在看来是真的?” 梁梓勋对孟然能看出他什么时候突破的这一手很佩服,但是对他的猜测十分不以为然:“弟子的感悟与那个奇妙的空间毫无关联,怕只是碰巧。” “或许吧。”孟然笑了笑,“只是每一个出来的人都碰巧,难免让人有所猜测。” 梁梓勋不说话了。在他的想法里,他与别人的经历有本质上的不同,人家或许是误入空间,他那是被系统坑了。但这话不能说,他只能沉默。 “孟宫主,您召集我们是有什么消息告知我们吗?”舒雁直性子,直切重点地问,“可需要我给幻真殿传消息?” 孟然回神,斟酌半晌:“召集你们确实是有事情对你们说。前几日,各大宗门得知了一个消息,似乎是……有一方神格现世了。” 两个提前就知道消息的沉默不语,舒雁则大吃一惊:“神格?!消息可信吗?” “十分可信。神格出现的位置是北部森林,那方神格似乎是火神神格,周边温度骤升,数千里森林化为沙漠,普通人完全无法踏足。神格周边还出现了一圈标志性的幻象带,极易使人迷失,却也促生了大量的火属性天才地宝。这些消息累加在一起,不说百分之百真实无误,也断不会是个陷阱。别的东西没有这样大的威能。” 梁梓勋猛地抬头,火神神格?!那不该是魏锻乔的么,怎么会现在就出现?这次出现并吸引三宗目光的本该是一枚小神的神格,对于修仙者有极大的吸引力,但是对梁梓勋来说,那东西的逼格比火神神格差得远了。现在却变成了这个样子……这种到手了的东西要没了的压抑感是怎么回事啊! 不过梁梓勋已经不会再为剧情变动去对系统发脾气了,所以他尽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继续听之后的事情。 魏锻乔还没有自己的东西要被抢了的紧迫感,他十分有大局观地说:“我们需要做什么准备吗?” “准备当然是要的,事实上三宗已经动起来了reads();。各种准备和探测正在进行,拦截两大魔宗的长老们也出发了。”孟然井井有条地说,“这次叫你们回来,是希望你们能带一些师弟师妹,去幻象区域中尽可能多地搜寻一些宝物回来。各门各派都会派弟子出发,虽然那里的危险性大了些,但是受神格影响的天才地宝会有别的奇妙功效也说不准。何况锻乔你天生的火属性灵根,十分适合那种环境,去那里历练一番,会有大收获。舒雁你虽然不是火属性天灵根,但是那个幻象必会对你的阵法一道有所助益,你师父也同意你前往了。” 梁梓勋更不爽了,火神神格本来就是魏锻乔的,结果孟然只是让魏锻乔去喝汤,不,连汤都算不上,最多只是让他去捡点边角料……偏偏梁梓勋又不能说还等什么我们快去抢神格啊,心里有点憋屈。 不过他得说这个剧情让他松了口气,这种修真者踏入寻宝的梗实在太常见了有木有?估摸着到时候还会有一个成仙期的修炼者无法踏入幻象带的限制,那就试一次无比合格的试炼加寻宝之旅了。 “梓勋,你去不去可随意,毕竟你是水属性天灵根。不过你玉剑门功法向来不注重属性,倒也不会受太多影响。”孟然把事情一件一件地交代下来,“总之,你玉剑门、幻真殿的弟子将会在五日后到达我清和宫,与你们会和后一同出发。” 梁梓勋冷静下来,想到孟然说的那个幻象带,又想到□□一般的乐温臣,脑子里转了无数圈:“弟子愿意前往。” 让他在乐温臣没做出什么的时候下杀手,他是做不到的。不过若是去了那个什么幻象带,乐温臣无论是失忆还是被催眠,就都跟他没什么关系了对吧? 梁梓勋在脑海里问系统:“我可以给乐温臣催眠吗?或者说消除他的某部分记忆,让他不再对魏锻乔有敌意。” 自从失踪事件后少有开口的系统立刻说:【可以的,您现在有40积分,足够兑换一次类似能力。】 梁梓勋满意。看来无视系统的不定时抽风,系统还是可以做一个……勉强合格的金手指的。 孟然欣慰道:“你们三个同去,我们就放心多了。务必互相扶持,平安归来。” “是。弟子一定谨遵教诲。” “锻乔,你给舒雁和梓勋安排一下住处,顺便挑选一下可以与你同去的弟子,人数你决定就好。” “是,那么弟子告退。” “不知道我们玉剑门选的弟子都是哪些人。”梁梓勋忧虑地说,他有点不放心他的光头师父,“锻乔,你打算带多少人?” 难得被梁梓勋直呼名字的魏锻乔心情愉快地说:“带太多人不方便行动,二十个左右吧。带走太多人,也容易导致宫中空虚,被人趁虚而入就不好了。” 梁梓勋无限感慨,你说魏锻乔都明白的事情,他们玉剑门的老妖怪们不会不懂吧,到时候千万别把他自己留在门内,悉迎萱敢献身他不一定有那个勇气…… 舒雁很相信幻仙子,没在人选上纠结,只是说:“我们幻真殿的师弟师妹们也上路了,到时候还望梓勋兄多多关照。” 幻真殿于阵法见长,不过阵法准备繁杂,有不少弟子不擅长近身战斗,拜托玉剑门防护也是正常的。梁梓勋自然不会推辞,他挺喜欢这个妹子的。 三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讨论即将到来的事情,一个娇嫩的女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大师兄?” 听到这个声音,梁梓勋再一次,条件反射似的,跟魏锻乔拉远了距离,表情也变得不苟言笑。 第36章 决定 - 捡个系统傻三年[穿书] - 风吃风 魏锻乔终于觉得有些不对了,若有所思地看了梁梓勋一眼,这才迎上沐水柳,就是笑容有点假:“小师妹,怎么了?” 沐水柳看了看明艳过人,生压她一头的舒雁,吞下了之前想说的话,只温婉道:“师兄师姐们给你准备了接风宴,遣我来问问什么时候可以开席。” “我离开没多久,接风宴免了吧。改成迎接梓勋和舒仙子的宴会好了。”魏锻乔知道他那群师弟师妹遣谁来跑腿,都不会让沐水柳来做这件事,应该是沐水柳主动讨的差事。他不想再与沐水柳扯上更深的关系,但也不会因私废公,至少他会给沐水柳留一个寻宝的名额,至于能不能因此有所感悟,晋入稳固期,那就是沐水柳自己的事情了。 梁梓勋和舒雁一脸正直的表情,甚至舒雁还客套了一句,让魏锻乔不用那么客气。 其实他俩一直在互相八卦,神识传音的灵力波动太强,魏锻乔都感应到了reads();。八卦的主要内容是沐水柳,沐水柳对魏锻乔的意思表现得太明显,舒雁有那么点感兴趣。 沐水柳先是点头应下,而后才问道:“什么时候开席?” “你们先准备着,我带他们二位看过住处便去。”魏锻乔吩咐说,“可是千鹤阁?” “是,大师兄。我这就去跟师兄师姐们说。” 沐水柳衣袂翩翩地离开了,舒雁纯粹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贵派真是人杰地灵,我本以为只有魏兄样貌出众,没想到沐仙子也让人望之喜爱。” 魏锻乔缓声说:“舒仙子谬赞了。”居然就这么敷衍了一句话。 实在他说什么都不合适,他替沐水柳谦虚一句的确合乎常理,但听起来就太亲密了。梁梓勋还在呢,于情于理于公于私,他都不能、也不想说出那种话来。他也看出梁梓勋是个没心没肺的,不会在意这种事,但他就是不愿。 梁梓勋干咳一声,打断了跟女主有关的话题:“我们快些吧,别让人家等急了。” 很难说吃在这个世界的文化中扮演着什么角色,明明是一群连水都不用喝的修士,在表达欢迎的时候,还是本能地选择了一场宴会,而且所有人都觉得理所当然。 梁梓勋严肃地看着桌子上琳琅满目的美食,看上去像是在思考什么严肃的问题,实际只是很想开吃而已。有一桌子东西勾引他的食欲,他一时半会儿也没来得及注意其他的东西。 比如座位被排在魏锻乔旁边女主。 梁梓勋从美食的诱惑中回过神,才发现这种座位排布。他立刻向跟魏锻乔隔了一个位置的座位迈了一步。那是舒雁的位置,毕竟比起私人关系,舒雁还比不上梁梓勋这个有婚约在身的。舒雁在后面捅了他一下,示意他不要怂,正面上。 这是幻真殿安排宴会的人失误,大家都知道沐水柳喜欢缠着魏锻乔,只当小姑娘喜欢缠着大哥哥,尤其是这种又帅又强的大哥哥谁都喜欢,没往别处想。不说沐水柳,清和宫上下崇拜魏锻乔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实在是清和宫的人都习惯了。在魏锻乔跟梁梓勋订婚前,沐水柳还是很矜持的,比现在这种担心心上人要被抢走的进退失据的状况好上很多,又披着雏鸟情节的皮,连清河宫宫主都不知道她有这个念头。安排宴会的人想着照看小师妹,无意识地把梁梓勋推到了格外尴尬的境地。 梁梓勋被舒雁捅了一下,只好用眼神提出申请:我俩换个位置行吗? 舒雁坚决地拒绝了:怂什么怂,你才是正室! 梁梓勋见软的不行,决定来硬的,反正他抢先坐在舒雁的位置上了,舒雁也不能拎着他让他起来。没想到他正打算付诸行动,魏锻乔忽然回身看了他一眼。 其实这一眼也没什么意味,甚至能称得上温柔,但梁梓勋就是觉得后背一凉。他站在原地考量了一下,不情愿地坐到了魏锻乔旁边。 他如此痛快地归顺,不全是因为魏锻乔的眼神,只是想起来自己现在代表着玉剑门,座位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要是被人拿出来挑刺就不好了。至于女主嘛……他保证自己会专心致志地吃,专心致志地喝,坚决不给沐水柳打岔。 不知道魏锻乔是不是知道梁梓勋的迫不及待,开席后基本没废话,直接让大家开吃。 梁梓勋抓紧时间尝了两口,一会儿有人来敬酒就没时间了。舒雁跟他一起,看着慢条斯理的,其实上是风卷残云一般的速度。 有魏锻乔在身边,吃东西当然就不那么重要了reads();。沐水柳温柔解意地问道:“大师兄,你想吃什么?我替你布菜好不好?” 刚挟了一筷子水晶灵笋的舒雁低头闷咳了一声,像是呛到了。梁梓勋把椅子往远离魏锻乔的方向挪了挪,他不是因为沐水柳略嗲的语气才不自在,只是做单身狗多年的本能让他自觉地离放闪光弹的人远一点。 沐水柳被他们俩夸张的反应弄得一愣,脸色微红,低下头不再说话,完全是小女儿家的娇俏模样。 魏锻乔无奈,他就知道会是这样:“不必,你吃自己的就好,不用管我。” 沐水柳又有些委屈了,她没做过这么屈尊降贵的事情,这样示好还被人拒绝了,让她有点挂不住面子:“大师兄,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没有。”魏锻乔正说着,余光扫到梁梓勋伸长胳膊越过他舀了一勺冰灵乳,伸手帮梁梓勋把那碗冰灵乳移到他面前,才继续道,“我希望你可以接受上一次的教训,这次离宫,我还会给你名额,希望你这次可以稳定心境,尽快突破,不要让师父担心了。” “是!”沐水柳又开心起来,无视了魏锻乔训诫的语气。 魏锻乔自觉解决完了沐水柳的事情,终于有功夫料理梁梓勋了,抬手替他布了一道菜,问道:“味道如何?” 梁梓勋差点被呛死,我都这么安静如鸡了,你就无视我不行吗? 他板着脸,坐直身体:“很不错。多谢款待。” 魏锻乔听了他客套又官方的话,眉心皱了皱,问舒雁道:“舒仙子呢?可有什么其他想吃的?” 舒雁咽下嘴里的东西,搁下筷子,发出“啪嗒”一声,睨了沐水柳一眼:“没有。已经被恶心饱了。” 梁梓勋被舒雁的战斗力震惊了,差点把一口粥喷出去。哎哟我的姐姐诶,我知道你是想替我出头,可也不用这么彪悍吧?对面可是有主角光环护体的! 事到如今,他不能继续装什么都不知道了,不然太寒舒雁的心。就像相比于沐水柳,舒雁更偏向他一样,他也更喜欢舒雁。舒雁性格爽利,又知恩图报,他失踪后一直配合魏锻乔找他,无一句怨言,甚至愿意对抗古彻。而且沐水柳这事做得确实不地道,从他的上帝视角看,沐水柳跟魏锻乔本来是一对,但在魏锻乔订婚前,沐水柳不肯争取,等发现有危险了又开始表明心意也是事实,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事?他当然不在乎魏锻乔的感情生活,但沐水柳这样做,相当于不把他放在眼里。哪怕为了玉剑门,他都不能弱气。 他向来不太会写感情戏,但事关魏锻乔的感情,他还是仔细想过的。在写细纲的时候,悉迎萱、魏锻乔订婚后,沐水柳虽然黯然,却也没有现在这样主动。最近经历的主线剧情总跟他安排的有所差距,但是这种人物主动挣脱大纲的情况比较少见,至少沐水柳的萌妹子之路已经崩得七零八落了……果然是女主吗,都不用受大纲控制的。 梁梓勋擦了擦嘴角,假装没看到沐水柳泫然欲泣的表情,慢条斯理地说:“我也饱了。” 表面听起来没啥,但杀伤力大得很――就好像梁梓勋在附和舒雁的那句“恶心饱了”一样。 沐水柳长这么大,一直被清和宫的人捧在手心里,哪里被人这么说过。她愕然地瞪大眼睛看着正襟危坐的梁梓勋和舒雁,表情震惊,看样子三观都碎了。 梁梓勋既然敢说,自然是已经做好决定了。他总开玩笑地想着抱紧男主、女主的大腿,但他知道自己不是那块料,何况用谄媚换来的感情也未必有用。他就是他自己,如果魏锻乔对这样的他不爽,想跟他分道扬镳,他也没什么好说的。而且他相信魏锻乔不会这样做。 至于讨好女主,他放弃了。沐水柳怨他也好,恨他也罢,他认了。 第37章 失败 - 捡个系统傻三年[穿书] - 风吃风 沐水柳的脸色十分难看,梁梓勋和舒雁一本正经,双方的态势有些针锋相对。魏锻乔端起酒杯,啜了一口,没有急着说话。 除了魏锻乔,只有沐水柳知道梁梓勋是反对定亲的,她不知道梁梓勋和魏锻乔怎样沟通的,又或者做了什么交易,总之这件事定了下来。她认为这个婚约逢场作戏的可能性更大一些,但这件事也确实给她敲响了警钟,她的态度变得鲜明也是受这件事刺激。她之前确实没把梁梓勋当成对手,经过安志国一事才对他有些抵触。其实就是迁怒,不能生魏锻乔的气,只好把锅甩给梁梓勋,哪怕她自己也知道她被魏锻乔赶走与梁梓勋无关。 但是今天,她刻意无视的婚约被舒雁用这样不留情面的方式摆到桌面上,让她格外地恼怒reads();。 梁梓勋却觉得不如将计就计,他迟早要摆脱这个婚约,牵连不清不是他的本意。更坑爹的是,他已经自欺欺人很久了。每个月系统都会告诉他,由于收藏点击增长,他可以兑换更多积分,他刻意无视了这些系统提示。穿越就算了,穿越的每个行动都能被人看到的羞耻感让他想破罐子破摔。他恨不得谁都别看到这篇文,让他安静如鸡地做任务换积分。绝大多数时候,他都假装自己只是单纯地穿越,并没有什么人围观他的行动。 可有些事情不是你假装不存在就真的不存在的。尤其是更新里还有他和一个男的有婚约这种事……梁梓勋摸摸鼻子,越来越觉得现在就摆脱这个婚约是个好主意了。但愿哪天他能习惯被人围观,至少脸皮变得厚一些。 既然想摆脱婚约,在宴席上发飙就不是好主意了,传出去让人认为玉剑门、清和宫不和就不好了。 千鹤阁里很多人举着酒杯,望着舒雁和梁梓勋蠢蠢欲动,想来第一波敬酒要开始了。梁梓勋拿起酒壶替魏锻乔斟了一杯酒:“魏兄,等到宴席结束,我有事情想跟你商量。” 忽然转换称呼不是他在表达不满,只是解除婚约这事儿处理得不好大概要撕逼,他不好意思再那么亲密地叫。这个称呼也算表达他公事公办的态度。 听了梁梓勋的话,魏锻乔的脸色变了变:“不如我们现在就找个僻静的地方谈谈。” 舒雁指了指已经走过来的一个清和宫弟子:“我与梁道友是这宴席的主角,中途缺席不好吧?” 魏锻乔点点头,赞同了舒雁的说法:“我明白了。” 双方刚达成一致,一直安静的沐水柳却愤愤地开口道:“舒师姐,你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魏锻乔低声呵斥了一句:“小师妹!” 在座的都是修仙者,谁的耳力都不差,早先坐在魏锻乔不远处的清和宫弟子就觉得不对,这会儿听到魏锻乔呵斥沐水柳,顿时各色目光或隐晦或茫然地投向主位的几人。安排座位的那个弟子更是脸色一变,已然明白发生了什么,不安地动了动,想过来,又被魏锻乔的眼神止在了原地。 魏锻乔叹了口气,知道没可能敷衍过这场宴会了,站起来高声说:“我与梓勋、舒仙子有事相商,离开一会儿,希望大家玩的愉快。” 说完,三人一同离开座位,沐水柳想跟他们一起走又苦于没有理由,站在原地,表情难看。 梁梓勋看向她,不带感情地说:“沐姑娘一起来吧,你跟这件事也算有关。” 一行四人走出千鹤阁,在魏锻乔的带领下走进一座湖心亭,分散着坐开。 梁梓勋坐在魏锻乔对面,沐水柳想坐在魏锻乔身边,但魏锻乔站了起来,走到湖心亭中心,看着梁梓勋的眼睛,轻声问:“你想说什么?” 梁梓勋被魏锻乔如临大敌的模样逗笑了:“你站我坐,你是想给我施加什么压力吗?我会紧张的。” 魏锻乔无奈地坐到梁梓勋不远处:“好吧,现在可以了吗?” 梁梓勋不再说笑:“其实我想说的很简单。我们定亲是阴差阳错,后来事情已成定局,我们骑虎难下罢了。事情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也没当初那么引人注目了,我们干脆解除这个婚约怎样?我看沐姑娘对魏兄很有情意,若因为我的缘故,阻止了你们早成好事,我也很过意不去。魏兄意下如何?” 舒雁冷言冷语道:“沐姑娘若是真的有意,早早去问贵宫宫主讨了恩典才是正途。如今一个劲儿对魏道友表达爱慕算什么事。再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约哪个不是这样,哪个是有真情实意的,又有哪个因为另有不相干的人单相思就解除婚约的?” 这句“不相干的人单相思”太狠了,正戳沐水柳软肋,差点用一句话把她说哭reads();。舒雁清楚魏锻乔和梁梓勋之间这点事,她可以肯定魏锻乔根本就不喜欢沐水柳,说他在单相思梁梓勋还差不多。但是人家单相思自己婚约对象怎么了,又没x骚扰。她想敲梁梓勋的脑袋把他敲醒,你才是光明正大的那个好不好,主动让位算怎么回事,你怂什么啊! 沐水柳忍不住了,嚯地站起来,脸红得通透:“我…我就是喜欢大师兄!何况梁师兄与大师兄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 舒雁冷冷地看向她:“你又知道是逢场作戏了?逢场作戏的婚约也是婚约,与你有甚关系。真觉得不公平,让贵宫宫主解除了他二人的婚约,你才有对魏道友表达爱慕的资格,懂否?!” 如果是往常,听到俩妹子吵起来,梁梓勋早就上前面拉架了。可是现在他遇到了一点问题……魏锻乔正看着他,无论另外俩妹子吵成什么样,他就是一声不吭地看着他。梁梓勋初时还觉得有些压力,后来反骨被激了起来,便不满地与魏锻乔对视,针锋相对。 某种意义上说,这是他们第一次交锋,虽然缘由无厘头,但是双方谁都不肯后退一步。没有灵气威压,没有识海碰撞,却让两个人浑身紧绷,如临大敌。 最后,还是魏锻乔先让步了。他收回视线,半退一步,轻声说:“我不会同意解除婚约的。” 梁梓勋霍然瞪大眼睛:?! “梓勋,这不公平。”魏锻乔居然还能慢慢地展开一个笑容,又轻又柔,这个笑容夺走了周边所有的光线,他似乎成为了一个散发着柔和光芒的发光体,“你不能因为别人来惩罚我,而我没有做错任何事情。” 梁梓勋居然觉得有点脸红==妈的,被妖孽□□了。 “我知道你不想成婚,但是消除订婚这件事的影响,短短几个月是远远不够的。”魏锻乔暂时稳住了梁梓勋才开始说利弊,“至少要几年以后,才好跟别人说我们只是不合适吧?” 几年以后……梁梓勋想了想,是挺有道理,但是有点久== 魏锻乔的声音更加柔和了,像是想要迷惑人心而唱出柔美歌声的海妖,目的却是为了把船员勾引到自己的巢穴吃掉:“就算是为了我,可以吗?如果现在解除婚约,一定会有传言说我清和宫随意违反约定。至于水柳的事情……”魏锻乔为难地停了片刻,回头看了看惊愕的沐水柳,“我会跟她谈谈,我可以解决这件事的。” 沐水柳这次是真忍不住了,眼泪扑簌簌地掉下来:“大师兄……” 梁梓勋十分困扰地发现,魏锻乔跟他说些什么他都容易心软……明明觉得现在是摆脱奇怪的婚约的好时机,听了魏锻乔的话,他却在想……嗯,要不就晚个几年? 梁梓勋想低头捂脸。 “你不说话,我当你同意了。”魏锻乔深知怎样给梁梓勋台阶下,“那二位先回宴席吧,我与小师妹谈谈。” 梁梓勋叹了口气站起来,看向沐水柳,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跟舒雁离开了。 等到他们离开,魏锻乔才转向沐水柳,眼波平静:“从千鹤阁出来时,我是想训斥你的,你妄为了。你的举动会让梓勋误会。” 沐水柳梗起脖子:“如果他没误会呢?!” 魏锻乔看向沐水柳身后的荷塘,因为是早春,没有花,只有星星点点的莲叶:“那么,我会拒绝你。我想,你能猜到我想说什么。” “你想说,”沐水柳又哭了起来,“一直把我当妹妹。” 第38章 意外 - 捡个系统傻三年[穿书] - 风吃风 梁梓勋和舒雁喝了小半轮敬酒之后,魏锻乔才回来,沐水柳不知道去了哪里,估计是被魏锻乔用妹妹卡打发走了。 魏锻乔在梁梓勋身边坐下,用灵气罩护住他们身边,免得其他人听到他们说话:“日后水柳都不会做让你不悦的事情。” 梁梓勋听到这话的第一反应是哭笑不得。 他来这个世界这么久,再多的不甘心和不敢置信也都变成了被迫接受现实。不能脱离苦海,只好苦中作乐,至少这个世界能让他感受原本世界不能给他的兴奋和热血,他还算知足。但是他真的对乱七八糟的修罗场不感兴趣啊!他对别人,乃至于自己可能产生的情感全部避之不及。要不是舒雁替他出头,只要沐水柳不在当庭广众之下跟魏锻乔么么哒啪啪啪,让别人觉得他们玉剑门怂包,他才没什么不悦的。 “你不必苛责她,我没有不悦。”梁梓勋解释道,“毕竟她对你真心实意。” 这次换成魏锻乔给梁梓勋斟酒了,他压下心里的焦躁说:“你何必管他人对我如何?这是我们两个之间的事。” 梁梓勋不想与他争辩,喝了他倒的酒,算是同意了他的说法。 舒雁已经在灵气罩外面射眼刀子了,敬酒的人太多,就算她不会醉也不会饱,也应付得心烦reads();。魏锻乔和梁梓勋忙把灵气罩撤了,跟舒雁一起分担没完没了的敬酒。 真的是没完没了,这里的人都是千杯不醉,又不需要休息,既不能因为有喝懵的结束酒席,也不能因为该睡觉了各回各家,只能老老实实地喝完几轮,直到魏锻乔觉得气氛合适酒席落幕。 就这样,梁梓勋和舒雁在清和宫住了下来,修炼或是在魏锻乔的带领下四处逛逛。 魏锻乔很热情,可他察觉了梁梓勋的冷淡。虽然还像以往一样称呼他,也不拒人千里之外,但表情少了很多,也不爱玩爱闹了,就好像他们刚认识时的样子。 魏锻乔甚至不知道哪里惹他不高兴了。 对于修士而言,五天的时间不过转瞬即逝。玉剑门、幻真殿的队伍相继到达清和宫,让清和宫越发地热闹了。玉剑门、幻真殿的弟子们聚集在各自的大师兄、大师姐身边,叽叽喳喳的,看上去不是要外出寻宝,而是郊游。偶尔互相切磋一番,互有胜负,气氛倒也好得很。 临行前,孟然召集他们嘱咐了几句,总结起来就是让他们不要太贪,命比宝物重要,更不要动神格的心思,那不是他们能收服得了的。 虽然梁梓勋认为那枚神格应该是魏锻乔的,但也知道现在这种状况,魏锻乔根本没办法收服它。一则无法在众目睽睽下接触神格,二则魏锻乔现在……太弱了。虽然对于一个升级流的男主用“弱”这个词堪称侮辱,但梁梓勋也没别的更好的形容词了。 大不了……等他日后到了该神格的时候,再帮男主顺一个。 梁梓勋从没想过只捧魏锻乔登顶。在不影响魏锻乔的前提下,他要会尽可能地让自己强大起来。他清楚剧情的大致脉络,他能做到的不止是帮魏锻乔节省一些不必要的时间而已。他想要刺激的生活,热血贲张的体验;他想张杨恣意,策马扬鞭,至少不浪费难得的机会。 只有他知道,这枚神格只是一个开始,日后会有另外的神格现世,数量虽然少,但他相信有系统保驾护航,他有一争的实力。 至于这一次嘛……他和魏锻乔估计只能看看热闹了。 一行六十多人出发,再加上跑腿的仙鹤和其他飞禽,更不用说魏锻乔闪闪发光的紫荆舟,颇有些声势浩大的意思。 梁梓勋还见到了几日没见的沐水柳,还没变态的小boss乐温臣跟在她身边,小心翼翼地嘘寒问暖。 梁梓勋打算坑乐温臣一把,所以早就问了魏锻乔,确认过他也会出发。对他而言,如果这俩人能凑一块儿去再好不过,一方面女主不用记恨他,另一方面,乐温臣也不用跟魔宗勾结,他也不用违背良心,对什么都没有做的乐温臣做什么不好的事情。 舒雁和魏锻乔看他格外关注沐水柳和乐温臣,反应不一。舒雁说他圣父病犯了,沐水柳明摆着不把他当一回事还惦记人家,虽然不是原话,但也差不多了。魏锻乔则要求梁梓勋答应他在某些事情上不会考虑别人,这个某些事情,特指他们的婚约。 因为年纪更小的师弟师妹们也在,一路上鸡飞狗跳,梁梓勋难得有空闲时间。不是齐冯哭着跑过来说他比试又输了,就是苗仁那货甩着扇子往他前面凑。 好容易连魏锻乔都照看自己师弟师妹去了,梁梓勋窝进紫荆舟的船舱,处理自己的碎羽铁。 震耳欲聋的声音忽然炸在他的脑海里,甚至让梁梓勋误以为自己有一瞬间的失聪:【宿主,前方有极大危险,建议用10积分兑换一种技能,您可爆发媲美成仙期的攻击,持续五分钟,一月限使用一次,副作用是身体极度虚弱。】 梁梓勋捂着头坐起来,表情惊愕reads();。这是系统第一次给他示警。 “发生了什么?!”梁梓勋立刻清醒过来,“兑换。” 惊醒了梁梓勋,系统的声音恢复正常音量:【有意外发生,请宿主不要脱离队伍。对方的目标是您。】 “对方是谁?”梁梓勋也知道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让大家做好准备,所以一边问着,他已经做好了全套的战斗准备,大步向外走去,“想要什么?” 似乎是因为情况危急,系统的语速比平时快了许多:【因为是突发状况,所以对方目标不明确。来人是古彻。】 古彻?! 梁梓勋没心思去想这个人怎么会跟自己过不去,他只知道这个名字只代表一个词,那就是成仙期! 被惊醒的时候,他已经用神识通知了魏锻乔和舒雁,刚走出船舱便看到二人大跨步走来。舒雁率先发问:“怎么了?” 梁梓勋快速道:“请舒仙子安排一个增幅型的法阵,越多弟子参与约好。我察觉了危险,对方很强大,而且来者不善。” 舒雁立刻召出自己的鞭子:“强大到什么地步?” 梁梓勋艰难道:“应该是成仙期,不然我不会有所感应。” 早在梁梓勋用神识示警的那一刹那,魏锻乔就已经把报信符箓送了出去。他听了梁梓勋的话并不惊慌,只是向梁梓勋确认道:“你认为反抗比立刻归降等待救援更有把握吗?” 他们只有三个稳固期,剩下的六十人都是开辟期,对于成仙期修炼者而言比碾死蚂蚁还要轻松许多,至少目标足够大,好找。何况他们身份贵重,只要对方不是丧心病狂,就不敢把他们全杀了。投降让对方得到想得到的,再等自家师尊们来救,比起负隅顽抗触怒对方而言,可能会死更少的人。 梁梓勋不能说对方是古彻,跟疯子没区别,不会因为投降就少杀人。所以他只好把自己的筹码摆出来:“我有一样法宝,可以爆发相当于一个成仙期修炼者能力,持续半盏茶的时间。若有幻真殿的阵法相助,未必没有一拼之力。” 听了这话,舒雁半句废话没有,有办法谁想当缩头乌龟,立刻安排去了,只在离开前向魏锻乔确认了一句:“魏兄,把你安排在阵眼可好?” “舒仙子做阵眼吧,我可以拥有成仙期威能十息的时间,能与梓勋共同对敌。” 听到系统给自己的金手指也不是那么离谱,梁梓勋松了口气,他还担心要怎么圆过去呢。魏锻乔的加入真是让他既安心又提心吊胆。作为战友,没有谁能比魏锻乔更让他放心,但他也是真的担心魏锻乔会出什么问题。 不过大战将至,担心许多不如放手一搏。 舒雁深知由开辟期修炼者作为主体的增幅阵法,对使用秘法拥有成仙期威能的梁梓勋、魏锻乔二人不会有太大作用。她将一枚颜色艳红的丹药含进嘴里,表情冷肃。这枚丹药可以让她爆发不逊于参与战斗那二人的实力,也会瞬间吸光其余开辟期修炼者的真气。吞下这枚丹药的时候,就是决定胜负的时候! 梁梓勋深吸一口气,熟悉的兴奋感再次袭来。 他苦笑一声,真的有些担心自己是不是变态了。平日里遇到的人至少跟他同阶,有战斗的热情还算可以理解。但是这一次,他面对的是深不可测的古彻,甚至他的细纲中都没存在过这场战斗,可他居然依旧觉得蠢蠢欲动。 梁梓勋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很明显,热血上头的大脑是不能精准计算的,而他只有五分钟的时间。魏锻乔持续的时间更短,只能做奇袭。 第39章 反抗 - 捡个系统傻三年[穿书] - 风吃风 梁梓勋和魏锻乔是阵法的剑,庞大的阵法就是他们的盾。 由五十多人和十数只仙禽组成的阵法不是当初邹心鸿布置的追踪阵法可比的,古朴又沉重的气息渗透出来,周围的一切都安静了。虫鸣鸟叫远离了这片葱绿的大地,风声被强大的灵压压迫在地面上,连一片草叶都吹不起来。短短的片刻时间,这片草原已经变成了死域。 古彻似是察觉了对方已经发现了自己的到来,不再收敛气息,狂放不羁的威能铺天盖地,在那一瞬间,几乎没人能兴起反抗的念头。 成仙期当然不是一个简单的形容词,它象征着一群与天同寿的强大存在,除了谁都没见过的神,这些人就是主宰大陆的最强者。移山倒海并不是夸张的形容词,而是对他们威能最贴切的描述。 在古彻的威压下,精美阵法散发出的强大气息像是遇到了大海的火星一样,以极快地速度收缩破灭了,一丝烟气都没有留下。 最前方的梁梓勋和魏锻乔在这种威压下,用尽全力才能让自己不失态,但是随着古彻的迫近,不失态已经做不到了,他们只能尽力让自己不要跪下。有他们的保护,更弱的修炼者才没有直接被这股威压毁灭心中所有的斗志reads();。一旦他们被古彻吓破胆子,面临他们的将是终生无存进,面临三宗的则是损失一大批未来的中坚力量。这是魏锻乔、梁梓勋,乃至于舒雁在压迫下口鼻出血都不愿意倒下的原因。 三个人不可谓不惨,连魏锻乔都丧失了风流倜傥的模样,下颌处汇聚了一小股血流,染红了他银白色的衣袍,甚至连耳朵中都流出了淡淡的红色。梁梓勋是所有人中最强大的,比魏锻乔好上些许,眼睛通红,口中却已经充斥着血液的铁腥气。 古彻速度快得无法看清,却让所有人都清楚地意识到他在降临。 这是示威。 梁梓勋却冷笑一声,强撑着稍微上前一步,分担了更多的压力。示威对他有什么用?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在这里被认为是寻常的下跪求饶他远没到学会的时候。压迫越强,他越是不服气,就算压得他趴伏在地上又怎么样?只要有一丝希望,他还是会反抗。 魏锻乔没有逞强,他在缓慢地调息,抵消古彻带给他的负面作用。 大战前的静谧永远是最难捱的,古彻的来临让很多低阶修士松了口气,可是马上,他们的心再次提了起来。 “负隅顽抗?”古彻冷漠的视线像是淬过的刀锋,生生刮下众人一层皮肉,“愚不可及。” “我们也希望自己可以学会审时度势。”梁梓勋只维持着表面的敬意,眼神中的不屈没有隐藏一丝一毫,“古前辈希望我们做什么呢?或许我们不必这样大动干戈。” “我要你。”古彻没有前些日子所见的慵懒和喜怒不定,只是冷冰冰地陈述自己的要求。短短几个字出口,却是比规义道人更可怕的言灵,梁梓勋只觉得心旌摇动,差点喷出一口血来。古彻简明扼要道,“告诉我你是如何进入空间缝隙的,我可以放过你等。” 居然是为了这个么……梁梓勋苦笑,这次真的是想投降都没办法了:“晚辈很想告诉您,但遗憾的是,我也不知道。” 古彻明摆着不信他的话:“这样么……待本君斩杀了在场所有人后,再来细细拷问你罢。” 梁梓勋双手微微一动,别人看不到的面板上弹出了一个提示框:是否激活技能? 梁梓勋的手指停留在是上:“您拷问晚辈再多次,晚辈依旧只能回答不知道。” 古彻没有多说其他,轻挥衣袖,一片浩瀚的灵气蓬勃而发,正是对着梁梓勋身后的阵法而去。 梁梓勋终于按下“是”字按键,身上的气息迅速攀升,直至与古彻散发出来的达到同一数量级——虽然依旧不及,却也有了一拼之力。可是他面色痛苦,甚至连青筋都爆了出来,喉咙里的那口血终于吐了出来。 还没从揠苗助长的痛苦中缓过神的梁梓勋劈出一道剑光,拦住了那片灭顶的灵气。 古彻没有露出意外的神色,事实上,他没有露出任何多余的表情,也没有一丝半点重视起来的意思。 梁梓勋并不为对手的鄙视而愤懑,他知道这是古彻拥有的权利,系统给他的金手指也不能让他在实力上力压古彻一头,更别提他那可怜的心境。可是他并不沮丧,或者说他前所未有的平静,眼中只有手中的一柄剑,和不远处一身白袍的古彻。 他的脑海里依旧只重演着最简单不过的,玉剑门的门派基础剑谱。可是渐渐地,在他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人,似乎是他自己,又似乎是其他的什么人,拿着一柄光剑,在潇洒顺畅地舞剑,舞的依旧是那篇简单的基础剑谱。 他的世界骤然空了,他与脑海中的人越来越重合,直至他也开始舞剑,一招一式皆与脑海中的人一样reads();。 古彻的目光终于有了焦点,他颇为讶异地看着梁梓勋,喃喃道:“顿悟了么?” 梁梓勋的动作幅度并不夸张,但他现在是有成仙期威能的人,举手投足都会引起天地之力骤动,再加上顿悟的契机,在他锁定古彻的那一瞬间,古彻都兴起了汗毛倒竖的感觉。 古彻可以无视梁梓勋,但顿悟状态下的梁梓勋就是他要小心对待的了。 第一道剑气光明正大地刺向他的胸口,古彻冷着脸拂去,却立刻察觉了已然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他背后的第二道剑气。紧接着是第三道、第四道,乃至数十道!梁梓勋居然能瞬时爆发出如此多的剑气! 数十道剑气灵巧又刁钻地封锁了古彻身边全部死角,更可怕的是每道剑气的速度都快得可怕,就算是古彻也很难轻而易举地躲避开这些攻击。 古彻知道顿悟中的人不能以常理推测,曾经出现过顿悟的稳固期修炼者从成仙期修炼者手中逃出生天的事情发生,他断不会给梁梓勋这样的机会! 古彻冷哼一声,召出了自己的本命武器。如果梁梓勋还清醒着,他看到古彻武器的第一反应大概会是大喊一句“除你武器”,再顺便问问你家魔杖什么木头做的内芯是啥,可惜他沉浸在天人合一的状态里,其他人又不具备吐槽的知识储备,只能盯着那像极了魔杖的东西发呆。 古彻举着自己的魔杖……不是,武器,凌空挥舞,塑造出一张大网,将自己严严实实地护在里面。剑气劈在无形的网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梁梓勋还在舞剑,他眼前的世界是由简单线条组成的,黑白分明。古彻身周的那张大网也不例外,白色的流动的灵气和黑色的……漏洞! 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古彻灵气构造出的网极为缓慢地破败了。没人能看见梁梓勋灵动、快速、古怪的剑气,只能看到那张浑厚的灵气网像是一张普通的渔网那样,被看不见的鱼叉一点点地划破、搅碎! 古彻顿时恼羞成怒,将灵气网收回体内,用符箓保护好自己,武器则点向梁梓勋。既然你顿悟古怪,那我就打破你的顿悟! 呼啸的万千灵气箭矢般袭向梁梓勋,却被梁梓勋的剑气拦在了某个范围之外。梁梓勋只是在舞剑,他的每个举动都那么清晰,但古彻就是无法突破他的剑气,甚至还被梁梓勋的剑气划破了衣角! 古彻彻底打出了火气,他觉得自己被一个稳固期的小杂碎玩弄了!他厉啸一声,以力破力地向梁梓勋攻去! 强大的灵力划过,将地面犁出深深的沟壑,带动空气发出刺耳的嗡鸣。很多低阶弟子脸色痛苦地捂住耳朵,缩成一团,无法继续维持对阵法的输出。阵法明明灭灭,眼看着就要支撑不住了。 舒雁也很痛苦,但她咬破舌尖强迫自己清醒过来,厉喝道:“护住阵法!可行动者接替伤者!阵法不可破!” 而梁梓勋则舞到了最后一个招式,也是所有剑法中最强的一个招式。他渐渐清醒了过来,虽然依旧处于一种微妙的状态里,但他意识到了自己所剩的时间不多了。他给魏锻乔使了个眼色,自己驾驭着庞大的剑气、灵力,凶猛地对冲向古彻的灵力!! 毁天灭地的爆炸声和让人双目刺痛的白光瞬时间爆发出来,梁梓勋首当其冲,被爆炸泄露出的多余威势扫过,胸口发闷,一口血喷了出来。 爆炸足足持续了半分钟的时间,在爆炸的余势彻底散尽之前,魏锻乔已经完成了蓄力,舒雁则在最后一刻为他的攻击完成了增幅,从古彻出现至今,三宗阵营中第一次出现了远比他强大的气息! 魏锻乔的攻击像是夜幕里最闪亮的星星,尖锐、耀眼,在古彻等待爆炸威势散去而措手不及的那一刻,流星般坠落! 第40章 缘由 - 捡个系统傻三年[穿书] - 风吃风 古彻处于旧力刚去新力未生的尴尬境地,而魏锻乔和舒雁的合力一击真正做到了在真气浑厚程度上超越了古彻,当然不会给他躲避的机会。梁梓勋为他们争取的机会足够好,魏锻乔抓的时机也十分精妙,古彻的真气被大量消耗,灵气碰撞发出的耀眼的光又给魏锻乔提供了完美的隐蔽。 灵气构成的火神枪虚影汇聚了魏锻乔和舒雁全部心血与真气,他们不会允许古彻躲开,梁梓勋也不会允许这一击落空。 梁梓勋的能力还可以保持半分钟左右。他能感觉到体内的器官、血脉被超出他能承受的强大灵气撕裂,又被大量灵力修补的过程,痛苦又提神。不用别人提醒,他也知道五分钟时间一到,他就会奄奄一息。 ……反正是半分钟之后的事情了,管他呢,先干掉眼前这个贱人再说! 梁梓勋不知道自己的形象如同修罗,双目赤红,身周弥漫着一层淡淡的红色薄雾,那是他的血。连他的气机都燃烧起来似的,缭绕在古彻周围,不给他一丝一毫躲避的可能。 不管古彻有多不可置信,但他就是被这样一个赶鸭子上架的稳固期修炼者用全部气息锁定,死死地钉在原处,眼睁睁地看着那柄火神枪的虚影降临reads();。 古彻不甘心地嘶吼着。在来找梁梓勋之前,他耗费了大量心神,甚至伤到了根本,确实是他升入成仙期后最脆弱的时刻。就算这样,他也从没想过,更没法相信,他居然会折在此处! 古彻知道那些小修士只有着一击的力量,他只要扛过这一击,他就是胜利者! 他疯狂地吸取天地灵气为自己所用,将自己包裹起来,身体内炼化过的精纯真气更是快速运转。梁梓勋意识到他的目的,拼着经脉彻底报废的危险疯狂地与古彻争夺灵气。两个人都疯了,周边天地灵气的浓度已经到了可以伤人的程度! 魏锻乔的攻击近在咫尺,带着稳固期修士不可能有的锋锐和杀意。 这几乎是四个成仙期修士的生死战,早在舒雁吞下丹药的那一瞬,阵法内的开辟期的修炼者便力竭倒地。现在,这些修士被灵压死死地压在地面上,毫无反抗之力,没有一个清醒的人。 火神枪一寸一寸地向前,裹带着庞大的灵气,生生劈开了古彻的武器。那武器的前半段完全粉碎,化为灵气被古彻收入体内,后半段也变成细碎的木条,一点用处也派不上了。然而魏锻乔的攻击终于在到达古彻丹田时露出了去势已尽的颓势。 还没等古彻生出劫后余生的心情,与他争夺了海量灵气的梁梓勋却刺出了最后一剑。 灵气太多,梁梓勋只能勉强将它束成剑气罢了。 然而这已经足够了! 魏锻乔的火神枪虚影得到了强力的支援,去势再盛,终于刺进了古彻丹田!紧接着梁梓勋的剑气彻底摧毁了他们的目标,大量的灵气直接炸毁了古彻的身体! 古彻嘶吼一声,神色狠厉,拼死发出一道灵力,直袭已经失去了成仙期威能,虚弱无比的魏锻乔! 魏锻乔知道自己的状态无论如何都挡不住一个成仙期修炼者的临死反扑,却也不露出惊慌的神色,只是将混沌袋中的宝物一样一样地出现在他面前,尽可能地护住他。 可是没等他做完这一切,悚然发现那道锁定自己的气机消失了! 不用抬头他也知道,是梁梓勋挡在了他面前! 梁梓勋快站不住了,但他还是咬着牙挡到魏锻乔前面,不住地在心里默念——快点快点! 梁梓勋想苦笑,他第一次期望敌人的攻击快点,再快一点。他的五分钟快到了! 梁梓勋快要感受不到自己的身体了,真的太疼了,要不是顾及身后还有人,他早就嚎叫出声了。就算控制了声音,身体的本能反应也不受限制,生理泪水让他视线模糊,但他就是撑住了这口气,一直没有倒下,直到那道真气临头。 ——解脱了。 已经拿不起剑的梁梓勋用身体挡住了这一击,在顺利地晕过去之前,脑海里只有这一个念头。 他确实解脱了,他晕倒的时间很巧,阴差阳错地躲过了金手指时限到达后,脱力又萎靡的最痛苦的时期。 魏锻乔接住了他,屏住呼吸轻触他的颈侧,摸到了微弱的跳动。 他小心翼翼地把梁梓勋放到地上,试图不碰到他的伤口,这当然失败了,梁梓勋浑身都是伤口。梁梓勋维持成仙期实力的时间比他们长,又不计后果地与古彻争夺灵气,身上没有一寸完好的皮肤。 魏锻乔站起来——没人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舒雁连坐姿都保持不住了——走向古彻,没有拿自己的火神枪,反而握着属于梁梓勋的剑reads();。 他走得很艰难,每一步都留下一枚血红色的脚印,但他还是走到了古彻面前。 古彻也是奄奄一息的,但他的身体素质比梁梓勋等人好得多,甚至还能保持基本的仪态。但他一直维持在二十岁的英俊样貌不见了,恢复了三十多岁平凡男子的外表。 他将一个混沌袋递给魏锻乔,他的丹田已毁,无法使用混沌袋了。 魏锻乔从那个混沌袋中召出了一座透明冰棺,冰棺里封着一个极美的女孩,乌发雪肌,像谪落尘世的仙子。如果不是她腹部的衣裳还沾着血,她简直像是睡着了。 “有人对我说,只要我能够突破成仙期,就可以救活她。”古彻望向冰棺的眼神是爱恋缱绻的,“我一直在努力,但我……天赋不够,我做不到。所以我来找梁梓勋,我想进空间裂缝,我想突破,可惜,我又失败了。” 他语气低沉,与他往日里潇洒肆意,不将任何人、任何规矩放在眼里的样子大不相同。魏锻乔没有开口,他也不在意,只是继续说下去:“你们只是遭了无妄之灾,我很抱歉。我会为我的狂妄承担后果,可是她……她是无辜的。你们是三大宗门的弟子,前途无量。我把她托付给你们,你们若是有机会突破成仙期……拜托了,我可以将我所有洞府的位置都告知你们,里面一切任你们取用!这算是我最后的请求。” 古彻目光灼灼地望向魏锻乔,视线随着魏锻乔的动作而动,却在意识到魏锻乔打算做什么的时候变了脸色—— “不——你个杂种!!” 魏锻乔举剑,毫不留情地刺向那座冰棺! 冰棺应声而碎,里面的女子尸骸被古彻保存了数百年,失去了古彻的灵气护佑,也失去了冰棺保存,再也无法逃离应有的命运,以极快的速度腐化,数息的时间便化为了一架骸骨! 古彻双目圆睁,恨不得生啖魏锻乔的肉。 魏锻乔将剑移到他的心口处,表情冷淡,没有一丝一毫地笑容,说的话更是生戳古彻心口:“人死不能复生,前辈你——不要做梦了。” 舒雁打了个寒颤。 古彻声嘶力竭地叫喊着,双手拢住那堆骸骨,疯狂地抱进怀里,早已疯癫:“鱼妇他说了,他说过是可以的!他没有骗我!” “洞府中的一切任我们取用?你的洞府里早就没东西了吧。连我们都有保命的东西,你这个成仙期修士却只能凭武器对敌,连一张符箓都用不出来。你只是想用一堆空洞府骗一个承诺罢了,我们修士是不能违背承诺的,不然心魔会一直纠缠不休。”魏锻乔的声音不高,但每一句都足够让古彻心如死灰。他没有管古彻提到的熟悉人名,只是继续说了下去,“我本就在想,以前辈的性格怎么会去看管坊市会场,原来是为了组织坊市的修士献上的红利。你的所有东西都用来维持她尸身不腐,早就身无长物了吧?看来散修的境地确实不太好,连前辈这种成仙期大能都要沦落成这样的境地。” 魏锻乔回头看了安然躺在原处的梁梓勋,表情终于不再那样让人心生寒意:“若是以往,就算我明白前辈的用意,为了让您安心离开,也会答应您的请求。但是这一次不行,抱歉。” 古彻停下了叫喊,抱着那堆散架了的的骸骨,目光越来越毒,越来越阴,跗骨之蛆般地缠绕着魏锻乔。在魏锻乔动手之前,他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恶意又畅快地问:“因为我伤了他吗?看来你确实很在意这个婚约,可惜了,哈哈哈哈可惜了。我在说你是他的‘未婚夫’时,他可是一脸厌恶的表情哈哈哈哈,真想让你看看他当时的表情啊,说不定你也能露出更有趣的表情——呃……” 魏锻乔收剑,转身离开。 第41章 伤势 - 捡个系统傻三年[穿书] - 风吃风 梁梓勋是疼醒的,但是他连眼睛都不想睁,只是动动眼皮牵扯到的一小点肌肉和皮肤都会让他更疼一点。如果可以,他甚至不想呼吸,不想吞咽口水,最好心脏和脉搏也别跳了…… 丹田里空荡荡的,那种疲惫感与……嗯……撸多了要精尽人亡的感觉类似,十分难受。不过这跟由皮肤、血肉、骨骼传来的疼痛相比,也就不算什么了。 床边有另外一个人浅浅的呼吸,气息很熟悉,让梁梓勋略微安心,看样子古彻应该被干掉了,他不算白疼。 魏锻乔知道梁梓勋醒了,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装睡,但他顺从梁梓勋的心意没有出声。 梁梓勋迷迷糊糊地想着,他这么惨,魏锻乔的状况应该没比他强多少吧,就这么坐在他床边没问题吗。 他酝酿了半天才睁开眼睛:“现在是什么情况?” 简短地说了一句话,他自己都听不下去。亏了魏锻乔是修真者,耳力足够好,不然绝对听不到他的声音。至于声音是不是嘶哑干涩,那是绝对听不出来的,因为他发出的根本是气音。 梁梓勋要愁死了,他能在到达目的地之前好起来么,他想找宝贝啊!抱魏锻乔的大腿找宝物! 魏锻乔坐到床边,喂了梁梓勋一点水。他也受了不轻的伤,还没彻底养好,声音也是哑的,但是听着很有磁性:“古彻已经死了,你不要担心。你的伤要养一段时间,开天真人没给你讲过使用强行提高实力的秘药的禁忌么?” ……禁忌,什么禁忌? 真气一丝没有,说话发不出声音,梁梓勋只能选择用眼神交流――尽管他也做不到把眼睛睁大一点reads();。 “使用这种秘药时不能吸收天地灵气,你的身体只是起到控制作用,不然会导致静脉受损,严重者丹田破裂。”魏锻乔端着水杯,微微皱眉,打断了梁梓勋想开口的举动,“你不要说话,我知道事态紧急,你也是不经意才犯了错误。只是这样一来,你的身体短时间内无法运转灵力,要过很久才能康复了,疗伤药能起到的作用很有限。下次务必小心。” 确认梁梓勋听进了他的话,魏锻乔才把水杯凑到梁梓勋嘴边小心翼翼地喂他喝了一点。 对于魏锻乔绑架了水杯,不好好听讲就不给喝这个举动,梁梓勋想翻白眼――但是翻白眼这个动作太大所以算了。再说这也不能怪他啊,系统就说了一句他会极度虚弱,根本没告诉他还有注意事项好么。 梁梓勋觉得魏锻乔怪怪的,怎么这么严肃。他们几个不是刚联手做掉了一个成仙期吗,多大的丰功伟业啊,不庆祝就算了,一脸不开心是怎么了。 魏锻乔给梁梓勋喝了一点水润润嘴唇和嗓子,放下水杯之后,从自己的混沌袋里掏出了很多东西,通通塞进梁梓勋的混沌袋里:“这些都是防护型的法宝,再有什么情况,不要靠身体硬抗。我希望你能对自己的身体更注意一些。” 说完,魏锻乔盯着梁梓勋,直到梁梓勋点头表示了解才把混沌袋给他挂回去:“你再休息一会儿吧,很快会有门内的长辈来给你疗伤,之后我们再继续出发。” 梁梓勋有一种被他爹说教的错觉,这么想着,表情上就露出了一点。 魏锻乔好像能跟他心灵感应一样:“我发现,你对很多常识都不甚了解,以后我会记得提醒你的。等你好起来,我会从最基本的东西开始,一样一样地给你补习。” 梁梓勋:…… 好吧,不是爹,是师父== 梁梓勋不担心魏锻乔会猜到他是穿来的,一般人都不会开脑洞开到那么偏的地方。所以他心安理得地睡了过去。 直到梁梓勋的呼吸再次平稳,魏锻乔才叹了口气,抬手摸了摸他脸上细小的伤口,用自己恢复的一点灵气缓慢地为梁梓勋治疗,直到丹田内再次空空如也。 魏锻乔这才眷恋地收回手,走出紫荆舟的舱室。 舒雁正在与沐水柳对峙,阻止她进来找魏锻乔和梁梓勋。 没有晋入稳固期的修士们大多在舒雁嗑//药的时候被抽空真气晕了过去,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不过这些三大宗门的嫡系们各有各的保命手段,纵使面对成仙期修士时没有发挥的余地,事后恢复的速度却不慢。 沐水柳更是有乐温臣拼死保护,除了脱力就没别的伤口了。 舒雁不是对她不满,而是不能让她开这个先河。梁梓勋的状况着实太差了,要是玉剑门二十多号人挨个求探望,梁梓勋就离死不远了。 沐水柳也明白这个道理,可还是放心不下。她被一众师兄师姐宠得太好,从来不缺乏自己是“特殊的”的认知,所以暂时还没有放弃让舒雁破例的念头。 两个人正僵持不下,梁梓勋的小师弟齐冯跑了过来:“舒师姐,我已经组织好了,伤得比较重的道友都集中起来了。” 有对比才有伤害。舒雁看梁梓勋的这个师弟怎么看怎么顺眼,听话懂事还精通庶务,好想拐回幻真殿去当吉祥物。相比之下,她更没耐心应付沐水柳了,刚巧看到魏锻乔出来,连忙丢锅:“哎你师妹想见你,你们谈。” 然后揪着齐冯跑了。 齐冯瞪着眼睛,毫无反抗能力地被舒雁扯走了,那句“我大师兄怎么样了”生生卡在了嘴里,没能问出来reads();。 “有事?”因为古彻,三大宗门的弟子一片混乱,魏锻乔身上有伤,要处理琐事,又不肯把照顾梁梓勋的事情假手他人,状况确实不太好,“若是有什么事情我顾不上,你便去找舒仙子,她会处理的。” 真的跟魏锻乔说上话,沐水柳又扭捏了,毕竟她刚被魏锻乔拒绝了心意。她垂下头,低声说:“大家都很担心你,所以让我来看看大师兄的状况。” “我无事,你们不用担心。”魏锻乔简短地说,“你回去好好养伤吧。” 然后魏锻乔便转身回了紫荆舟,沐水柳在原地枯站半晌,黯然离开。 舒雁见沐水柳离开,便丢下齐冯,去找魏锻乔商量事情。 “梁道友怎样了?” 魏锻乔摇了摇头:“不太好。” 舒雁也知道自己那句话纯属废话,她维持成仙期的时间比魏锻乔还短,都还没彻底恢复,遑论梁梓勋。不过她也只是随便找找话题而已,发现魏锻乔与平时无异才道:“啧,你劈冰棺的时候,我还以为你也要发疯了,现在看着还挺正常的嘛。” 魏锻乔苦笑:“那样说话只是为了激古前辈罢了,他毕竟是成仙期大能,谁知道他有没有后手。若不触碰他的底线,我总不能放心。” 舒雁耸肩,没有说信还是不信,只是迅速地把比较重要的事情交代了一遍:“我派人探查过了,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北部森林的一个角落,足够隐蔽,不必担心被人发现。巡逻的岗哨布置好了,受伤较重的也已经妥善安置了。你好好养伤,好好照顾梁道友,别的不用你操心。” 魏锻乔失笑:“多谢舒仙子,我的确精力不济,幸好有你帮忙。” “我们之间还客气什么。”舒雁说完正事,八卦之心顿时熊熊燃烧:“梁道友有没有说为什么要替你挡那个攻击?我本以为你一头热,现在看来,倒没有那么悲观嘛。” 说到这个,魏锻乔的表情顿时没那么轻松了,他摇了摇头,只道:“他不过是觉得我当时状态不好,接不住那一击罢了。想来……任重道远。” 舒雁一脸同情的表情:“那你加油。对了,沐师妹大概还要来找你,你有什么特殊的吩咐吗?” “不必,舒仙子一视同仁就好。”魏锻乔浅浅地笑说,“既然要努力,自然得好好表现。” 因为古彻这个意外事件,三大宗门的弟子们暂时躲了起来。照说就算他们全部受伤,实力不比以往,也可以在修真界内横着走,不怕有人不长眼睛来惹事。但是古彻的事情给他们敲响了警钟,宗门的实力是宗门的,他们自己却不能让人有畏惧之心。对于那些实力强大之人,他们根本不是对手。 于是乎,三宗弟子忽然上进了起来。排除少数几个被古彻的威能吓破了胆子的,绝大多数人都踏实起来。虽然依旧少年心性,少不了吵闹嬉笑,可他们的努力被舒雁等人看在眼里,依旧十分欣慰。 舒雁欣赏这些师弟师妹,这些弟子对梁梓勋三人的崇拜也到达了最顶峰。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结果摆在面前后,没人会关心古彻是不是伤了根本,又或者是不是拿不出强大的法宝,甚至梁梓勋三人吃了多么逆天的灵药也不在他们的关心范围内。他们只知道,梁梓勋、魏锻乔和舒雁仅以稳固期的实力打败了一个成名已久的成仙期大能! 这已经足够他们拜服了。 不止是他们,连外界都在传言,三宗这一代是黄金一代。 第42章 养伤 - 捡个系统傻三年[穿书] - 风吃风 梁梓勋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大众男神级别的,不然他会好受很多,至少有个心理安慰不是。可惜被魏锻乔关起来的没机会见到别人,于是只好每天苦熬――真的是苦熬。他发现魏锻乔很有做老妈子的潜质,不准他下床,不准他运转灵力,不准其他人前来探望,还要求他定时吃丹药,定时推拿、治疗。 梁梓勋吃丹药都是魏锻乔亲手喂给他的,每到这个时候,梁梓勋就腹诽魏锻乔穿越到现实世界也不会饿死,做个男月嫂绝对月入过万。 梁梓勋不是不识好歹,只是真的要无聊死了。这里又不像现实世界,躺在病床上也可以看个电视什么的。梁梓勋又看不了这个时候的话本,繁体加竖版,看得头晕。 于是,魏锻乔欣然把小讲堂的时间往前挪了挪,梁梓勋疼得要死还要听一堆小常识,偏偏不听又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因为无知送了自己的命。 那些个什么灵力从哪条细小的静脉走可以加快速度,哪部分经脉格外脆弱一定不能走大量灵力,什么药草在什么情况下有用……梁梓勋仿佛回到了课堂,而他的班主任在讲台上对他露出了“和蔼”的笑容。 魏锻乔那张俊美的脸也没办法给梁梓勋任何心理安慰了,而且魏锻乔越来越有黑化的趋势,现在梁梓勋一看魏锻乔笑就想缩肩膀…… 当清和宫的前辈到来时,梁梓勋差点跪下抱那位前辈大腿――快点让他好起来吧reads();!阿门! 可惜那位前辈最多只能修复梁梓勋身体上的伤痛,丹田和经脉还是要梁梓勋自己慢慢温养。梁梓勋失望之余只能安慰自己要知足,至少魏锻乔允许他出门晒太阳了不是…… 那位前辈把一些伤得略重的弟子带回了清和宫,而梁梓勋则坚持要留下。 前辈担忧地问:“你无法使用真气,神格周围聚集了很多各有目的的修真者,十分危险,你确定要留下?” 梁梓勋坚定且义正言辞地说:“当然,我会小心。我是玉剑门大弟子,不与师弟师妹们同去,实在无法放心。” 他当然得去看看那枚神格到底是个什么情况,魏锻乔到底有没有希望把它收了,就算收不了也得给别的想收的人创造点麻烦。 “可是你的伤……” “无妨!前辈妙手回春,我相信自己很快就能痊愈。”梁梓勋面不改色地拍马屁,“更何况,如果真发生了什么事,还有锻乔和舒仙子帮忙。” 魏锻乔接收到了梁梓勋的暗示,无奈地提供了火力支援:“没错,我一定会保护好梓勋,有我在没人能伤他。” 梁梓勋心说亲你有点不要脸啊,说得好像我得这一身伤的时候你不在似的。但他不能自己拆台,所以他只能安静如鸡地表示自己十分信任魏锻乔,他在魏锻乔在,他亡魏锻乔亡――好像哪里不对,算了,反正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这位清和宫的前辈很为他们之间深厚的情谊感动,外加想到梁梓勋受这么严重的伤正是因为替魏锻乔挡枪,看梁梓勋的眼神更慈爱了,又给了梁梓勋不少宝贝。 梁梓勋最近被魏锻乔塞了一堆宝物,今天又被这位前辈塞了一把东西,有些不好意思。不过长者赐不好辞,只好道了谢接了东西,大不了过两天把魏锻乔给的那些退回去。 不过清和宫真是土豪啊……梁梓勋深深地觉得自己发了。 前辈带着一群可怜见的弟子们离开,梁梓勋几人继续上路。老妈子魏锻乔则继续加强对梁梓勋的管制,一丝一毫都不放松。 “其实……你可以不把我当易碎物品的。”在魏锻乔第二十五次走进舱室查看梁梓勋的情况后,梁梓勋如是说,“我没有乱走动没有吸收灵气也没有乱吃丹药。” 魏锻乔没搭理他,走到他身边坐下:“感觉怎么样?吸收灵气的时候,丹田还会刺痛吗?” 梁梓勋老老实实地说:“还有一点,但是可以忍受。” 魏锻乔抬手探向梁梓勋的下腹部,用自己的灵气探知梁梓勋的身体状况。梁梓勋早习惯了,木着脸随便他摸,末了,等魏锻乔检查完,还来了一句:“唉别走啊,再待一会儿,好受多了。” 于是魏锻乔停了收手的动作,继续用真气给梁梓勋疗伤。这可比泡温泉爽多了,梁梓勋就差闭眼哼哼两句了。 人设什么的早就崩了,梁梓勋他就是个比较喜欢刺激的普通人,不是特工也不是间谍,装一天两天还可以,积年累月地装冷清太难为他了。他已经决定弃疗了,大不了面对陌生人绷着点。 这时候正巧舒雁敲门,梁梓勋的反应慢了一拍,魏锻乔便说:“进。” 舒雁一进来,看到他们俩的姿势,脸色有点古怪,但没说什么。 梁梓勋清咳一声,拍了魏锻乔一把,示意他快点坐好reads();。魏锻乔慢条斯理地撤出自己的真气,还替梁梓勋整理了一下衣服:“怎么了?” 舒雁就当没看到,很正经地说:“我们快到了,集中在这附近的人越来越多,我们还遇到了几支其他宗门的队伍。有人想与我们结伴而行,你们觉得呢?” “结伴就结伴吧。”梁梓勋说,“魔宗的人也会来,多一些人多一些保障,等进了被神格影响的区域后再与他们分开走就是了。到时候就算我们不说,他们也会要求与我们分开的。” 魏锻乔自然赞同梁梓勋的说法:“如果有散修愿意与我们同行也可以同意,一起安营扎寨罢。” “我知道了。”舒雁笑笑,“奔着你的名号前来的散修确实不少,安置一下也好。还有一件事,宗门内传来消息,神格刚刚现世,周边灵气不太稳定,现在进入容易被神格针对,七日之后进入最好。” 这段剧情不在梁梓勋计划里,但是他很懂套路,于是问了一个问题:“什么阶位的修仙者都可以进入吗?” 舒雁惊讶地看了他一眼:“我正要说这个。有成仙期的强者试图靠近神格,被神格重伤,差些没出来,应该是实力太强,被神格针对了。” 这才对嘛……这种明摆着给实力低微的修炼者提供试炼机会的剧情,强者们进不去才是正常的。这样一来,魏锻乔也不是完全没机会,不过那些成仙期的修真者也一定会尽快找到方法靠近神格,情况还是紧迫。 最近绝大多数杂事都是舒雁处理的,这妹子手段雷厉风行,跟她师弟师妹们画风非常不一样。 幻真殿弟子进入稳固期之前,极少出山,给人的感觉很神秘。二十多个幻真殿弟子集体出现在人前还是比较少见的,梁梓勋知道这些人大多神神叨叨,真见到了还是有些吃惊。幻真殿弟子大多服饰特殊,说的话总叫人云里雾里地听不懂,更有甚者,一些在幻术上比较有天赋的弟子,连他们的脸都看不到。梁梓勋对他们的形容是,看上去都跟神棍似的。 舒雁站在一群幻真殿弟子中间,给人的感觉是鸭子走进鸡群里了……梁梓勋没敢把这个形容告诉她。 不过梁梓勋也承认这妹子能力不是一般地强,别说幻真殿的弟子们十分敬畏她,连那些请求同行的小门派弟子和散修也很尊重她。 于是魏锻乔彻底放了心,每天只抽出一点时间处理俗物,其余时候都呆在梁梓勋身边。 有时候梁梓勋真希望舒雁别那么能干,没事也把魏锻乔支开一会儿,让他可以在小讲堂里抽时间松口气…… 无论梁梓勋怎么想,总之舒雁把所有的事情安排的井井有条,还能抽出时间来给他们讲点八卦:“散修今年也出了一个了不得的人物,在散修中威望很高,我看过了,实力也不差,叫江白。我听说魏道友与他切磋过,不知对他有什么评价?” 魏锻乔很公正地说:“很强,只是为人有些跳脱。” 梁梓勋敢保证,听了头两个字后,舒雁的眼睛亮了一下。不过很快,舒雁遗憾道:“可惜我伤势刚刚痊愈,时机也不好,不然定要与他比试一番。” 魏锻乔安慰说:“舒仙子不必遗憾,待我们行动后,出手的时机不会少。对手会有很多,说不定,还能遇到魔宗的人。我们暂且安心休养。” 梁梓勋自知不可能有机会与人拼斗,所以也不开口,只是偷偷地抓心挠肝――他也想跟人切磋啊! 虽然这次这次知道了受伤的滋味儿不好过,但是干掉古彻那一瞬间的兴奋只是想想都让他热血沸腾。 梁梓勋想,自己大概是对这种感觉上||瘾了。 第43章 异常人物 - 捡个系统傻三年[穿书] - 风吃风 不知道江白是不是与三宗的人心有灵犀,梁梓勋他们刚讨论过他,第二天他就自己找上门了。 魏锻乔拒绝了梁梓勋一起去看看的要求,与舒雁一起迎了出去,梁梓勋看他离开,撇了撇嘴。 房间里只剩他一个,梁梓勋向后倒在床上,正百无聊赖着,系统忽然开口:【任务:寻找鱼妇,并想办法知悉他的身份。任务完成,将奖励宿主50积分。】 梁梓勋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没等说话,心里已经绕了好几个念头。 他昏迷之后的事情,魏锻乔已经告诉他了——魏锻乔让古彻去做梦去那几句没说——所以梁梓勋知道鱼妇与古彻的事情有联系。这不是什么好消息,他们本以为规义道人的师父不过是个普通稳固期,现在却不敢这么想了,能与成仙期修炼者扯上关系的,只有同为成仙期的修炼者,不然古彻不会那么相信鱼妇的话。 这意味着,他们接下来的时间里,必须要更加小心,神格事毕,最好直接回到各自的宗门里,以免鱼妇特意寻仇。 他们能打败古彻,大半是靠运气,梁梓勋不会自大地以为他们可以在成仙期修炼者面前来去自如。 不过这都是梁梓勋自己的想法了,真正让他一下子清醒过来的,是系统的异常之处:“这次任务的积分怎么这么高?” 不止高,这还是系统第一次主动发布任务。 之前那几个任务,与其说是系统要求梁梓勋做,不如说是系统怕梁梓勋死了,特意弄点跟剧情有关的任务给他送积分reads();。梁梓勋敢肯定,这一次的任务是突发的,不在系统本来的计划内。 【发现异常人物,将给剧情带来极大变化。请宿主小心,务必尽快完成任务,时限两个月。超时未完成,将扣除宿主一半积分。】 ……尼玛,他连人都找不到,还时限两个月。 “你不能给我发布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啊!”梁梓勋抓狂道,“对方是成仙期修炼者吧?我还跟人家有仇,这是见面必死的节奏啊。” 【异常人物有改变整个世界的可能,宿主需要警惕。】系统没给梁梓勋讨价还价的机会,【因情况危急,强制为宿主现世的点击收藏兑换为60积分;宿主总积分为90积分。是否需要立即兑换保命技能?】 梁梓勋没工夫去想60积分是多少点击和收藏,自从将这个世界视为真实的世界,他就再没有刚来时的游戏心态了,与生俱来的敏锐让他在脑中迅速地分析着情况,同时试图从系统那里知道更多信息:“你知道他会给这个世界带来什么改变吗?” 【正因为无法预测,所以将该人物警戒级别提升到一级。】 言外之意是,系统也不知道这人怎么回事,所以才这么紧张。 梁梓勋下意识地律动手指,极快地将他设想的整个剧情过了一遍。在他的计划里《象天录》最大的矛盾在于魔宗和正派三宗,这个矛盾足够大,但很显然的是,它达不到系统所说的“改变整个世界”的程度。再联想规义道人那诡异的主张,梁梓勋顿时有了不祥的预感。 “关于他,你还知道什么?”梁梓勋很久没有用咄咄逼人的态度质问过系统了,“我知道你不希望这个世界崩溃,所以不要隐瞒,知道的都告诉我。” 系统停顿了一会儿,应该是在犹豫。 梁梓勋早就知道系统几乎成精,察觉到系统的停顿后依旧有点囧。他上大学的时候,他们的专业课老师曾讲过学校实验室在做的一个实验,就是不以程序的方式输入信息,只用教导小孩在方式不停地教给机器人几个字,试图让机器人以人类的方式思考、学习。实验进行了很久,但效果并不好。这个实验或许简单,但也说明现在的人工智能根本没人们想象得那么乐观。什么深度学习、卷积神经网络,听起来挺高大上,好像计算机已经学会了学习和思考一样,实际上还是离不开统计和计算,所以系统根本不可能是现代科技的产物。 梁梓勋早就对搞清楚系统的来历绝望了,只是每次听着系统用一板一眼的方式做着人类才可能给出的回应还是觉得很奇怪。不管是谁创造的系统,人机交互就不能做得友好点吗?都有那么牛逼的技术了,把系统的说话方式改得人性化一点,不那么欠揍不行吗! 梁梓勋在心里疯狂地吐槽,系统已经考虑好了,如梁梓勋所猜测的一样,它把自己知道的共享给了梁梓勋:【异常人物与“神”有一定关系,但具体联系未知。数据库内几乎没有异常人物的信息,我知道的也不多。】 ……神。 听到这个字,梁梓勋陷入了沉思。 “神”是《象天录》里魏锻乔将要到达的终点,换句话说,不在大纲中。与神扯上关系,难怪系统紧张,梁梓勋也紧张,这完全超出他的预期。 在梁梓勋的设定里,神不是修炼来的,而是靠“神格”传承的,梁梓勋也没打算创造神,随手从神话里找了两个,比方说魏锻乔会继承的火神神格。虽然没明说,但谁都知道提到火神就是祝融氏。 但是中国的神,尤其是远古神,与绝大多数的神话体系不一样——不是指滥||交和红杏出墙什么的。很多神话有美神、大地之神之类的神灵,但中国的神很少专门负责一项事务——这样的中国神地位都不太高,比方说雷公电母。 远古的盘古、伏羲女娲,他们的事迹谁都知道,但也不能说他们专门干什么,至少女娲除了造人还能补天…… 中国有名号的神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每个都有不少细碎神话故事,乱七八糟的奇珍异兽怪物奇葩更别提了,《山海经》看着你,所以梁梓勋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到鱼妇那么偏执的观点能跟哪个神联系起来reads();。再者说,他本来也没打算让“神”出场,神格露脸就行。这怎么还有跟神扯上关系的! “是该查一查这人哪来的。”梁梓勋喃喃道。 虽然打不过,但也不一定非要切磋一下才能知道这人的背景嘛。梁梓勋摸了摸下巴,先给自家师父去了封信,然后把齐冯叫了进来。 齐冯好久没看到自家大师兄,一进门就看到梁梓勋全须全尾地朝他笑,眼泪都快下来了。 梁梓勋吓了一跳,还以为他是被自己的笑吓着了,忙收了笑板了脸。 没想到齐冯真的不哭了。 梁梓勋:…… 他长得很丑,笑起来很吓人吗? 算了,这个师弟心灵有点脆弱,他就不斤斤计较了。 梁梓勋先宽慰了齐冯一句,然后这样那样地吩咐了一通。齐冯向来秉承着大师兄说的全都是对的的原则,根本没问原因,信心满满地答应下来,胸脯挺得像是要畸形,然后出去做事了。 接下来,等鱼妇自己现身就好了。就算他什么也不做,也能给梁梓勋透露信息——神格就在这里,鱼妇对神格的态度就可以说明很多问题。 齐冯刚走,魏锻乔就走了进来,正看到梁梓勋笑得像狐狸一样。梁梓勋见他进来,立刻不笑了,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问道:“江白有什么事?” “没什么,只是毕竟相识,听说我们受了伤,问候一下罢了。”魏锻乔随口道,“你找齐冯有事?” 梁梓勋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没事就不能找他么,我担心我师弟师妹们,问问不行么。” 魏锻乔又坐到他身边,低声笑道:“当然行。” 不知怎么的,听了魏锻乔低沉的笑声,梁梓勋耳根一热,半边身都麻了。 他幅度很小地动了动,不满地嘀咕:“笑什么笑。” 还有,魏锻乔跟他是不是太黏糊了,紫荆舟的舱室虽然不大,也没那么小,位置那么多,魏锻乔怎么总紧挨着他坐。 “我只是怕你太累。”魏锻乔就当没听到梁梓勋嘀咕什么,“你还是需要多多休息。” 梁梓勋要崩溃了,他简直想骑在魏锻乔身上掐他脖子干脆掐死他:“你也知道我需要休息!” 是谁每天看他醒了就立刻开始小讲堂!!是谁从早到晚地压着他背那些不常用的细小经络图!!是谁给他找了一堆描述草药阵法的书本!! 魏锻乔知道梁梓勋就是抱怨一下而已,其实他听得比谁都认真,所以对梁梓勋的牢骚不以为忤,笑着哄到:“好,我知道了。反正你也学得差不多了,会让你好好休息的。” 梁梓勋死鱼眼看他,磨了半天牙,才把这个话题翻过去,把自己关于鱼妇的担忧说了一下。当然没提系统,也没说自己让齐冯做了什么,只说这人与他们有嫌隙,又极有可能是成仙期修炼者,他们应该小心。 魏锻乔当然没什么异议。 第44章 发现 - 捡个系统傻三年[穿书] - 风吃风 因为神格现世,这一片名不见经传的森林前所未有地聚集了成百上千的人,也有了一个不知不觉中流传起来,乃至于大家都默认了的名字――小北森。 名字虽然不走心,但整个修真界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这里。 成仙期的大能们自然盯着神格。 旁人羡慕他们与天同寿,只有他们自己才明白被桎梏在天地大道之中,明明看到了更高的境界,却今生都无法触摸的痛苦。外加所有成仙期都感应到的天地异动,让他们更加警惕起来。 先是天地异动,再是神格现世,怕是要变天了。 至于实力低微的修炼者,他们没有资格了解这些内幕,但他们有自知之明。他们的目标从来不在神格上,绝大多数人的着眼点都很现实。 要在一众成仙期大能的视线中抢神格?先别说有没有这个能耐,就算真拿到了,也是为他人做嫁衣。 他们的目标,就是小北森中,被神格催生出的各式天才地宝。 三宗底蕴深厚,有前辈高人提点弟子晚些再进去,散修和小宗门则危机意识浓厚,生怕进晚了东西被人抢了,以命相博的不在少数。 目前小北森中灵气不稳定,可也不是说进去就必死无疑,有些运气好的,当真活着带了好东西出来reads();。 这种消息传出去,小北森外的人越聚越多也就是理所当然的了。 只是进去得多,出来得少,三大宗门和两大魔宗还老神在在地在外面等着,慢慢也有人琢磨出不对了,干脆盯紧大宗门弟子的动向。虽然这样一来,他们要面临着同时与更多人抢东西的风险,但能活着出来才是更重要的。 于是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到小北森,却又都不进去,只围在旁边等待机会,让小北森周围鱼龙混杂,乱得不行,各种消息满天飞。 这几日,就有一个特别引人注目的消息。 “你知道吗,听说啊,有一个成仙期修炼者,给了他的弟子一样宝物,可以吸取其他人的灵气和生命力为自己所用,虽然阴毒,但功效可是一等一地好。” “再好的宝物有什么用,成仙期修炼者的东西,你还能碰到不成。” “这你就不懂了,这成仙期大能的弟子被人给杀了,宝物嘛,自然也被人给抢走了。”说话的人左右瞧瞧,确认没人才敢继续,却也不敢光明正大地开口了,只用神识传音道,“那人最开始不知道对方师长是成仙期,还是来了小北森之后,才不知怎么的,得知了这个消息。再好宝贝也变成了烫手山芋,所以把那东西藏到了小北森周围的某个位置。” “对人家来说是烫手山芋,对你来说就不是了?”听消息的人还不以为然。 说话的人顿时不乐意了,你可以鄙视我,但不能鄙视装逼中的我:“这都想不明白?那人杀了成仙期修炼者的弟子才觉得是烫手山芋,要是我们捡到了呢?就算不自己用,还给那位成仙期大能,人家还会亏待我们吗。更何况我们还是男修,更有优势了,听说那个前辈很不喜欢女修。如果宝物被哪个女修捡走了,我们还可以跟她打个商量,大不了分她点好处。” 不得不说,这话有点道理,动心的人不在少数。 于是这消息越传越广,找东西的人也越来越多。 魏锻乔听到这消息,想都不用想,立刻知道消息的源头是梁梓勋。 如果只是前半段,他也不好判断,吸人精气和生命的法宝稀少,可魔宗手里也不是没有。但最后那些关于男修女修的讨论太有辨识度了,一般人没这么奇葩的想法,除了规义道人和他那师尊,不做他想。 而这么清楚规义道人一事的,除了他,就是梁梓勋了。 魏锻乔哭笑不得。当然不是因为梁梓勋自作主张,而是没想到他都伤成那样了,还不老实。 聚集在小北森的人越来越多,他也越来越忙。听过他名号的,曾与他结识过的,被他施过恩惠的,统统涌过来,就算不要每个都接待,也够累了,更不可能像来时路上那样,寸步不离地照顾梁梓勋。 “你想要鱼妇来找我们?”魏锻乔处理好其他人的事情,就来找梁梓勋,“你很忌惮他吗?” 梁梓勋正在吃灵果,不得不说,修仙界好东西真多,一颗水果而已,不止灵气充沛,对他的伤有大好处,还又甜又水,简直是味蕾的享受。他吞下嘴里的东西,手里还捧着不肯放下,慢吞吞地反问:“难道你不忌惮一个大乘期修炼者么?他徒弟可是你干掉的。规义道人死前还威胁我们,说他师父知道他那发生了什么。” 魏锻乔看他吃得满足,忍不住笑了笑,变戏法似的从储物袋里又掏出几颗:“当然忌惮,不过……” 哪个修仙者身上没几个人命官司?修仙界中寻仇的事多得很,大家都习惯了顺其自然,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主动出击的少之又少。这片大陆说小也小,说大也大,就算知道自己仇家是谁,也不是那么容易碰到的reads();。 魏锻乔知道把这话说给梁梓勋听没意义,于是换了个问法:“金魂真人一样死在我们手中,可也没见你担心毗罗门的人来挑衅。” 梁梓勋想告诉魏锻乔做人不能这么敏锐,就算敏锐也不要这么耿直地说出来,不然太遭人烦了。也就是他偏心,换个人早甩魏锻乔一脸白眼了――虽然他也确实没见过魏锻乔对别人这么犀利地刨根问底。 好在梁梓勋面对魏锻乔的时候没有人设包袱,于是他非常不要脸地说:“鱼妇主张古怪,又诓骗古彻前辈,让他误以为人死可以复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当然想替天行道,为修仙界解决一害。别跟我说毗罗门也是修仙界一害,如果不是打不过,我也想弄死他们。还有问题吗?” 魏锻乔忍俊不禁:“没了。” 于是梁梓勋矜傲地扫了他一眼,不再开口,继续低头吃东西。 魏锻乔坐在一边看他吃,看他吃得慢,还顺手替他把没吃的剥了皮――真气干起这些事来还是很方便的。梁梓勋越来越觉得魏锻乔像他爹了…… 魏锻乔一边处理水果,一边说:“这几日,江白开设了一个擂台,场面弄得很大。一开始只有散修去切磋,后来很多大宗门弟子也加入进去了。甚至还有魔宗弟子参与。” 梁梓勋就知道,江白不搞事就不是江白了。他有些感慨,现在剧情乱套,人设变了的也不少,江白倒是跟原书一样百年如一日地折腾,真让人安心啊…… 不过说到人设,他忽然想到了自己坚持跟来的目的之一。 “对了,我前两日看到你的小师弟在与你说话,叫什么来着,好像是……乐温臣?”梁梓勋装作不在意地开口,“他实力比苗仁还高上一点呢,快突破了吧?清和宫真是人才济济,不止有你这个大师兄天赋出众,门下其他弟子也不差。” 没想到魏锻乔皱了下眉,犹豫了一下才道:“怎么提起他来了?” 梁梓勋瞪大眼睛,精神起来。魏锻乔表情不对啊,发生了什么?难道沐水柳被乐温臣打动了,魏锻乔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还是喜欢沐水柳的,然后对乐温臣各种不满吗? 梁梓勋从来不知道自己这么会脑补狗血小言剧情,如果他真的能回到现世,能写的小说类型说不定能加上一种。 梁梓勋脑洞大得能跑马,幸好他脑补的时候从来安静如鸡,不与其他人分享,表面上比谁都正经:“只是忽然想到,他怎么了吗?” 没想到魏锻乔真的点了点头,表情严肃:“我觉得他……最近有些奇怪。” 梁梓勋连手里的东西都放下了:“哪里奇怪?” “小师妹最近心情不好,温臣便常常去周边森林里找些有趣的东西哄她。”出乎意料的是,魏锻乔说的不是什么粉红色花边新闻,而是一个让梁梓勋绷起来的消息,“这里什么人都有,小北森里又有一些被神格影响了的妖兽,舒仙子事务繁忙无暇顾及其他,我只好拜托认识的散修关照他一下,没想到……有人告诉我,看到温臣和魔宗弟子偷偷会面。” ……什么?!乐温臣已经跟魔宗勾搭上了? 梁梓勋后背绷得像拉紧的弓弦:“确定吗?” “我还没有亲自确认过。” 其实就是肯定的意思。 梁梓勋冷声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魏锻乔叹了口气。 第45章 连环套 - 捡个系统傻三年[穿书] - 风吃风 三宗内部不能说是铁板一块,各峰之间存在竞争,不同宗门之间也有比较的心思,但同样师承的弟子们关系向来和睦。他们差不多同时被自家师尊收入门下,一起长大,感情深厚。 清河宫宫主他们不会往自己门下收糟心玩意,魏锻乔他们入山门时不过五六岁,各有能力且活了成百上千年的成仙期修炼者一眼就能看透他们,但凡他们的心思有一点不纯粹都会被这些成仙期修炼者筛下。 人都是会变的,因而各宗极重视孩子们的教育。梁梓勋来晚了――他很庆幸这一点――没赶上,其他大宗嫡系弟子都像魏锻乔一样,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且绝大多数有正义感得堪称古板固执。 就算不提教育,三宗为他们营造的环境也足够单纯。 梁梓勋、魏锻乔和舒雁这三人确实特殊些,他们被称作大师兄、大师姐,并不是因为他们年纪最大,而是在入山门之后,经过一段的时间的考察,被三宗宗主选为下一辈的带头人。在这之后,每一代嫡系弟子才会排辈份,无论魏锻乔他们年纪如何,都被成为大师兄。 至于其他人,所有的师父都会尽可能地做到一视同仁,而除了齐冯这种有特殊“才能”的稍差点,其余人连天赋都差不多,有三宗倾力培养,修炼前期的滞碍也少,他们的修炼进度都差不多,嫉恨这种情绪很难发展。更何况小孩子本身就少有你比我强我就要弄死你的狠毒想法。 所以,同师承的弟子从来都像亲兄妹一样,感情深厚。拿魏锻乔来说,他对梁梓勋有意,但在他拒绝沐水柳的时候,依旧会让梁梓勋和舒雁先离开,给沐水柳留足面子。 感情越好,发现背叛的时候才会更难受。 梁梓勋对乐温臣没感情,但他得顾及魏锻乔的感受。他捉急地点了点桌面,没有给魏锻乔什么建议。 魏锻乔叹沉默半天,把舒雁叫了进来reads();。 舒雁进来的时候冷着脸,看上去很烦躁。在看到她手里的花形法器时,梁梓勋大概明白了她烦躁的原因。 修仙界中浪漫种子多得是,花型的法器不算什么,梁梓勋还见过输入灵气就能放出变幻万千的烟花的东西,心形的更别提了,这形状的法器都算想象力匮乏。 舒雁把那法器甩到桌子上,发出很大的声音:“烦死了,这都第五个了,有完没完。” 梁梓勋忍笑忍得脸部肌肉都发酸:“不想要怎么收下了?” 舒雁白了他一眼:“不是直接送到我手上的,想还都还不回去。怎么这么怂,当面说的本事都没有,还想打我的主意。” 梁梓勋摊手表示自己很无辜:“有人追还不好么,你看,从来没人理我。” 魏锻乔忍无可忍:“因为大家都知道你有婚约了!” 梁梓勋:“……”抱歉他真没这个自觉。 魏锻乔决定不让梁梓勋开口了,于是把乐温臣的异样给舒雁说了一遍:“你让信得过的人多多关注他,还有,让幻真殿的弟子警惕些。目前不知道他的目的。” 梁梓勋微微摇头,看来魏锻乔还是有些不忍心。 目前不知道乐温臣的目的?与魔宗的人勾结,还能有什么目的,就算他只是一时被利益所惑,魔宗总不会用他去助人为乐,这可是难得收买到的三宗嫡系弟子啊! “我可以更改剧情了吗?”梁梓勋在脑海里向系统确认道。 【是的,您可以。】系统回应道,【这段剧情已经不一样了,您可以做任何更改。】 系统的回复与梁梓勋猜测得一模一样。 乐温臣不该这么早与魔宗有牵扯,魏锻乔也不该现在就发现乐温臣的不对劲。 间谍嘛,只有不知道他是间谍才会被捅上一刀,知道以后,他就是玻璃瓶里的老鼠。身份调换了,第一个小boss对他们的威胁已经没有了。 如果魏锻乔下不去手,那他来做。 梁梓勋端起茶杯,低头喝水,掩去眼中的冷意。 “你放心,我不会打草惊蛇的。”舒雁颇为不耐烦地说,“魔宗怎么又开始针对我们了,有神格还不够乱么,他们非要把局势弄得更乱才罢休。” 魏锻乔望向紫荆舟的舷窗外:“说不定,要有大事发生了。” 梁梓勋没掺和这些谈话,没人比他更清楚即将发生的大事是什么了。所以在他插话时,剩下两个人哭笑不得地发现梁梓勋跟他们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 “我忽然想到,江白那里不是有个可以听其他人谈话的法器么?”梁梓勋还在想乐温臣的事情,饭要一口一口地吃,现在考虑全局局势没有一点益处,他们什么也改变不了。再说,不把乐温臣解决,后面局势如何也就与他无关了,他不一定能活到那么远。所以他把梁梓勋和舒雁的话题扯了回来,“不如问他借一下,看看乐师弟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魏锻乔没有优柔寡断,他会无法置信,也会不忍心,但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私人感情,他不会被这种感情蒙蔽双眼:“如果听到温臣与魔宗人的谈话,我们可以利用这点,占到先机也说不定。我已经给师父发过了传音符,他会很快知悉这个消息。” 舒雁累了好几天,说完这件事,跟梁梓勋和魏锻乔打了个招呼,便回了自己的房间reads();。 魏锻乔则看向梁梓勋。 梁梓勋想到刚才魏锻乔提醒自己已经有婚约了的事情,难免有些心虚,于是转移话题道:“正好,我有东西要给你。” 魏锻乔本也没打算再提婚约的事,看梁梓勋迫不及待地转移话题,不由失笑:“什么东西?” 梁梓勋从储物袋里拿出一枚玉坠儿,递给魏锻乔:“喏,给你的。” 魏锻乔不明所以地接过,仔细打量,发现那玉坠居然是火神枪的缩小版,明明只一枚玉坠,却给人犀利锋锐的感觉,枪头下的红缨也十分灵动,好像下一秒就会飘动起来。 可惜的是,这枚玉坠虽然极具神韵,雕工却算不上好,甚至可以说是粗糙了,可惜了一块好玉胚子。 魏锻乔拿着把玩了一下,忽然意识到什么,抬头盯着梁梓勋问:“你雕的?!” 梁梓勋有点紧张,又喝了一口水,装得满不在乎道:“是啊,不过是第一次,可能雕得不太好,你要是不喜欢……” “我很喜欢。”魏锻乔不由分说地打断了他的话。 梁梓勋被魏锻乔炽热的眼神看得不太自在,撇过头说:“你当初不是说这块玉料佩戴得时间长,可保冬暖夏凉,青春永驻,甚至福禄不断、万事如意么,我干脆雕了一下。” 没错,这正是他们二人在琼城买的那块玉料。梁梓勋买了下来便一直收着,后来处理碎羽铁时才想到,他也可以把这块玉处理一下。当然,他不是用玉刀做的玉坠儿,他还没那本事。用灵力将这块玉提纯后,又用灵力琢磨了一遍,幸好用神识和灵力做这种事情如有天助,他只要在脑海里想成品的样子就行了――虽然依旧因为失误,导致成品比他想象中的小上很多。 魏锻乔爱不释手,最后干脆从储物袋中拿出了一条鲛丝,穿好后挂在了颈间:“我很开心。” 梁梓勋莫名脸热。 不要问他为什么要送魏锻乔玉坠,他自己也不知道。或是处理碎羽铁让他有了灵感,或是那段时间他想着抱魏锻乔大腿,或者是当做魏锻乔给他那些宝物的回礼…… 反正送都送出去了,想那么多干嘛。 想到这里,梁梓勋心安理得了,继续吃他的水果。吃了一会儿,他忍无可忍地偏头看向魏锻乔:“你看我做什么!” 魏锻乔四两拨千斤地打断了梁梓勋的不自在,温柔地问:“我是想问你,一会儿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江白建的擂台看看?我想你会感兴趣。” 梁梓勋三两口吃完水果,站起来说:“现在就出发!” 尼玛,他终于不用再过被魏锻乔金屋藏娇的生活了么!在这里窝了这么久,他身上的骨头都要软了……他只是不能用灵力而已,又不是废人不能走路,天知道魏锻乔为什么不让他出门。 不知道魏锻乔为什么改了主意,梁梓勋决定当做是那枚玉坠的功劳。 两个人同时露面,导致了玉剑门其余弟子的兴奋。 他们很久没见过大师兄了,虽然魏师兄是大师兄的未婚夫,但、但他们也该有照顾大师兄的资格呀! 苗仁看魏锻乔的眼神都快喷火了,你看看,你看看,他就知道魏锻乔不会照顾人,大师兄又瘦了!! 齐冯也很兴奋,哎呀,大师兄交代给他的事情他都做好了,大师兄会不会奖励他呢。 第46章 赌 - 捡个系统傻三年[穿书] - 风吃风 师弟师妹们太热情,梁梓勋吓了一跳。在这些师弟师妹们面前,他得保持高冷形象,一时间也不知道在这种人设下说什么才能宽慰这些孩子。魏锻乔笑着分开众人,把梁梓勋带了出去。 出来之后,梁梓勋又有些后悔,人设是什么能吃么,他的师弟师妹们可是真的担心他。 魏锻乔知道梁梓勋在想什么也不戳破,只带着他往散修集中驻扎的地方走。 这一路上,梁梓勋发现了许多不对。 这里局势之乱,人员之繁杂,还在他想象之上。原来修仙界有这么多人啊……那天天哭什么人丁稀少! 更重要的是,绝大多数人看其他人的眼神都是不友好的,防备和敌意非常浓重。 “还发生什么别的事了吗?”在又见到一个从临时洞府中走出来,不善地盯着他们看的修仙者后,梁梓勋低声问道,“气氛很古怪。” “不算发生了什么事。”魏锻乔的说法有些模糊,“但这种状态一直在持续。我们发现,有人在做跟你一样的事情。” 跟他一样的事情?被人金屋藏娇么。梁梓勋干咳一声,递给魏锻乔一个疑惑的眼神。 “利用聚集在这里的人,传递消息。我和舒仙子追查了两天,查到了其中一个消息的来源,是毗罗门做的。”魏锻乔说,“消息有真有假,迷阵布得很厉害,扰乱视听的作用确实达到了。比如,有传言说,魔宗弟子已经分散了,伪装成散修弟子,只等着进入小北森后杀人夺宝,大开杀戒。” “这个消息确实很有可能是真的。”梁梓勋沉吟道,“无法分辨真假。” “这样一来,喜欢独来独往的散修会对陌生人更加警惕reads();。我们和散修盟驻扎的地方稍微好些,我们接纳的散修都是我认识的人,散修盟那边有一些资料也可确保安全。”魏锻乔皱眉说,“只是……传递这个消息的好处是什么呢?” “假设这个消息是毗罗门的人传出来的,那他们一定没有分散。”梁梓勋说,“相反,散修因为这个消息不敢结伴而行,毗罗门的人想干掉落单的散修,再容易不过了。” “但是所有人都清楚,神格和宝物才是最重要的,集中在一起不方便搜寻宝物。”梁梓勋说的魏锻乔当然想到了,“他们为什么会把杀人放在首位?” 梁梓勋听了这段话,没有急着开口。他发现……自己好像能猜到一点原因。 不管是因为他看的玄幻小说太多了解套路,还是因为这个世界跟他的脑洞相符,总之,他认为自己的猜测是有道理的。 “吸收神格,有什么忌讳吗?”梁梓勋犹豫着问了一个自己了如指掌的问题,“或者说,你对神格有什么了解?” 魏锻乔挑眉:“神格现世次数极少,甚至没有成功吸纳的先例,或者有,但是我们不知道。关于这方面的消息不多,只知道除了一些特殊的邪神神格,其余神格会排斥手中杀孽太重的人。目前现世过的神格大多属于方正仁慈的大神,不喜邪佞之人。” “这样说来,他们能得到神格的机会很小。”梁梓勋放慢语速,边说边思考着,“既然自己的机会小,那别人也不要想轻易得到,这是魔宗的基本思维方式。或许,他们的目的正是这个。” 说完,梁梓勋小心地看向魏锻乔。他不能完全肯定自己的猜测,但他能够完全相信魏锻乔的判断。 魏锻乔驻足,看向梁梓勋,像是看什么稀世的珍宝:“你说的很有可能。正神的神格讨厌血腥之气,讨厌邪佞污秽,他们完全可以创造这样的环境,把神格逼走。神格现世,没有获选者的情况也有很多。” 梁梓勋松了口气,如果魏锻乔也赞同他的猜想,他的底气就足多了:“总之,我们进去后先不要分散,或者约定好信号,发现不对立刻集合。” 魏锻乔抬起手,扶住梁梓勋的肩膀,笑得明媚又温暖:“好。” 梁梓勋像被灼伤了一样,猛地向后退了一步,发觉不妥,讪笑一下:“我们走吧,回去与舒仙子商讨后再决定。” 说完率先向前走去,魏锻乔在他身后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 江白性格散漫,时常作出一些让人哭笑不得的事,但他实力强,在散修中执牛耳,散修盟自然欢迎他。 没人想到他住在散修盟驻地里,还会搞出这么大阵仗。擂台被他办得声势浩大,至于压胜压败的赌局嘛,不用他操心,完全是惯例。 梁梓勋和魏锻乔到的时候,台上打得吐火如荼,台下也打得鸡飞狗跳,听吵吵嚷嚷的话,大约是有一方赔得恼羞成怒,被人一激,忍不住大打出手。 梁梓勋和魏锻乔的外貌太出色,很快吸引了一众男修女修的目光。很多人望向他们的方向,有跟魏锻乔认识的便走过来准备打招呼。 在这之中,无视梁梓勋二人的人格外显眼,梁梓勋一眼扫过去,看到了一对男修正抱在一起亲得旁若无人。梁梓勋囧了一下,移开视线,一偏头,又看到一个女修正抱着另外一个女修的腰,俩人长得肤白貌美长发及腰,画面和谐唯美。 梁梓勋不得不面对现实,修仙界的生态与他想象的有一点微妙的……不同。 他很快被涌来的人群淹没了,没时间瞎想。 魏锻乔在人群中如鱼得水地应酬,没有冷落任何一个人,每个人都很愉快reads();。相比之下,梁梓勋像个社交障碍患者…… 他摸了摸鼻子,很想缩到一个没人的地方,等魏锻乔处理完再来。虽然这些人都知道他是谁,也知道他的人设,不需要交际,但这群人看自己和魏锻乔的眼神也太暧昧了吧!都滚远点好么!我们这是纯洁的男男友谊! 幸好台上打斗的结果出了,大家都惦记自己的赌本,注意力被转移了。梁梓勋松了口气。 魏锻乔扯了他的手一下:“不习惯?” 梁梓勋扫他一眼,没把手抽出来:“还好。” 俩人正在小声说话,旁边已经有人在起哄了:“魏道友,梁道友,来都来了,不下场试试手吗?” 梁梓勋眼睛一亮,被魏锻乔揽住腰往身后一拦:“我们刚受过伤,今天就不凑热闹了。” 梁梓勋不情不愿地拍掉魏锻乔的手,理智回笼,知道自己不能上台,顿时后悔。早知道不来了,能看不能吃,太烦了。 “大家,三宗的人来了还不肯出手,明摆着看我们热闹呢。大家能看着他们轻松看笑话吗?”说话的人是个大胡子,说完之后爽朗地大笑起来。 其余的散修纷纷起哄,纷纷笑着要求魏锻乔和梁梓勋下场,气氛和谐又热闹。 魏锻乔无奈:“好吧,只是梓勋没有伤愈,还是我来吧。乔冲,你可别逼他。” 梁梓勋扯了他一把,用眼神问:你不是还没好,凑什么热闹。 魏锻乔回了一个要他安心的眼神。 大胡子哎了一声:“成,我知道,还没成婚呢就护得这么紧,我看你以后就是个妻管严。” 梁梓勋忽然笑了。散修们当然没见过他笑,只觉得玉剑门的大弟子笑起来和善多了嘛,也没传说中那么难接近啊。只有魏锻乔觉得心里一冷,意识到什么,看乔冲的眼神同情了许多。 梁梓勋面向大胡子乔冲:“不能下场,我也很遗憾,只是来都来了,不玩点什么太过无聊。不如这样吧,这位道友不能与我在擂台上做过一场,便在台下的赌局里拼试一番,如何?我稍退一步,锻乔前几日受过伤,我就压锻乔赢。” 说完,梁梓勋看向江白,拍出二十张价值一万两银子的银票。 江白当然没什么意见,笑得幸灾乐祸。 修仙者买卖金额向来大,二十万两银子在普通人眼里算多,但对于梁梓勋来说,就是稍微教训乔冲一下,甚至能说得上是个不大不小的玩笑。乔冲如果输了,拮据几日是肯定的,可也就是零用钱丢了的程度,不算什么大事。 乔冲挠挠头,知道自己惹到人了,虽然没闹明白梁梓勋为什么生气,但还是爽利地押了钱:“成,那我就占你这个便宜。” 梁梓勋心情刚好点,乔冲就又补了一句:“我说你俩也太黏糊了。梁道友宁可赔钱也要买魏道友赢,是不是婚期快定了?到时候记得请我喝喜酒啊!” 这回连江白都有些同情了,要不要提醒乔冲一下,魏锻乔的实力远远超出他的想象呢…… 而梁梓勋,他正在咬牙切齿,偏偏不能反驳,迁怒地瞪了魏锻乔一眼。 无辜的魏锻乔无语,只对周围聚集的散修说:“哪位道友想与我切磋一番?”至于心里是不是因为躺枪了郁闷……如果不是为了让大家对他和梁梓勋的关系印象更深刻些,他才不会让梁梓勋出来。 第47章 起哄 - 捡个系统傻三年[穿书] - 风吃风 散修们逼着魏锻乔出手,没有太恶毒的心思,就是起哄看热闹,最多就是开个玩笑,让魏锻乔和梁梓勋不大不小地出个洋相而已。三宗大弟子跟成仙期的前辈打过一场的事情早就传遍了,所有人都知道他们身上有伤,就算输了也不会真觉得他们实力不济,没人真的希望他们不顾伤势全力出手。 大家抱着看三宗大弟子们输一次不容易,抓紧机会看个热闹的心态,下注的下注,起哄的起哄,还有现在就开始加油的,乱糟糟的。 魏锻乔见到这个场景,笑而不语,只给梁梓勋传音道:“他们误判了我的伤势,大概以为我受伤程度跟你差不多。” 在魏锻乔没病没灾的时候,除了江白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没人敢出手挑衅。不过现在嘛……毕竟跟成仙期打了一场,不死也只剩半条命,绝大多数人――尤其是跟魏锻乔关系好的――都在心里“嘿嘿嘿”。 你小子不是女修杀手嘛,今天一定让你体会一下我们平时给你做绿叶的感受。 梁梓勋终于明白为什么乔冲说魏锻乔护着他了,估计是以为魏锻乔宁可自己丢脸,也不肯让他丢脸……无语之外,梁梓勋还感受到了极大的幸福感:“那押你赢的一定少,除了乔冲那笔,我还能赚上不少?” 魏锻乔会输这种可能性根本不在梁梓勋考虑范围内。 魏锻乔看向梁梓勋的目光深了深:“放心,一定让你赚。” 梁梓勋不放心,叮嘱了一句:“量力而为,别勉强。” 魏锻乔捏了捏梁梓勋的手示意他安心,随后望向其他散修,含笑问:“那么我的对手在哪里?” 散修们互相看看,你推我我推你,最后集体笑嘻嘻地推出来一个。 魏锻乔苦笑:“你们打算来真的?” 被推出来的散修长身玉立,气质沉稳,虽也是翩翩君子,却与魏锻乔令人如沐春风的风格不同,显得更踏实稳重一些reads();。从他的表情上看,显然他对自己被推举这件事也感到极度的无奈。 这人气质特殊,甚至隐隐能与魏锻乔分庭抗礼,让梁梓勋立刻知道了他的身份。 这人叫郑温瑜,严格来说,不能算散修。 修仙者不喜生育后代,可也有特立独行的,比如郑家。郑家绵延数代,代代天资出众,绝大多数子弟都可轻易踏入仙途。修仙界中的家族寥寥无几,郑家绝对是其中翘楚。 细说起来,郑温瑜跟魏锻乔颇有渊源。 郑家老祖宗郑肃生于普通人家,年岁大了些,才被清和宫一位长老发现,收为记名弟子。虽是记名弟子,但这位长老对郑肃不可谓不好,完全按照嫡系弟子培养,郑肃也很争气,实力进展得飞快。清和宫上下都很看好郑肃,认为他被收为正式弟子是早晚的事。 没想到,在郑肃晋入稳固期后,主动要求外派,替清和宫打点杂物,相当于放弃了被接纳为核心弟子的机会。 清和宫上下无不惋惜,郑肃却不以为意,不止替清和宫开拓了南部众国的数百个坊市,也给自己置办了偌大的家业。甚至在这期间,他还一举踏入成仙期。又因替清和宫打退几个老牌成仙期修炼者,护住了南部坊市,名声大振,一时间威震一方。 后来郑家威名愈盛,一族三仙,远超普通宗门。纵使这样,郑肃也没断了跟清和宫的联系,甚至每隔几年,便会给清和宫呈上贡品,以示尊敬。 双方关系良好,郑家的小辈也能跟清和宫的弟子扯上些师兄弟的关系,跟沐水柳和齐冯要叫舒雁师姐一样的道理。 家学渊源深厚,本身天赋不弱,又兼沉稳大气,郑温瑜是个极难缠的对手。梁梓勋设计这个人物,就是为了让魏锻乔拿来惺惺相惜的,实力不可能差。魏锻乔没有病痛之时尚要小心对待,现在嘛…… 梁梓勋看不下去了,在心里给乔冲记了一笔,就是这货乱起哄!然后他对郑温瑜抱拳道:“郑兄,久仰大名。只是锻乔还未伤愈,与你对敌,有些为难还是换个人吧。” 郑温瑜玩笑道:“我也不想占魏兄便宜,免得回家后又被我爹责骂,众位不要为难我了。” 散修们唯恐天下不乱,哪能让郑温瑜退下来呢。再说,魏锻乔积威太重,就算受伤也让人忌惮,万一换个不强不弱的输了乐子就大了。 跟梁梓勋一样押了二十万两银子的乔冲最怕输,鼓动道:“郑道友,你实力强,魏道友状态不佳,输给你也不丢人。换了别人,大家难免会在心里比较一番,反而不美,你觉得呢?” 这些人话里话外地默认魏锻乔会输,魏锻乔依旧气定神闲地等他们商讨。他在乎的人笃定了他会赢,剩下的人如何看待有什么关系? 只要梁梓勋看着他,他就一定会赢给他看。 魏锻乔摸了摸自己挂上的火神枪玉坠,唇角溢出一丝笑容。 梁梓勋没注意魏锻乔的动作,因为他被乔冲的不要脸震惊了。这货看着是个糙汉子,没想到心里的弯弯绕绕这么多! 郑温瑜被一群散修寄予众望地盯着,为难地看向魏锻乔。 魏锻乔不介意地开玩笑道:“无妨,郑兄不必担心,稍微切磋一下而已。点到为止,我会注意分寸,支撑不住定会求饶。” 梁梓勋不以为然,这话听着就怪假的,开始动手后魏锻乔能停下来才怪reads();。 郑温瑜终于被说服,率先走上擂台。 在与人打斗时,魏锻乔和梁梓勋都是衣冠禽兽,但在开打前,魏锻乔和郑温瑜俱是彬彬有礼地向对方行礼,十分绅士。 梁梓勋本能地热血沸腾起来,眼神热切地盯着台上的魏锻乔。可是这一次,他的血还没有彻底加温,就被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投射过来的视线彻底降至冰点以下。 梁梓勋身体僵直,神识遍布身周,却连他自己也不清楚这样做是想找出对方,还是在自卫。 修仙者的感知与普通人不同,只要有视线落在他们身上,他们一定可以察觉,甚至能找出视线来源的大概方位。梁梓勋也具备这种感知,但这一次,他只能感到那道视线在看他,其他一概不知。 那道视线并没有所谓的杀气或是恶意,只是单纯地盯着他,没有任何其他情绪流露。之所以能带给梁梓勋这样不适的反应,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对方太强大了。跟这道视线的主人相比,古彻简直是个渣。 这道视线停留的时间并不久,却让梁梓勋冷汗潺潺,浸透了身上的衣服。 难道是哪个成仙期大能看出他来历不对?还是……他钓的鱼上钩了? 如果是后者,那这条鱼就是可以轻易将他拖入大海的鲸鱼,一个翻身就能让他身处的小船粉身碎骨。 梁梓勋稳了稳心神,不着痕迹地拭去额头的冷汗。 台上正打得热火朝天,江白的余光不经意间扫过梁梓勋,看到了他煞白的脸色,打趣道:“你就那么担心魏道友?啧,你俩也太黏糊了。你是病人,不能太劳心力,看你脸色差的。” 梁梓勋整理好情绪,视线依旧落在台上,嘴里话却不停:“嫉妒是没有用的,从现在开始努力一下倒是个不错的选择。你看看在场众人有没有你喜欢的,如果太怂,不敢告白,我也很愿意替你说媒。” 台上的魏锻乔轻巧地拨开郑温瑜的一道攻击,却瞬间转换了攻防地位,气势由弱到极盛只用了一个转身,眼神便从温文变得侵略至极,气势像猛虎下山般向郑温瑜扑过去,一往无前,无坚不摧。 江白忍不住大喝一声好,然后才反应过来梁梓勋说了什么,整个人都“wtf??!!”了。 玉剑门大弟子被掉包了?!牙尖嘴利是跟谁学的? 梁梓勋才没心情管他在想什么,用膝盖想都能猜到。 郑温瑜的攻击像他的气势一样,绵长、严密,像流水一般包裹着对手,等对手反应过来,已经被无处不在的水流淹没了。 但他的对手是魏锻乔,只要火神枪在手,魏锻乔以攻为守,泼水不如,滴水不漏。 魏锻乔是不会防守的,攻其必救,或是干脆同归于尽。 众人屏住呼吸,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这、这是受了伤的样子吗?说好的大家开个玩笑,看个热闹呢?到底是谁看谁热闹啊!妈的,这发展怎么这么熟悉,怎么被打脸的总是自己! 可是魏锻乔给他们准备的惊喜才刚刚开始。 魏锻乔身上的气势越来越强,从小小的浪花渐渐攀升成滔天巨浪,却依旧没有停滞的迹象。 “不、不!他在突破!” “天,他突破了!” 第48章 英语? - 捡个系统傻三年[穿书] - 风吃风 ……梁梓勋就知道,不干一次一边比试一边突破的事,都不好意思叫自己主角。 但他还是很恼火,说好的不会勉强呢! 郑温瑜的表情越发地严肃了,他必须要保证自己的攻击力度不变,不能太突兀,也不能太软弱,否则会打断魏锻乔突破的节奏。表面上二人还在继续打斗,实际上是郑温瑜绞尽脑汁地给魏锻乔喂招。 打架达成这样足够叫人啧啧称奇。 魏锻乔的突破没有持续太长时间,等梁梓勋走到擂台前,他已经倏地收了所有气势。梁梓勋瞪着默然静立的魏锻乔。 郑温瑜手中持剑,担忧地看着自己的对手。 良久,魏锻乔从突破的余韵中醒来,第一件事不是争论输赢,而是果断地对梁梓勋说:“我错了。” 能屈能伸,而且屈得特别自然,特别心甘情愿,台下一众人等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卧槽,这就是一物降一物啊,快快快,谁有能录影像的法器快录下来,倒卖出去能火遍全修真界大赚一笔啊。 梁梓勋朝他眯眼笑了笑,露出一口小白牙:“恭喜啊。” 魏锻乔宁可他别笑,只能好声好气地半哄半劝,低声说:“只是刚追齐你的进度而已,哪里值得恭喜?只是能与你并肩,有些自喜罢了。” 是了,魏锻乔不提,梁梓勋都忘了当初在坊市,他先于魏锻乔突破的这件事了。这么说来,他应该骄傲才是,不是谁都能抢在男主前面的。 但他很冷静,再得意,他也不会叫这么多散修看他们“秀恩爱”,他收了笑:“还打不打?你不打换我上。” 魏锻乔脸色一冷,正欲开口,安静当陪衬的郑温瑜说话了:“不打了,魏兄没有突破,已经让我疲于应付,现在更不是魏兄的对手了。我认输。” 郑温瑜的气质太让人舒服了,明明认输会让很多散修赔不少赌资,却没人对他的提议发出不满的声音。他确实有这个资本,尽力给自己突破中的对手喂招这种事,不是谁都能毫无芥蒂地做出来的。 在这件事上,魏锻乔很承情:“多谢郑兄,这次顺利突破还要多谢你。” 郑温瑜笑着摆手:“你自己争气,与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没捣乱而已。这次时机不好,下次有机会再切磋。” 梁梓勋虽然惦念着刚才那道视线,但也不会忘掉到手的银子。他先看向乔冲,然后看向江白,伸出手:“我赢了。” 梁梓勋那句暴露本性的话,让江白清楚地知道梁梓勋不是看上去的那么与世无争。他一时没摸准梁梓勋的性格,不敢多话,干脆地将一只储物袋塞给梁梓勋。 梁梓勋没有清点储物袋里的银票数量,只是离开时路过乔冲身边,拍了拍大胡子的肩膀reads();。 乔冲不恼火,就是纳闷,到底是哪惹了这路大神呢,怎么好像对他不太友好? 梁梓勋和魏锻乔回三宗驻地的路上,气氛沉凝,没有来时的融洽,谁也不开口,都憋着一股气。 梁梓勋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这么生气,但一想到刚才的提心吊胆就心气不顺,很想给魏锻乔两脚——冷静,冷静,他明明是和平爱好者来着。 可就在两个人用沉默对峙的时候,梁梓勋忽然站住不动了,还对魏锻乔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虽然魏锻乔也在生气,可看到梁梓勋的表情正经,还是配合地停下脚步。 梁梓勋掩住自己的气息,向某个方向走了几步。魏锻乔跟他移了几步,才听到两个人谈话的声音。声音很小,不仔细听很难注意到。更重要的是,这两个人对话的语言十分古怪,之前没注意,现在仔细听却发现这与他熟悉的任何一种语言都有很大不同。 当然不同,梁梓勋敢保证,这两个人说的是英语! 虽然句法、单词都与他学的不尽相同,但这一定是英语,至少是现代英语可以追源的印欧语系一支。如果是普通的方言,梁梓勋也不会在意,但偶然听到的两个音节就让梁梓勋浑身绷了起来。 这不合理! 这个世界不该存在这种语言吧?这尼玛是古风背景的文啊,出来歪果仁是怎么回事?! 梁梓勋仔细地听了几句,惊讶地发现,就像魏锻乔等人说的不是古文一样,那二人的谈话内容也不全是古怪的古语,他甚至能听懂大半。 魏锻乔在梁梓勋身后,看着听得认真的梁梓勋,若有所思。 很明显,梁梓勋听懂了那二人的话,可是对于梁梓勋这样一个连很多常识都不清楚的人,怎么会懂一门连他都没有接触过的偏门语言?联系到梁梓勋有时说话方式的不同,还有很久之前,梁梓勋对他说的那句早安,魏锻乔隐隐觉得自己摸到了什么的边缘。 梁梓勋从储物袋里取出了一只锦盒,打开后,锦盒中的两只小虫不安地动了动,其中一只在梁梓勋真气的引导下向不远处说话的二人飞过去。 那二人不过是开辟期,实力不济,自然不能发现旁边还有偷听的人。也或许是他们有恃无恐,仗着有人听到也听不懂,所以才这样胆大,甚至不用传音交流。 梁梓勋又听了几句,拉着魏锻乔小心翼翼地离开了这个地方。 他对这两个人有些在意,所以用那两只小虫留了印记,打算找时间再来盯着这二人。 梁梓勋和魏锻乔回到三宗驻地,正看到三宗弟子们或切磋或研讨,气氛热烈。舒雁坐在紫荆舟船沿上,看到他们便随意地打了个招呼:“收获怎么样?” 魏锻乔笑着拍拍梁梓勋腰间挂着的新储物袋:“盆钵皆满。” 梁梓勋的腰有点敏感,闪躲了一下,脸色恼火。 舒雁只当没看到梁梓勋的异常,爽朗地笑着打趣道:“有没有我的分成?” 梁梓勋却应得痛快:“当然,见者有份,一会儿给你包一份大的。” 舒雁给了他一个“算你识相”的手势。 两个人走回舱室,梁梓勋才把新储物袋中的银票,还有那海螺形、可听远处声音的法器一起拿了出来。 “江白倒是个难得的人物reads();。”梁梓勋赞道。 就在魏锻乔擂台突破之前,梁梓勋传音对江白说了自己的请求。江白甚至没有问原因,也没有把这件事放到明面上,反而用这种不起眼的方式把东西借给了梁梓勋。 魏锻乔伸出手,把梁梓勋手里的东西一样一样地拿出来再摆到一边去,扬了扬下巴示意梁梓勋坐下,脸色严肃认真。 梁梓勋没明白这算总账的态势是唱的哪一出,而且因为魏锻乔贸然突破的事,他心里一股火憋着,自然没那么配合。 他双臂撑住桌面,目光锐利地与魏锻乔对视,甚至挑衅地挑了挑眉:“有话跟我讲?” 魏锻乔捏住梁梓勋的肩膀,力度不算温柔地压着他:“我们来谈一谈。” 梁梓勋不会轻易被制住,即使肩膀微痛,依旧不甘示弱地紧盯魏锻乔的眼睛:“可以谈,就这样谈。” 他才不想被人居高临下地训话,既然谈,那就开诚公布地谈。 两个人针锋相对起来,谁也不肯后退一步。 向来让着梁梓勋的魏锻乔脸色平淡,却又饱含着一股说不出的压力:“你的身体的确比之前好很多,但我希望你意识到,你不具备运用真气的基本条件。进入小北森后,我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但我不希望问题出在你的身体上。” 梁梓勋半嘲弄地说:“在谈这件事之前,我们是不是该谈一下你在擂台上突破的举动?你是以什么资格要求我注意,同样莽撞的战斗狂先生?” 如果是以前,魏锻乔作出这种举动,他只会与有荣焉,为魏锻乔骄傲。但是现在,他不敢赌。 战斗中热血沸腾,血脉贲张是所有人的本能。可梁梓勋不想再看到魏锻乔托大,作出这些危险的事情。 系统不会对梁梓勋的危险置之不理,就算再悲观一点,他真的在这个世界出了问题,按照系统的说法,他还是有机会回到原本的世界去。可魏锻乔跟他不一样,何况剧情已经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动,万一有个什么意外怎么办? 这一次,梁梓勋不想妥协。 而魏锻乔的想法也差不多。 总之,两个人分别给自己找了各种借口,认为自己是迫不得已,情势所逼,而对方的行事方式应该更稳妥、更谨慎一些,至少——要保证不会自己伤害自己。 两个人对峙得火花四溅,而装死很久的系统忽然在梁梓勋脑海里说了一句:【宿主,你们这种行为叫做双标。】 梁梓勋差点没绷住气场。 你特么到底是哪边的,不要求你帮忙,至少别捣乱成么? ……系统表示,他还没说这种行为叫做打着针锋相对旗号的*呢,生什么气呢。 梁梓勋一口气泄了,只好先开口:“最近是多事之秋,就算你不在乎自己,至少为我想想吧?现在我手无缚鸡之力。就在刚才擂台边,我被一个人盯住了,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但他的实力比古彻强多了。如果他出手,我连一招都撑不住。你是不是该时刻保留实力保护我?” 梁梓勋以退为进,反正他看出来了,魏锻乔对他的安全不是一般地在乎╮(╯_╰)╭ “你怎么不早说?”魏锻乔一把握住梁梓勋的手腕,像是在后怕,虽然他的下一句话让梁梓勋十分地不爽,“你也知道现在的你手无缚鸡之力,那我就放心多了。” 第49章 歪果仁 - 捡个系统傻三年[穿书] - 风吃风 梁梓勋鄙视地瞪了魏锻乔一眼,甩开他的手,毫不愧疚地模糊了两件事发生的先后顺序:“你不是忙着突破呢么,怎么好打扰你呢。” 魏锻锲而不舍地捉住他的手腕:“你有没有受伤?” 梁梓勋挣了两下没挣出来,又想翻白眼了。为了避免梁梓勋把胳膊抽出来,魏锻乔居然用了真气…… “我没有受伤,我精神状态很好,身体很好,一切都很好。”梁梓勋只差蹦跳两下给魏锻乔证明自己一切正常了,“我只是想提醒你,盯着我们的人很多,闯了什么祸也不会有人立刻冲过来收拾烂摊子,所以请你小心一些,至少这段时间内小心一些。” 魏锻乔将自己的真气输入梁梓勋体内,小心翼翼地查探梁梓勋的状况。 梁梓勋卧床不起时,魏锻乔经常这么干,现在的状况却有些不太一样。那个时候梁梓勋体内空空如也,有真气给他治疗只会舒缓他的痛苦。这会儿,梁梓勋自己的真气正以一个不算慢的速度累积,缓缓地修复他的经脉。 两个人的真气在梁梓勋体内接触、交融,这感觉实在太奇怪了。 玉剑门的功法不注重真气属性,可梁梓勋的灵根是水灵根无误,与魏锻乔的火灵根正相克。纵使魏锻乔输到梁梓勋体内的灵气极尽温柔、小心,两种真气接触的一刹那,依旧会产生那么一丝异样,像石子投入湖心,激起的浅浅涟漪,轻轻地撩拨梁梓勋的神经。 更别提紧接着魏锻乔将自己真气中的属性烙印抹去,强制地融入梁梓勋的真气中。梁梓勋感觉自己像是被强迫地侵占了,有些羞耻,也有些说不出的古怪,可却不能说这种水□□融的感觉不舒服。 ……怪不得前两日魏锻乔给他开小讲堂时说,修士之间双修是世间极乐之事。他们这点程度不及双修的万一,却已经叫人依依不舍了。 这个联想让梁梓勋有一种被调戏了的感觉。 魏锻乔却检查得仔细,几乎将梁梓勋浑身的经脉都走了一遍,他将真气撤出时,梁梓勋连脖子都红了。 不是不好意思,是真的很舒服reads();。 魏锻乔却轻描淡写地揭过这个举动:“还好,确实没事。” 梁梓勋又不能问你是不是调戏我呢,这个行为是不是太亲密了?无论魏锻乔的答案是什么,他都不知道真假。可以说,他关于修仙界的全部三观,都是魏锻乔给他建立的,可不就是魏锻乔怎么说怎么是么。 不过这个猜测就邪恶了,总觉得像什么鬼畜小黄漫,色狼大叔邪笑着给小孩子灌输奇怪的价值观,什么叔叔给你看小金鱼是很正常的事情啦…… ……打住,越想越奇怪了。大概是穿越得有点久,他有点想念自己塞得满满当当的硬盘了。 “我说过我没事。”梁梓勋无语地扭了扭手腕,魏锻乔为了制住他,用的力气有些大,按得他有点疼,“那我们是不是能谈谈正事了,刚才那件事我们暂时翻过?我一定会时时刻刻谨记我是个病人不能随便出手,而你要更加小心,这段时间内不能再有这种危险的举动。” “成交。”魏锻乔说,“谁没控制住,要无条件答应对方一件事。” “我拒绝。”梁梓勋拒绝得干脆利落,一点都没犹豫,“这是我们对自己的健康负责,不是赌约。” ……魏锻乔其心可诛啊,梁梓勋没见过答应“无条件答应一件事”后还有好下场的人。 魏锻乔也不纠缠,虽然表情有些遗憾:“那我们来谈一下一件事。你对盯上你的人有什么看法吗?” 提及这件事,梁梓勋才坐下,仰头看魏锻乔:“除了我被他关注了,我对其他一无所知。我甚至不能判断他是不是我们想钓的那个人,他的态度太冷静了,没有被人挑衅的恼火。” 没错,挑衅。 梁梓勋让齐冯放出的消息是,规义道人手上有可以吸收他人灵气、生命为己所用的“法宝”,又说明了规义道人主张古怪,不会让任何了解情况的人被涉及而不自知。可事实上,规义道人吸收沙织云的精气的方法主要依托于阵法。 对于一个成仙期修炼者而言,无论放出消息的人是谁,这个人将消息中重要信息修改了,明摆着在说,我是故意放出这个有问题的消息吸引你注意力,根本不是无意泄露情况,快来看我啊。 这就是明晃晃的挑衅。 梁梓勋这样做当然是有原因的。他要把水搅浑,才能摸鱼。 知道他和魏锻乔的实力不够,梁梓勋就不想要那枚神格了吗?不可能。越难得到越想得到。不争取一下就放弃不是他的风格。 所以来的成仙期修炼者越多越好,最好能内斗着死得一个都不剩,让魏锻乔躺着拿神格。而鱼妇这类主张奇怪的人,大多偏执又不择手段,梁梓勋能多拖一个这样的人进来都是一种胜利。 “或者……”魏锻乔将梁梓勋没说完的那句话补上,“他的实力太强,根本不屑理会你。” 梁梓勋坦然承认了这个猜测很有可能:“是的,他可能只是想看一下杀了他徒弟,又算计他的到底是什么人。” 魏锻乔沉吟片刻:“总之,后日就可以进入小北森了。在这之前,我们都不要离开宗门驻地。宗门的成仙期长辈们正在牵制其他成仙期,可如果三宗驻地遭遇危险,他们不会置之不理的。我们在这里最安全。” 梁梓勋却有些的苦恼:“这正好是我想跟你说的第三件事。你听说过的发色、瞳色与我们不同的人吗?算了,你有大陆地图吗?” “发色瞳色不同?”魏锻乔一边从混沌袋中找有地图的玉牌,一边奇怪地反问,“可是妖修?” 梁梓勋接过玉牌叹气:“看来是没听说过了reads();。” “如果真有这种人,那应该会引起很多人注意,不会一点记载没有。”魏锻乔将椅子移到梁梓勋身边,只是移得太近了,他们几乎贴上了,“可我从没在古籍上看过类似记载。” 梁梓勋扫了一眼玉牌里的地图,果不其然,标标准准的天圆地方式思维,甚至在四边临界出标了“天涯”和“海角”。至于梁梓勋想找的欧洲、美洲完全没有,或许是有,但地图太抽象了他认不出来。 不过在西方天地尽头的一处标注让梁梓勋多看了一眼,在那片地点正中,标注了三个字――不周山。 难道这里天下大同,不分这洲那洲的? 那他听到的英语又是怎么发展出来的?梁梓勋茫然地想。 “可是今日遇上的那两个人有什么不妥?”魏锻乔很快猜到梁梓勋的异样与什么有关,“他们可是你说的发色、瞳色不同之人?他们确实变幻了外貌,而且变换外貌的方式也很古怪,我从未见过。” 梁梓勋把玩着玉牌,斟酌着词句:“我曾听看过一本残卷,说在天地的尽头之外,还有其他人存在。不过他们的生活方式、乃至于说话方式都与我们有很大不同。” 说完,梁梓勋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这说法太假了,也不知道魏锻乔能不能看透――拜托了,就算看透也别说出来,他真的想不出更真实的瞎话了。 “你怀疑那二人就是大陆尽头那边的人?”魏锻乔若有所思。 梁梓勋撑着说下去:“是的,那残卷上记载了一些他们的谈话方式,我当时感兴趣,便学了一些。他们的对话方式与那残卷上记载的很像。” 魏锻乔微笑:“你这样说,我对那残卷也开始感兴趣了,可否让我看看那残卷?” 梁梓勋木着脸:“早就没了,我都忘了在哪里看到的了。” 魏锻乔拉长声音哦了一声,又问:“那他们在说什么?” 说起这个,梁梓勋自己都觉得惊奇。 穿越来的时间不短也不长,但足够他淡忘许多事情,现在问他c和java的头文件是什么,他可能连最基础的都背不出来了……可英语居然还没全忘掉。 但他不敢托大,谨慎地说:“我没有完全听懂,只知道他们在谈论神格,不过……在他们住的地方,也发生了类似于神格现世的事情,大概。” “你是说,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也有神格出现?” 梁梓勋摸了摸鼻子,有心去找那俩说英语哥们儿问问你们是哪个神话体系的,神的传承大概是怎么个模式能不能讲讲?难道也是神格制? 等等,他光在想这两个歪果仁出现得古怪了,却没有留意到从一开始就出现的一点异常。 魏锻乔怎么形容规义道人的能力来着,言灵? 但这本身就是个外来词,当然他不是指《龙族》里的那些…… 比较符合规义道人状况的,应该是印度传说里比较重要的言语力量――诅咒。仙人通过苦行来获得法力,可以对不满的人诅咒,一经出口便一定会实现。 ――甭管这东西原理是啥,跟他设定的中国古风环境根本就不搭调是肯定的了。 第50章 踏入 - 捡个系统傻三年[穿书] - 风吃风 这些会是误会么?不是没有可能,但梁梓勋很快放弃了这个过于乐观的猜测。如果在之前,他可以说服自己,巧合而已,谁知道系统又把哪篇文的数据项抽过来了。 可那两个说英语的人绝对提到了“古神重生”之类的话,这就不可能是巧合了。 在《象天录》的细纲中,梁梓勋没有设计过男主成神后如何,“神”是一个连梁梓勋都未知的世界。 现在,与神有关的事情一件接一件地出现,绝对不是个好兆头。 无论是的系统亲口承认与“神”有关的鱼妇,还是现世的火神神格,亦或是那两个人口中提到的“古神重生”,一件一件接连出现,梁梓勋觉得剧情线的容错机制正在受到极其严峻的挑战。希望剧情的鲁棒性足够好,千万别整个崩溃了…… 梁梓勋真真是心思百转,他容易么他。可不确定因素的再多,魏锻乔的问题还是要回答的,梁梓勋只能说:“差不多?不过可能在形式上与我们有很大不同。” 魏锻乔神情奇妙地盯着梁梓勋:“你好像很淡定?” “不然呢?”梁梓勋懵逼,“我应该有什么反应?” “一片新的土地足够所有的国王为之心醉,一枚神格足够整个修仙界为之疯狂,这两个消息结合在一起,完全可以一石激起千层浪。”魏锻乔定定地看着梁梓勋,“如果传出去,修真界的现有势力格局会发生大变动,你却好像不太当回事?” “当然不是啦。”梁梓勋无语。不当回事?!你在逗我么?为了让你有机会拿到神格,我都冒着这么大的危险把鱼妇引过来了,还给师父去了消息,把我自己知道一些消息的事情暴露了,你还觉得我不当回事?他有种好心被人当了驴肝肺的郁闷,“可是一来,这个消息没有确认;二来,就算是真的,几万年都没人发现的大陆,我们要怎么找到呢?” “这不是有了现成的线索?”魏锻乔指向他们发现那两个人的方向,“你打算怎么做?” 本来只是想盯着那俩人,慢慢筹谋的梁梓勋:…… 好吧,是他觉悟不够,这么好的机会都不懂得抓住。 “先盯着他们,如果还得不到消息,便直接扣下他们吧。”梁梓勋已经可以淡定对待“非法□□”了,“因为想引鱼妇上钩,怕出问题,所以我提前给师父去了信,他将如何联系一些前辈来帮忙的方式告知了我,如果我们镇不住场子,也可以找人来帮忙reads();。” 三宗信奉自己的事自己扛,尤其是在公平竞争的条件下,长辈们不会主动出手为小辈们赢取优势。所以,虽然三宗很多长老都在小北森附近,虎视眈眈地盯着那枚神格,可却没有一个在三宗驻地露面。 成仙期的大能们与自己的后辈们各干各的,好像完全没关系一样。 只是古彻袭击三宗弟子的事情彻底激怒了各位大佬,同样牵扯进来的鱼妇也在他们的黑名单上。担心梁梓勋会再次受伤,光头师父才给了梁梓勋一份详细的消息,让他有事只管去找人帮忙。 没想到,鱼妇没撞进来,倒是有更重要的消息可以寻求帮助了。 两个人商量好,才把自己的发现和结论跟舒雁说了一遍。 舒雁的手指不住地摩挲鞭柄:“这样,我安排几个人继续盯着乐温臣,再拨出几个去监视你们盯上的那两个人,会把他们的对话录下来给梁道友辨识。梁道友你不要再离开驻地了,还有两日就可以进入小北森,你一定要安安分分地待到那个时候。” 梁梓勋郁闷,看看坐在自己左边的魏锻乔,又看看坐在自己对面的舒雁,只觉得自己多了爹还不够,终究还是多了个妈…… 发生过好几次灵气暴动,搞死了数百个修炼者的小北森,终究渐渐地稳定下来了,而三宗的弟子也准备好了踏上征程。 与此同时,开天真人、清河宫宫主孟然、幻真殿幻仙子三人分别捏着自家弟子传回来的信笺,一起找上了还住在玉剑门内的算冕。 算冕看到他们脸色一整:“可是发生了什么?” 幻仙子没有废话,直接把舒雁的信递给算冕:“你自己看,出大事了。” 算冕先看了两行,然后露出迟疑的神色,抱歉地对清和宫宫主孟然说:“呃,你门下的嫡系弟子通敌我很抱歉,可这是你宗门内部事务,我不好参与吧?等下!有话好说!别动手!” 幻仙子早已忍无可忍,长剑在手,逼在算冕嘴前:“别废话!继续看!” 算冕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继续看了下去,谁知只看了几眼便变了脸色。 开天真人问:“梓勋说的是真的吗?” 算冕闭眼,手指律动了几下,却是卖了个关子:“你们也感受到了最近的天地异动,你们说是真是假?” “如果我们能有把握地说什么,还来找你做什么?”幻仙子反问道,“有准确的消息没有?” 算冕点头:“我本也只是怀疑。可若梓勋说的俱是真的,那么便不需再怀疑了,你们感应到的都是真的。” 孟然收紧拳:“你是说,天梯真的要通了?” 算冕仔仔细细地看起那封信来,又问开天真人要了那封梁梓勋亲自写的信来:“不止天梯要通了,阻隔我们与西方的通路也要开了。” “东方西方势运之战,避无可避。” 舒雁几人不知道在远方有一段这么严肃的对话发生,他们遇到了一点问题。 乐温臣正在做最后的挣扎:“我们一起行动,岂不是会错过许多宝物?分散开才能将利益最大化不是么?” 舒雁派人跟了他好几天,最后又有江白友情赞助的偷听神器,对他是一百个不耐烦reads();。她没有等乐温臣暴露后幸灾乐祸的兴致,她只希望乐温臣现在就滚远点。 舒雁啪地甩了一下鞭子,微笑起来像是最美最灿烂的极光:“这是我、梁道友,还有你大师兄三人共同做的决定,你有什么意见吗?” 乐温臣没想到舒雁没有跟他讲道理,一句“决定”正中三宗弟子无条件服大师兄决议的软肋,却也正中他心里最阴暗的地方。 大师兄大师兄大师兄……他受够了! 他哪里不如魏锻乔?凭什么魏锻乔是万众瞩目的大师兄,天之骄子,明日之星,他却只能做“魏锻乔的师弟”?! “如果大师兄的决定错了呢?”乐温臣目光阴冷,“我们也要无条件服从吗?” 这下连沐水柳都禁不住惊呼了一声:“八师兄,你说什么呢?!” 乐温臣冷笑一声:“也罢,既然这三宗之内是几位师兄师姐的一言堂,我便听话又能如何?” 梁梓勋不由在心中暗叹一声,少年,你这是在作死啊,你以为舒雁会给你面子哄你吗?她可不是你那老妈子性格的魏大师兄…… 果不其然,乐温臣话音没落,舒雁的鞭子已经带着破空声落了下来! “不服从命令!离间!当罚。”舒雁说动手就动手,手里的鞭子一点没留情面地劈在乐温臣身上,“若你不满,现在就滚,别在这里废话!” 她作为幻真殿的人,惩罚玉剑门的人于理不合。只是魏锻乔最近要耗费时间照顾梁梓勋,有空闲也要处理散修的事情,三宗内部的事都是舒雁在管。而舒雁又是雷厉风行的性格,比魏锻乔柔中带刚的风格大为不同,短短几日便积累了强大的声望。 除了被抽了一鞭子的乐温臣面色不甘,其他人都没有提出异议。 可是乐温臣能离开吗? 他不能。 对于魔宗来说,他的价值就是卧底。离开三宗的环境,他还剩下什么呢? 所以他只能生吃了这一鞭,然后乖乖认错。 梁梓勋心里一阵暗爽。 魔宗的人费尽心思地想让他们分开走,梁梓勋他们既然知道了对方的计划,自然不会乖乖照做。不止是绝大多数可以联络上的宗门,甚至连部分有威望、信得过的散修都被他们示警过。 为了防止对方见招拆招,他们还约定好了遇到危险时互相联络的信号。 不管乐温臣多不甘心,总之,三宗的人聚在了一起出发。他们知道避不过其他人的耳目,干脆大张旗鼓地踏入小北森。 其他人看到三宗的人有了行动,连忙跟着冲了进去。 小北森里涌满了带着各种梦想的修仙者们。 小北森内的灵气浓郁得可怕,近乎到了粘稠的地步。梁梓勋有些微的不适,偏偏身体自动自发地吸收起灵气来。 神格现世的时间不长,却已经彻底改变了这处森林的环境。其实这里已经不能叫做小北森了,因为火神神格的神力太强,一直炙烤着这片区域,让这里的温度持续升高,绝大多数植□□枯致死,只留下漫漫的黄沙。 极目远眺,能看到那枚引起整个修仙界关注的神格扩散出的光晕,仅仅是盯着都能感受到那股古朴、沉重的气息。 第51章 不成功的谈话 - 捡个系统傻三年[穿书] - 风吃风 魏锻乔主修火属性,在小北森中如鱼得水。梁梓勋不太舒服,幸而也不需要他出手。舒雁属性成谜,梁梓勋的大纲写得再细也不可能详细到每个配角,而舒雁出手时,似乎也不带什么特殊的属性气息。 至于其他弟子,不管属性如何,都在仔细感悟。找宝物是一回事,对于他们而言,近距离接触神格、感悟大道亦是难得的机会,不容错过。 他们一路走走停停,眼中所见之物,除了天上炙得人难受的太阳,就只有土黄色的沙石。所有人都明白,一旦看到了绿色,或其他特殊的景色,就意味着他们找到了宝物。 很多弟子好奇地打量着四周,试图第一个发现宝物立上一功。而梁梓勋却注意到,魏锻乔正时不时地看着那枚神格发呆。 魏锻乔常看向那枚神格的方向,目光里没有贪婪,梁梓勋却能看出它对他的吸引。就像被撞了鼻子会流眼泪一样,这种吸引更像是生理反应,不是魏锻乔可以控制的。 梁梓勋控制不住地心疼起来,还有点恼火。 明明是给魏锻乔准备的,结果现在这么多人盯着,他家男主却只能眼巴巴地看着,简直太烦了好吗?! 梁梓勋本来是抱着放手一搏的心态,能得到固然最好,得不到就算了,反正神格不是只有这一个。可是看到魏锻乔的神色,他便对这枚神格在意了许多,势在必得的心情也强了许多。 “如果这枚神格被其他人得到,剧情会大幅更改,这个世界没有崩溃的危险么?”梁梓勋难得地再次因为剧情问题去烦系统,“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让魏锻乔得到它?我还有积分,可以兑换吗?” 系统难得地给了他一个保证:【在魏锻乔吸纳它之前,不会有其他人得到这枚神格的。】 “什么??”这完全是意外之喜,不过系统难得开口,梁梓勋当然要尽力套上几句话,“你怎么敢保证?” 没想到系统又回答了,虽然回答得没头没尾:【请外援帮忙reads();。】 梁梓勋适可而止,没有问这个外援是谁――反正迟早会知道,有人要拿到神格的时候,这个外援就该出场了。他更好奇的是,原来系统可以与这个世界的其他人交流么? 虽然不问,但这不影响梁梓勋进行猜测,他最倾向于这个外援是算冕。虽然只见过一面,也没有更多的剧情与算冕有关,但这种开了挂的人,能与系统交流一点也不夸张。其次就是藏在三宗里的其他老怪物们了,但可能性比较低,他们也恨不得把神格据为己有呢。 魏锻乔发现梁梓勋忽然开心起来,难免疑惑,找了个不是那么人多口杂的时候问道:“有什么开心的事情?” 梁梓勋哥俩好地拍了拍他的肩:“非常开心的事,但现在不能告诉你,以后你就知道了。” 知道神格还是魏锻乔的,梁梓勋心里落下一块大石头。更何况,这一次不用他缴纳积分去兑换什么来保证这个结果,一切都是系统主动搞定的,他不能更满意。 没错,梁梓勋的收藏癖在积攒积分这件事上得到了最大限度的体现。他很少主动使用积分,绝大多数时候都是系统提醒才会花销。他是一个吝啬的储户,只存不花,生怕哪一天发生了重大变故而他无能为力。 最担心的一件事居然被这么莫名其妙地解决了,梁梓勋暗恨自己不早点问系统,有现成的金手指都不懂得利用,还用小手段吸引鱼妇那疯子,得不偿失呀。 【宿主,无论你是不是吸引鱼妇,他都会来的。你只是让自己暴露了一些而已。】不知道怎么的,系统最近越来越喜欢主动开口了,以往只有警告梁梓勋不准做这做那的时候才比较主动,其他时候都是梁梓勋问一句才答一句的,【虽然我还不知道他的具体身份,但外援告诉我,他需要这枚神格。】 你的外援到底是谁啊! 【而且,我也是最近才跟外援谈妥的,之前你问我,我也不会给你任何回复。】系统说,【我们机器智能是不给出模糊结果的。】 我去,“我们机器智能”?这话里的骄傲不是他的错觉吧? “好吧,我知道你谨慎有条理。”梁梓勋这话说的就跟在安抚什么需要主人肯定的小宠物一样,“那我能不能问你一个谨慎有条理的问题?你是有立场的吗?比如,偏向魏锻乔或者我,还是说一切以这个世界的秩序为重?” 联系外援,甚至不需要梁梓勋主动用积分兑换,只能说明系统十分渴望看到魏锻乔在外援的帮助下拿到这枚神格。这样一来,系统的立场就很难捉摸了。 【可魏锻乔是这个世界的主角啊,有他才能尽可能地保证这个世界的秩序。】系统似乎对梁梓勋问题感到困惑,【我给您颁布的任务都是您可以完成的。而您无法完成的,我当然会尽力弥补,否则这个世界不就是崩溃了吗?何况,这个世界很多变数本就是因为我的介入才发生的,我有责任处理后续结果。】 卧槽,梁梓勋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早知道系统这么有“责任感”,他之前怂什么怂啊。完全应该是系统求着他办事,不是他求着系统回去啊!他应该更有底气地要求系统去做更多才是啊! 梁梓勋痛心疾首地想,错失了多少跟系统讨价还价的好机会哟…… “那你觉得,我有没有必要兑换一个可以预知附近哪里有宝物的能力?”既然以前错过了,那么梁梓勋决定从现在开始改变自己的态度,要求系统提供帮助的时候更加理直气壮一些,能利用一定要利用! 系统斟酌了一下:【经过我的分析,这是没有必要的,宿主多留一些积分以备不时之需比较好reads();。这些宝物在普通修仙者眼里无比珍贵,可它们只是神格散发神力带来的副产物而已。】 所以连神格都要是魏锻乔的了,还花积分兑换边角料做什么呢? ……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从穿来到现在,梁梓勋就没觉得如此舒心过……这才是人工智能好么。人工智能应该是给人帮助,不是给人添堵的,看来他和系统都意识到这一点了,这很好,很好。 心情好起来,连看到乐温臣都觉得顺眼许多了――这是不可能的。 对于所有可能导致自己和魏锻乔死亡的因素,梁梓勋都无比警惕。更何况,乐温臣鼓动三宗分开,很明显是魔宗也想对三宗下手了。 除了魏锻乔,梁梓勋也绝对不允许这些人动他的师弟师妹。 他已经很久没想到过原主悉迎萱了,可不管他的师弟师妹尊重爱戴的是她,还是他梁梓勋,这份心意都是真的。梁梓勋既然拿了悉迎萱的身份,得了她的待遇,他就要替她完成她的责任。 梁梓勋给魏锻乔打了个眼色,又稳住了舒雁,主动走到乐温臣身边。 “身上的伤还疼吗?”梁梓勋问的是舒雁那一鞭子。 乐温臣意识梁梓勋想谈谈的意图,主动地跟大部队拉开了一点距离,确保没人能听到他们说话:“还好,舒师姐没有用太多真气,没有伤到我。” “舒仙子眼睛里不容沙子,性格就是这样,你别与她生气。”梁梓勋轻声说,“你大师兄本来想替你解围,又怕你下不来台,所以就找我跟你说说。” 毕竟那句“师兄师姐们的一言堂”是个足够严重的控诉,导致两个人之间有别扭是正常的,梁梓勋这样说不能算错。 乐温臣低下头,让梁梓勋看不到他的表情是难堪还是冷漠:“是我失言了。其实我不是那么想的,只是担心我们会吃亏罢了。” “我知道你们师徒、师兄妹之间感情亲厚,有什么事情总是能谈开的,无论你如何,他们总不忍心苛责你。”梁梓勋一语双关地说,“倒是我多嘴了。” “不……梁师兄,多谢。” 梁梓勋明确地看到了乐温臣眼中一闪而逝的动摇和纠结,甚至还有一丝后悔,最后却还是化为古井无波。 梁梓勋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决定,不过……大概不是什么好事。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嘴炮看样子是失败了。 梁梓勋难免遗憾。 他也看出了乐温臣叛出山门不止是因为沐水柳对他无意,也有久居人下的不甘和嫉妒。可不管原因有多少,背叛就是背叛。负荆请罪或许能减轻惩罚,一条路走到黑再想来请求原谅,那是万万不可能的。别说是他,连与乐温臣感情深厚的魏锻乔都不会这样做。从魏锻乔得知乐温臣背叛后,第一反应不是压下这件事去找乐温臣谈心,反而直接上报给了孟然就知道了。魏锻乔公私分明着呢。 梁梓勋不想搞出太多人命,他依旧保有现世的价值观。这种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态势,有些人被牵扯进来就是一个死。 他原本生活的世界,死亡人数超过两位数就是重大事故,修真界这种动辄牵扯成千上万人的作风,他会适应,却还是抱有一点天真,希望能凭自己的能力拯救更多的人。 ――至少……至少让这些无辜的师弟师妹们从魔宗里应外合下的手段下活下去。 第52章 巨蛇 - 捡个系统傻三年[穿书] - 风吃风 进入小北森一整个上午,没有任何事情发生。别说魔宗的人,连会动的东西都没见过一个。 梁梓勋本以为会有不少人焦躁,毕竟一起前进的决定只是他们三人做的,有人像乐温臣一样不服气是正常的。他没想到的是,从头到尾,这些年纪不大的小修炼者们一直十分安然,一点质疑的意思都没有。 看来他还是低估了魏锻乔和舒雁威信。 倒是乐温臣时不时地流露些不满的神色,却明智地没有开口。唯一没忍住的一次,没等他张嘴,就被舒雁一眼瞪回去了。 梁梓勋忍笑忍得表情扭曲,简直想给舒雁十二万个赞。 转机出现在第一天黄昏时刻。 对阵法、环境十分敏感的舒雁竖起手掌,示意所有人停下。 梁梓勋按住剑柄,他也察觉了,这里有些不对劲。风更热,沙丘更高,连太阳的阳光都更刺眼些,他本以为这是自己走太久的错觉。 是幻术?还是什么其他的埋伏? 明明没有看到什么,可没有一个人敢动作――与什么东西对峙的感觉太过强烈。 舒雁眯起眼,扬鞭,狠狠地抽向一处沙丘。 在舒雁动作后,魏锻乔和梁梓勋同时动了,一前一后地堵在舒雁鞭子落点前后。 一截与沙土同色的尾巴钻出沙丘,快准狠地袭向梁梓勋身后护着的其他三宗弟子。巧的是,那截尾巴的目标是沐水柳。 与此同时,其他的沙丘也泛起波纹,像震荡的水面,面积大得可怕,按这个规模估算这截尾巴的主人,少说也有百米长。 沐水柳召出自己的尤水圈,低喝一声:“我来!” 梁梓勋会意,脚下动作不停,只根据估计的蛇头方向飞去。魏锻乔脸色一变,紧追着他赶过去。舒雁不管他俩,只专心缠住灵活又力大无穷的蛇身。 沐水柳可不是软柿子,尤水圈灌注了强大的灵力,狠狠地朝那截尾巴敲去!其余弟子也默契地各自散开,有些护住沐水柳背后盲点,有的处于的那蛇最容易冒头偷袭的地方reads();。 肉身的蛇尾与珍贵的法器相撞,居然发出了金铁相击的声音!紧接着,一阵无法形容的响声从蛇尾处蔓延开来,所有人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这居然是一只响尾蛇。只是成了妖兽,发出的响声不再只起到警示的作用,也可以让它的对手迷失神智。 沐水柳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她手腕一翻,远处与蛇尾相触的尤水圈立即变了风格,不再与蛇尾硬碰硬,而是紧贴着蛇皮绕到它的尾尖处,套了上去。 沐水柳五指一紧,尤水圈骤然锁紧,那可怕的声音戛然而止。 而梁梓勋和魏锻乔也到了蛇头前。 梁梓勋更近,个人风格也偏锐利快捷,所以比魏锻乔更早一步到,手中出现一盏灯形法器,用流转的光芒迅速吸引了巨蛇的注意力,它蛇尾、蛇身的动作骤然一顿。 就在魏锻乔要被气死了的前一刻,梁梓勋忽然抽身而退,向魏锻乔的方向避去。 巨蛇避无可避地撞上了杀意凛然的魏锻乔。 硕大的毒牙正欲猛扑,蛇尾处的舒雁却抓住了这个机会。在梁梓勋吸引巨蛇注意力时,她的鞭子便像森蚺一般缠绕在巨蛇腹部,这会儿下了死手,猛然收紧鞭子,巨蛇的腹部顿时塌下去一块。其他三宗弟子也瞅准机会,不管能不能穿透巨蛇的防御,纷纷死命的攻击。 巨蛇察觉腹部的危机,居然试图抛弃正前方的魏锻乔去找舒雁拼命。 魏锻乔一个跨步,长||枪当当正正地刺在了巨蛇蛇头之下!长||枪蕴含的真气瞬间爆开,只将那一片厚实的蛇皮炸的血肉模糊,内里的惨状可想而知。 在巨蛇疯狂挣扎前,魏锻乔一把勒住梁梓勋的腰,带他一起离开了巨蛇身边,好险被喷涌出的蛇血淋个满头满脸。 巨蛇发疯一般地扭动身体,狂躁地用尾巴拍打沙丘,却被沐水柳的尤水圈困得死死的,发不出一丝声音。 纵使这样,巨蛇依旧挣扎了五分钟之久,才轰然倒地。 不少人兴奋地欢呼起来,开心得不得了――不如说,只有魏锻乔不高兴。 魏锻乔冷着个脸,没松开梁梓勋的腰,就这么强拖着把他拖走了。 梁梓勋都没来得及去想这一幕会不会影响他在师弟师妹们心中高大的形象,他被勒得难受,连忙解释道:“我没打算出手,我就是打算吸引一下它的注意力。我最后不是撤到你身边了吗?我有自知之明相信我!” 最后说得太急,再加上勉强跟上魏锻乔的脚步,差点被口水呛到。 魏锻乔终于大发慈悲地放下他,只是脸色依旧冷得可怕:“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这畜生有别的手段,让你不得不出手怎么办?!” 梁梓勋干咳一声,小心翼翼地斟酌词句:“你看哈,沐师妹的站位那么靠后,还是被它盯上了,这说明躲在哪里都不见得百分之百安全嘛……” 魏锻乔盯着他的脸,眼神锋芒毕现,似乎要将梁梓勋整个劈开:“不要找借口。这是第一次,给你一次机会,再有下次,你就回清和宫吧。” ……没想到沐水柳刚经历这待遇没多久,他就赶上了。魏锻乔你就没别的手段了是吧。还给他一次机会,你是老子什么人啊!再说,要回也是回玉剑门好么,他才不回清和宫呢。 梁梓勋在心里不住地腹诽,开口却说:“我知道了。” ==他怂,他不敢跟男主正面肛reads();。 听到梁梓勋答应,也知道梁梓勋确实只打算转移一下巨蛇的注意力――虽然只是这样已经够他气死了――魏锻乔还是缓和了一下语气,抬手摸上梁梓勋的丹田:“别生气,再有半月你就痊愈了,再等等,好不好?” 梁梓勋脸都要红了,一方面是因为魏锻乔的语气,另外一方面是因为魏锻乔放在他丹田上的手又聚集了灵气,似乎打算探进他的身体检查一遍。 梁梓勋一把打掉他的手:“那个……我没事,不用检查了,我们回去吧。我猜巨蛇是什么东西的守护兽,这附近应该有好东西,我们去找找吧。” 魏锻乔用灵力给他检查是很舒服,但是……梁梓勋莫名觉得这件事最好别再大庭广众下进行。别问他为啥有这个想法,他就是觉得。 魏锻乔用一只手温柔地攥住他的手,另外一只手锲而不舍地扣在他丹田上,轻声说:“我只简单地检查一下,这里火属性灵气比我想得还浓郁,对你的身体好坏参半,刚好趁现在看一下,是不是真的没问题。” 梁梓勋动摇了,垂死挣扎道:“晚上扎营再说吧……” 魏锻乔把头埋在他肩膀上闷笑:“你为什么认为晚上会扎营?” 他们都是修仙者,晚上可以不睡,也可以毫无障碍地视物,白天夜晚无甚区别。甚至晚上稍微凉快一些,更适合向前查探。这问题果然是梁梓勋的风格,无知得可爱。 头埋在肩膀上笑这个动作就有点过了,但是魏锻乔的灵气已经探了进来,梁梓勋开始犯晕,没反应过来,背后刚好是一座沙丘的走向面,他干脆向后靠住,犹豫着要不要一脚把魏锻乔踹开。 魏锻乔怕他陷进沙子里,松开制住他的手,从后环住他的腰扶着他,抬起头,距离极尽地盯着梁梓勋的眼睛,柔声说:“很快的。” 梁梓勋看到魏锻乔的脸,越发动摇了――真的好帅啊== 要不等会儿再踹开他? 两个人正纠结着,魏锻乔忽然意识到有人过来,犹豫了一下,保持原姿势没动。梁梓勋当然是没发现的,在这样密布火属性灵气的地方,他本就不愿意探出自己的灵气和神识,更何况魏锻乔探入他体内的灵气让他整个人意识飘忽,警惕性大降。 所以沐水柳绕过沙丘看到的就是这个场景,瞪大眼睛,喊了一句大师兄,然后就愣愣地没了动作。 梁梓勋像触电一样,这次是真的抬腿踹了,魏锻乔早就猜到他的动作,用腿别住他的攻势,缓缓撤出自己的灵气。 这感觉让梁梓勋腿软,莫名地尴尬,甚至有点不敢看沐水柳。 魏锻乔替自己和梁梓勋整理了一下仪态,然后才看向沐水柳:“出什么事了吗?” 沐水柳依旧是呆若木鸡的状态,回话都是机械的:“舒、舒仙子让我来通知你们,找到巨蛇守护的灵草了……” “好的,多谢。”魏锻乔微笑道,“你先回去,我们马上。还有,今天做得不错。” 可是沐水柳完全没有因为魏锻乔的表扬开心,她呢喃着嗯了一声,然后飘忽这走了。 这一次梁梓勋觉得哪里都不对了:“她怎么了?” 魏锻乔说:“大概是没见过我那样站不立坐不端的样子吧。” 整个贴在别人身上脸凑得很近还搂着人家腰什么的。 第53章 求救 - 捡个系统傻三年[穿书] - 风吃风 舒雁找到的东西是一株火属性灵植――这句是废话,如果有水属性灵植能在这种地方存活,估摸着得是水神共工亲自动的手。 梁梓勋用识宝能力看了一下,三星左右,品质很不错,对开辟期修士突破有很大帮助。 其实梁梓勋眼界很高。他看待这个世界的方式与其他人不一样,很多修仙者争破头去抢的东西,他却不会在意。他喜欢的只是收集宝物这个过程,而不是宝物本身的让他心动。能让他动心的,就只有他自己设定过的一些有名有姓的宝物,比方说魏锻乔的离火矿。在他眼里,只有这些东西对剧情发展有促进作用,其他的有最好,没有也不强求。 识宝能力也限定了他注意力都在四星物品上,毕竟五星的只见过一个,就是那至今不知道作用的罗盘。 他之所以会称赞一个三星物品品质不错,是因为这东西的守护兽本就不强大。辅助突破的灵植却地位特殊,比普通东西珍贵得多,有这样的收获已然超出预期。 也不能说守护兽不够强大,只能说那条巨蛇蠢。它被火神神格的神力刺激,拥有了强大的力量,却来不及开化神智,不然三宗弟子还要更费周章。 “看来我们集中行动的选择是正确的。”魏锻乔注视着师弟师妹们将巨蛇剥皮抽骨,“这只是远离的神格的外围,妖兽的实力却不可小觑。若是三三两两的开辟期修炼者遇上这条蛇,只能逃,拿灵植更是一句空话。” “虽然是个正确的选择,我们的状况却不乐观reads();。”梁梓勋忧心忡忡地朝向火神神格的方向,“我们恐怕无法靠近足够里面的位置,里面的妖兽受神格影响更大,实力也会更强。” 靠近都没办法,收服就更没希望了。 舒雁纤长的手指正无意识地摆弄鞭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梁道友说的确实是问题,但我们没办法解决。” “接下去,我们必须更加小心。”既然无法得到更大的收获,那就只能退一步,尽力保证所有人的安全,魏锻乔很务实地说,“在我们踏入这条巨蛇的领地时,我们完全没有意识到这里存在一只妖兽。看来,这里的妖兽隐匿功夫很强。” 舒雁一锤定音道:“我对环境敏感,我来开路,魏道友断后,梁道友你混在队伍中间好了,万不得已的情况下,还能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当然,不到最危险的时候,你绝对不能出手。就算是单纯吸引注意力的举动也不要有了。” 听到最后一句话,魏锻乔也向梁梓勋投去了一道很有压迫力的视线。 被两个人这样盯着,梁梓勋面无表情,大写的冷漠:“我明白。” 他也不是一点都不能用灵气,只是经脉脆弱,不能承受灵气运转太快,或是一次性吸收、释放打量真气而已。可惜另外两个都认定了他是该放在温室里的小白花,他就只能蹲着当蘑菇。 当然了,万一蘑菇没忍住,也是可以进化成毒蘑菇的。 几个人商量好,一群师弟师妹们也把巨蛇处理好了。手法非常凶残,一点多余的东西都没留下,蛇皮留着打造护具,蛇胆蛇血之类的更要收好,至于最珍贵的内丹嘛……被舒雁收缴了,等着此行结束统一分配。 修仙者们还在兴奋,这是他们很多人第一次与人对敌,或者说击杀妖兽,更何况还有的珍稀的宝物作为关底奖励。很多人眼睛闪闪发光,渴望地看向站在一起的舒雁三人,好像舒雁说一句“出发”,他们就能像下山的猛虎一样,朝下一只守护兽扑过去,连皮带骨地撕咬干净。 舒雁对他们的眼神很满意,修仙者嘛,就是应该热血些:“走吧。” 接下来的两天里,三宗弟子雁过拔毛。那些没找到的守护兽就算了,只要是被他们发现的,无一存活。 魏锻乔和舒雁只在攻击巨蛇的时候出手一次,估计了外围守护兽的实力后,便不再出手,由着师弟师妹们折腾。 三宗的弟子们不愧是的天之骄子,没有魏锻乔等人的指挥,光靠他们自己的磨合、配合,就完成了几次连舒雁都表示满意的攻守。要知道,他们不是五六个人,而是五六十人。对于修仙者而言,这样人数的团队配合已经算是大规模,还能做到的互相照应,进退有度,实属不易。 他们的配合越来越默契,守护兽的实力也越来越强大,期间魏锻乔和舒雁分别出手救人一次。 正当三宗弟子们配合上了瘾,打得不亦乐乎的时候,异变发生了。 三宗弟子彼此之间的联络方式要高级得多,幻真殿的瞬发阵法,玉剑门堪比旗语的剑影,清和宫土豪们的方式要更多种多样一些,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做不到。 相比之下,散修和其他宗门的传讯方式要简单得多,传达的咨询也少。 当三道血红色烟花绽放在远处时,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 舒雁看向魏锻乔,一向负责“外交”事务的魏锻乔立刻回答:“是青元宗的求救烟火。” “去看看。”舒雁少有地犹豫了,“是兵分两路还是一起走?” 这两种方法的好处坏处都是显而易见的,兵分两路容易被人一锅端,一起走太浪费时间,尤其青元宗的具体情况还没确定reads();。是遇到了危险的妖兽,还是被魔宗袭击?若是被魔宗袭击,他们赶过去时,先前的人肯定早已离开,甚至说不定连下一个目标都找好了。他们将失去先机,疲于奔命,还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不能兵分两路。”少有主动下决定的梁梓勋开口,“就算是我们没找到人,也可以根据现场状况判断魔宗的意图。而且我们的目标应该改了,我们现在应该尽可能多地聚集其他门派的人和散修,抱团应对可能发生的危险。” 说完,梁梓勋隐晦地瞄了乐温臣一眼。 好歹一个小boss,怎么那么菜,叛出师门这么久,连魔宗的基本信任都没得到。除了知道魔宗希望他们分散开,好各自击破以外,其他就没什么重要消息了。 魏锻乔和舒雁都没有反驳,甚至开始了准备工作,梁梓勋自己却犹豫了:“等一下,会不会……魔宗的意图就是把我们聚集在一起?” 舒雁不爽地皱眉:“你是说,魔宗故意给乐温臣假消息,让我们汇成一股,以此达到什么目的?” 梁梓勋不太能肯定,但他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这只是我的猜测。” 魏锻乔却说:“可是这样想的话,便无穷无尽了。也有可能魔宗正是猜到了我们思考周密的心理,借以达到分散我们的目的。我还是建议先汇合,无论魔宗想做什么,只要我们人数够未必不能翻盘。” 魏锻乔和舒雁一起去组织师弟师妹们,梁梓勋则给宗门里报信,再给小北森附近的成仙期大能去了个传音符询问。 如果只是小辈之间比试,成仙期修炼者当然不会管,但魔宗的设计已经关乎到所有小辈的存亡,这些老妖怪不会袖手旁观的。 赶路是很无聊的一件事,尤其在焦急、担心的状况下。 虽然冠了“小”字,小北森的面积可一点都不小,火神神格的影响力十分可怕。再加上绝大多数修炼者只想抓紧时间找宝物,并不想与其他人起冲突,因此选择进入的方位相差得十万八千里。 梁梓勋等人赶路赶了整整半天,那几道救命烟火都快过时效了。 他们也偶遇了几波同样往这里赶来的修仙者,魏锻乔跟每个领队谈了几句,便成功汇合了遇到的所有人,扩大了他们的队伍。 对于魏锻乔的领导能力,梁梓勋啧啧称奇。 随后遇到的一队人,让整个队伍的气氛绷了起来。 这一队人向求救烟火处赶的原因,不是救人,而是认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才迫不及待地逃往那里。青元宗被袭,魔宗的人还留在那里的可能性很小。 他们急着找安全的地方避难,不是因为胆小,而是他们也刚刚遇袭,一副惊弓之鸟的凄惨样子。唯一看不出神色变化的,只有天不怕地不怕的江白。 没错,江白就在这支队伍里。不如说,如果没有他,这十来个修炼者一个都活不下来。 可惜的是,江白没能带来好消息:“我们没有办法离开小北森了。” “详细说。”魏锻乔三人没有吃惊,魔宗敢下手,自然早有准备,这只是他们预想到的情况下,比较差的一种,还不能让他们惊惶,“你们还知道什么?” 江白深吸一口气才开始组织语言,可见遇袭一事也不是对他没有一点影响的。 第54章 召集令 - 捡个系统傻三年[穿书] - 风吃风 队伍里有散修,不再是魏锻乔几人的一言堂,只能把几个领队的修仙者一起叫进紫荆舟的船舱里听江白说。 “小北森附近全都是魔宗的埋伏。有些地段是简单的侦查符箓、示警阵法,有些重要位置有魔宗弟子看守。”江白语速很快,“没有破绽,我们出不去……” 梁梓勋不容分说地打断了他:“小北森这么大,不可能没有破绽。” 舒雁和魏锻乔赞赏地看了他一眼。 船舱里有十多个人,未来还会有更多的人加入。可这些人和他们聚集起来的修仙者,不是铁板一块的三宗。如果一开始就给他们埋下了畏怯的种子,魏锻乔再想调动他们就千难万难了。 何况梁梓勋说的确实是真话,小北森这么大,魔宗怎么可能有本事布置一点漏洞都没有的防御? “梓勋说的没错,不可能没有漏洞。来到小北森的散修很多,进入小北森的时间都是不固定的,就算现在,也会有因为各种各样缘由来晚了的散修试图进入reads();。”魏锻乔平静的声音里包含着奇异的镇定人心的魔力,“他们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布置下这样大范围的戒严线。我们三宗的长辈们就在小北森周围,如果他们的动作真有那么大,长辈们不可能没有发现。” 先是梁梓勋打断了江白的丧气话,再是魏锻乔极有说服力的分析平定了在场修仙者的心,气氛终于不再那么紧绷。 江白听了他们的话怔愣半晌,若有所思地沉默着,好半天自嘲笑道:“是我被吓破了胆子,这么浅显的道理都想不清楚。” “无妨,这是人之常情,你继续说。”魏锻乔缓声安慰,“打断你很抱歉。” 江白摇了摇头:“总之,我是与其余十五个散修一同进入小北森的。魔宗袭来事,我们正与一头妖兽纠缠,再加上他们人数比我们多一倍,所以败得很快。还有四位道友……殉道了。我用一件可以隐匿气息的法宝将其余的人救了出来,幸亏我们刚与妖兽斗法,导致那一片地区灵气混乱,很难察觉我们的方位,这才逃出来。” 有几个散修领队听了江白的话便脸色大变,无他,只要设想一下万一遇到这种情况的是自己,谁都会变了脸色的。江白是散修中的翘楚,又因为胆大包天,手里的宝物也格外地多,换了其他人,还不见得能逃出生天。 舒雁问了几个她很在意的细节:“魔宗的人是盯上你们了,还是恰巧?另外,你能看出他们是哪个宗门的么?” 关于这两个问题,江白的回复很肯定:“我正要说。他们遇上我们应当是碰巧,毕竟我们与妖兽纠缠声势颇大,注意到我们并不难。何况他们有三十多人,若是早就盯上我们,随时都可以出手,我们不是对手,何必要等这样的时机劳心劳力,还容易由于灵气混乱,跟丢要找的人。至于是什么宗门,他们绝大多数是毗罗门的人,应该还有几个小魔宗的弟子,没有璎珞宗的人。璎珞宗门人服饰极有特色,我们不可能看漏。” “三十多人……”魏锻乔沉吟片刻,“这规模确实足以围堵绝大多数队伍。” 他们三宗的不算,其他一队修炼者最多二十人。人更多一些,很难找到像江白和魏锻乔这类人服众,也没那么大的圈子,修仙者之间的小团体联系没那么紧密。 江白肯定了魏锻乔的话:“而且青元宗与我们差不多时候遇袭,所以魔宗的人至少有两队。再加上驻守在小北森外的人,魔宗是倾巢而出了么?” 梁梓勋无所谓地说:“倾巢而出又怎么样?其实我们没必要紧张,他们围堵我们的后路对我们并没有本质上的影响。难道我们真的想出小北森么?至少我们三宗预期的停留时间是三个月,难道你们想提前出去?” 有几个散修愕然地看向梁梓勋,居然没找到什么话来反驳。 是啊,堵住他们不让他们出去又怎么样?难道知道小北森里有危险,他们就会出去么?开玩笑,谁来之前不知道小北森里危机四伏,时不时灵气暴动的火神神格,各种守护兽,还有一些说不清楚的危险,哪个不比魔宗可怕?所以他们到底在因为不能出去而恐慌什么啊! 梁梓勋看到他们呆滞的表情,撇开头,不忍再看。 魏锻乔也是一滞,没想到梁梓勋一句歪理就把这些人说通了,让他少废不少口舌。 梁梓勋表示,你们弱爆了好么,哪个作者不点亮张嘴胡扯的技能术啊,开玩笑!不点这个技能树怎么面对层出不穷的bug,不学会瞎说怎么能创造出总要嘴炮几句的主角们!这也就是他,要是换岸本齐史在这,不说把魔宗的说跑了,至少能把面前这几个说得哭着跪下叫爸爸。 江白摸了摸下巴,饶有兴致地看了梁梓勋一眼才继续说道:“随后,我们队伍里发生了一些分歧。有人受了伤,希望能提前出去,顺便把殉道的几位道友带出去reads();。其余的人不肯放弃这么好的机会,主张继续前进。最后,由于距离小北森边缘比较近,我们决定先护送那几个受伤的道友出去,结果发现了周边都是魔宗的警戒,根本出不去。” 有一个散修忍不住插话,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安慰别人:“也有可能是你们冲击的地方刚好是他们的大本营啊!” 江白勾唇冷笑:“这个可能我们自然也能想到,所以后来又换了两个地方突围,我们没有把握从任何一处不被发现地离开这里。当然,时间有限,我们不可能试探太多地方,试探的地方刚巧是魔宗重视的地方也有很大可能。” “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江白耸肩,看样子已经恢复过来了,“还有什么想知道的?” 从开始到现在只开口过一次的舒雁又问:“那一队魔宗弟子的实力如何?三十个人全是稳固期修炼者?” “哪能呢。”江白恍然想起这个问题,解释道,“他们有三个稳固期,三十左右的开辟期。我们十五个人,有两个稳固期,十三个开辟期。” 稳固期与开辟期之间的差距没有像成仙期和稳固期之间那么大。一个成仙期修士可以轻而易举地灭杀上百个稳固期修士,但一个稳固期修士却未必能从二十个开辟期修士手里讨得了好,打几个绰绰有余而已。 江白说完,船舱里的沉默蔓延开来。散修们有的低着头,有的互相盯着,却谁也不肯先开口说话。 只有在享受的时候,梁梓勋才有个病人的自觉,舒舒服服地窝在一把软和的靠背椅上,一副不关心他们如何决定的样子。 站他身边的舒雁隐蔽地敲了他一下,梁梓勋不动声色地坐直,一脸严肃地看着船舱里的其他人。舒雁抽了下嘴角,不再搭理他。 看来,散修里能派上用场的真的不多。梁梓勋在心里摇了摇头。修为暂且不论,心智和心性也是大问题。看来,他必须得想办法让三宗的声望再上一层,至少可以完全没有障碍地指挥这些散修才可以。 魏锻乔也在评判围在他身边的人,显而易见,他得出的结论跟梁梓勋差不多。二人莫名地对上了视线,又理所当然地看懂了对方眼中的可惜。 舒雁摸摸下巴,视线在梁梓勋和魏锻乔之间徘徊几圈,难得走神地想到,好像这俩人最近越来越默契了,是错觉? “到达青元宗遇袭地点后,查探过情况,我会发召集令。”魏锻乔不再指望其他的散修能够开口,直接给了一个方案,“各位可以配合,也可以选择自行离去,我尊重大家的选择。” 召集令并不是特质某种特殊的指示或是令牌,而是个约定俗成的东西,几股势力在决定好一件事后,共同发布。势力越多,召集令的可信度越高,也就能吸引越多的修炼者。相应地,被召集的修炼者需要在一定限度内听从召集令发布者的指挥。 这种生死存亡的关头,显然是召集令的标准用场之一。 而这一次的召集令,至少会由玉剑门、清和宫和幻真殿三大宗门的紧急告知烟火组成。散布在小北森内各处的散修看到三宗共同发出的告知烟火,便会知道,这是一道临时的紧急召集令。 如果在场的其他散修愿意参与进来最好,在不知道魔宗意图之前,参与的人越多,他们越安全。 在场的其他散修能说不乐意么?当然不能,他们又没办法靠自己出去,除了抱三宗大腿,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呢?如果落单被魔宗的人发现,就是一个死字。 在他们商谈的同时,紫荆舟没有停下。三宗的开辟期修炼者们也在靠自己的本事赶路,待他们商讨结束——其实就是先听江白讲故事,再听三宗下决定——目的地也快到了。 第55章 百宗召集令 - 捡个系统傻三年[穿书] - 风吃风 青元宗遇袭之处一片狼藉。 四分五裂的沙丘,道道深痕的地面,通通表明了这里经历了怎样的死斗。沙石被灵气吹走,甚至能看到极下面火神神格现世之前,这里本来存在着的湿润土壤。 血液早已被风沙盖住,看不到刺目的红色,感官敏锐的修仙者们却能嗅到那股腥气。破碎的法宝插在沙土中,更添破败。 在魏锻乔等人到达之前,现场已经聚集了一些人,大多是散修。他们恰好距离这里比较近,看到求救信号赶过来已然于事无补。若是平时,修仙者们定不会这么团结,小北森中遍地宝物,他们恨不得死的人更多些,才好多得些宝物。 但是三宗的警示让他们心生不安,魔宗的潜伏令他们不敢内斗得太厉害。可以踏入仙途的人没有纯粹的蠢货。魔宗是他们共同的威胁,而且这个威胁还不小,他们必须团结一致。 大胡子乔冲也在人群里,看见魏锻乔和梁梓勋,便朝他们的方向摆了摆手,大嗓门地喊:“你们也来啦?青元宗的人还没找到,怕是凶多吉少了。” 不少人听了乔冲的话后皱了皱眉头,对乔冲的说法不甚满意。就算大家都明白他们凶多吉少,可这样大咧咧地说出来,难免叫人心里不痛快。 知道这人一直都这么缺心眼梁梓勋就放心了,就算他不因为乔冲大嘴巴报复他,也会有人替他出手的。 不少散修看到三宗的人来了,便用期盼的神色看向他们,表情十分殷切。 梁梓勋不太高兴。他们确实有办法寻找青元宗的人――死活不论――可这些散修却不是完全的束手无策,他们拖延到这会儿,只是因为想少出一份力,多藏一分底牌,还抱着“有人顶着我干嘛费事”的心态。 看来跟散修的联手比他想的还艰难,得想个办法把魔宗的威胁展现给他们看才是。 舒雁心里也不痛快,却没有像对三宗的师弟师妹们那样直言不讳,只是冷着脸扬鞭,在半空中不断地挥舞着。鞭身划出的玄奇轨迹停留在空中,颜色渐渐变深,直至舒雁最后一鞭落下,收鞭回手。浅淡颜色的痕迹全部变为最深沉纯粹的墨色,间或闪着微光,流转起来。 这是梁梓勋第一次见到别人现场画阵法,方式奇妙,速度也很可观,目露赞叹,像是在看什么美妙的表演reads();。 舒雁随手画下的阵法闪耀起来,飞到水平于地面数丈的位置,扩展开来,数道光线从阵法中投射而下,照映到不同的地方。 总共有将近二十道光柱,每一道指向的位置都空空如也。 所有人都沉默了。 三宗的弟子首先反应过来,两三人一组,顺着一道道光柱指引的地方挖开沙石,便有身体僵硬的修仙者尸体露了出来。 散修们忙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帮忙。 十七具形态各异的尸体并排摆在一块清理出来的地面上,既古怪又沉重。 魔宗没有道德的观念,有些青元宗弟子身上穿着特殊的法器,便被整个剥光,□□地躺在沙石下面,毫无尊严可言。三宗弟子给他们盖上了衣服或布料,却无法阻止兔死狐悲和愤怒的蔓延。 梁梓勋面无表情地想,他刚才想什么来着,魔宗的威胁?这下有了。还用如此挑衅性的方式摆在了所有人面前。 所有人都盯着这些尸体,绝大多数人沉默不语,剩下的部分人与青元宗的修炼者是旧识,便目露愤恨,还有几个双眼血红,双拳紧紧地攥着,似乎马上就要爆发。 这样的气氛足足维持了十分钟,最后是魏锻乔站出来说:“我们……让各位道友入土为安吧。” 修仙者的讲究不多,他们本就逆天而行,对留有全尸、落叶归根一类的想法不甚在意。 对于在场的其他人而言,将这些尸身全部装入混沌袋带走并不现实,于是一把大火燃起,将一切烧了个干净。骨灰则交给与青元宗关系较近的修仙者,由他们带给青元宗的长辈。 在大火中,魏锻乔、梁梓勋和舒雁共同发出了属于各自宗门的紧急讯号。 一柄寒光闪闪的灵气巨剑横悬于天,剑柄部分缭绕着象征清和宫的五彩祥云,剑尖部分则正指象征幻真殿的罗盘中心。 很快,越来越多的讯号升空,有最简单的警报烟火,有复杂的奇异幻影,还有古怪的硕*器……它们通通漂浮在三宗标志下面,并且越聚越多! 三宗召集令直至百宗召集令! 越来越多的门派,越来越多的散修聚集在标志下面,绽放出属于自己宗门,甚至属于自己个人的光彩。 或许他们之中没有强大得令人惊惧的人物,汇聚在一起,却是可以让小北森内任何一个生物都感到颤栗的能力。 小北森外,一处鸟语花香的小山谷里。一栋精致小巧的阁楼立于水谭中央,仿佛这不是广袤且人烟稀少的森林内部,而是一处私人营造的避暑胜地。 “他们在折腾什么?”璎珞宗宗主手里捧着茶杯,目光平淡地注视着远方越来越显眼、炫目的天空,“难道是毗罗门出手了?” “是的宗主。”身材曼妙,衣着妩媚的侍女回应道,“毗罗门派来与我们交涉的长老曾说过,将在小北森内进行大洗牌。” “这么大阵仗,看来正道的人被惹急了。”璎珞宗宗主不紧不慢地说,“不知道他们到底做了什么?” 侍女深知他不是在询问自己,便也不回答这个问题,只巧笑倩兮道;“他们一直没有放弃游说我们加入,那位长老还留在这里,宗主想知道,不妨叫他来问问?” 最后两个字透出一股血腥味,显然不是普遍意义的“问问”reads();。 “罢了。”璎珞宗宗主收回望向远方的视线,“没必要打草惊蛇,便让他们认为我宗与他们立场相同好了。” 侍女疑惑,黛眉轻蹙:“我们俱是魔宗,为何宗主不与毗罗门结盟?若是没有盟友,宗主想得到这枚神格岂不是更添难度?” 璎珞宗宗主放下茶杯,带着倦意说道:“你道那些正道老怪物们为何聚在这附近,却不出手击杀毗罗门人?连这些被条条框框束缚死的老古板们都知道变通,准备与我们和平相处,蔡魔却在这个时候惹事。目光短浅成这样,如何结盟?” 言罢,阖上双眼,不再开口。 侍女似懂非懂,不敢再问,替璎珞宗宗主调整了一下躺椅的高度,悄声退了出去。 小北森内的气氛远没有这里璎珞宗宗主身边这样平静。 对于他们而言,这就是一场战争。 双方第一次冲突爆发在召集令升起后的一个时辰。 在梁梓勋的建议下,魏锻乔派出了很多队伍巡逻,顺带接应赶来汇合修仙者。而其中一支队伍与埋伏的魔宗碰了个正着。 这不是战争片剧场,修炼者们无比信奉一力降十会,对于阴谋诡计不重视也不擅长,只有梁梓勋这个画风不对的脑子转得快。 魔宗的人能想到狙击汇合中的正道修仙者便已实属不易,甚至他们自己都为这样的智商沾沾自喜。 所以,在魔宗的人看到魏锻乔派出的反杀队伍时,简直懵逼了。 ――咦?!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啊? 难道不该是我们大开杀戒,把正道的蠢货们困在正中苦等永远到不了的援兵吗? 梁梓勋能让他们得逞么?不可能。 修仙者们大多骄傲,他们不愿意思考对方的计策,按照自己的猜测和意愿,尽可能周全地安排对策是他们的一贯性格。从敌人的角度上想?不好意思,他们不屑。 可梁梓勋没有这样愚蠢的骄傲。他可以毫无心理负担地站在魔宗的角度上想,如果自己是挖陷阱的一方,看到陷阱里的狮子、狼群和老虎联合了陷阱外的凶猛野兽准备暴||动,他会怎么做? 很简单,让外面的进不去,里面的出不来。 这就是魔宗会做的事情。 作为强大的野兽一方,梁梓勋又该怎样回应猎人的计策?更简单了,用绝对的优势碾轧! 正道的优势是什么?人多啊。分成无数个小队,都能把猎人们一个接一个地引开。 正道的人有多少,魔宗的人才有多少,更何况两大魔宗之一的璎珞宗根本没参与这件事。 魔宗的修炼者们不喜欢收徒弟,因为养大徒弟害死师父的事情发生得太频繁。他们也没有正道修仙者能生孩子,他们与人交合随心所欲,对方大多是被他们随手掳来的。魔宗女修不愿意给掳来的废物生孩子,魔宗男修交合过的女子能活下来的则少而又少。 总的来说,魔宗的人干得多生得少,总体人数绝对不如正道。 有这个底气在,梁梓勋还怕什么?你们埋伏,我们就里外开花,一队一队地灭魔宗的人,直到你们不得不现身为止! 第56章 地狱 - 捡个系统傻三年[穿书] - 风吃风 魔宗的人确实现身了,虽然都是一些小杂鱼,这里跳跳那里撩撩,非常烦人。魏锻乔也不急,安然按照原本的计划进行。 他在等,等一个足以引起双方转换计策的契机,或者一切准备就绪。 不是只有魔宗才会提前做准备,他也埋好了后手,只是还没到启用的时候reads();。他们还不知道魔宗的目的,魔宗也不知道他们了解了多少情况,双方都在等图穷匕见的时刻。 越来越多的修仙者击溃了魔宗的埋伏,成功与大部队会和。魔宗似乎意识到自己无法阻止这样的现状,埋伏圈变得非常不走心,经常被眼尖的正道修仙者抓住,先下手为强地灭个干净。 “统计出来了吗?”地面上堆着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法器、服饰,甚至还有尸体,都是被正道修仙者们反杀的魔宗人。魏锻乔站在这些东西前,问道,“大约有多少个小宗门参与了毗罗门的行动?” “每一队埋伏的人都由不同的魔宗弟子组成,应该是毗罗门为了方便管理安排的。”与魔宗人交战次数最多的江白第一个回答道,“根据已经有的线索推断,与毗罗门共同行动的有五六个小门派,不会更多了。” 梁梓勋不远不近地站着。他既不想靠近那些尸体,也不想错过重要的讯息。 他左手拇指掐在食指第一节指节上,按出了一道深深的白印。除了对血和死人的不适,他唯有的感受就是兴奋,他正在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这与道德或是本心意愿无关,这是他面临挑战时本能的反应。 这是第一段完全与他细纲无关的剧情,他没有被自己剧透一脸,而是在一种相对公平的条件下,与魔宗的修仙者争夺胜利。这种感觉很新奇,也很爽,与那些已知结局的战斗完全不同。 他看向周围,深深吸了一口气。 正道修仙者们并没有扎营,事实上他们并不需要这东西。但在他们接受了魏锻乔的暂时指挥后,一切变得井井有条起来。实力不济,不能去接应其他修仙者的开辟期们正在四周画着阵法,布置着所有他们能布置出来的防御。实力高一些的稳固期修炼者们有条不紊地进进出出,有时接回来几个人,便顺便给新加入的人讲解目前的状况,权作休息。有些遇上了魔宗的人,打了一场恶仗,就先交了魔宗弟子的尸体,再去休息。 虽然没有营地,没有地图,也没有穿着军装的军人,可临战前的气氛浓烈到让所有人热血沸腾。 最后一簇点燃热血的火花溅射在小北森外面。 一簇血红色的真气从距离他们数千丈之外的地方升腾而起,到了距离地面数十丈的位置才像烟花一样璀璨炸开,紧接着,在小北森的不同方向上,相同颜色、相同高度的真气同样带着浓浓的警示意味升空! 绝大多数修炼者茫然地看向着几个方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魏锻乔的脸色却变了,虽没说话,目光却盯紧几簇真气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第二道讯息来得很快。 小北森正南方向上,在原来的血红色真气飘散的地方,一道更粗、更高的真气升起,这一次它没有炸开,停留在半空中,像一只通红的警示灯。 魏锻乔当机立断道:“刚才被我选中的人留在这里镇守,如果遇上魔宗的人不要硬来,能躲就躲。其余人跟我来!” 青元宗修炼者惨死的余威未散,散修和小宗门的修仙者们没有提出异意,各自召出法器,迅速腾空。魏锻乔一把拉过梁梓勋,揽着他的腰立在火神枪上,蓄势待发。 梁梓勋什么都没说,安静地抓着魏锻乔的肩膀,等他带自己一起走。 就在这个时候,坐在飞毯法器上的江白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魏道友,你稍微给我们透露两句如何?” 江白这个人个性十足,如果不是自己愿意,他很难受别人驱使,提出这个问题是情理之中。 魏锻乔的解释很敷衍:“这是一些道友在给我们报信,这种讯号意味着在那个方向上有魔宗修仙者正在做一些十分危险的事,可能威胁到我们所有人reads();。时间来不及了,大家先别多问,我知道的也不全面,不如到了地方,大家自己看。” 说完,火神枪一闪,已经失去了踪影。 其余修仙者们连忙跟上,江白却慢了一拍。 在那道没有消散的血红色真气下,郑温瑜擦了一把脸上的血,语气平静,却充斥着令人不敢生出反抗心情的强大意志:“请各位让开。” 在这遍地尸体的情况下,流于表面的敬语无法让人感到一丝一毫的暖意。站在郑温瑜背后的人虎视眈眈,站在郑温瑜对面的人犹疑不定。 郑温瑜漂在半空中,脚下的地面上是散乱的肢体,浓重的血腥气令人作呕。他的衣服处处染血,脸上都带着血色,明明是无比狼狈的模样,却没有一个人敢在他开口说话的时候发出一星半点的声音。 那些最是恣意妄为的魔修们拿着自己的法器,神情警惕,却不敢冲上来。郑温瑜坚决、果断又丝毫不容情的狠辣打法让他们无比忌惮。如果不是他们人数够多,他们刚才就会被郑温瑜用突然又决绝的方式堵在小北森外面! 半个时辰前,魔修准备运送东西进入小北森。对于他们而言,运送的东西十分重要,故而虽自觉万无一失,却还是做了另一手准备。亏得他们谨慎,不然他们连小北森的边都摸不到。 魔修们发现郑温瑜的时候,便第一时间压着那些收了他们好处的散修冲上前去,妄图挡住郑温瑜的去势。 谁也没有想到,在为首的散修往脸上堆着笑容迎上去时,郑温瑜的速度却没有一丝半点的减慢。没等这个散修变了脸色,郑温瑜的剑已经染了血! 在那散修没有丝毫防备的时候,郑温瑜一剑刺入他的丹田,再一剑刺入他的心脏,快若闪电的两剑彻底结果了这个修仙者的性命。鲜血和纷乱的真气意味着一个修仙者迅速的死亡,郑温瑜甚至没给他一句说话的机会! 几乎所有人都蒙住了,魔修没想到自己的布置没有派上用场,正道的修仙者们没想到郑温瑜下手这样果断。 唯一一个动作迅速的就是刚杀一人的郑温瑜,他提剑向他左侧最近的一个散修杀过去,灌注了灵气的剑气轻易地将这个开辟期修炼者炸为碎片。 蔓延开的血腥气终于刺激了修仙者们不甚敏感的神经,所有人都动了起来,仇人般以命相博。 郑温瑜受魏锻乔所托,并没有进入小北森内,而是滞留在外,替魏锻乔留意魔宗的动静。魏锻乔不会叫他孤军奋战,郑温瑜带领的人有三宗的弟子,也有郑家的人,还有一些信得过的散修。 无论他们的身份如何,至少魏锻乔和郑温瑜对他们的控制力是绝对的,不然他们不会心甘情愿地放弃小北森内的宝物,甘心留在外面警戒。这些完全能做到令行禁止的修仙者们在这一刻,完全放弃了自己的判断,紧跟着郑温瑜动起手来。 无论与自己过招的人是否曾经结识,也无论他们有怎样的身份地位,郑温瑜率领下的修仙者就是最精锐、最服从的尖兵,扑上去便立刻撕下了对方的一块血肉。 与他们对敌的散修被郑温瑜决然的两记杀手震慑,又不是心甘情愿地为魔宗卖命,多有犹豫,兵败如山倒,颓势立显! 可惜魔宗这一手还是有效的,在散修被打得毫无还手的时候,魔修终归是带着东西进入了小北森。 血战结束得就像爆发一样突然,魔宗把东西送进小北森的目的已经达到,郑温瑜却是知道自己已然无力回天。 双方的战斗戛然而止,郑温瑜便用了一句简单的“请各位让开”做谈判的开场白reads();。 一群散修拿着法器,举棋不定的意味很明显。 看出他们的犹豫,一个脸色发青,眼睛血红的毗罗门人哈哈大笑道:“有本事就斩了我自己进小北森,没本事废什么话?至于他们嘛……”毗罗门人指向那群的畏怯犹豫的散修,“现在改弦更张,不止没有好处拿,还可能丢了小命,他们没那么蠢。” 果然,散修们的表情再度坚定起来,虽然这种坚定带着太多不情愿,和上了贼船的后悔。 郑温瑜身后的郑家人,以及其他的一些散修目露愤恨。其中一个少年模样的开辟期修仙者上前一步,悲愤地朝那些与魔宗人站在一起的散修们吼道:“他们运来的是什么东西你们也看到了!那是千具万具的普通人尸体!你们居然与这样丧心病狂之辈合流同污?!” 其中一个散修面露不满,反驳道:“你们郑家能给你足够的修炼资源,你当然可以正义凛然,站在制高点上反驳我们。可我们却不如你家大业大,想要宝物、想要突破却不靠自己用命去博,就只能靠替人做事,我们也很无奈!” 少年人怒道:“无奈不是借口!” 站在毗罗门人身后的另一个年纪大些的散修道:“大家都是旧识,何必这样针锋相对?毗罗门保证过,这样做只是为了逼退神格,让它消失罢了,免得让图谋不轨的人得到神格。这做法对你们也没什么损失不是吗,神格现世数次,又认可过几个人,就算是你们三宗,也没把握吧?既然是这样虚无缥缈的可能性,大家还执着什么呢,为什么不各退一步,和平相处?” 神情悲天悯人,仿佛真的是为了天下苍生着想一般,却轻描淡写地抹过了还散落在地面上的尸体――有魔宗一方的,也有三宗和郑家一边的。 然而下一秒,一道银色的剑光闪过,这位年纪不轻却只是开辟期的修炼者瞪大眼睛,愕然地低头看向自己的腿部,口中发出嗬嗬声音,没能说出什么话来。 很快,他的上半身缓缓倒了下去,一头折到地上,腿部却直直地立在原处――居然是被腰斩了! 郑温瑜收剑,垂眸道:“道不同,不相为谋。从此刻起,没有旧时,只有死敌。” 他的行动早已说明了他这句话的真实程度。这不是放狠话,这是郑温瑜的态度,或者说这是郑家的态度。 毗罗门的修仙者不屑地看了眼死透的散修,嘲讽道:“看到没,正道的卫道士们出手就杀,早就不把你们当自己人了,还指望着改过自新重头做人吗?做梦去吧!各位,欢迎来到地狱世界!你们会喜欢这里的。” 站在他身后的散修们脸色青白,骇然地盯着被腰斩的年长修仙者,又目光闪烁着去看神情肃穆的郑温瑜。 ――这是处决! 郑温瑜处决了这个修仙者! 他们毫不怀疑,如果有机会,郑温瑜会一个接一个地亲手处决他们!如那个毗罗门人所说,他们……回不去了! 可很显然,那个毗罗门的稳固期魔修也没有一丝半点出手救助的意思,不然郑温瑜能这样轻而易举地在同阶修炼者眼皮子底下处决一个人吗! 他们几乎连武器都拿不稳了。前面是万丈深渊,身后是洪水猛兽,他们……想后悔也来不及了。 郑温瑜甩下剑上的血珠,抬剑道:“多说无益,今日我们定要进入小北森。如果杀光你们才能达到目的……” “――那就杀!” 斩钉截铁的一句话出口,宣告了又一场战争的开始。 第57章 现身 - 捡个系统傻三年[穿书] - 风吃风 小北森正南方向上有郑温瑜带队,依旧棋差一招,被魔宗的人钻了空子。其他三个方向的态势自不必说。 小北森外处处危机,小北森内的魏锻乔和梁梓勋面临的状况也没好上多少。 魏锻乔和郑温瑜深知以点破面的道理。郑温瑜的第二道血红色真气挂在天空上,是他们约定好的信号:“我在这里”。他们早商定好,如果遇到无法解决的问题,先争取两路会和,用最强的实力击破魔宗一角,破了对方的局再做打算。 郑温瑜阻挡魔修的时间足够久,魏锻乔能在接近郑温瑜的时候碰上魔修的人也是理所当然。 魔修分了一些人作为弃子拦住郑温瑜,剩下的人则准备带着东西一路赶往小北森最内部,尽可能地接近神格。 问题就出在他们带的东西上。那股浓烈的尸体血腥味,隔了很远便能闻到。 梁梓勋只闻到了一点味道就脸色一冷,差点把魏锻乔踹下去自己驱动火神枪向前。 这味道不能说熟悉,但他确实闻到过,在几个月前,遍地死尸的涵国。 那是穿越之后,最刺痛他神经的记忆,只要想起来都让他恨得牙痒痒。柳魄、毗罗门的金魂道人,在他心里被划上了血淋淋的叉。 平日里,他也腹诽过魏锻乔圣父。本来嘛,人家遭灾害病跟你有什么关系,秉承与自己无关的正义又能带来什么好处?在不触及底线的情况下,遇事先顾及自己不是很正常的事么。 事到临头他才明白,“人人得而诛之”这句话就像是为某些人量身定做的。他没能力就罢了,可他既然能做到,凭什么让那些人逍遥? 从那以后,不玩笑地说,他的心愿真的是“世界和平”reads();。 而现在,就在他眼前,类似的事情极有可能再一次发生了!那股浓烈的腥臭气味像是在对梁梓勋挑衅,张扬地舞动着的血红色的旗帜,赤|裸||裸地嘲笑着他! 看啊!这就是你创造出来却又完全不熟悉的世界,血腥、残酷,每分每秒都在吃人!问到这股血腥味了吗?听到这些人的哀嚎了吗?他们就死在你面前,而你无能为力。 魏锻乔死死地揽着梁梓勋的腰,几乎把他的腰掐出淤痕。 可他能控制住梁梓勋一个人,却控制不住在场的成百的修仙者。 对于修仙者而言,千百米的距离一步就能跨过。那股不祥的气味让修仙者们不约而同地加快了速度,尽可能地向那股味道传来的方向赶过去。 修仙者们高高在上,不把普通人放在眼里,但这不意味着他们杀人如麻。如非必要,信奉因果轮回的他们很少杀人。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正如同强大的三宗承担起维护整个修仙界的基本守则的任务一样,绝大多数修仙者们也有保护――至少是不殃及――普通人的做事准则。他们清楚地明白没有金字塔底基,再精美的空中楼阁也无法稳固。 普通人死一个两个他们不介意,可这股气味从修仙者的目力都看不到的距离传过来,依旧如此浓重,是要有多少条人命堆成? 那股令人作呕的味道越来越重,在那道被染成血红色的地平线出现在他们眼前时,强烈的视觉冲击让所有人的眼睛泛起了血丝。 破碎的肢体混杂在一起,有半截手臂压着只剩下一层薄薄血肉的腿骨,白生生骨骼在血色中显眼得刺痛双目,扭曲的人脸,拼凑不出的五官……他们要疯了! 他们是修仙者,他们比普通人见过更多的生死,但他们也是正常的人。没有正常人能在看到成千上万堆在一起的尸体时还保持冷静,更别提魔宗的人在布置阵法时,还在不停地分割尸体,以便糖这些尸体散发出更强烈的血腥气! 这是地狱。 制造出这种状况的人该死!通通都该死! 看到这一幕的魏锻乔,脸色依旧平静,目光却在抖动。他松开了揽住梁梓勋腰部的手,他拦不住梁梓勋,也拦不住他自己。 梁梓勋的目光从那些人脸上扫过,就像在涵国时强迫自己去看那些无辜的百姓尸身一样。这里面有双眼被挖成空洞的孩童,有身体被扭曲成可怖形状的女人,有被剥了皮的壮年,还有被打断四肢的老人。 强烈的怨气散发出来,嚎啕着的恶鬼前一刻还是简单生活着的普通人,下一刻已然是流着涎水、神智不清却又饱含憎恨的怨灵。 阴冷可怖的气息吞噬着周边,火神神格散发出来的光明正和的气息也无法压制这样庞大的怨念。这一片地区仿佛被这些恶鬼占据了,海水一般蔓延开来,吞噬着整个小北森。 小北森躁动了,妖兽的吼声此起彼伏地响起。 没有组织,没有动员,所有与魏锻乔同来的修仙者没有一刻停顿,看到战场的一瞬间便加入了战局。向来讲究形象的修仙者们发出愤怒的嘶吼声,甚至用最原始的灵力碰撞、近身搏斗去攻击――他们要战斗,他们要发泄,他们……要杀了这些人! 梁梓勋却没有冲上去,他神情飘忽地走下魏锻乔的火神枪,浮在半空中,愣愣地盯着这样的场景。 有一个被打蒙了的魔修转着圈飞到他面前,看到一动不动的梁梓勋,甚至没有注意这是谁,本能地出手攻击。 魏锻乔正欲出手,却见梁梓勋轻描淡写地架住了那道灵气光影,视线依旧在不远处游移,没有分给这魔修一分reads();。 但他却对这个魔修开口了,他轻声地问:“你们,在想什么呢?” 在他开口的一瞬间,整个小北森安静了几秒,仿佛掉入了某个特殊的时间间隙,连激战中的修仙者们都莫名地停顿了一下,紧接着又若无所觉地继续发狠攻击,完全没有察觉自己的异样。 梁梓勋手中的那道灵气缓缓地扭曲,完全违背了原主人对它的命令,像是一团被人任意揉捏的气球,扭曲膨胀着,下一刻便会砰地炸开。 这道灵气的主人骇然地盯着梁梓勋,他被这个实力远不如自己的修仙者牢牢地控制在掌心里,连眼睛都不能随意转动一下。明明没有强大的灵气压迫,也没有铺天盖地的灵识攻击,但他就是被某些莫名的东西威胁了,呼吸变轻,身体僵硬,连眼珠都不敢随意转动一下。 梁梓勋终于捏爆了手中的灵气,溅射的灵气划伤了他的脸颊,血珠缓缓流下,他却没有抬手擦拭,继续问道:“值得吗?” 最后一个字落下,天边隐隐有惊雷声炸响,那枚一直淡然漂浮在原处天空中的火神神格猛地震颤了一下,缭绕在周围经久不散的红色光芒倏地散开,如同漫天星云流转,瞬间遍布小北森上空,红色的光晕给小北森加了一道炫目的顶蓬。 而一直掩藏于红光中的火神神格终于露出了全貌――那是一条在半空中游动飞舞的火龙! 天边云层里翻滚的惊雷终于炸响,一声接着一声,掀开了天地骤变的序幕。 惊雷声响,天空上所有的云气却迅速散开,光明耀眼的阳光散落下来,与扭转翻腾的火龙交相辉映。 火龙朝那向梁梓勋所在的方向扬首蓄力,吐出一片艳丽又壮观的火雨。 隐藏于小北森周围的成仙期修炼者们终于被这异象惊动,纷纷显露身形,再不管会不会被神格针对,前赴后继地朝神格方向扑去,又一个接一个地坠落下来。 没人知道他们遭遇了什么,只看到他们靠近神格到一定程度便纷纷从高空落下,狼狈地跌入沙漠。 梁梓勋没有去看那些人,他的视线落在不远处的一个魔修身上,那魔修正在与魏锻乔对峙,或者说,他正在与魏锻乔和数百散修对峙。 这魔修身上的伪装早已卸下,露出狰狞的面目,欲飞身而起掠向远处争夺神格,又被舒雁和魏锻乔为首的一众修仙者们压了下来。 成仙期修炼者的威势从这个魔修身上散发出来,气息邪恶又血腥,只是混在周边阴冷怨念的环境里,才显得不那么突出。 这也正是他的目的。 用成千上万的人命,营造出一片足以蒙混过神格感知的大范围的血□□域,掩盖他身上的血腥和恶毒,让他有机会靠近神格。 可是设计了这么久,一切都白费了! 小北森四角上的阵法没有一个启动,神格居然就被激活了! 毗罗门门主蔡魔咬牙切齿地盯着在场的所有人,沙哑难听的尖锐笑声响起来,正欲说些什么,却在下一秒戛然而止。 他看到了什么?! ――在所有试图靠近神格又坠落无踪的修仙者中,有一个着黑色长袍的人,用比其他人快了几倍的速度接近神格,却丝毫没有受到神格的影响,不止没有下坠,越靠近神格,他的速度越快了! 第58章 火龙 - 捡个系统傻三年[穿书] - 风吃风 黑袍人速度极快地飞掠天际,从漫天红光中划出一道痕迹。 蔡魔疯狂地盯着黑袍人,再一次转头看向魏锻乔和舒雁时,居然带上了以死相拼,不死不休的神色。 魏锻乔和舒雁犹豫了。 他们自然是认出蔡魔了的,他们不是靠抽象画像识人的普通人,蔡魔气息泄露的一瞬间,身份便昭然若揭。 他们不希望蔡魔得到神格,可蔡魔之所以会被他们压住,是因为火神神格对这一片血腥地区有所抑制,使得蔡魔心存忌惮。一旦蔡魔认真起来,他们完全不是对手。放蔡魔离开,蔡魔也未必能得到神格,但他们不敢赌这个可能性。 梁梓勋收回看向黑袍人的目光,唇角露出一丝讽刺的笑意:“阵法撤掉,让尊敬的毗罗门门主离开。” 声音冰寒彻骨。 被他视线盯住的蔡魔怔了一下,心里恼怒,却没有发作。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不出手给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点教训,只当是自己不想节外生枝。 魏锻乔和舒雁没有问原因,带领没有因为神格异象陷入森罗幻象的修仙者们撤掉了桎梏蔡魔行动的阵法,大有任你来去的意思。 在这段时间里,纷纷坠落的成仙期修炼者中,一枝独秀的黑袍人依旧飞速向前,与火龙的距离越发地近了,却还是没有和其他人一样落入无边沙海。 蔡魔又怒又急,长啸一声,血雾升腾而起,裹着他升上半空。 他已然顾不得火神神格会不会排斥他身上的血腥和杀孽了,就这样冲过去,说不定还有机会,若是被那黑袍人得到了神格,他就一点希望也没有了、至于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辈,他总会找机会收拾他们的。 蔡魔用生平最快的速度催动体内真气,箭矢一般冲了出去,却在下一刻―― “砰reads();!” 蔡魔像一枚炮弹,被某种看不到的力量,狠狠地拍向地面,坠落的速度比他飞行的速度快上好几倍! 没人知道在这样柔软的沙地上,发出这样大的声音需要多大的力道,只知道在蔡魔砸出的深坑里,半晌都没传出一丝动静。 但是没有人多分给蔡魔一点注意力,那个黑袍人已经到了火龙身边,抬手便可以触摸到盘旋舞动的神格! 小北森内外,无论是落在沙土中再也无法前进一步的成仙期修炼者,还是陪跑的稳固期修炼者,所有人都屏住呼吸,试图见证不属于自己的成功……或是失败。 千万道目光凝聚在一处,却没能见证到黑袍下探出的苍白手指触摸到神格的一幕,反而是看到了一条骤然显现在半空中的粗大蛇尾,狠狠地朝那黑袍人的拦腰扫了过去! 每一个人都看到了这条蛇尾,却没人能说出它是如何出现的。 那蛇尾看上去足有几米粗,结结实实地砸在黑袍人身上,黑袍人遭到重击飞了出去。黑袍袍角在空中掀起,露出了黑袍人下半身―― 墨色的鱼鳞和黑色的尾鳍。 惊讶远不止此,击中黑袍人的蛇尾正在缓慢地缩小,缩到普通人粗细后,露出了蛇尾上方延伸出的俊美人身。 一个是人身蛇尾,一个是人身鱼尾,一人袒露上身,一人用黑袍严严实实地遮住全部身体。 两个莫名其妙的人就这样相隔数十丈对峙着,泄露出的细碎威压都让人忍不住跪伏在地。跟他们比起来,蔡魔之类的成仙期仿佛是跳梁小丑,不足以取得一丝一毫的话语权。 梁梓勋将手纳于宽大的长袖中,注视着对峙中的两个人。 除了他和舒雁、魏锻乔以外,其他人都已跪伏在地,心智坚定的正苦苦挣扎着站起来,薄弱一些的已然五体投地。 舒雁也不轻松,腰背挺直,汗如雨下,但至少她还能保持站姿。 魏锻乔和梁梓勋却只是简单地站着,没有察觉一星半点的压力,也没有升出一点虔诚跪拜的心情。 他们对视一眼,魏锻乔神情复杂,梁梓勋却寡淡得多,眼中没有什么特别的意味。 魏锻乔在心底苦笑。在闻到那股腥臭的味道时,他便忐忑难安,不知道暗中祈祷多少次,只盼事实不是他想的那样。梁梓勋在涵国时的状态太让人担心,他不想让梁梓勋重演当时的疯狂。可惜最后还是发展成了这样尴尬的局面。 梁梓勋生气时就像换了一个人,状态无法预知,行动不受限制,性格也变得难以捉摸。魏锻乔知道这样的档口不适合想这些事,但他控制不住地分出一部分注意力,集中在梁梓勋身上,生怕他作出什么意外之举。 现在的局势太乱了,事情的发展超出所有人预料,就算是开天真人和孟然宫主在这,也没办法肯定地说能保住他们。 从这两个视成百成仙期修炼者如无物,靠近火神神格而不受一点影响的人出现后,他们的生命都不再在自己的掌控中了。 如果是其他人,还有顺大流浑水摸鱼的可能,而他们两个是万万没有这样的机会的。 魏锻乔不会自视甚高到以为是自己二人实力强悍,意志力格外坚定才在其他人或跪或伏的状态下,安然无恙地站在原地,他们的特殊一定是有原因的。 至于这个缘由是好是坏,他不可能知道,他只希望能在这个时刻护住状态不太正常的梁梓勋reads();。 梁梓勋看魏锻乔,只是为了确认他的状态。他能分心出来想到魏锻乔已是不易,他有一种微妙的感觉,不远处对峙中的两个“人”,和那枚火龙形态的神格,都与自己有着一丝不十分明显的联系。 蛇尾人身的那个是系统找来的外援无误,梁梓勋已经大概猜到他的身份了。 不受神格影响,无视上百成仙期,除了所谓的“神”,还能是什么人呢?神话里,比较有名的人身蛇尾大神就那么几个,这人离不开这个范围。 唯一能让他有些困惑的,是那个黑袍人。 【他就是鱼妇。】系统的声音忽然响起来,显然也在密切关注这里的动向,【他果然有古怪。虽然共工的本体没有来,那他也不应该强到可以与共工对峙的地步。】 ……果然是共工。 “我要一个至少能挡过他们一击的护盾能力。”梁梓勋没有回应系统关于共工的评价,只是隐蔽地上前一步,勉强挡住魏锻乔,“不管用多少积分兑换都可以。” 【这个做不到。“神”可以对其他世界产生影响,对我有克制。】系统干脆地拒绝了,【不过你放心,共工会保护你们的。】 梁梓勋冷笑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事实上,半空中的两个人根本没有留意其他人的意思。 黑袍人被共工抽了一尾巴,却没受什么伤,停留在半空中,理了理袖口,声音嘶哑道:“好久不见。” 简单的四个字,救活了小北森中受到“神”气息影响的全部生命。无论是修仙者还是妖兽,都从神的威压中暂时解脱出来,松了口气。 黑袍人声音难听,却能安定人的心神,让人莫名地信任他,那些受神格影响初具神智的妖兽,也纷纷乖乖地趴伏下来,像是什么家养的小宠物。 与他对峙的共工不遑多让。 共工样貌完美,虽然带着一丝阴柔,却无法让人兴起一丝一毫亵渎的心思。他的五官极有特色,组合在一起却无比和谐,没有一点瑕疵。这已经不是样貌的问题了,而是他本身就是天地孕育,得天独厚,集天地灵气,才能有这样的相貌。或者说不止是相貌,他裸||露的上半身也是最完美的艺术品,肌肉、线条全部恰到好处,连那条蛇尾都不会让人产生抗拒憎恶的心理。 “请您回去吧。”共工虽然没什么表情,但态度堪称尊敬,“我不会让您得到它的。” 说完,万众瞩目下,他伸出手去摸那条被无数人觊觎的火龙。那条将数万里森林化为沙漠、让全部修仙者直不起腰的火龙,像一条活泼爱动的小狗般,在共工身周缠来绕去。 黑袍人暗哑地笑了一声:“怎么,不止不再听从我的命令,还要公然违逆我吗?” 听了这句话,共工微微垂眸:“你已经不是他了,你比我清楚这一点。” 黑袍人没有理会共工口中消失的敬语,他对那条火龙伸出手:“来我这里。” 欢脱地绕着共工游走的火龙顿了顿,尾巴还与共工的蛇尾缠绕着,龙首却从共工背后探出头,看向伸出手的黑袍人,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过去。 本该阻止黑袍人得到神格的共工却沉默不语,并不阻止。 火龙与鱼妇对视几秒,“噗”地消失了,化作一枚小小的光球,漂浮在共工指尖上方,过了片刻,游移到共工背后藏了起来。 第59章 消失 - 捡个系统傻三年[穿书] - 风吃风 魏锻乔不知道小北森里还有多少人是清醒的。就他附近的状况来看,这个人数恐怕不会太乐观。 早在包裹火龙的红色光芒化为光幕铺满整个小北森的时候,就有一多半的稳固期修仙者陷入了不知名的幻象,没有经历过心魔洗礼的开辟期修炼者更不用提,几乎全灭。共工和黑袍人出现后,剩下的一小半稳固期修炼者也坚持不住了,强悍如舒雁,也只能用鞭柄支撑住自己,勉强维持半跪的姿势。她的眼神是迷茫的,只是最后一点傲气支撑着她不能彻底臣服而已,不能说是清醒。魏锻乔有心去扶却无能为力,他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感到不适,想挪动一下位置却是千难万难。 至于成仙期修炼者……假设那些大佬们还清醒着,看到有两个人用这种古怪的方式处理神格的事情,想必会冲上去给他们一点教训――打不打得过另说。 事实上,在他们无法自控地纷纷坠落时,魏锻乔就做好了起码的心理准备。对于好些成仙期修炼者而言,面子比天大,但凡有一点其他办法,也不会叫自己那样狼狈地落入沙海。蔡魔的凄惨状况彻底肯定了魏锻乔的猜测。 说不定,现在小北森里清醒的人,除了半空中那两个,就是他和梁梓勋了。 魏锻乔甚至庆幸这一点。 毫无疑问,火龙拒绝了黑袍人的提议,不止没有去他那边,反而藏了起来。对于普通人来说,这个场面很打脸,但是对于黑袍人这样的强者来说,尴尬或许有,怒气却占更大的比重。他的怒气,足以让小北森中所有见证这一幕的人全部消亡。 幸运的是,黑袍人并没有彻底发飙的意图。 见到这一幕,他冷淡地收回苍白的手,低笑一声:“好,很好reads();。” 与其说这句话说得阴森,不如说自从他出现,旁人对他的第一印象就是阴冷幽暗。 共工没有开口,只是落在黑袍人身上的目光越发地复杂,伸出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您离开吧。” 黑袍人十分平静,没有更多挣扎,点了点头,甚至还有闲心与共工道别:“那么,下次见面的时候再叙旧吧。” 虽然在梁梓勋听来,这句话充斥着恶意的道别与“你给我等着”没什么区别。明明听到了套路的告别词,他心底却有一丝不安,好像这件事还没到结束的时候。目前的发展确实比他做的最坏打算要好,毕竟这两个人一旦打起来,天崩地裂不是夸张。但他无法相信鱼妇会这样简单地放弃神格,他表现得再怎样淡定也好,梁梓勋就是不能相信这样的表象。 可就像是为了否定他的猜测一样,鱼妇道别后,当真缓缓地向后退去。 梁梓勋的心却越提越高,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然而―― 【宿主,快躲开!】这是系统第二次为梁梓勋预警,语气远比第一次急迫,【拉魏锻乔一起,快跑!】 鱼妇的声音同时响起:“这两个人我带走了。” 梁梓勋心里说不清的忐忑让他一直没有放松警惕,听到系统的话,一把扯住魏锻乔,召出飞剑,疯狂地向共工的方向飞去。直到这个时候,他的大脑才将鱼妇那句话的含义传达给他的大脑。 梁梓勋如坠冰窟。 有规义道人这个关节,他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鱼妇对他们有好意。对于鱼妇而言,弄死他们俩跟踩死蚂蚁一样,这一次,怕是真的凶多吉少了。 魏锻乔被动地被扯上飞剑,虽然不明白梁梓勋为什么判定人身蛇尾那人身边更安全,但他向来不会质疑梁梓勋的决定,无论有没有原因。 他从后面揽住梁梓勋的腰,将自己的真气融入梁梓勋体内。 他知道这样做一定会让梁梓勋体内的真气再一次超出经脉所能承受的能力范围,可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他们没有时间改变控制飞行速度的主导者,而且飞剑的速度确实比他的火神枪要快。 魏锻乔整个伏在梁梓勋身后,伸出双臂紧紧地抱住身前的人,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他的后背,于此同时,却毫无节制地将真气灌输到梁梓勋体内――他希望梁梓勋能活下去,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经脉被毁无法修仙也好,只要活下去,总是有希望的。如果可以,他更希望能自己跟梁梓勋一起活下去,至少……他还没对梁梓勋说过,这个婚约,他想认真履行。 系统在梁梓勋脑子里哄乱地说着什么,一向冰冷的金属音带上了焦躁,但是梁梓勋没办法分出心神给他。 看到梁梓勋拉上魏锻乔开跑,鱼妇似乎感到有些有趣,偏了下头,伸出手抓向两个人。 千百米之外的梁梓勋顿时寸步难行,明明周围什么都没变,灵气也保持稳定的状态,但他就是举步维艰,向前一米都做不到。 正在梁梓勋绝望的时候,一股热浪扑面而来,二人身周的禁锢顿时消失。梁梓勋定睛一看,看到了那条没有实体却精美得令人惊心动魄的火龙正绕着他们二人飞舞,将黑袍人隔在了身后。 紧接着,共工伸出手,梁梓勋没看到他有什么动作,但是下一刻,他和魏锻乔便出现在了共工身边。 火龙留在原地,正在与黑袍人对峙。 不知道是不是梁梓勋的错觉,火龙似乎有些怕黑袍人,虽然做出耀武扬威的姿态,却在用肉眼察觉不到的速度后退,也有些瑟缩的感觉reads();。 共工对火龙招了招手,火龙顿时欢脱地回身向他飞来。 劫后余生的梁梓勋垂下眼睛,主要是不忍心看火龙有点蠢的样子。 “受人所托,这二人与我有渊源,我不能让你带走他们。”一袭宽大的黑袍凭空出现,罩住共工的身体,“你还是快些离开吧,我不想与你为敌。” 梁梓勋清晰地感应到鱼妇阴冷刻薄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不是不恐惧,但本就情绪不佳的他却被这样恶意的视线激起了反骨,冷冷地抬起头与鱼妇对视,心中还有一抹自己都说不太清楚的恼怒。 他看到了鱼妇的脸。 那张脸与共工的俊美有异曲同工之妙,完美得如同天地亲手铸刻,连一根睫毛都无可挑剔。但就是说不出的古怪,那种莫名的阴冷气质破坏了这张脸给人的感觉,不适感如同跗骨之蛆,令人本能地排斥这个人。 更令人不舒服的是他的眼睛,梁梓勋从没见过这样冷淡、严苛的眼神,没有一丝人情味。那样评判的目光,就好像世间的一切在他眼中都有一个固定的评判标准,不和标准的就是残次品。 梁梓勋不知道在鱼妇眼中,自己算不算残次品,但他本能地厌恶这样的眼神――以自己的标准规定一切的眼神。 可无论他有多不服气,他与鱼妇之间依旧有天差地别的实力差距,可哪怕眼睛刺痛,头脑混乱,梁梓勋还是不愿意服软,甚至眼神中还带上了淡淡的蔑视。 最终竟是鱼妇先移开了视线。 梁梓勋汗如雨下,好像是刚从水中捞出的一样,腿一软,几乎跪下。还与他一同站在飞剑上的魏锻乔环着他,撑住他的身体,不叫他倒下。 这样的动作吸引了鱼妇的注意力,他看向魏锻乔,魏锻乔淡淡地对他笑了一下。 共工隐下微惊的神色――这样对待鱼妇,这两个还真是有能耐。 共工不欲多说,广袖一甩,将火龙与梁梓勋二人一同裹了进去,消失在了原处。 鱼妇伫立半晌,只留下一声冷笑。 良久之后,小北森里的人一个接一个地醒转,受影响不大的稳固期和开辟期修炼者很快恢复正常,成仙期修炼者却受了不同程度的伤。 当众人发现半空中的神格消失后,小北森几乎被闹翻了。 绝大多数人最后一段记忆是一个黑袍人接近了火龙,但被一条蛇尾抽开,并没能成功获得神格。随后的记忆就不甚清晰了,满脑子乱七八糟的幻象,或者干脆连幻象都没有,就只是单纯地想不起发生了什么,仅余下一丝关于两种浩瀚广博意志的残象。 现在神格不见了,是他得手了,还是神格自己消失了? 没人能接受这样大阵仗的“围剿”神格活动以这样莫名其妙的形式落幕。尤其是蔡魔这种,费尽心机,却什么都没得到的,更是气得发狂。 在他清醒过来后,还打算不远处,曾经出手拦过他的舒雁等人出手,然而三宗的长老们也赶了过来――正道三宗的长老们没有的蔡魔那样不对神格胃口的气息,伤得没蔡魔重,醒的也更早。 短短一天,小北森几乎被修仙者们翻了个底朝天。虽然连修仙者们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到底想找什么,总之,结果是他们一无所获。 终究,在半个月后,小北森恢复了平静。 第60章 失踪 - 捡个系统傻三年[穿书] - 风吃风 “你把小北森里发生的事情详细说一遍。”幻仙子坐在一张石桌边,旁边是孟然、开天真人,和算冕,四个人全都目光灼灼地盯着舒雁。 在小北森里的事情,舒雁至少已经重复了四遍。半个月前,当时就在小北森里的长老找到她,带三宗弟子一起回来的路上,他就讲了两次。回来后,给幻仙子讲了一次,又在孟然和开天真人要徒弟的时候讲了一次。 她不觉得烦,她只希望自己能想起更多的细节,能帮助他们找到失踪的魏锻乔和梁梓勋。 “在我们试图拦住蔡魔的时候,魏道友和梁道友还在。”舒雁清楚地知道真正的重点是什么,她们入如何进入小北森,如何制伏妖兽的事情一句没提,直切重点道,“后来,我们放走蔡魔后,注意力便集中在那个古怪的黑袍人身上了。我只记得他马上就能成功得到神格的那一幕,紧接着发生的事情就记不太清楚了,再清醒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不见了,神格也消失了。” 怎么想,这两个人都是在她们神志不清时失踪的。 “这样么……”算冕没有为难舒雁,舒雁的这番话他早就知道了,只是还不死心,想听当事人重复一遍罢了,“你别担心,他们两个应该没事。” 开天真人瞪着算冕:“应该没事?之前问你你怎么不告诉我。” 算冕很镇定地说:“因为没把握reads();。” 开天真人气息粗重地呼哧了两声,被幻仙子瞪了一眼,没敢发作。 算冕也习惯了开天真人的性格,不再戳他怒点,继续问道:“你再形容一下火神神格异动的场面吧。” 舒雁犹豫了:“关于这个,算冕阁下应该听很多人说过了吧,宗门内参与此事的长老们的描述肯定比弟子详尽。” 算冕温和地说:“对于一件没有答案的事情,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看法,每一种看法都是一枚组成真相的碎片。我们要做的就是收集它们,然后尽可能地还原出接近的事实。” 舒雁点点头:“是,我明白了。在神格消失的前几天,神格一直很平稳,小北森内的灵气也很稳定。神格消失当日,我们发现毗罗门人试图用尸体构建一个阵法,与他们发生了冲突。神格的异动就是在这时候发生的,包裹在神格外面的红光消散,露出了里面的火龙,火龙还喷吐了一片火雨。” 舒雁的描述很简洁,也很客观。算冕点了点头,算是对她的形容满意:“你先下去吧,好好休息,如果得到了他们的消息,会通知你的。” 舒雁道谢后离去,一直表情闲适的算冕却沉下了脸色:“这事情不寻常,居然能让整个小北森里的修仙者同时失去一段记忆,这种力量太可怕了。” 幻仙子没好气道:“不用你说我们也知道。我还能猜到,这件事多半与神格有关。” 反正除了跟“神”沾边的东西,她想不到还有什么具有这样的力量了。 “梓勋和锻乔到底怎么样了?”孟然的表现比开天真人淡定,但这不是说他就不紧张了。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也太奇怪了。在那段时间里,所有人都神志不清,梁梓勋和魏锻乔是自己离开的可能性太小了。可如果是有人带走了他们,会是谁呢?要知道,就孟然所知,在场那么多成仙期修炼者,没有一个能保持清醒。能在那样的情况下行动自如的会是什么样的强者,这样的强者又为什么要带走梁梓勋和魏锻乔? 总不会是因为他们三宗首席弟子的身份,不然舒雁不会这样幸运地幸免于难。 算冕用手指轻轻地按压鼻梁,露出痛苦的神色。 频繁地参悟天机令他心力交瘁,却没有办法休息片刻。有大事将近,哪怕入睡,他也会做一些古怪的预知梦,清醒后要花更大的经历去参悟。 他自知这样的状况已经超过了自己的能力,可是他只能这样勉强自己,就算他看上去再怎么云淡风轻,面对可能改变整个大陆局势的事情,他也无法不去在意。 三宗宗主对他的状况最了解不过。身为朋友,他们不希望算冕这样勉强自己,可就像他们有些事情不得不做一样,某种意义上来说,拥有这样能力的算冕必须去做这件事。 幻仙子缓和了语气说:“你先休息一下吧。这些天你卜卦的次数也不少了,既然没什么结果,不如先放一放,我们会用别的方法去找的。” 算冕放下手,摇头道:“不,我有预感,梁梓勋和魏锻乔失踪这件事,不是那么简单的,说不定与神格消失有关。你们那边有什么新消息吗?我昨夜又卜一卦,似乎是有了眉目,需要用你们的消息印证一下。” 三宗宗主清楚,算冕得到的结果不会是精确的,算冕本身也没办法给他们一个确切的范围,只好捡着重要的消息说一说。 开天真人第一个开口,语气愤愤:“昨天回来一个消息,其他宗门里没有无故消失的弟子。” 算冕的手指在桌面上有节奏地敲击着,看不出他对这个消息如何评价reads();。 孟然想了想:“我这边倒是有一个比较古怪的消息,有人说,毗罗门那边,也在私底下寻找梓勋和锻乔。” “他们找梓勋和锻乔做什么?”幻仙子反问了一句,也没指望得到答案,随口道,“我这几天在查另外一件事,应该与梓勋和锻乔失踪一事没什么关系。不过也有些奇特的地方,还是知会你一声吧。我派出去打听鱼妇的人回来了,传回来的消息寥寥无几,除了知道这个人曾与古彻有过接触,鼓动他劫持梓勋外,其他的就几乎没有了。这个人应该是个成仙期,却好像是忽然出现的,从未在修仙界中露过面,没有交好者,也没有为敌者。他的徒弟规义道人倒是有一些消息,听说曾是个住在海边的开辟期落魄散修,天赋极差,数十年都没能突破至稳固期。看他不知如何攀上了鱼妇,从那之后,不止实力突飞猛进,一些主张也变得奇怪了。” 听了三宗宗主的消息,算冕闭上眼睛,手指还在桌面上有节奏地敲击着。三宗宗主很熟悉他这样的表现,对视一眼,正欲悄声离开,算冕却开口了:“目前,我能肯定的事情是,那个黑袍人一定是与‘神’有关,就算不是神也相去不远。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想要神格,但能阻止他的也只有神。” 说完,算冕目光悠远地投向原处:“这个世界上一定还有神存在。至于其他……梓勋和锻乔此次失踪,应该是他们的机缘,我们不要插手了,想插手也没机会。我们要做的,就是盯紧乐温臣,还有梁梓勋发现的那两个西方人。” “这些我们都明白,该做的我们自然会去做。”孟然语气低沉道,“但是梓勋和锻乔这样忽然消失,我无法释怀,如果可以,还请你多多尽心。” 算冕顿了一下:“他们现在,应该与神格在一起。” 话音落下,一道血色从他鼻腔下流出。算冕苦笑一声,使了个清洁诀处理忽然流出的鼻血,却怎么都清不干净,也没办法止血。 一个成仙期修炼者,居然会流鼻血,这只能说明他的身体正因为泄露天机而崩溃。 三宗宗主看到这一幕,只能无奈叹气。修仙界历史中,精通神算之道的人不少,这些人总是在大陆危机之时诞生,费心劳力一生,却少有好的结局,大多尸骨无存。 他们有时也会想,既然生出这样一个人,为何又不准他们说出所谓的“天机”呢?这些人就像整片大陆的祭品,血祭了他们,还有千千万万的人,才能得到所谓的“解救苍生之道”。 他们不能再问,共同离去。 与气氛凝重的三宗内部不同,毗罗门内用“鸡飞狗跳”来形容都不为过。 苦心经营的阵法没来得及用当然是让蔡魔怒气横生的原因之一,但他更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 与其他成仙期修炼者不同,身为当事人的蔡魔清楚地知道,火神神格异动,喷吐火雨的时候,就是对准了他们这个方向!不是因为什么恰好和巧合,他能肯定,绝对是他们这个方向有什么特殊的东西吸引了火龙的注意。 因为他带进去的万千尸体?不像,不然在他带着这些东西进入小北森的那一刻,就该有变化了才是。 他虽然没有什么大局观,但他不傻,联系到所有人都安然回到宗门,只有梁梓勋和魏锻乔失踪这个消息后,他立刻意识到,这两个人一定与神格有关系! 现在神格和这两个人一起消失了,难道……是去吸收神格了? 自从联想到这种可能,毗罗门内每日伤亡人数大增。所有贴身服侍蔡魔的侍女每天战战兢兢,不得不面对蔡魔的毗罗门弟子大气都不敢喘――那么多一句话没说对,就变成冰冷的尸体被人拖出去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第61章 暴露 - 捡个系统傻三年[穿书] - 风吃风 被无数人牵挂的梁梓勋和魏锻乔自然不知道蔡魔已经癫狂到了这个地步。如果魏锻乔知道,他一定会讲给梁梓勋听,让他稍微开心一点。 半月前,他们被黑袍人追逐,又与黑袍人对峙……不能说对峙,只能说试图螳臂当车,受的损伤都不小,养了很久的伤。后来又被神格和共工的气息影响,先后突破,直至这几日才先后清醒。 清醒的这几日,魏锻乔一直试图搞清楚状况。可惜他没有在一边提醒他的系统,共工虽然肯救他们,也不会像带孩子一样照看他们,把他们丢在一个藏在瀑布后的山洞里不管,所以他依旧十分迷茫。 他和梁梓勋这段时间过得不算好,梁梓勋的伤本来就没好利索,这次差点伤到根本,魏锻乔干脆不顾自己的伤势,先为梁梓勋修复经脉。 共工把他们带走后,就一直没露过面。换了别人还能想到送些伤药,共工这种上古时期就存在的大神,身体素质就是最好的伤药,根本想不到还需要这东西。幸好魏锻乔和梁梓勋都是土豪,药物不少,总算把自己调理得差不多。 梁梓勋身上的伤渐渐地好了,魏锻乔便更在意他的心理状态。梁梓勋昏睡了足足三日,清醒后就没露过笑脸。 上一次在涵国,梁梓勋发飙搞死了金魂道人就恢复了,这一次久久都没有开心的模样。魏锻乔甚至搞不清,他生气的原因到底是蔡魔还是黑袍人。 梁梓勋看魏锻乔每天小心翼翼地伺候自己――真的是伺候,专业护理都不能比他做得更好了――当然不是没感觉的,但确实没心情做出什么回应。 压在他心里的事情太多了。 蔡魔那边当然算一个,他一直知道魔宗混蛋,但不知道他们居然能混蛋到这个地步reads();。更让他生气的是,他发发狠能弄死金魂道人,但他短时间内无论如何打不过蔡魔。 另外一件事也很让他心烦。共工和神格出现的时间太早了,这个早是相对于魏锻乔的实力而言的,主角是什么实力层次,什么层次的boss才会出现,这难道不是剧情的常规套路么?魏锻乔虽然又有突破,想晋入成仙期也还有段不短的时间。共工和神格的出现,很可能预示着剧情的全盘崩溃,他都怀疑后面他设计的剧情还能不能顺利出现。 总是警告他不能主动更改剧情的系统却对这件事保持了沉默,梁梓勋也没逼问它,养好伤再说吧。既然系统能跟共工搭上话,临走之前让系统牵个桥,帮忙问共工几个问题好了。 终于等到彻底痊愈的这一天,梁梓勋和魏锻乔走出了那道垂挂在洞口前的瀑布。 走出洞口,两个人惊讶地发现共工就在瀑布旁边不远处坐着,缩小了很多的火龙蔫巴巴地趴在地上,尽可能地远离瀑布和瀑布下的水潭,偶尔挪动一下,试图距离瀑布更远一些。 梁梓勋和魏锻乔以为早就离开了的,忽然看到这么一个存在感极高的人窝在这里,十分惊讶。 共工斜倚在一块大石头上,懒洋洋地抬头扫他们一眼:“等我请你们过来呢?” 梁梓勋抽了下嘴角,扯着魏锻乔一起飞了过去。 他没想到系统请的外援会是共工,就算系统告诉他请了什么神明帮忙,他也不会往共工身上想。就他所知的神话中,共工的形象一直都不太好,事迹倒是很“光辉”。偏向神话性质的记载里,共工撞断了不周山,导致天降洪水,女娲只得炼石补天;偏向史料性质的记载中,共工负责治水,却又与贵为五帝之一的颛顼不和。既然颛顼是象征着光明正义、教导万民开化的那一方,共工的形象不太好自然可以想象――就梁梓勋所见,共工的形象的确不太好。之前霸气侧漏地跟鱼妇面对面还好,这会儿的威势似乎不那么强大,就看着有点欠揍了。 总之,梁梓勋从来没想过系统会找这样一个立场很难说的“神”来救场。他当然不会把神话当真,可这样一个神话人物就在他眼前,他也有点懵逼。 魏锻乔还不知道共工的身份,虽然心里有这样那样的猜测,依旧恭恭敬敬地行了礼说:“谢过前辈救命之恩。” 却听共工道:“不用谢,只是还你们一个人情而已。” 魏锻乔疑惑,他可不觉得自己能让这样一个高手欠自己人情:“还请前辈明示。” 共工依旧懒洋洋的,看着跟没骨头似的:“安志国皇室是我后人,中了那个什么言灵,确实有点麻烦,既然你们出手救了他们一命,也算我欠你们一个人情。” 梁梓勋和魏锻乔对视一眼,同时想到了当时魏锻乔说的,安志国皇室龙气十分强大,还混有福气,应该是受了祖上荫蔽才福泽深厚的事情。 魏锻乔估摸了一下共工的年纪,梁梓勋则是在想,共工留给后人的居然是深厚的福气?共工不是亦正亦邪么…… 共工看到两个人的脸色,勾起一个邪性的笑容,笑容里的捉弄的意味十分明显,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指了指魏锻乔,问梁梓勋道:“看他表情这么奇怪,难道你没告诉过他我的身份?” 共工的表情实在太恶劣,梁梓勋看着就觉得要发生什么事,却没想到共工直接把自己知道他身份的事情戳破了。 他要怎么跟魏锻乔解释自己是如何得知共工身份的? 偏偏他又不敢反驳,既然共工能跟系统对话,肯定对他的来历了如指掌,他要是反驳了,指不定又要出什么事情。 梁梓勋假装没看到魏锻乔疑惑的眼神,低声对魏锻乔解释:“这位是水神共工reads();。” 虽然早有猜测,但听到梁梓勋肯定的答复,魏锻乔依旧吃了一惊,随后而来的就是更浓厚的疑惑。 魏锻乔没有立刻逼问,让梁梓勋松了口气。这件事被戳穿得莫名其妙,他需要一点时间想一个合适的借口…… “行了,你们想知道什么,问吧。”共工一伸手,揪来了不远处躲着的小火龙,“赶快问,然后去修炼。” 梁梓勋抓错了重点:“在这里修炼?” 共工死鱼眼看他:“这里有祝融的神格帮他快速修炼,有我在帮你快速修炼,你还有什么不满?” 梁梓勋果断摆手:“没有了,多谢前辈。” 他很怀疑共工这样帮他们是不是系统帮的忙。尼玛,如果共工下一句是“还不爽你自己去找系统问”,他就可以收拾收拾准备回现世了。也不知道魏锻乔知道自己初恋被人掉包了是个什么心情,会不会重色轻友地搞死他……咦,这句话好像有点酸,算了,还是别瞎想了。 魏锻乔的问题正统得多:“那个黑袍人是谁?他很强。” 被共工揪着的小火龙正在不断地挣扎,试图跑到梁梓勋身边去,又似乎挺想距离那瀑布远一点,然而很明显它不是共工的对手,越挣扎越让人觉得它惨……共工恍然不觉,回答的干脆利落:“他就是你们想设计的那个鱼妇。至于真实身份……他身份比较复杂,毕竟是死人复生,连他自己都有点错乱,我们这些外人更不好说他是谁了,你说对吧?” 听这话好像说得挺详尽,实际共工什么都没说,一串的废话。 但是梁梓勋渐渐地瞪大了眼睛:“你说他是人死复生?” 共工微微皱眉:“怎么?” “……不怎么,只是我好像知道他是谁了。”梁梓勋木着脸,“我觉得也不用找您求证了。” 共工显然没想到就这么一句话都能被梁梓勋猜出鱼妇的身份,看了他好几眼,才意味深长地笑道:“跟我们消息来源不一样,果然占先机。”没等梁梓勋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共工却好像是怕梁梓勋胡说说漏嘴了一样,补了一句,“现在可几乎没有关于我们的记载了,你居然有办法知道他的身份,看来是博览群书了?” 依旧是带着嘲讽的态度,梁梓勋也只能忍了。原来这个世界没有多少关于神话的记载么…… 魏锻乔显然不满另外两个人打哑谜似的说话方式,慢吞吞地插了一句:“梓勋知道他的身份?可不可以告诉我。” 梁梓勋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决定把一切推到那找不到的孤本上去:“只是以前隐约看过一句话,说是颛……高阳氏曾死过一次,死而复生,半人半鱼,名为鱼妇。” 怪不得他之前听到鱼妇这个名字就觉得耳熟,他很喜欢神话之类的东西。只是中国神话太多太杂,外加是本国神话,耳濡目染知道许多,却不系统,也想不到要去重头看,最后只记得不知道从哪里看来的这句话,印象也不深。 只是他不知道在这个世界应该怎样称呼高阳氏,是该叫他中央天帝呢,还是五帝之一的颛顼呢……明显前者跟水神共工火神祝融的风格比较搭,但他没敢冒险,犹豫了一下,含糊地说了一句高阳氏。 没想到共工很快补了一句:“差不多吧,但他死后,神格已去,还受了一些其他事的影响,早已不是原来的颛顼了。” 听到这句类似于开脱的话,梁梓勋才反应过来,说起来,共工还在颛顼手下做过事呢。 第62章 追溯 - 捡个系统傻三年[穿书] - 风吃风 梁梓勋对共工和鱼妇的关系挺感兴趣的,奈何共工没有牺牲自己娱乐他人的意愿,梁梓勋只能靠自己脑补。 梁梓勋走神到不知道哪里去了,魏锻乔担心错过这个好机会,只好自己开口问:“前辈为什么会优待我们?安志国皇室的人情前辈已经还了,为什么还允许我们在这里修炼?” 听了这个,怀疑是系统搞鬼的梁梓勋心虚又好奇。 共工刚才就试图把这个话题岔过去,没成想没成功,也懒得瞒着梁梓勋和魏锻乔。反正不管原因是什么,他们也没反抗的能力。 共工十分淡定地想着:“当然是有事要你们做。有一件事,只能你们做,别人不行。当然,这件事对你们没什么坏处,如果你们了解前因后果,也会去做的。” 魏锻乔愣了一下,坚持道:“那就请前辈将前因后果告诉我们。” 听到跟系统无关,梁梓勋也警惕起来,微微拧眉reads();。 “你们是一点都不怕我啊。”共工看着他们,意味深长道,“真该找机会给你们点教训。” 这话明着听是敲打的意味,仔细想想就能发现不对了。梁梓勋和魏锻乔想到共工现身后小北森里众多修仙者的表现,也意识到一点问题。很显然,共工对其他人有天生的强大压制力,但是他们好像不太受影响。他们能与共工面对面,相对平等地说话,显然不是正常的事情,没有其他人做对比,他们就以为是共工主动收敛了气势。然而事实是,就算共工出言威胁,他们依旧不感到忐忑窘迫。 共工没有就这个问题与他们多纠缠,也没打算给他们解释,继续说了下去:“要你们做的事可以追根溯源到很远,有些事情不能讲给你们听,我只说个大概。上古有一段众神林立的时期,西方有另外一片大陆与我们所在的这片相连。初时我们相处起来还算平和,只是后来,新神出现的速度越来越慢,最多百年诞生一位。换句话说,一旦西方诞生了新神,我们就将有数百年没有新神降临。不止是新生神格,包括很多东西都会存在这样的此消彼长,比如说神力,还有普通人建立的王朝,都受这个制约。一旦西方或者我们有过于强盛的神或者王国,另外一方就会出现明显不自然的颓败迹象。” 共工的叙述实在说不上有趣,或者说平实得太过,但梁梓勋和魏锻乔谁也不敢走神,小心地听着。 “天地势运有限,一方强盛另外一方衰败是必然。可我们谁也希望自己是衰败的一方,摩擦越来越多,战争再所难免。普通人的部族先发生冲突,随后是普通的仙人和巫师,最后我们也出手了,哀鸿遍野不足以形容当时惨状的万一。或者杀孽过多激怒了天道,海面上升,洪水爆发,无论是我,还是西方的海神,都没办法避免这样的状况。可我们也没办法停止战争,最后颛顼命令我撞断了不周山,隔开了东西方两片大陆,终于恢复了平静,只是众神也所剩无几。”随着共工的叙述,梁梓勋和魏锻乔越来越觉得不对,听到这里已经出了一身冷汗。共工没有理会他们的沉默,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既然你们在小北森见过了西方大陆的人,也该明白我的意思了。说是‘撞碎’不周山,但不周山本是沟通三界的天梯,自有威能。坍塌后形成了一道封印,将两片大陆分割开。只是几万年过去了,封印的效力越来越差,距离它完全崩溃的那一天不远了。一旦封印彻底破除,万年前的矛盾还会继续。所以,我需要你们去找帮手。至于为什么我不去找,以及怎么找,日后自然会告诉你们。现在你们要做的就是在这里好好修炼,别耽误了事情。” 梁梓勋和魏锻乔悲哀地发现,听了前因后果,他们果然会做……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他们根本没拒绝的理由。 共工自顾自地说完,又开嘲讽:“你们也别像吃了多大亏一样,这样的机会多少人求都求不来。再说,就算我让你们走,你们敢离开?真当鱼妇放弃抓你们了?安心修炼吧,等你们实力够了,我把它给你们。”揪着小火龙,把它丢到梁梓勋怀里。 梁梓勋吓了一跳,连忙接住小火龙。出乎他的意料,火龙居然是有真实触感的,温热坚硬,抱在怀里像是一个热水袋。火龙顺着梁梓勋的胳膊窜到他背后,尾巴扫过梁梓勋的脖子,梁梓勋抖了一下,讪笑一声。 对于这个在小北森里救过他和魏锻乔一次的神格,梁梓勋还是很有好感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它这么喜欢粘着自己…… 他整了整脸色:“您的要求我们明白了,我们只有一个请求,希望您允许我们给宗门传个消息报平安。” 共工百无聊赖道:“无所谓,别像菜市场似的天天来传音符就行。其他的,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们也该知道。” 魏锻乔把火龙从梁梓勋衣服里揪出来抓在手里:“既然缺人手,为什么不告知其他人,让所有人一起做准备呢?” 共工懒洋洋地变出蛇尾,直立起来比梁梓勋和魏锻乔高出一小半,居高临下地俯视他们:“你真当你师父他们一点都不知道这件事?详细情况不适合让太多人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时候不该说我自有分寸reads();。” 说完不再理睬他们,慢悠悠地跳进瀑布下的水潭里,摆了摆尾巴消失了。 梁梓勋和魏锻乔对视一眼,都觉得荒唐。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共工,忽然得知的万年秘辛,还有大事将近的紧迫感,一切都来得莫名其妙。本以为是一次陪跑,忽然自己变成了主角,真是哪里都不适应。 只有梁梓勋在想,其实这样也说得过去,至少剧情再一次围着魏锻乔转了……虽然他可能只是陪衬,但好处既然有自己一份,也算赚了。 两个人受冲击太过,默默无语。状况外的火龙发现抓着自己的人完全没有松手的打算,老实了两秒,又开始挣扎,并且奋力地朝梁梓勋伸脖子,试图吸引他的注意力。梁梓勋有点囧,连忙把它解救出来,敷衍地撸了两把当做顺毛。没想到火龙很好敷衍,一脸心满意足的样子趴在梁梓勋手心里不动了。 梁梓勋产生了一种其实自己在撸猫的错觉…… 火龙是不是有点毛病,明明魏锻乔才是火属性,总粘着自己干什么? 魏锻乔皱眉,轻描淡写地再一次伸手把火龙揪出来,这一次没有用力抓着它,火龙果然安分下来,虽然依旧瞄着梁梓勋,大有找准机会冲过去的意图。 魏锻乔捺下性子,微笑着说:“我们先给师父报信吧。” 提到这事,梁梓勋就觉得头疼:“要是他们问起我们为什么不回去,我们怎么说?” 魏锻乔失笑:“我们只要让他们知道我们不方便说就好了,他们会明白的。” 梁梓勋依旧忧心忡忡,被魏锻乔拉着回了他们之前呆的山洞。 暂且不论他们的消息在三宗激起了多大的波澜,梁梓勋和魏锻乔已经开始了开挂的修炼之路。 正像共工说的,这里的确适合他们。别看火龙有点傻,但只要有它呆在一边,魏锻乔的实力就能够日进千里,它甚至还能帮魏锻乔冶炼离火矿,锻造武器。而共工在这里停留过一段时间,水属性浓郁,也很合适梁梓勋修炼。虽然共工不可能像小火龙一样尽心尽力地帮忙,但水神本身的增益也不是火神神格可以比的。 只有一点让梁梓勋无奈。 “你去稍远点的地方修炼吧。”梁梓勋不知道第多少次劝说魏锻乔,“这里水属性浓郁,对你来说不是好事。它也不舒服。” 火龙很配合地昂了昂龙首,表明自己确实不舒服。虽然这个不舒服不是因为水太多,而是它要控制自己散发的能量,别把这里彻底烤干了——真这样做了,共工会把它的龙鳞都拔了…… 魏锻乔轻飘飘地看了火龙一眼,火龙又蔫吧了,试图盘到梁梓勋腿上寻求安慰未果,再一次被魏锻乔抓走。 梁梓勋抽了抽嘴角看他们互动,真心觉得火龙可怜。几个月之前,它还威风地悬浮在小北森上空,让所有人忌惮不已,翻个身就能弄死几百个修炼者。现在它的地位已经跟宠物没什么区别了,完全没有尊严可言,每天不是被梁梓勋撸鳞就是被魏锻乔揪尾巴…… 魏锻乔假装没看到梁梓勋同情的眼神,温和道:“你放心,与你待在一处也不会影响我修炼。我也会仔细些,不会让火属性的真气影响到你。” 梁梓勋摸了摸鼻子,没再开口。 魏锻乔最近真是越来越黏糊了啊,唉算了,顺其自然吧。 第63章 归程 - 捡个系统傻三年[穿书] - 风吃风 前一天夜里刚下过雨,树林里空气十分清新,淡蓝色的天空上飘着几丝云彩。偶尔一只彩翼的鸟飞过,啁啾地叫着,声音十分轻快。 树林里隐约地传来脚步声和说话的声音,引起不少飞鸟走兽惊惶逃走,给这片景色更添了几分活力。 惊扰了飞鸟休息的是两个样貌俊秀的年轻人,他们走在藤蔓缠绕、湿润泥泞的地面上却如履平地,偶尔交谈几句,轻松写意得如同在逛自家花园。 这二人当然就是被共工关了将近两年的梁梓勋和魏锻乔。 这两年,除了与宗门通信,他们的其他时间都在修炼。共工没有完全放养他们,虽然帮忙的次数不多,可他出手必然精品,偶尔给点什么秘籍心法,就能帮他们大进一步。 现如今,梁梓勋和魏锻乔已然修炼至稳固期最后新诞天地的阶段,脱胎换骨,羽化成仙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这种突破速度足以令人震惊,可毕竟有火神神格和水神鼎力相助,不算太出格。要不是共工不想揠苗助长,两年前就可以直接帮他们淬炼仙骨。 共工的意思当然是希望他们能一直在这里修炼到的飞升化神才好,但梁梓勋和魏锻乔一算日子,三宗大比要开始了,他们怎么也该回宗门一趟。 共工当然不肯同意,他霸道的性格不容许其他人忤逆自己当然是一方面原因,更重要的是眼界不同。就算梁梓勋和魏锻乔听共工说了许多秘辛,依旧没有马上要天地倾覆的实感。而共工的着眼点却是整片大陆,正魔大战在他眼里和小孩子过家家酒没什么区别,更遑论一个三宗大比,哪里有让梁梓勋和魏锻乔好好修炼重要。 最后共工放他们出来,是系统帮的忙。梁梓勋不知道系统跟共工说了什么,反正共工放行了,还允许他们解决好宗门的事再回去。 共工给出的限定很模糊,梁梓勋和魏锻乔也没有因为这种事情去烦他,反正就算烦了共工也不会理他们。 于是两个人踏上了“回家”的路。 “这里在大陆南方,回宗门的路上会经过安志国。”魏锻乔拨开横在梁梓勋面前的一根树枝,“要不要去玩玩?当时说了要陪你在安志国过春谷节的,发生这么多事,一直没有兑现,这一次时间刚巧,去看看吗?” 梁梓勋想了一下才想起来春谷节的事,不由失笑:“只是对这样盛大的节日有点好奇而已,也没那么深的执念一定要参加,不用了。” 魏锻乔从梁梓勋肩上摘下一片泛黄的落叶:“那下一次有机会再说吧。” “隔得够远了,可以把火龙放出来了吧?”梁梓勋回首望去,他们住了两年的那条山脉已然看不大清了,只能看到模模糊糊的轮廓,“它也该憋坏了reads();。” 魏锻乔不知可否,由着梁梓勋把火龙从混沌袋里取出来。 在他们离开之前,共工把火龙一起塞给了他们,说是觉得火龙太缠人,没心情带孩子,但梁梓勋和魏锻乔还是要承这个情的。 他们“失踪”两年后初次露面,对他们有所猜测、图谋的人不会少,还有一个对他们不怀好意的鱼妇藏在暗处,危险自不会少。火龙虽然还不能称为一个“神”,可有它防护,他们二人绝对安全无忧。 这个有点傻的保镖从混沌袋里探出头来,一抬头就发现梁梓勋正看着他,兴奋地蹭了蹭梁梓勋腰侧的衣服,顺着他的躯干便要爬上他的肩膀上去。魏锻乔熟门熟路地抓住火龙拎到自己手里,警告道:“之前跟你说的都忘了吗?” 火龙蔫巴巴地回头望了梁梓勋一眼,梁梓勋被他看得心软,却也没什么办法。无论如何都不能被其他人发现,火神神格就在他们身上,火龙只要想呆在外面,就得换个形态,再撒娇也没用。 火龙也明白这个道理,但不知道为什么,它一直对于跟自己同属性的魏锻乔不太感冒,虽然态度比对待其他人好上很多,但跟梁梓勋一比,魏锻乔的待遇就太差了。 它愤恨地在魏锻乔手上甩了甩尾巴,在他手腕上抽出了几条深红色的痕迹,又朝魏锻乔喷了一口泄愤意味远大于实际意义的火星,身体一扭,变成了一枚暗红色的龙戒。 魏锻乔将它套在自己手指上,笑了笑道:“如果你确认周围没有人,也可以恢复原本的形态,只是千万小心。” 龙戒动了动,不太满意地勒了一下魏锻乔的手指,再不动了。 魏锻乔摇了摇头,颇有些无奈:“真没想到,神格居然会是这样的……跟我想象中的完全不同。” ……何止你没想到,连我都没想到好吗?!梁梓勋在心里吐槽,他虽然设定过火神神格的本体是一条火龙,可也没想到这条龙这么傻啊! 不过也正是因为火龙智商不够,所以魏锻乔不用避讳火龙,直接问梁梓勋:“你觉得,共工的说法可信吗?” 这个问题他憋了两年,直到现在才问出来。 他和梁梓勋不怕共工,不意味着他们就会去触共工的霉头。共工强硬霸道的性格他们十分了解,自然不会表达出自己的不信任。他们从不怀疑,他们所在的那条山脉都在共工的掌控中之中,每一句话都能被共工听得一清二楚。 “你指什么?”梁梓勋蹲下身戳了戳一窝藏得十分隐蔽的小野兔,漫不经心地问。 魏锻乔站在他身边:“你觉得,当初颛顼为什么要用那么偏激的手法阻止东西方大战,真的是共工说的原因吗,怕触怒天道?”这个原因太虚无缥缈,实在让人不敢完全相信。 梁梓勋又摸了摸那几只连眼睛都没睁开的小野兔,最后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气息都抹掉才站起来:“谁知道呢,但洪水爆发应该是真的。” 如果这个世界的真实背景与现世的神话设定差不多的话,那么至少在这一点上共工没有说谎。 无论是什么传说,总要提到一场几乎灭世的大洪水,中国的女娲补天,《圣经》里的诺亚方舟,希腊神话的宙斯发怒,印度神话里毗湿奴的化身于洪水中拯救信徒……不止是洪水,其实各地神话总有一些巧合的相似之处,起初梁梓勋只以为是大家撞了脑洞,后来实在奇怪查了一下才知道,原来洪水泛滥是能找到一定证据的。 梁梓勋说得不经意,魏锻乔却上了心:“你怎么知道?”说完不等梁梓勋回答,魏锻乔苦笑一声,自己补上,“那找不到的孤本上看的?” 第64章 摊牌 - 捡个系统傻三年[穿书] - 风吃风 梁梓勋顿了一下,缓缓转身,面对魏锻乔,用帕子擦了擦手,叹气道:“你这又是何必呢。” 何必明知他不想说还要戳穿他的谎言,大家心知肚明不好吗。 他是打算把自己的来历一直隐瞒到离开的,毕竟这样匪夷所思的身份,且不说信不信,光是泄露出去就要引发□□烦。可随着他们接触的事情越来越多,甚至还碰上了完全了解他来历的共工,梁梓勋就知道自己的状况不可能一直隐瞒下去了。 他有自知之明,三言两语瞒过一个普通人不成问题,可与他如此熟悉又这样敏锐的魏锻乔,他很难不漏破绽。他没受过特工训练,没办法滴水不漏地改变自己的生活风格和所学所想,他就是这个世界的误入者而已。 后来他干脆弃疗了,怎么方便怎么来,尤其是面对魏锻乔,他再瞒也不见得能瞒过他,何必自讨苦吃。而且他也不觉得瞒着男主能有好果子吃,不如大方点,让魏锻乔觉得他别有苦衷。 他知道迟早有一天摊开说,但却没想到魏锻乔这样迫不及待。 更何况其中牵扯了悉迎萱的事情。 对于悉迎萱,梁梓勋心里有点说不清楚的感觉。当她是他笔下的一个人物时,他当然是喜欢她的,不然也不会希望她做女主。可现在他取代了悉迎萱,他融入了这个世界,他不止是把这里当做一场单纯的冒险。 他很喜欢那些天真又单纯仰慕着他的师弟师妹,很感激一心维护他的玉剑门长辈,也很珍惜魏锻乔和舒雁这些一起出生入死的同伴。 于是他开始不满足了。或者说不是不满足,而是越在意,想得越多。他会觉得自己偷走了悉迎萱的东西,哪怕他也不是自愿的;他更会想其他人对他好和友善,到底是不是他自己的。 这种不甘心很难宣诸于口,简直是人心底最隐蔽的阴暗面,却真真切切地存在着reads();。 梁梓勋从不觉得自己有哪里特殊,以前他认为这是自知之明,现在却觉得这是他最大的弱点。 跟书里这些各有性格的人来说,他太普通了,普通的开心,普通的生气,普通的努力。他怎么跟外冷内热、坚毅果敢的悉迎萱比呢? 魏锻乔见他脸色不大好,几乎没忍住放他一马,最后还是控制住了。他不愿意让梁梓勋有一丁半点的不悦,却也无法忍受与梁梓勋之间隔着这样大的秘密。 他尽量温柔地说:“难道你想瞒我一辈子吗?” 梁梓勋看着他的脸,一时迷茫了。 五年前,魏锻乔尚有属于青年人的稚嫩,现在却蜕变成了一个成熟的男人。他的轮廓越发坚毅,眼睛内蕴神气,唇角依旧勾着熟悉的弧度,却开始散发出真正夺人心魄的魅力了。 经历了这些年的修炼,魏锻乔彻底成长了,那张总能在关键时刻迷惑梁梓勋的脸,也越发地俊美帅气。 从两年前开始,梁梓勋便与他朝夕相对,从未注意过他的变化,现在被魏锻乔勾起心绪,想到了极远的事情,方才注意这些细枝末节的改变。 不知不觉间,他们认识五年了。这段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还不够让梁梓勋想到一辈子。听到魏锻乔提到这个似乎漫长的词,梁梓勋才久违地想到,他还要回现世去的,居然说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滋味儿。 想不想家?自然是想的,只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习惯了也只能生熬着。可要真是回去了呢,会不会想念这里?当然会想,这里几乎有他最精彩的时光。 但是一辈子,想想就太遥远了。 魏锻乔见梁梓勋不说话,笑容越发苦涩了:“你真打算一直瞒着我?” 梁梓勋摇头:“我不想瞒你,只是真的不能说。我以为你不会问的。” 魏锻乔逼近一步:“我也以为我不会问,但是我控制不住,我希望知道你的一切。”话里的霸道毫不掩盖。 他的大度,他的包容,在面对梁梓勋的时候毫无用处。他一直厌恶锱铢必较,分毫必争的人,可在这件事上,他的底线却无法容忍一星半点的退后。 两个人僵持当场,在鸟语花香的树林里严阵以待。 正在梁梓勋不知道该怎样解决这件事的时候,系统在他脑海里开口了:【宿主,你可以跟他说你的来历的。反正男主会成神,就算你不说,他也迟早能知道。】 没等梁梓勋懵逼,系统又说:【其实……如果您真的十分想家的话,也可以用积分兑换一次临时回现世的机会,您积攒的积分已经有将近五百点了,兑换一次绰绰有余。】 惊喜来得太突然,梁梓勋几乎失去兴奋的能力了。他怔怔伫立半晌,还是系统喊他,他才想起来魏锻乔还在等自己的解释。 魏锻乔就这样看着梁梓勋飘忽的视线再次聚焦到他身上,只是这一次,梁梓勋眼里多了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魏锻乔忽然有些紧张,像是等待一个审判。 梁梓勋再开口的时候嗓子有点哑,他奇怪地清了清嗓子,明明心里平静如止水,身体却已经替他兴奋起来了,这种感觉实在奇妙。 他压低声音,语气有些飘,直到开口才意识到还有悉迎萱这个问题需要解释,莫名地再一次低落下来:“好吧,稍微告诉你一些reads();。” 魏锻乔一个箭步走上前,把梁梓勋按在自己怀里,低头在他耳边说:“梓勋,我很开心。” 说完松开手,退了回去,留下耳朵被吹了一口热气,整个人都不好了的梁梓勋懵逼地站在原地。 梁梓勋不是很能理解魏锻乔的举动,说过火吧也没太过,说正常吧……鬼才相信。他下意识地擦了下耳朵,又看向带着期待的魏锻乔,表情微妙:“你干什么?” 魏锻乔十分正直地微笑道:“你愿意跟我分享你的秘密,我很高兴。” 听你扯淡才有鬼了,梁梓勋有心说过去这么久了是时候解除婚约了,又实在怕魏锻乔现在跟他打起来……他算看出来了,等魏锻乔主动解除婚约,等下辈子吧! 果然还是先把这次的事情糊弄过去再说好了! “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梁梓勋抿了下唇,“因为一些原因,我从另外一个世界来到这里。那个世界与这里完全不同,没有修仙者,没有仙和神,只有发达的科技。” 魏锻乔很快打断了他的话问道:“就像你上次在集会外的阵法中失踪一样?” “不太一样。”梁梓勋纠结着用词,“上一次失踪与我的来历确实有关,但那时进入的地方只是一个不完整的小天地。你别问,听我说。” 好多东西越解释越多,越解释越乱,他才不想废半天口舌再被魏锻乔带走节奏,他决定只讲自己想讲的,剩下的……让魏锻乔自己脑补去吧,等他心情好了再说。 他犹豫了一下,到底没把这是一本书而自己是作者的事情说出来,捡着重要的说了:“有人送我到这个世界来,要我……体验生活……”梁梓勋自己都觉得自己扯淡,又只能说下去,“我是五年前才到这里来的,就是跟你初遇之前。” 魏锻乔对梁梓勋露出一个完美得过分的笑容:“那你第一个见到的人是我?” 梁梓勋看他得意,非常地不爽,凭什么他忐忐忑忑地讲故事,魏锻乔一脸自得的模样?于是他没好气地说:“不是,第一个见到的是齐冯。” 魏锻乔微微挑了下眉,倒是没说什么。梁梓勋在心里默念了一句师弟对不起,一不小心就把你卖了…… “不过……”讲到悉迎萱,梁梓勋还是停了片刻,“听送我来的那人说,我取代了一个人,她才应该是玉剑门的大师姐。” 魏锻乔摇头:“完全没有印象,我一直知道玉剑门只有大师兄,难道是我的记忆被篡改了?不过见你的第一面,我确实察觉你有所不妥,有一种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的感觉。” 梁梓勋也不知道自己抱着什么样的想法,明明想把这件事揭过的,却鬼使神差地说:“你也没印象?可是送我来的那个人说,如果不是我取代了她,她会是你第一个喜欢的人。” 说完梁梓勋就后悔了,这句话说的太古怪了,可木已成舟,多说无益。 魏锻乔惊异地看向梁梓勋,忽而哈哈大笑道:“送你来的人精通神算一道?”虽然某种意义上来说,那个人没算错,他喜欢梁梓勋。 但那个人也算错了,他不知道梁梓勋取代的那个人是谁,又是什么样子,可他知道,无论梁梓勋取代了谁,他还是会喜欢梁梓勋。与原本那人无关,他喜欢的只是梁梓勋而已。 然而没等魏锻乔再说什么,梁梓勋的下一句话便让他整个人僵住了:“送我来那人说,只要最近的动乱尘埃落定,就可以送我回到原本的世界。” 落针可闻。 第65章 亲吻 - 捡个系统傻三年[穿书] - 风吃风 因为梁梓勋的妥协,二人之间的气氛本有和缓,又在一句话之后降入前所未有的冰点。 梁梓勋在心里说,看,果然是这个结果。 把最容易引战的话说完,梁梓勋破罐子破摔,反而平静了,等着魏锻乔给他发点什么继续往下说的讯号。 魏锻乔再开口时的平静中满是风雨欲来:“尘埃落定,指的是什么?” 梁梓勋像是提前预知了海啸却无法逃离的海鸟,停留在原地,无奈地等着无法预测的海洋留给自己一线生机:“在遇到共工之前,我也不能肯定。不过现在,我想,他指的应该是不周山封印破裂,东西方大陆战争真正结束。” 很显然,魏锻乔成神已经不可能是剧情的终点了,虽然这个想法只是他的猜测,但他这句话应该就是事实无误。 梁梓勋心想,等魏锻乔从自己终将离开这个打击中清醒过来大概还要有一段时间,干脆一鼓作气,主动把剩下想说的一起讲了算了。于是他继续道:“送我过来的人偶尔会给我一些好处,比如上一次面对古彻,我维持成仙期威能的时间比你们要长,就是他的缘故reads();。这人确实精通神算之道,他对未来很多事情的走向都有预料。只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终究超出了他的控制,所以他有时会强制我做一些事情,推动这个世界继续走向正轨。” 梁梓勋口中的“他”是把他自己和系统捏造在一起,虚构出来的人物,完美地适应了现在的状况――既不能什么都不说,又不能把一切竹筒倒豆子地讲个清楚。 梁梓勋仔细想了想,认为自己说出来的这些已经足够解释自己偶尔奇怪的举动,便给这次古怪的谈话画上了句号:“这就是我的来历,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 魏锻乔抬起手,戳了一下梁梓勋的脸。梁梓勋瞪大眼睛,有心给魏锻乔一脚踹开,然而本能地知道现在的魏锻乔并不好惹,只好老老实实地被戳了一下,只是语气有些不耐烦:“做什么?” “只是有些庆幸罢了。”魏锻乔前半句话的声音极轻,以梁梓勋的耳力都只能听个大概,后面半句倒是光明正大地说了出来,“无论那个人为什么送你来,我都很感激他。” 梁梓勋松了口气,还行,至少没要求自己留下。他对魏锻乔的抵抗力实在不高,要是魏锻乔说了,他多半会觉得难以拒绝……既然最终总是要拒绝的,干脆省了前面令双方都尴尬的过程不是更好。 “最后一个问题,你喜欢这里吗?” 梁梓勋本以为自己能够坚定地给出一个答案,没想到那两个可能的答案哽在他的喉咙口,哪个都吐不出来。不喜欢?的确,来到这里不是他自愿,他再厌恶这里都有可能。喜欢?也是事实,这里的一切波澜壮阔,几乎满足了他对所有刺激生活的幻想。 最后,梁梓勋垂眸道:“我不清楚。” 然而也正是因为不清楚,他才能这真正地认可这里。这里是他的第二段生活,有苦有甜,有酸有辣,怎么可能用简单的一个词来定义?他只能承认,这是他不能割舍的一段经历。 梁梓勋很快从难以言说的状态中恢复过来,积极地转移话题道:“我说共工没说谎,是因为……这里的一些事情与我来的世界有重合。我们世界的神话中就有共工、颛顼这些神,我想,既然他们出现了,那其他的事情也有可能发生过。” 魏锻乔定定地盯着梁梓勋看了很久,才轻笑道:“是么。” 梁梓勋被他看得浑身发毛,强忍着没作出什么防范性的举动,清了清嗓子:“……是吧?”莫名弱气起来。 ……总觉得自己转移话题的方向并不太好。 魏锻乔又问道:“所以,你相信共工?” 梁梓勋心里有点恼火,看过的穿越重生文那么多,肯主动给基友老婆老公讲真实情况的有几个!有几个!为毛他这么坦诚,魏锻乔不给他好脸色就算了,还总恐吓他?! “也不算。”梁梓勋的语气公事公办起来,态度也没那么包子了,“他在神话里可没什么好名声,我不可能因为这样不靠谱的原因相信他。只是至少他在一些细节上没说谎话,所以有一点可信度。” 梁梓勋和魏锻乔就是两根弹簧,一个强硬另外一个就软了,真正能称得上僵持对立的时间短得可怜。 魏锻乔因为梁梓勋终要离开的事情不满,梁梓勋就会心虚。现在梁梓勋不满了,魏锻乔也只能退上一步――以进为退也是退。 只见他忽然抓住梁梓勋的肩膀,盯着他的眼睛,语气和笑容都是最完美、最让人无法抵抗的温柔:“你不要生我气。我只是……听你说要离开,一时无法接受。如果让你不满了,我会控制。” ……梁梓勋是真没想到魏锻乔能脸大到把这话挑明了说reads();。 那点恼火像是阳光下的雪沫一样迅速融化了,明知道魏锻乔可能心怀不轨,还是没忍住安抚了一句:“送我来的那人说,成神后是可以影响其他世界的。就算我会离开,也不见得没有再见之日。” 嗯很好,画了一张大饼,不知道魏锻乔会不会吃。 魏锻乔唇角噙着笑:“看来我们想一块去了。虽然成神难于登天,但……我会尽力的。” 梁梓勋被魏锻乔的笑容晃得脸发烫,好半天才想明白魏锻乔是说了句什么话,神色复杂起来。 对于他来说,魏锻乔成神是定局,更何况火神神格已经在魏锻乔手上了。看着共工也不大在意的样子,不出意外的话,这枚神格一定是魏锻乔的。但对于魏锻乔而言呢?这个世界成千上万年都没有一个成功成神的例子,魏锻乔是用什么样的心态说了这句话? 没错,神格降世了,甚至就在魏锻乔手上。然而这几万年来,降临的神格并不少,甚至碰触到神格的人也不是没有,但就是没有一个成功成神的先例。 梁梓勋觉得自己需要好好关爱一下男主的心理健康,可千万别黑化喽。他看着魏锻乔,认真地说:“你可别偏激,火龙在你手上,共工也说了会把它给你,你按部就班,一定有机会的,千万别像蔡魔一样,用什么旁门左道的方式。” 魏锻乔的笑容大了一些:“当然。如果我像蔡魔一样,你一定不想再见我,成神又有什么意义。”在梁梓勋琢磨着这句略琼瑶的话时,他又说,“既然送你来的人精通神算之道,可曾说过这件事?” 梁梓勋坚定地给魏锻乔吃了一颗定心丸:“当然,他说你定会成神!” 魏锻乔松开了抓着梁梓勋肩膀的手,笑着摇了摇头:“其实我很难完全相信这些事情。那人不还说你取代的人本该是我喜欢的第一个人么,可我觉得……我不可能喜欢上她。”我只喜欢你。 “情感方面的事只是细枝末节啦,不重要不重要。”梁梓勋敏锐地察觉魏锻乔没说出来的那句话未必是他想听的,忙打哈哈道,“他还说你最后要跟沐师妹在一起呢。”现在看男主的性向越来越不对的样子,估计是没啥希望了。 “怎么可能?”魏锻乔拧眉,“荒谬。” 梁梓勋摸摸鼻子,心说怎么回事,今天的话题就没正过,还能不能好好讨论剧情了,于是敷衍道:“沐师妹对你的心天地可鉴,都说女追男隔层纱,也说不好。” 魏锻乔被气笑了,一把扯过梁梓勋的手腕,将他按在一边的大树上。如果是别人,在碰到他的第一秒就会被警惕的梁梓勋甩出去,然而他从没防备过魏锻乔,也习惯了魏锻乔的靠近,猝不及防之下当真被魏锻乔按住了。 梁梓勋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正欲让魏锻乔见识一下什么叫得寸进尺的下场,就见魏锻乔朝他笑了一下,笑容绽放开来就是针对梁梓勋最有效的*法术,导致梁梓勋……没能躲过接下去那个吻。 魏锻乔温柔缱绻地在他唇上磨蹭,语气温柔得不可思议:“我不喜欢沐师妹,也没喜欢过别人。我喜欢你,其实你知道的,对吧?你总是对我的暗示避之不及,装成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就是因为你知道自己迟早要走的缘故吧?我不介意,就算真的要分离,我也可以向你保证一个再遇。我们……试一试如何?” ……听起来居然很有说服力的样子。 梁梓勋忍住差点脱口而出的“试试就试试”,面无表情地推开魏锻乔:“别耍流氓啊我警告你。” 卧槽,早知道要栽,他当初为什么不多注意注意那些温柔可爱活泼靓丽的妹子们?!机会错过了就不回来啊!现在去关注妹子也来不及了…… 第66章 考虑 - 捡个系统傻三年[穿书] - 风吃风 最后梁梓勋还是没有答应魏锻乔“试试”,只说考虑一下,好在魏锻乔也没逼着他给回复。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施施然上路,梁梓勋好几句话憋在心里,愣是没说出来。 按照梁梓勋的三观,这个时候应该跟魏锻乔拉开距离才对,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要考虑多久,又会给出个什么结果。如果不能合魏锻乔的意,现在依旧牵连不清明显不是好选择。 然而这个时候,他能跟魏锻乔拉开距离吗?显然不能。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他和魏锻乔都是漩涡中心,轻易分开容易出问题,他不放心。 最重要的是,他确实不想跟魏锻乔分开。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他不愿意承认自己对魏锻乔有超出友情界限的感情,可他从没对同样长得完美的共工流过口水……难道是因为共工太欠打了? 梁梓勋瞎想的时间并不久,因为他们很快遇上了麻烦。 他们离开了广袤的山区,进入了大陆南部一小国的边陲小镇。说是属于某小国,其实是毫无秩序的混乱地带。 这里的灵气十分浓郁,不然共工也不会选这里暂留。外加山区广袤,杳无人烟,珍奇异兽不提,已有修为的妖兽甚至初具神智的妖修也不少见,对于修仙者和试图踏入仙途的普通人而言是一处宝地。有些人为了自己进入山区寻找妖兽,有些人则是为了金钱踏足这里。 无论为了什么,这里三教九流聚集,远超小国皇室的能力范畴,没人敢管,乱得很。 梁梓勋和魏锻乔两年不见人烟,瞧着小镇上人来人往,心里十分喜欢。三宗大比还有一段时间才开始,他们不急。于是二人找了间小小的茶肆,上了二楼,临窗而坐,望着窗下人来人往,惬意悠闲。 果然,就算是喜静的修炼者,终归还是群居动物。在山脉中生活了两年,现在听到人声鼎沸也只觉得亲切。 梁梓勋清楚,回去之后,怕是少有这样的时光了,格外珍惜这个机会。 乐温臣叛出宗门一事虽被提前发现,魔宗却不知道暗处的桩子被拔了,三宗大比之后寻机会出手已是定局reads();。 神格提前现世不错,魔宗却未必找不到其他接口调虎离山,让玉剑门再次成为一片空城。梁梓勋这条小命能不能保住还是未知数。 等三宗和魔宗之间的战争结束,共工所言之事就要被提上日程了。 梁梓勋把这些必会发生的麻烦事赶出脑海,只想安心享受完这最后片刻的悠闲。 因此,在发现有些人不如他的愿,连这么点时间都不让他安稳的时候,梁梓勋的怒气来得很快。 一群人尚不自知地包围了这间小小的茶肆,胆子小修为低的围在外侧,另外一些艺高人胆大的,或是大摇大摆,或是欲盖弥彰地进入茶肆。最自信的登上二楼,有几人大摇大摆地坐在梁梓勋和魏锻乔不远处,还有几人直直地朝着他们走来。 梁梓勋将茶盏托在手心里,轻轻晃了晃手腕。 朝他们走来的几人甚至没看到他怎样出手的,只觉得小腹一凉,愕然低头望去,发现自己丹田处已然被洞穿,穿透了他们身体的碎瓷片还带着水珠,噼里啪啦地砸在地上。 梁梓勋拿出一角银子,放在桌子上,对抱着茶盘哆哆嗦嗦缩在二楼角落里的店小二说:“茶资和打碎茶盏的赔偿,麻烦再拿一只新的来。” 店小二受众多修仙者的灵压压迫,几乎要犯心脏病,像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死死地搂着那个茶盘,背后蹭着墙,腿都直不起来。梁梓勋不想波及无辜,稍稍帮了他一把,店小二才勉强站起来,正欲逃跑,被梁梓勋叫住。 在他惊恐又绝望的目光里,梁梓勋微微笑道:“把茶资拿走。” 魏锻乔摇了摇头,举动古怪成这样,果然是生气了。 梁梓勋没去管那几个因失去修为而痛不欲生的修炼者,再一次看向窗外,好像真的是一个等待新上茶盏的茶客。 然而窗外也没什么好看的了,普通人早作鸟兽散,热闹的街道安静下来,只有一群心怀不轨的人徘徊在茶肆下,没能耐上楼吃肉,只好等着吃点残羹剩饭。 梁梓勋望着这些恶形恶状的人,心情更加不好,没办法再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彻底放弃挣扎着再悠闲一会儿的念头,视线投向坐在他们周围的修仙者。 一瞬间,这些修真者都像被什么可怕的凶兽盯住了,本能地召出各自的武器,露出爪牙,警惕地对着临窗而坐的二人。 茶肆不甚宽敞的二楼被刀光剑影充斥着,不太坚固的桌椅被修仙者们惊慌下发出的剑气扫到,叮叮当当地散了架,一片狼藉。 梁梓勋挑眉,在所有修仙者的目光焦点中说:“赔钱。” 那一刻,这些修仙者手中的兵器都在抖动,有点闹不清梁梓勋是不是在开玩笑。 ――当然,在他们被捆仙绳捆在一起,且被梁梓勋拿走了所有的储物袋后,他们就知道梁梓勋不是在开玩笑了。 赚得盆钵皆满的梁梓勋和魏锻乔一起离开了这间茶肆,没有去管那些实力不济的包围者,乘着紫荆舟扬长而去。 梁梓勋盘膝而坐,在那些混沌袋中挑挑拣拣,表情嫌弃:“蔡魔这么记仇?我们还没教训他呢,他居然敢在修仙界中悬赏我们。找死。” 魏锻乔见他还不是特别愉快的样子,在他旁边坐下:“何必因为他白日做梦生气。只是……这些眼界不高,接触不到真正修仙界的人还是会被他许的好处打动,虽然不会威胁到我们,可也烦人得很,我们还是直接回宗门吧reads();。” 梁梓勋慢吞吞地停下动作,强调道:“不去清和宫,我要回玉剑门。” 魏锻乔失笑:“当然去玉剑门。今年三宗大比在玉剑门进行,幻真殿幻仙子与我师尊也会在那里。” 见梁梓勋没其他不满,魏锻乔又说:“何况,算冕阁下也在玉剑门。” 算冕这两年没有如往常一般四处云游,反而常驻玉剑门。梁梓勋和魏锻乔猜测正是不周山的异动绊住了他。算冕虽然强大,可毕竟是散修,没有三宗相助,他的神算之道也起不到用处。遇上这种大事,他一定要与三宗商量的。 “一些共工不肯说的事,问问他会有收获也说不定。” 梁梓勋将一堆空空如也的混沌袋撕成碎片,顺着紫荆舟的船沿丢了下去,其余有点用处的分好,把其中一份递给魏锻乔:“你还有什么疑问?” 魏锻乔接过梁梓勋分好的“脏物”:“很多。按照共工的说法,不周山被撞断后,还有不少神明存活下来。这些神明与天同寿,既然没有战争影响,他们为何纷纷失踪,或者干脆……陨落了?” 梁梓勋气笑了:“你想知道什么就直说,别套我的话。我知道的一定会告诉你。” 魏锻乔摇头:“我怎么会套你的话,是真的有很多想不通。不了解的事情太多,反而不知道该先问什么了。” 梁梓勋没说自己信不信,只是对魏锻乔说:“我可以给你讲我知道的,但我所了解的神话不一定是这个世界真实发生过的,不可全信。” 魏锻乔忽然靠得很近很近,笑着说:“你果然学不会拒绝我的要求。我真怀疑,再求求你,你会不会同意跟我试试。” 梁梓勋悲哀地想……大概会吧。 不过……这也意味着,他本来就没多坚定。 梁梓勋沉默了一下:“再给我点时间,我不是敷衍你。” 早在他说考虑考虑的时候,他就知道已经有什么不对了。对于一直以为自己喜欢妹子的他来说,肯考虑接受一个男的,足够证明很多事情了。他不喜退缩,可这件事还是特殊的。 他还没做好准备。 两年里,魏锻乔不止暗示了一次,梁梓勋都装傻含混过去了,所以他没想到梁梓勋会这样认真地对待他一句半真半假的调笑。心里温软一片,魏锻乔从侧面抱住梁梓勋,温言安慰道:“我知道,我没有逼你。我已经很开心了。” 有人说如果没可能就不要给人希望,但他不这样想,有没有可能是自己争取来的。如果不是知道梁梓勋在意他,不会轻易地与他划开距离,他也不会直截了当地挑明这件事。 他会一直在梁梓勋接受的范围内暧昧下去,直到彻底软化梁梓勋。他有的是耐心。 梁梓勋把得寸进尺的魏锻乔推开:“别这么不要脸啊,注意形象。” 魏锻乔笑眯眯地拉开一点距离,但手并不离开梁梓勋的腰,虚扶着。梁梓勋果然没再说他。 梁梓勋正在跟系统交涉:“能选择性地发文么?我和魏锻乔的事情不发,可以吗。” 【如果您不愿意,我可以不发布。】 系统虽然同意了,但梁梓勋能听出它不太乐意。梁梓勋没想到系统这么好说话,大大松了口气。 第67章 拦路 - 捡个系统傻三年[穿书] - 风吃风 梁梓勋考虑过将神话整理一下讲给魏锻乔听,但这东西一本书一个说法,他知道的未必准确,说出来白白干扰魏锻乔的判断而已。但一点都不说也不行,总不能让魏锻乔在信息上落后太多,所以他纠结了很久。 如果魏锻乔不问,他也打算在回到宗门之前跟魏锻乔谈一次。除了说说可能有帮助的神话,更重要的是之后的剧情,尤其是悉迎萱身死那一段。 既然魏锻乔主动提出了,他说说也没什么不好。 梁梓勋想了一会儿才道:“传说里并没有提过神去了哪里,又为什么不再出现,但是有一个跟颛顼有些关系的片段或许会有点用处。据说,古时候有天梯,巫、强大的人还有一些小仙,可以通过天梯登上天庭,与神交流。只是蚩尤凭借天梯下凡作乱,所以平定了这场祸事后,颛顼便将天地之间的通路隔断了。这样一来,人不能见到神,有关神的记载自然越来越少。当然,颛顼阻断天梯大约是真的,后面就是我的猜测了。” 不过仔细想想,这个推测似乎还能站得住脚。直到神话最末的大禹时期,也还有与颛顼同一时代的共工、祝融等神灵的存在,再之后,这些神就只存在于神庙中,不再现身了。 “如果这段神话是真的,那么,就算这些神灵还存在于世界上,也由于天梯断绝,无法现身了?”魏锻乔把玩着两枚胡桃,正是从围攻他们的那些人的混沌袋中搜出的,沉吟道,“难道共工是要我们想办法通过天梯?” 梁梓勋想到了自己在安志国得到的古怪罗盘,难道…… 他没把自己的猜测对魏锻乔说,反而提起了另外一件事:“这些事情说给你听未必有用,真实性可待考证,也未必适用于这里reads();。我想与你说的是另外一件事。” 魏锻乔做了一个洗耳恭听的手势。 “送我来的人曾告诉我,这次的火神神格本该在三宗大比之后出世,且将我们三宗绝大多数的长老吸引到小北森,导致内部空虚。魔宗得到乐温臣通知,趁机攻上来,试图趁机攻占玉剑门。被我取代的女孩将会在这场战争中,为了启动护山大阵身陨。”梁梓勋望向紫荆舟外的风景,不知该以什么表情来讲述,只在讲到最后的时候,他又转过头来说:“不过现在很多事不同了,神格已然现世,乐温臣的反叛也被发现。我的实力增长又比那人预期得快,强行突破至成仙期也可以,真到万不得已的地步,启动护山大阵也非难事。虽然还是有点不放心,但我应该不至于惨到要以命相博的地步。” 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安慰魏锻乔。 魏锻乔将把玩胡桃的那只手藏到身后,松开手时,两枚胡桃已是被他捏得粉碎了:“如果你……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会怎么样?” 梁梓勋没提他得以旁观者视角待到万事皆休才能离开的事情,语气轻松地说:“回到我原本的世界。” 没想到魏锻乔油盐不进:“如果真有这么简单,你一定早就尝试用这种方法回原本世界去了,还会等到现在?” 梁梓勋摸摸鼻子,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说出来是为了让你出谋划策好不好,你的关注点太偏了。” 魏锻乔又抱住他,微微低头遮住了自己的表情:“也对,不需要关注这件事,因为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梁梓勋想反驳,毕竟在大纲里,悉迎萱可是死在魏锻乔眼前的,魏锻乔依旧无能为力。可如今的他们今非昔比,还有火龙帮助,就算魔宗再打上门来,他们也不惧怕什么。 “虽然神格已经现世,但魔宗想要调虎离山还是很简单。”魏锻乔认真地分析说,“他们只说找到了神格的线索,门中的前辈们还是要被吸引。唯一的办法,只有将神格在我们手中一事告知师尊,要他们早作准备。” 这未尝不是个办法,可风险极高也是真的。他们固然相信三位宗主,可门中前辈众多,小辈更不用提,总会有十分想得到神格的人。一旦消息泄露出去一点,他们的处境便十分危险了。只怕到时三宗宗主也护不住他们。 “无妨,我们可以先探一探算冕阁下的口风,对于这种牵涉颇广的事,他一定会有所预知。”魏锻乔安慰梁梓勋说,“就算消息真的泄露了,我们也可以让火龙立刻带我们离开,去共工那里,突破到成仙期再回来。” 魏锻乔说的有道理,梁梓勋最大的心病暂时解决,于是有心情注意一些其他的事情了,比如…… “别抱了,松手,得寸进尺得很熟练啊。” 魏锻乔在梁梓勋身上蹭了蹭,弄得梁梓勋浑身一紧。 虽然乘坐着紫荆舟在天上飞行,速度极快,可这一路并不顺利。格不了多久,就会有人布置陷阱,试图将他们拦下来。 这些人实力都不高,胜在人数多,找麻烦的频率也高。梁梓勋和魏锻乔都烦得不行,忍无可忍之下抓了一波人,用*术将他们拷问了一遍。 两个人都不精通此道,好在实力高出太多,粗略懂些就足够了reads();。 “我们换路走吧。”梁梓勋说,“蔡魔应该也没指望这些人抓住我们,只想靠他们探路,得知我们的路线而已。哼,好大的手笔,两千万两银子悬赏。” 怪不得他们甫一出现,就被人堵在茶肆。说不定,这世上所有不得修仙法门而入的普通人还有落魄的修仙者都在到处找他们,实力稍高些的会动心也说不准。 魏锻乔掐指算了一下时间:“我们得快些改变路线。这几日的时间,足够蔡魔从毗罗门赶到这附近了。” 魏锻乔一边说着,一边改变了紫荆舟的朝向,雷厉风行得很。 “蔡魔为什么要大动干戈抓我们?”梁梓勋纳罕,“就算我们破了他的阵法,又阻了他抢神格,可事情过去这么久,他暗中记恨我们还算正常,这样大张旗鼓,生怕别人不知道地抓我们又是为了什么?” 这注定会引起三宗注意,警惕性增强。魔宗再想对三宗下手,就不会那么简单了。蔡魔心心念念踏平三宗,怎么会用这么蠢的法子将自己已经迫不及待的事情过早暴露? “我倒是有一个荒诞的猜想。”魏锻乔说,“说不定,他知道神格在我们这里。” 梁梓勋仔细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可能:“他怎会知道?共工和鱼妇对峙时,他正在自己砸出来的大坑里晕着呢,怎么会知道共工带着神格和我们一起离开了?” 魏锻乔迟疑:“毕竟……还有一个鱼妇藏在暗处。他曾鼓动古彻来抓你,对蔡魔说了些什么也有可能。” 梁梓勋不说话了,他最忌惮的就是鱼妇。共工说鱼妇现在没有神格,又受心魔侵蚀,实力和心境都不稳定,不算神灵。可不管怎么说,颛顼都是做过中央天帝的人,要是没有火龙护身,他们未必敢这样大张旗鼓地一路赶回宗门。 只是……颛顼既然已经变成鱼妇,这就说明他死过一次。至于是夺舍了鱼蛇才复生,还是真的被海中的鱼救了才复活,梁梓勋不关心,他关心的是鱼妇曾死过一次的原因。 如果他关于天梯的推测是真的,那么其他神消失于世是由于通路断绝,极难下凡,而不是陨落了。作为最强大神灵之一的颛顼怎么会遇险? 想来在天梯断绝后还是发生了什么,但是共工并没有告诉他们。 梁梓勋很讨厌这种信息不对等的感觉,却又知道没办法解决。更让人郁闷的是,系统也没办法在这件事上帮助他们,不然它也不会把鱼妇列为未知人物,要他刺探鱼妇身份。 魏锻乔和梁梓勋提前离开共工居住的山脉,是因为想念宗门师长和师兄弟。不至于归心似箭,却也是打算稍作休憩便立即赶路的。 蔡魔不止找了一群修为低下的修仙者找他们麻烦,又害得他们要绕远路,两个人难免恼火。 梁梓勋更是憎恶了蔡魔两年,要不是不想冒险,他真想说服魏锻乔停在原地,等蔡魔前来,干脆想办法弄死他算了。 他们二人如今都是半仙之境,联手的威力更强,又有火龙压阵,遇上蔡魔也有一拼之力。 只是蔡魔毕竟不是古彻孤家寡人,万一找了一群成仙期围攻,他们就危险了。就算如此,梁梓勋还是有些不甘心的,他只好安慰自己,待到彻底成仙,他就可以给蔡魔一点终生难忘的教训了。 然而蔡魔十分善解人意地没有让梁梓勋遗憾太久。 他居然一个人找到了梁梓勋和魏锻乔,试图将他们捉走。 第68章 锁神钉 - 捡个系统傻三年[穿书] - 风吃风 梁梓勋惊奇,这世上居然真的有正想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的好事。 有别的路走,梁梓勋和魏锻乔当然会尽力避免与蔡魔遇上,虽然心里不大甘心,还是想着找点事;但正面碰上,避无可避的情况下,他们也并不恐惧,反而兴致勃勃。 魏锻乔的神识扫过四周,略有好奇地问蔡魔道:“你居然没带其他下属?”连敬称都省了。 只要一想到梁梓勋可能因为魔宗杀上玉剑门而陨落,魏锻乔就控制不住对蔡魔的杀心。若不是没有完全的把握,也不想横生枝节,他定然和梁梓勋一样,打算主动去寻蔡魔的。既然蔡魔主动找上门了,又没有他们忌讳的众多毗罗门弟子,他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 他清楚,如果魔宗真的要攻打三宗,扛旗的一定是毗罗门,璎珞宗会不会参与都不一定。若是梁梓勋有什么意外,安在毗罗门身上一定不会错的。 万年前,修真界初具规模,当时的魔宗并不意味着人人得而诛之,只是这些人行事诡秘,狂放不羁,与古板的正道并不合拍。双方自然划清了界限,虽因行事方式不同常有摩擦,却也不是见面便不死不休。 那个时候,璎珞宗执所谓“魔宗”牛耳。 想想也是,修仙者虽是逆天而行,却也讲求缘法。只是三宗更看重福报,璎珞宗更看重随心而行而已,若它像毗罗门一样伤天害理,没可能在大陆上存在万年之久。 毗罗门历史不过千年,在一众老妖怪眼里根本就是个新兴门派。明明存在的时间不久,却因为法门特殊,损他利己,实力增长迅猛,迅速地在修真界中占据了一席之地。 而以璎珞宗为首的一众魔宗信奉的随心而行却是十分危险的修炼方式,总有弟子认为“随心”就是毫无底线地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reads();。毗罗门初成之时,有一小半的弟子来自于璎珞宗和其他门派,所以璎珞宗与毗罗门的关系并不算好。 魔宗的名声慢慢地越来越坏。 璎珞宗才懒得管其他人对自己的看法,门下弟子的作为又不能说是多么正义,心中有鬼的毗罗门恶意地拉它下水,才慢慢地有了两大魔宗的说法。一些能接触到核心的正道弟子知道其中不同,却也实在没办法将随心随性的璎珞宗摘出来,只是对待的时候却有区别。 所以魏锻乔猜测,璎珞宗根本对攻占三宗不感兴趣。 蔡魔不知道魏锻乔已经把一件没发生的事情全算在他身上,且生出了杀机,还在自持身份地装模作样:“你们好歹也是三宗首席弟子,我一人出手,也算对你们的尊重。” 只是说话时伴随的阴冷笑声实在难听,让人很想啐他一口。 “尊重……哼。”梁梓勋嘲讽道,“别装样子了,看得人怪难受的。我今日告诉您一个道理好了,长得好的人说这话才叫有礼貌有气度,像您这样长相欠佳的,叫做画虎不成反类犬,恶心!” 蔡魔最讨厌的事情就是别人说自己丑。他是野路子出身――大多数魔宗人都没有正规师承――小时候见过一位气质高洁的仙长,仰慕外加崇拜,不断地钻研又碰上机缘巧合,终于踏上了修仙一路,却发现自己永远也没办法拥有那样的气质。 正道功法养人。一次次地洗精伐髓,身体内的杂质被排出,皮囊几近完美。不论最初长成什么样,最终都是白皙干净的样貌,静心修行后更是气质高雅。俗话说一白遮三丑,气质上佳又将颜值往上推了一个层次,所以正道弟子大多是俊男美女。就连梁梓勋也像变了个人似的。 魔宗功法却没这功效,吸他人精气、灵气,身体里的杂质多得排都排不出去,再赶上底蕴就不好的,就是蔡魔这样的了。 蔡魔两眼血红,嘿嘿笑道:“首席弟子真是有种,都要落在老夫手中了,还敢这样牙尖嘴利。” 魏锻乔知道梁梓勋想激怒蔡魔,并不出言打断,只用神识戳醒了打盹的火龙。 今日一战不止是他和梁梓勋打算用蔡魔试手,而是他必须要把蔡魔击杀!就算要冒着更加引人注目的危险,他也必须要蔡魔死在这里! “最后还想问您一个问题。”梁梓勋召唤出自己的本命法器,“您为什么自己一个人来这里?” 蔡魔的笑声越发阴冷了:“反正你们迟早要落到我手上,老夫不介意现在就问问你们。你们手里……有神格吧?” 梁梓勋和魏锻乔对视一眼,没想到蔡魔真的知道神格在他们手中了。 “看来是真的了,就算神格不在你们手中,你们也知道神格的下落。”蔡魔舔了舔干枯的嘴唇,目光中满是贪婪,“既然有这好事,老夫怎么会让其他人插手分一杯羹呢?” 梁梓勋和魏锻乔敢露出端倪,自然是不怕蔡魔说出去。 他们手中握着炼化完成的本命法器,放出了自己的气场。 “半仙,居然是半仙!”蔡魔惊骇了一瞬间,随后越发地贪婪,“神格不愧是神格,有了它居然能够晋升得这样快……归我了!” 说完,蔡魔召出自己的法器,几乎是留着涎水发动了攻击。 蔡魔的武器是一把黑红色的伞,伞的边缘坠着一些杂七杂八的穗子,穗子末端挂着铃铛,轻轻一晃就会发出刺耳的声音reads();。与当初魏锻乔、梁梓勋在小北森见的那只响尾蛇妖兽有异曲同工之妙。 然而梁梓勋和魏锻乔早已今非昔比,这个声音对他们的影响微乎其微。火龙制造的幻境可以令成千上万的修真者迷失,梁梓勋和魏锻乔饱受锻炼,这点程度根本不放在眼里。 二人一左一右,一剑一枪,一水一火,同时向蔡魔袭去。 蔡魔没想到他们居然完全不受影响,也不惊慌,伞柄一转,真气便顺着伞面四散开来,密集得泼水不入。 梁梓勋和魏锻乔不守,气势越盛,硬生生地用剑气和枪尖余势将所有的真气排开。有火龙做陪练的二人默契天成,以一往无前的气势破了蔡魔的招式,两道锋锐的真气迅速靠近。 蔡魔怒哼一声,将伞横过,伞面正对二人的真气。 他这伞面是用上好的鲛丝织成,普通成仙期都无法奈何它。没想到在梁梓勋和魏锻乔招式过后,伞面上居然多了两道划痕!蔡魔登时大怒。 梁梓勋和魏锻乔不给蔡魔反应的时间,迅速靠近了蔡魔,剑招和枪法衔接得无比自然,简直像是一个人发出的招式。 梁梓勋在面对古彻的时候顿悟,那时便有了剑意的雏形。他的剑意与最常见的锋锐剑气略有不同,更加疯狂也更加敏锐,每一剑都是全力以赴,每一击都要蔡魔小心对待。 可是旁边还有一个不遑多让的魏锻乔。 魏锻乔的枪法有着与他本人截然相反的咄咄逼人,又兼具绵长谨密,像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在你身边渐渐张开,待你察觉,试图逃离的时候,那张网便毫无破绽了。 蔡魔惊骇地发现自己居然落入了下风!! 但这更坚定了他要得到神格的意愿。明明只是两个半仙,就能比他略胜一筹,这一定是神格的功劳! 他一手纵伞,一手摸向混沌袋,却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从混沌袋里拿出东西。这是怎么回事?! 火龙依旧保持着小巧的体型,藏在梁梓勋身上,稍稍打了个哈欠。 这一次蔡魔真的慌了,一边手忙脚乱地抵御梁梓勋二人的攻击,一边努力想办法逃窜――他绝望地发现,他已经被这二人彻底困住了,连逃走都是奢望。那些恶毒的法子都在他的混沌袋里,却一样都取不出来。 如果在这之前,对他说他会被两个半仙逼到这个地步,甚至只求活命,他一定嗤之以鼻,然而现在…… “噗。” 魏锻乔将一枚锁神钉□□了蔡魔的心脏。 蔡魔还没反应过来,愣愣地低头,看向自己心脏的位置。魏锻乔没有手软,再取出一枚锁神钉,狠狠地钉了进去! 蔡魔发出一声凄惨疯狂的嚎叫。 梁梓勋紧跟着一剑刺入他的丹田,彻底废了蔡魔最后的希望。 “为你杀的那些无辜人。”梁梓勋将心中憋闷已久的话说了出来,“你很快就会为他们偿命的。” 蔡魔张大了嘴,却发不出声音,只有嘶嘶的吸气声表明了他的痛苦。 锁神钉是所有成仙期修真者最怕的东西,这东西会让他们不能动,不能运转灵气,神识受限,这就已经是极可怕的体验了。然而更可怕的是,明明锁神钉要被插入心脏,却也无法令他们死亡,无论受到什么样的对待,都只能生熬着,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第69章 蒙双氏 - 捡个系统傻三年[穿书] - 风吃风 魏锻乔屏蔽了蔡魔的五感,问梁梓勋道:“感觉如何?” “他毕竟是魔修,那些阴毒强大的东西都在他的混沌袋里,被火龙封住没派上用场。”梁梓勋很客观地说,“如果那些东西都用在我们身上,我们必输无疑。” 魏锻乔忍不住笑了:“你对自己的要求未免太严格。我们不过是半仙之境,二打一便可在真气、武艺功夫上胜过一位成仙期修炼者已是不易。若要与他们拼底蕴,就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梁梓勋想了想,确实是这么一回事,便不再多说,只是有些遗憾:“若不是实在不能放心,将他留下,做我们陪练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魏锻乔也附和了一句。 他们虽然超出普通稳固期修炼者许多,可到底没有晋入那个层次,若是蔡魔用什么特殊的手段逃了出去,事情就不好办了。 要是有一个空间就好了,把蔡魔往里面一丢,还不是他们想怎样就怎样……梁梓勋在心里默默地想,怪不得空间能在众多金手指中能排到前几位,果然还是很有用处的。 越来越了解梁梓勋的系统没有等他提出要求,主动道:【五积分可以兑换一个安放一人的空间,十五积分可兑换一个安放两人的空间。宿主本身不可进入空间。】 在心里默念了半天,就等系统主动提供帮助的梁梓勋满意了:“放一人的就好。如果有需要我再补。” 他本想着这种空间也可以做最后逃命的底牌,没想到还有他自己不能进入的限制。那就没必要开太多了。 梁梓勋把空间的事删删减减地对魏锻乔说了,顺手把怒目而视的蔡魔收了起来。看到蔡魔消失在原地,魏锻乔十分感兴趣地用神识扫过那处:“我对送你来的那人越来越感兴趣了。” 梁梓勋没敢说那个“人”就在自己脑海里,敷衍地笑了笑reads();。 魏锻乔并不逼迫梁梓勋说清楚所有的细节,只当不知道他为何讪讪,正欲继续赶路,却神情一凛,显然发现了什么。 “怎么了?”梁梓勋依旧不能在敏锐程度上与警惕的魏锻乔相比,但是在已知状况不对的情况下,想注意到细微的异样并不难。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周围升起了一层淡淡的薄雾,明明看起来并不如何浓重,却模糊了周围的一切。新绿的草地和树枝再也看不清楚,虽然还是绿意茵茵,这绿色却渗透着不祥和古怪。 梁梓勋和魏锻乔对视一眼,看到了对方眼里的警惕和迷茫。 这是进入了幻阵,还是被人移花接木地挪了位置?是蔡魔的后手还是中了其他人的暗算? 按理说,身为半仙的二人可以轻易地察觉周边的细微环境变化,然而此次中招却毫无先兆,待二人察觉之时,已然无力回天。 薄雾渐渐散去,周边的一切再次清晰起来,却不再是原来的地貌了。 梁梓勋和魏锻乔急着赶回宗门,便一路向北,遇上蔡魔之处乃一处平原,可这会儿举目望去,远处危崖耸立,近处则能看到不少掩藏在树枝、杂草下的山洞,幽幽地通向大山内部,瞧着有些渗人。 更让人不舒服的是,这里□□静了,明明周围绿树环绕,却鲜少听到鸟声,也察觉不到其他动物的动静,只有风吹过树枝,发出哗哗的声音。 梁梓勋和魏锻乔靠得更近了一些,警惕地打量周围。 “你想往哪里走?”魏锻乔低声问。 梁梓勋指向东方:“那里有什么东西,好像……在召唤我们。” 魏锻乔收起武器:“原来你也感应到了,看来主人家没什么恶意。我们时间虽紧,赴个约还是绰绰有余的,便陪我走一遭如何?”说完,做了个请的手势。 梁梓勋眉尾跳了跳,总算记着是别人的地盘,不能不给魏锻乔留面子,瞪了他一眼没理人,自顾自地向东方走去。 一路上的景物并无太多异样,只是活物依旧难寻。还藏在梁梓勋身上的火龙扭了扭身子,似乎是犹豫了一下,最终没有示警。 走了大约十分钟,梁梓勋和魏锻乔终于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地面上有烧过火的痕迹,还有不知道属于什么兽类的骨头散落在地面上,一些瓦罐、陶器的碎片半埋在土中,这似乎是个聚居地。 之所以不说是村庄,是因为这里太过古朴沧桑,比起村庄要简单古早得多,更没有房子之类的建筑,这里的居民似乎都是住在山洞里的。 梁梓勋和魏锻乔小心翼翼地往前走着,直到看到了一条砖石铺成的路。 路有两米宽,铺路的大块砖石上生长着细嫩的野草,路两边各立着一排足有一人高的石柱,石柱上有很多简单、抽象的雕刻。雕刻似乎经历了漫长的时间,有些地方风化得模糊不清,隐隐约约地向世人宣告着最古老的箴言。 这里的一切都透着沉重悠远的意味,让梁梓勋想到远古时期还未开化的氏族。 梁梓勋仔细看去,发现石柱上雕刻的东西只有几样,其中一种比较正常,是一只翱翔的神鸟,不知道是图腾还是有什么其他意味;另外一种则古怪得多,梁梓勋看了好几根柱子才勉强确定,这是一个双头、四手四足的人形……难道是哪吒?! 梁梓勋摸了摸鼻子,还真有点小兴奋reads();。 要说他真的对什么神比较好奇,大约就是孙悟空、哪吒和二郎神一类的?好像跟共工这些在时代上差得比较久远……不过万一撞了大运,真的能见到呢! 周边的气氛太过凝重,梁梓勋走神一会儿都有一种亵渎了什么的感觉,不好意思再瞎想,跟魏锻乔一起走下去。 这条路看着并不长,以他们的脚程依旧走了五分钟。 在看到路尽头场景之前,最先吸引了梁梓勋和魏锻乔注意力的是有节奏的鞭打声! 两个人对视一眼,飞身向前,看到了令人无比吃惊的一幕。 路的尽头是一座极大的广场,广场周围立着与路边类似的柱子,出口的地方立着一面碑,写着古体的“蒙双”二字,正中却是一个类似于十字架的刑架。更重要的是,刑架上居然有人! 不,或者不能说是人,他正是梁梓勋刚刚好奇过的雕刻样貌,双头,四手四足! 与其说是“他”,不如说是“他们”,“他们”完全是一对连体婴的形态生长在一起,面对面地抱着自己的另外半身。梁梓勋甚至能清晰地分辨出左边的半身应该是个男性,右边的半身则是女性。他们赤身*地互相拥抱,无关情||色,反而让人略觉温馨。 然而,半空中有一条无人执柄的鞭子正有节奏地、一下一下地狠狠落下,正落在“他们”连体的地方,抽出一道道血痕,直抽得他们皮开肉绽! 这古怪的一幕令梁梓勋和魏锻乔大吃一惊,想要上前,却又不敢妄动,再次召出武器,却不知道要警惕的敌人是谁。 幸运的是,鞭子很快停了下来,虽然依旧虎视眈眈地漂浮在半空中,看起来随时都可能落下。 躺在刑架上的那个“人”以一种古怪的姿势坐了起来,四只眼睛同时望向梁梓勋和魏锻乔。梁梓勋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右边呈现女子样貌的半身率先开口,出乎意料的是,她的声音居然很温柔:“欢迎你们,这里是蒙双氏的聚居地。” 她坦胸露乳,却不会引起任何猥||亵的念头;她明明浑身是伤,却带着奇妙的、可以传染给其他人的平静。 魏锻乔率先开口:“这里是幻境,还是……” “这里是崆峒山。”男性半身开口,声音低沉,“你们身上有……印记,而我们察觉了你们的危险,便将你们召唤到这里。” 梁梓勋格外在意那柄可以自由行动的鞭子,目光不自觉地停留在上面。女性半身似乎发现了他的想法,轻笑一声:“你不必在意,它是对我们的惩罚,不会对二位造成伤害。” “您说的危险是指?”梁梓勋讪笑一声,问道,“印记又是什么?” 女性半身笑笑:“危险啊……我是指鱼妇。我们正是被他囚禁在这里,要受鞭笞之刑万年,难免对他心生畏惧,故而对他有些感应。” 魏锻乔看了梁梓勋一眼:怎么回事? 梁梓勋同样用眼神示意:我怎么知道,神话那么多,我也不是每个都能记住的好吗! 而且他有个毛病,看东西记不住人名,要是这他们乐意提供个具体情节,说不定他还能想起点什么,只给一句“蒙双氏”做提示,他也很懵逼。 女性半身见他们茫然,不以为忤,反而轻笑道:“你们若是好奇,也可听我将事情慢慢道来。” 第70章 交易 - 捡个系统傻三年[穿书] - 风吃风 没想到,这两个人不问他们的来历,不说把他们召来的目的,真的讲起了故事!梁梓勋对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十分抵触,哪怕对面这个“人”给他的感觉不算坏,可这件事就是透着莫名的古怪。 魏锻乔与他心意相通,只看梁梓勋的眼神就知道他没有放下防备,也警惕起来reads();。火龙则像是受了什么威胁,不着痕迹地游到梁梓勋背后去了。 “我们就是蒙双氏,是夫妇……也是亲兄妹。”女性半身更柔和一些,主动开口,只是神情忧伤,语气苦涩,“这的确有违纲常,受颛顼大人如此惩罚也是我们自找的。” 她语气黯淡,实在容易引起人的共鸣,却没想到魏锻乔露出了一个“理当如此”的表情,顿了一下,露出一个苦笑。 梁梓勋不禁扶额,隐晦地瞪了魏锻乔一眼。就算心有怀疑,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地表现出来啊!他们俩有打不过对面,这么欠揍是找死么。 他无奈救场,含混道:“那个时期,情有可原嘛。” 他只是在想,剧情都按着神话发展了,可不可以少点套路……虽然他自己接受不来骨科,但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嘛。上古时期谁在意啊,世界各地都是乱||伦过来的。兄妹交合算什么事,哪个神话里没几对兄妹夫妻,更重口的有的是,希腊神话那边还是母子那啥啥呢,奥丁老婆好像也是他闺女来着……别处不说,就说中国本土神话,非说兄妹结合有违天伦,伏羲女娲都能搞死你了好吗。他才不信颛顼这样惩罚蒙双氏是因为这个。 大概是看出了梁梓勋的不信任,男性半身瞪了一下眼睛,最终却没有发火,只用生硬的声音道:“我们没必要说谎,这个规矩本就是颛顼定下的,在此之前,世上从没这样的规矩,他为何凭空拿来一条规矩便可将我们流放至此直到死亡?!” 梁梓勋想给他们科普一下近亲繁殖确实不太好,生出的孩子容易有遗传病。念及现在不是贫嘴的时候,艰难地吞下了这句话,只是心里越发警惕了,这个男人明明很愤怒,却忍住了脾气,一定对他们有所求。 女人大约是怕男人的脾气坏事,接口道:“我们对上古之事尚算了解,你们若有什么疑问,尽皆提出来吧。” 魏锻乔疏离地笑了笑:“我想,应该是我们问您,有没有什么问题想问我们。” 女人神情一滞,犹疑地问道:“你的意思是……” 魏锻乔直截了当地说:“我们确实被鱼妇盯上了不假,可您为何要废这么大的力气救我们?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二位受刑罚已有千年万年,实力百不存一,想在不知不觉间将我们转移到这里也非易事。您这样做总该有些目的吧?” 男人大怒:“你们两个小子!连天道的边缘都没摸到,谁给你们的底气这样跟我们说话?!” 梁梓勋摸了摸下巴,发觉魏锻乔执意撕破脸皮,便配合地亮了亮自己的手指。火龙正懒趴趴地绕在他的食指上,无聊地扭动着,注意到对面二人的目光,目露凶光,吐了一小口火焰。还在天上等待继续行刑的鞭子顿了顿,似乎察觉同类的气息,飞得近了些。 蒙双氏虽然可以暂停惩罚与梁梓勋和魏锻乔正常说话,但他们被这条鞭子抽打了千万年,心理阴影有多大完全可以想象。只感应到鞭子靠近,他们便下意识地挪了一步,试图拉开距离,然后才注意到梁梓勋手指上的是什么。 魏锻乔很满意蒙双氏夫妻脸上凝重的神情,微笑说:“我和梓勋之后还有事要做,时间比较紧,不想与二位虚与委蛇。我们平等且开诚公布地做个交易如何?” 男人脸色不佳,女人定定地注视二人半晌,温柔之色仍在,却染上了一丝寒意:“那便如此吧。” “我想起来了。”梁梓勋忽然击了下掌,“蒙双氏……我想起来了!因兄妹交合被颛顼放逐崆峒山,相拥死去,神鸟怜惜,衔来不死草使其复活……”可惜兄妹二人的身体早已粘连在一起,再无法分开,生下的子孙也是这个模样。“看来二位还是有诚意的,至少告诉我们的大部分内容都是真的。” 梁梓勋自己都不记得是从哪里看到的这一段了,能有印象还是因为看到这段的时候年纪太小,被这个形容吓到了,有点心理阴影reads();。之前便隐约觉得熟悉,只以为想到了哪吒的三头六臂,现在才知道原来是这处。怪不得外面石柱上还有神鸟的形象,大约就是救了他们的那只吧。 蒙双氏夫妻脸色大变,男人怒喝:“你是如何知晓的!”仔细说起来,他们还是颛顼的本家,在颛顼看来,自己氏族中出了这事实在不光彩,自然不会随意向外说,上古众神中知道此事的寥寥无几。梁梓勋会知道这件事,怎么想怎么古怪,难道……他与鱼妇有其他联系?! 梁梓勋被他吓了一跳,被魏锻乔逼问出的条件反射让他回答道:“……孤本上看的。” 男人越发愤怒,又欲开口,女人拦住了他,幽幽道:“你说的没错,正是禺强大人怜悯,才让我们有命活到今天。” 撕破脸皮后,梁梓勋变得咄咄逼人起来,没有放过一点疑点。虽然神鸟是身为海神与风神的禺强的化身这事儿他真不知道,但这不妨碍他随机应变:“我没记错的话,禺强是颛顼的长辈。若真是他救了你们,颛顼不会不给他这点面子,执意鞭笞你们万年。后来一定还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如果二位无法完全说实话,我们这个交易不谈也罢。”虽然论据和结论都是猜的,但梁梓勋用最笃定的态度说出来,就好像亲眼目睹了这些事一样。 魏锻乔淡淡地提供了火力支援:“梓勋说的没错,二位便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说出来,我们才好明白你们想做什么。” 女人脸上寒意越重:“没想到你们知道的倒是多。既如此,我便通通告诉你们。颛顼初登帝位之时,制历法,创九州,抚万民,劝农桑,受万人拥戴,所到之处无有不从。可惜好景不长,势运之战爆发,他染了血气,心魔入体,行事越发古怪,每日惦念礼法、规矩,几乎走火入魔,为人越来越严苛,做事极端得近乎疯狂,疑心病更是日益严重。我蒙双氏的遭遇又算得上什么?他甚至规定女子在路上遇到男子,必须退避,不然就要拉走做场法事,看看是不是被什么妖精迷了心窍,更有甚者要被上大刑。” 魏锻乔想到了规义道人那古怪的主张,脸色便有些不好了。梁梓勋更是不适应,皱着眉,几乎不敢相信。他一直以为直到明清后才重男轻女到扭曲的程度,三观都要碎了。 “对他不满的人越来越多,便有人来到这崆峒山,请我们一起刺杀颛顼。”女人脸上温柔的笑容已然散尽,满是冰寒,唇角的笑容更显讽刺,“颛顼成材的孩子不多,有几个格外受人憎恨,魍魉、疟鬼和小儿鬼自不用提,那梼杌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每日兴风作浪。他倒是重规矩得很,亲自下令将他们镇压、放逐。可惜我们要对他下手,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散布了谣言说他有私心,其他人犯了过错便难逃一死,他自己的孩儿倒只是个放逐了事。” 梁梓勋正听八卦听得囧囧有神,被女人瞬间变得阴森可怖的声音的吓了一跳:“结果你们也知道了,我们成功了,却也失败了。他都死了,居然还能复生!” “是我们失策了,既然我们可以复生,他自然也能做到。”女人用无比仇恨的语气说,“他死而复生,神格虽然消失,对付我们却绰绰有余。他屠我蒙双氏全族,留我夫妻二人一命,却是为了让我们永世受罚!” 只听着,便能感受到那股从远古流传下来的血腥气味扑面而来。 梁梓勋和魏锻乔都沉默了,谁也没有插话。 这事很难说谁对谁错,颛顼错了吗?他行事风格大变也不是他本心,梁梓勋只因杀人便会心情复杂数日,血流成河的东西方之战对那些宽和仁慈的正神造成的影响可想而知。 “我想与你们做的交易就是,想办法将我们救出去。只要你们能做到,我们愿永世做你们的奴仆!”男人安抚地摸了摸妻子的脸,第一次语气平和地对梁梓勋和魏锻乔说话,“颛顼虽死,鱼妇却在,就算没有神格,你们想杀鱼妇也要损几世的福禄。我们不求你们替我们报仇,只求你们想办法将我们带出此处。” 第71章 大比 - 捡个系统傻三年[穿书] - 风吃风 “我拒绝。” 梁梓勋回答得太快,以至于男人瞪大了眼睛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勃然大怒:“你说什么?!” “您一定觉得,您愿意做我们的奴仆,是我们天大的荣耀,我们不接受是不知好歹。”梁梓勋嘲讽地说,“您的梦做了千万年,也该醒醒了。我们不需要奴仆,您的提议对我们没有任何吸引力。” 男人不甘心地看向魏锻乔:“那么你呢?” 梁梓勋扯了魏锻乔一把,挡在他身前:“他的想法不重要。我不同意,就不行。” 这话说得硬气无比,魏锻乔因他的理所当然心情大好,目光柔和了一瞬,才再次恢复油盐不进的模样看向男人,态度十分鲜明。 女人的视线在他们二人之间梭巡,似乎考量着什么,最终只是平静道:“你对我们的出价不满意,当然可以还价。我想申明一下,你们得到的并不少。我们虽被放逐,却是天生的神族,在此受罚万年,神血却在,比神格不复又换了身体神血不存的鱼妇强得多了,并不像你们猜想的那样手无缚鸡之力。” 梁梓勋摇头:“我们不想参与你们千万年前的恩怨,这事行不通reads();。” 如果女人不说那么多,他一定想方设法拉他们入伙,但他改主意了。共工说东西大陆积怨已久,一旦不周山破,定会再起硝烟,所以要他寻找帮手。然而现在,他发现了一个很棘手的问题,这些千万年前的神灵们私怨纠缠,万年过去,那些纷杂的恩怨没有消散,反而沉淀得越发深入肺腑。 拧不成一股绳的力量不如不要,他不信能跟颛顼抢天帝之位的共工不明白这个道理。 他不想被人当枪使。所以在对一些事情有详尽的了解之前,他不会再试图掺和神灵之间的事情。反正他们都被困了千年万年,再困个几十年想必也不是什么大事。 “我同意梓勋。”魏锻乔从梁梓勋背后走出来,“我们与二位道不同,不相为谋。” 在共工描述的故事中,大背景是势运之战,脉络清晰磅礴。而在蒙双氏二人的口中,那样一场牵扯到所有人的血战不过是他们与颛顼之间恩怨的□□,他们的全部关注点全在他们二人之间的爱,他们与颛顼之间的恨,最大的不过是蒙双氏族的血仇。现如今不周山封印不稳,他们却无一句提及,满心满眼的依旧只有复仇。 他们只关心自己的爱恨,这样的人就算是神族又怎么样,一点帮助都不会有,在这里受着刑,反而更安静一些,少惹点麻烦。 “我们就此告辞,多谢二位相救之恩。”梁梓勋鞠躬道,“算我们欠二位一个人情。” 魏锻乔默契地借上他的话:“若有其他需要,我们很乐意提供帮助,相信二位有办法找到我们。” 说完,他们退出了这座广场,蒙双氏夫妻没有挽留他们,那条虎视眈眈的鞭子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再次舞动起来,发出破空的声音落在蒙双氏夫妻身上。 蒙双氏夫妇受刑的地方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崆峒山,而是一座以万年前崆峒山为原型的空间,与如今真实的崆峒山空间略有重叠,出口处在如今崆峒山腹地。梁梓勋和魏锻乔在火龙的指引下找到出口,迅速离开了那片安静的山脉。 “事情不对啊……”梁梓勋皱眉说,“他们没说印记到底是什么,他们又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在我们进入那片空间之前,你感应到鱼妇的气息了吗?”魏锻乔把火龙从梁梓勋手上撕下来问道。 火龙不情愿地摇了摇头。 “果然。说什么救我们一场,就是骗人的。”梁梓勋了然,“不管他们了,我们快些回去吧。师父他们该等急了。” “说的是。”魏锻乔拉着梁梓勋上了紫荆舟,“那片空间里的时间流速比我们的世界要慢,我们在里面耽搁了三天。” 梁梓勋感应了一下才敢相信,顿时崩溃:“也就是说明天这个时候,三宗大比已经开始了?!那我们肯定要迟了!” 虽然以他被共工□□了两年的实力,对三宗大比也无甚期待了,但这可是他书里第一个小高||潮啊!众仙云集,人才济济,就算不能装逼,他也还是很想亲眼目睹那个热闹的场景啊! “看来鱼妇也恨极了他们,创造出一个专门用于惩罚他们的空间还不够,还要让他们在里面承受更久的刑罚。”魏锻乔摇头叹道。 梁梓勋不想理魏锻乔,现在他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再多的无辜再多的缘由,事情也已经发展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他和魏锻乔连成仙期尚未踏足,没有横插一脚的能力,暂时做个旁观者,做好自己的事情最好。 他把自己的真气输入紫荆舟里,驱动起来。 他们的实力今非昔比,紫荆舟在他们的驱使下,速度越发地快了,又因为梁梓勋有心赶路,一路风驰电掣,居然真的在三宗大比正式开始之前赶回了玉剑门reads();。 说是正式开始之前,其实绝大多数有资格参与的人已经到了,连没什么卵用但总要有一个的开幕大典也举行过了,只是正式比赛还没开始而已。 “不知道我们俩有没有比赛名额。”梁梓勋嘟哝,“好久没跟别人动过手了。” 这两年,要么是被共工耍,要么是被火龙操练,要么是跟魏锻乔切磋一下,梁梓勋有点生理性疲劳,急需一场简简单单的完全胜利安慰一下自己。梁梓勋用神识扫过眼前那片毫无异样的风景,迅速找到了藏在幻境下的玉剑门山门入口,拉着魏锻乔冲了进去。 把守山门的玉剑门弟子早在看到梁梓勋和魏锻乔露面的时候便兴奋地派了仙鹤通知长辈,正欲主动解开禁制请二位首席弟子进来,却没想到梁子旭比他们还急,生生赶在他们前面破开了幻境。 “……”轮值弟子看着一头撞进来的梁梓勋和魏锻乔懵逼,好在他见过的诡异情况不算少,随机应变道,“恭迎二位师兄归来。” 梁梓勋艰难地绷住表情,僵硬地回道:“辛苦了。” 两年没装过高岭之花,他没办法很快入戏……不行,他得找找感觉,表情得绷住了,说话得言简意赅,目光要冷淡…… 魏锻乔隐下笑意,走到梁梓勋身侧,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地对轮值弟子说:“你可通报过了?我们这就去齐明峰可会突兀?” 轮值弟子连连摇头:“不突兀不突兀!”他终于不用被掌门师叔召去询问大师兄怎么还没回来了,可喜可贺! 梁梓勋一看这孩子饱经摧残的表情,就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心里有点不好意思也有点感动。给了轮值弟子一枚低阶丹药做奖励,才拉着魏锻乔走了。 梁梓勋和魏锻乔离开两年,对于修士而言,这段时间怎么也称不上长。可是算冕的预言早已在三宗的刻意控制下流出些许,终究对修真界造成了极大的影响,也有些超出他们的预料了。 各门各派知道三宗不会用这样大的事情做筏子,虽然将信将疑,依旧开始了对战争的筹备。各宗放开了眼界,到处寻找好苗子,导致修仙界涌入了大量新鲜血液。 人一多,是非就多。 “孟宫主,听说贵宫大弟子尚在游历还未归来,贵宫可还有把握拔得头筹?”一个白胡子老头笑眯眯地问孟然,欣慰的眼神看向自己门下的弟子,“我门下的弟子可有几个不错的苗子,贵宫要小心了。” 清和宫弟子们大多懒得搭理这老头,一个勉强能参加大比的小宗门而已,说话这么狂妄,有被打脸的时候。只有沐水柳气不过,开口道:“我清和宫名次如何,不劳前辈担忧。前辈有这时间,多多教导一下门下弟子,可别叫他们连第一轮就撑不过去。” 白胡子老头被沐水柳堵了一句,有点下不来台,沐水柳紧跟着又来了一句:“大师兄不在,我们这些师弟师妹们也会替清和宫争光,不会丢了宗门和大师兄的脸。再说,就算我清和宫拿不到魁首,恐怕也轮不到前辈的弟子。前辈可别因为幻真殿舒师姐不喜见外人就忘了她。” 白胡子老头有点恼羞成怒,然而没等发作,一身红衣,手持鞭柄的舒雁便昂首走了进来,容貌明媚,气场强大,将这开天殿都衬得越发亮丽两分。老头胡子一抖,把没出口的话咽了下去,又被舒雁的眼神有意无意地扫过,连头都低了下去。 幻仙子看到自己的得意弟子,神情舒缓许多,对她摆手道:“来这里坐。” 舒雁点点头,直接坐在了幻仙子身边。一直没开口的开天真人看到这一幕,有点羡慕地摸了摸自己的光头。 第72章 迎接 - 捡个系统傻三年[穿书] - 风吃风 三宗大比嘛,装饰得再光鲜亮丽,归根结底还是要打架,大家之所以不去外面更合适动拳脚的宽阔地方,反而聚集在开天殿里,是因为某两位宗主以权谋私,导致他们还有程序没走完――抽签。 正常来说,开幕大典的时候就应该把这些杂事解决了,奈何开天真人和孟宫主的宝贝徒弟没能在预计时间赶回来,于是两个宗主对固有程序作了一点小小的调整。不过,他们再怎么盼着徒弟回来参加盛事,也只能拖到今天了,再拖延下去要犯众怒了。 其实梁梓勋和魏锻乔不参加这次大比并不影响什么,两位宗主对自己的其他弟子也很有信心,坚信不会叫别人得了便宜。而且梁梓勋和魏锻乔的名气也足够大,不需要靠这场大比传出名号。 两位宗主这样安慰着自己,便打算开始抽签仪式。 一个壶状的法器正立在大殿正中央,里面有不少闪着金光的玉牌,玉牌上都是要参加大比人选的人名。 得到几位宗主示意,舒雁点了点头,站起身,走向那法器。 见终于要开始抽签,不少得到参加资格的小宗门松了口气。他们没想过拿第一,但是进了前五十都有奖励。这些奖励对三宗来说不算什么,对于他们却算得上好东西,他们为了参加大比付出了不小的代价,能捞回一点是一点,少一个人竞争都是好的。何况那二位要真回来了,是板上钉钉地要占两个名额的。 本来,这里是三宗主场,不少人的参加名额还是走了不少关系求来的,不至于挑衅主人家的权威reads();。然而自从修真界隐约开始了变动后,就总有一股说不清的暗流在涌动。 三宗从不闭门造车,也鼓励弟子不要封闭自己,如果有条件,尽量对别人伸出援手。因而绝大多数宗门和散修都与三宗有渊源,至少是承过三宗的人情,不然三宗不会有这么大的影响力。虽然绝大多数人都服气三宗的地位,最近却总有些人故意挑拨。 问题在于,挑拨的手段非常简单粗暴――这是给面子的说法,其实就是幼稚又愚蠢。不知道策划者是看不起三宗,还是真的智商不够。 比方说现在。 “要我说,几位宗主也别拖延时间了。”一个尖细尖细的声音响起来,“说不定两位首席弟子后劲儿不足,修炼了两年依旧实力不济,故意躲了出去,不想参加大比呢。” 说话的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宗门弟子,三宗宗主当然犯不着跟他较劲,瞪他一眼都嫌掉身份。但不巧的是,现场有跟他身份相差不多,且能完虐他的人在。 舒雁慢条斯理地转头看向那人,态度光明正大,说出来的话却让人背后发凉:“我建议你快些拜神,保佑你别在台上碰上我。” 那人被舒雁瞧了一眼,身子一缩,居然就这么怂了。 舒雁冷哼一声,正欲抽签,一只仙鹤优雅地舒展着翅膀,嚣张地从开天殿正门口处飞了进来,甩了过路两边的的人一嘴毛。一群人不敢把口水吐在开天殿光可鉴人的石板地面上,只好一个劲儿往嘴里丢术法。心里有些郁闷吧,又不好跟个畜生一般计较,更何况他们还真就未必能惹得起这只鸟…… 仙鹤在开天殿不算狭窄的空间里优美地翻了个身,落到开天真人身边用喙梳理了两下羽毛,才抬起腿,示意开天真人快些将纸条取走。 开天真人很懂规矩地给了仙鹤一枚低阶丹药,展开纸条,看了两眼便爆发出一阵大笑。孟然意识到什么,优雅但是不由分说地抢过纸条,不多时,嘴角也露出笑意来。 明眼人看到两位宗主的表情,立刻意识到什么,纷纷向殿外望去。 开天真人搓了搓手,试图出门迎接,被幻仙子用灵气按住,没能站起来。开天真人不解地看向她,被幻仙子瞪了一眼,习惯性地摸了摸光头,却还是没反应过来。幻仙子无奈传音:“开天殿里这么多人,你走了算怎么回事?!老实等着。” 开天真人总算明白了一点,虽然不太情愿,但还是尽职尽责地坐在那里,扮演不动如山的宗主。 小辈们就没那么多顾虑了,苗仁站起来,跃跃欲试道:“师父,可是大师兄回来了?我这就带着师弟师妹们去迎接!” 与其说是征求开天真人同意,倒不如说是象征性地通知开天真人一声……因为他话还没说完,人都走出座位了。其他人也跟着站起来,连胆子最小,最听开天真人话的齐冯都跟在后面,准备冲出开天殿了。 相比之下,清和宫那边的画风更淡定一些,嗯……至少他们比苗仁等人慢了几步。 开天真人和孟然宫主有点郁闷,对视一眼,俱是面无表情的模样。 舒雁很开心,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刚被她威胁过的修仙者,讽刺地一挑眉。那人几乎快滑到椅子下面了。 梁梓勋和魏锻乔对这样盛大的迎接规模早有预料,不如说还有点期待。梁梓勋看到一群扑过来的师弟师妹,忍不住微微笑了起来。 “大师兄,你这两年去哪了?”明知魏锻乔不会说,沐水柳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大师兄,你还走吗?如果有什么需要一定来找我reads();。”齐冯有点小羞涩地说完,又说,“大师兄你现在好强,我就知道你不会落下的!” 一群人叽叽喳喳的,梁梓勋和魏锻乔好久没见到他们,极有耐性地挨个回答他们的问题。 苗仁也挺想凑上去说话,但梁梓勋不在的这段时间,他不得不装出榜样效果,一时半会儿没办法跟更小的师弟师妹一样,扑上去撒娇,不甘地站在后面,最后清了清嗓子:“好了,师父和众位道友都在等我们,我们先进开天殿,之后在再叙旧吧。” 听了他的话,梁梓勋轻笑一声。一直瞄着梁梓勋的苗仁脸蹭地红了,顿时有了点手足无措的意思。两年过去,苗仁也不再是那个有些稚嫩却硬要装出翩翩风度的少年了,举手投足间尽是由内而外的儒雅风流,却偏偏露出了这样的表情。 魏锻乔笑道:“苗师弟说的是,我们还没拜见师父呢,别在这站着了。” 梁梓勋走过苗仁身边时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是真心觉得苗仁成长得很不错,没有地位被别人顶替了的郁闷。苗仁发现了梁梓勋的赞赏,镇定下来,把欣喜压在心底,跟在梁梓勋身后走进开天殿。 一派其乐融融中,梁梓勋不着痕迹地看过乐温臣,顿时有些心惊。乐温臣怎么这样了?两年前乐温臣还是个挺容易博女孩子喜欢的小帅哥,现在眼窝深陷,脸色隐隐发黄,还透着一股黑气,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儿。 他与魏锻乔对视一眼,发现了对方眼里的疑惑。 难道……这乐温臣修魔了?! 他不会这么蠢吧,这不是自毁根基吗?可若不是真的做了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怎么会这个样子? 梁梓勋压下心里的惊讶,魏锻乔则是隐去那点失望和难过,想到马上要见到师父,脸上再次涌上欣喜的表情。 苗仁等人回到开天殿便回了各自的座位,只是两个宗门的弟子默契地把上首第一个位置让了出来。舒雁还在抽签法器的旁边站着,与魏锻乔和梁梓勋交换了一个隐蔽的手势。 紧接着,梁梓勋和魏锻乔真心实意地给几位宗主行礼。 开天真人太感动了,感动得都想抹眼泪了。孟然相对正常些,关心了一下二人的身体和修为,便说:“既然赶回来了,那就把名牌放进签壶里吧。” 梁梓勋和魏锻乔恭敬应是,各自取出一一块玉牌,当场用灵力刻字。 感受到二人的灵气波动,不少人的脸色微妙起来。这尼玛……都特么半仙了还参加三宗大比?! 三位宗主也没想到他们二人进步这么快,然而又不敢表现出其他,只好做出一副“我们三宗首席弟子果然就该这样”的满意表情来。 就在梁梓勋和魏锻乔准备把名牌丢进签壶之前,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如果我没看差,二位已然晋入半仙之境,你们若是参加大比,我们其他人不用比了,直接投降更好吧?” 没有规定半仙之境不能参加大比,但是……大家还是希望能为自己多争取一些,于是这话便引起了很多人的共鸣。 梁梓勋回身望去,发现说话的竟是江白。他还是那副吊儿郎当却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见梁梓勋看他,还对梁梓勋摆了摆手,一副对人不对事的态度。 魏锻乔自然地从梁梓勋手里取过名牌,连同自己的一起丢进签壶中,然后才对江白微笑道:“各位若是在台上遇到我们,直接投降未必不是个好选择,与实力超出自己太多的人对敌有利有弊,是要小心斟酌。” 梁梓勋摸了摸鼻子,没吭声。 第73章 抽签 - 捡个系统傻三年[穿书] - 风吃风 要是还看不出魏锻乔对江白不太友善,梁梓勋也不用混了。虽然纳闷魏锻乔的态度,但他决定保持沉默。他确实偏心,就算他十分喜欢江白这个配角,也抵不上对魏锻乔毫无道理的信任。底线什么的,早就没有了。 江白眯眼与魏锻乔对视,缓缓道:“看来魏道友十分有把握。” 魏锻乔轻描淡写地说:“算是吧。” 梁梓勋暗自摇头,江白这算撞刀刃上了reads();。 一直以来,魏锻乔对人对事力求圆融如意、完美无瑕,只要不挑起他的战意,好像他就只有微笑这一个表情,不怒不悲,不焦不燥。梁梓勋一直觉得能做到这种地步挺变态的,他只想做个少说少错的高冷样子都为难,要是真让他做到魏锻乔这个程度,非疯了不可。 偏偏魏锻乔坚持下来了,甚至养成了习惯,把他心底最真实的一切藏起来,像用绿草如茵掩饰浅浅土层下翻腾的岩浆。然而这是不稳定的,只需一点点变动,就可以让岩浆沸腾,冲破一切涌上来,焚毁地面上的一切。以往,这个□□是战斗,而现在,□□已经失去了存在的意义,因为在火神神格的影响下,覆盖岩浆的土层变得越来越薄,手指一戳就会露出平和假象下的真实。 然而除了早已发现这一点的梁梓勋,其他人不会因为一件小事察觉魏锻乔的变化。他们只是被魏锻乔的态度震慑了,何况魏锻乔二人的名牌投入签壶,已经拿不出来了,不认也得认。 江白摸摸鼻子,做了一个无可奈何的手势。 梁梓勋不明白江白为什么会提出异议,毕竟江白不是会因为对手晋入半仙期而惧怕的性格,为什么愿意出这个头? 梁梓勋暂时将这些疑问抛在脑后,对舒雁笑了笑,示意她可以开始了。舒雁对他一挑眉,将手放在签壶上,输入真气。 签壶漂浮起来,在离地半米的位置滴溜溜地转着,几秒后翻倒,壶口朝下,吐出两枚名牌。 舒雁摄过两枚名牌,丢给梁梓勋,梁梓勋乖觉地读出名字,魏锻乔则将这两个名字抄写在悬挂的硕大赛程表最下面,三个人配合得□□无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早就演练过。 他们的速度很快,装着上百个名牌的签壶很快空了,数米长的白布也被魏锻乔标满了人名,真气写就的字闪着柔和的金光,从开天殿天花板一直垂到地面。 开天真人大徒弟回来了,颇有点人生赢家的自得,也不哀怨了,爽快地站起来,大手一挥:“既然抽签完毕,大家就先散了吧,下午按照抽签顺序开始比试。” 那匹白布顿时被人围了起来,大家纷纷上前记录自己的比赛顺序和场次。 大比的赛制乏善可陈,初试是积分制,复试是淘汰制。因为只抽了初试的签,无所谓轮空,所以没什么爆点。梁梓勋几人的比试时间也中规中矩,不前不后。这让梁梓勋很是遗憾,他正手痒,很有些迫不及待。 不过开天真人没给他太多时间遗憾,他和魏锻乔被急迫的几位宗主打包带出了开天殿。 “坐。”其他想与梁梓勋和魏锻乔亲近的弟子被拦了下来,算冕只允许他们俩个靠近了小筑,随手指向竹椅对两个人说,“把这两年中可以说的事情说一下。” 梁梓勋和魏锻乔在来的路上商量过这个问题。对于这件事,共工只提了一句“什么不该说什么该说你们知道”,这是很模糊的界限,他们却不能不遵守。他们揣摩过共工的心思,一致认为共工不会把太多心思放在普通人身上,只要几位宗主保证不外传,共工不会介意几个一手就能碾死的人如何想――虽然有点伤自尊,但很显然,几位宗主确实不是共工的对手,更别提他们两个了。 不过这勉强能算是一件好事,他们相信几位宗主有分寸,所以讲述的时候多透露一些细节也无所谓。共工与鱼妇之间的恩怨情仇明显不能说,但是千万年前发生的大战可以多说一些;神格就在他们身上不能全说,但表示自己得到了不少好处还是可以的。挑挑拣拣下来,也只有一些暂时派不上用场的八卦不能说。 至于具体讲述……当然是魏锻乔来,梁梓勋只负责捧场,完全不用他补充说明什么,只要能说出来的,魏锻乔没有遗漏一丝一毫,连他们归程中遇上蔡魔和蒙双的事也提了一句。而且程度不多不少,尺度拿捏得正好,梁梓勋自认做不到这个地步,干脆安心偷懒reads();。 听完魏锻乔的话,三位宗主和算冕俱是沉默。梁梓勋和魏锻乔早猜到这样的结果,并不着急,安安静静地等着几位反应。 第一个动作的是算冕,不知不觉中,他耳中流出了少量的鲜血,他习以为常地为自己用了一个清洁术。 梁梓勋瞪大眼睛看向他,表情惊愕。他对算冕的感想很复杂,这是第一个他没有设计过却出现了的人物,偏偏又有这样特殊的能力。不管系统怎样解释他的来历,在梁梓勋心里,这人就是个外挂,逼格仅次于男主和女主。这样的人居然会耳中流血,怎么想怎么不是好事…… 许是觉得梁梓勋的眼神很有趣,算冕难得对他解释了一句:“参悟天机的代价。”说完,算冕的视线扫过盘在魏锻乔手指上伪装戒指的火龙,眼神玩味,却没问什么。 魏锻乔注意到算冕的眼神,气定神闲地转了转火龙戒指。算冕唇角的笑意顿时大了起来。注意到两个人之间堪比特||务接头的明示暗示,梁梓勋抽了抽嘴角,撇过头。 三宗宗主发现算冕又开始七窍流血,均露出担忧的神情。算冕对他们摆摆手:“无妨,这次并不严重,我能撑住。” 幻仙子斟酌了一下,对梁梓勋和魏锻乔说:“这两年,我们这边都还好。你们进入小北森前发现的异人一年前离开了这里,我们跟着他们,果然在不周山上找到了一个非常不稳定的通路。其余……不知为何,毗罗门近几年越发丧心病狂,璎珞宗与他们的间隙越来越大,与我们的联系倒是紧密起来。” 如果是两年前,魏锻乔和梁梓勋还未必有资格听这些话,不是三宗宗主不信任他们,而是没有与他们详细说明的必要。可如今他们是唯一能接触到“更高”的人,作为承上启下的过渡,幻仙子必须保证他们对整体局势有全面的了解。或许这些事没有转达给共工的资格,却可以影响梁梓勋、魏锻乔对于一些事情的态度,而这个态度极有可能是修真界唯一能传达给上神的东西。 梁梓勋和魏锻乔都明白这个道理,听得极为认真。 “我们已经派了人通过不周山去另外一片大陆,目前还没有什么消息传回来,只知道他们是安全的。”幻仙子说完这件事,犹豫了一下,看向孟然。 孟然叹了口气,眼神中透着失望:“我想,你也看出温臣的状态不对了。他修了毗罗门功法,已经无法回头了。这几年蔡魔的野心越来越大,似有亡我三宗之心,温臣透露给他们的消息不会少。本以为就算早有准备,要将正魔之战的损失降到最低也有难度,却不想你们直接把蔡魔斩杀了。短时间内毗罗门不会出太大的岔子,但随着蔡魔失踪时间增长,他们定会内乱,我们打算抓住这个机会。” 梁梓勋踌躇良久,还是将绑缚着的蔡魔放了出来:“其实……我们没杀他。”魏锻乔提及蔡魔时特意模糊了语义,主要是担心梁梓勋无法解释他把蔡魔关在了什么地方,会有为难。梁梓勋斟酌了一下,还是觉得把蔡魔交给几位宗主最好。他和魏锻乔识海不强大,三位宗主有办法从蔡魔口中掏出魔宗的秘密也未可知。 三宗宗主看到忽然出现的蔡魔,纷纷站了起来。幻仙子看看狼狈的蔡魔,愕然地看向梁梓勋:“你……” 梁梓勋既然敢让蔡魔出现,自然想好了借口,一脸有难言之隐的表情,指了指南方,含混道的:“机缘巧合,得了一样有些特殊的空间,可确保他不会逃。” 幻仙子这才松了口气。开天真人有点没心没肺的,哈哈大笑着拍了梁梓勋肩膀一巴掌:“好小子!有了他,我们可就彻底立于不败之地了。” 梁梓勋见自己师父抬手就开始气沉丹田,可算没重现初来乍到时被拍进幻仙子怀里那一幕。 算冕也露出颇有兴味的眼神,蹲下身,将蔡魔心口的锁神钉拔了出来,对缓慢恢复五感的蔡魔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 第74章 因缘 - 捡个系统傻三年[穿书] - 风吃风 若说蔡魔没想过逃走是不可能的,但在他看到算冕的一瞬间,就明白考量过的一切都不可能付诸于行动了。他梗着脖子呸了一句。 算冕不生气,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能理解你的绝望,接下来的日子,我们会如你所愿地好好招待你。” 蔡魔眼神变了变,又呸了一口,开天真人不客气地给了他一脚。 算冕让蔡魔恢复五感就是为了奚落他一句,一句话说完,不嫌麻烦地给他重新封住才说:“这件事你们做得很好。”算冕语带赞许,开天真人和孟然的表情则是得意非常。魏锻乔和梁梓勋没有谦虚,笑着接受了算冕的夸奖,随后告退。 “你们出去吧reads();。”幻仙子对他们点点头,“最近大比,不好为你们办宴,趁比赛还没开始,与你们师弟师妹们好好聚聚吧。” 两个人连忙道谢。 “上神为何独独选中梓勋和锻乔?”待二人离开,幻仙子才忧心忡忡地问,“目前看来,与上神接触只有好处,可……”毕竟是她们无法揣摩的层次,心中难免发慌。若是有朝一日梁梓勋和魏锻乔遇险,他们想出手相助也力有未逮,这个猜想让人心里不舒服得很。 “的确很奇怪。”孟然也说,“若只是看中他们的天赋,为何上神不把舒雁一起带走?难道是巧合?”就算他再偏向自己徒弟,也得承认,舒雁的天赋与魏锻乔不相上下。 算冕摸了摸自己的耳朵,频繁地流血让他下意识地伸手触摸耳鼻这些地方确认自己的状态:“万事皆有缘法,不存在巧合。上神选中他们,自是因为他们是万千人中,唯二与神有关系的人。” “他们不是说了嘛,曾救过上神后代,上神才照顾他们。”开天真人大咧咧地说。 算冕摇头:“这只怕是上神随口找的借口,真正的原因并不是这个。并不是他们与上神之间有因果,而是他们的存在本身便与上神有联系。” 开天真人摸了摸自己的光头:“不懂。” 算冕却不再解释,垂下头,习惯性地捏出卜卦的手势。 梁梓勋和魏锻乔不知道算冕和几位宗主的对话,他们走出算冕的居处,却没有急着走出这片区域,找了个不太显眼的地方站定说话。梁梓勋感慨:“好多东西都不一样了。”他们的地位,算冕的身体状况,还有修真界的局势……短短两年而已。感叹了一句,梁梓勋才问:“你打算把乐温臣怎么办?” 魏锻乔忧心又无奈地说:“我能把他怎么办,他没有退路了。”乐温臣若是破釜沉舟地修魔还好,可他既然留在清和宫,说明他自以为没有露破绽,为了不露异样,他定会同时修炼两种互斥的功法。就算魏锻乔真的不忍心想做什么,乐温臣也没后悔药可吃了。魏锻乔想了想又说:“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我们没办法硬把他拉回来。他许是还做了什么,不然师父不会放弃他。”孟然只有他们这几个徒弟,几乎将他们当做儿子养,只要乐温臣愿意,孟然一定会拉他一把,不会眼睁睁地看乐温臣修魔而袖手旁观。 梁梓勋不知道该安慰魏锻乔什么,魏锻乔看他纠结的样子,终于露出一丝真心的笑意:“好了,不说这事。情况再坏还有师父他们,我们既然回来了,就别想那么多,专心大比吧。” 提到这个,郁闷的顿时变成梁梓勋:“我第一场比赛是三天后,我还要忍三天……” 魏锻乔笑着抬手,做了一个让梁梓勋几乎傻了的举动的,他抬手捏了一下梁梓勋的鼻尖:“耐心等几天,只要开打,还不是一切随意你意?” 如果处于警醒状态,梁梓勋会一把拍掉魏锻乔的手,再警告他一句不准动手动脚,可事实是他什么都没做出来。他打心眼儿里嫌弃魏锻乔的动作,几百年前的偶像剧男主才会这么做,撩妹都不这么撩了好吧。 但他就是没出息到连心都漏跳了一拍。 梁梓勋撇过头深吸一口气。 魏锻乔看他苦大仇深的样子实在有趣,掩了下嘴,生怕梁梓勋看到他笑会恼羞成怒。梁梓勋给自己做了些不足为外人道也的心理建设,才对魏锻乔说:“别……” 魏锻乔带着笑意打断他的话:“这次是我的错。在你考虑好之前,我不会再动手动脚,你好好考虑。” 妈的,这表情真欠揍,梁梓勋心想。 魏锻乔心情很好,唇角翘着,怎么都压不下去reads();。向来自律的他放弃了控制自己面部表情的奢望,带着欠揍的笑容问:“走吗?师弟师妹们该等急了。”说完率先转身离开。 梁梓勋很怒,却又不能真的炸,不然他自己都觉得恼羞成怒的成分更多一些,那就更尴尬了。他对魏锻乔的背影磨了磨牙,阴森森地笑了一下。 两个人离开算冕居处,一张符箓飞来。原来是苗仁和清和宫的人还在齐明峰,通知他们一声,不要走岔了。梁梓勋和魏锻乔纷纷召出法宝,朝那处赶去。 梁梓勋和魏锻乔的赛程偏后,但二宗下的其他弟子却有下午要参加比试的,时间不充裕,只好抽空小聚一下。时间短,互相之间又熟稔,自然没什么刻板的章程,一群人乱糟糟闹成一团,叽叽喳喳。梁梓勋二人没提大比之后还要离开的事,听着师弟师妹们汇报成果,心中颇为熨帖。 师弟师妹太多,魏锻乔这等口舌灵便的人也插不上话,只偶尔简短地夸一句不错,就足够一个笑眯眯地退到后面去。 排除大家一致地起哄魏锻乔和梁梓勋之间的关系,其他话题都很和谐,至少对于梁梓勋来说很和谐,直到站在不远处的乐温臣开口。乐温臣眼窝深陷,既不开口又面无表情,与这里热闹的场景形成鲜明的对比,显得他整个人阴森森的,有些吓人。他对魏锻乔说:“大师兄这两年去了哪里?师兄师姐们都很想你呢。两位师兄又有突破,可是遇上了什么机缘?” 其他人也好奇,但他们不傻。两位师兄避而不提,两位宗主也从不过问,定是这之中有什么事不方便叫他们知道,他们乐意乖乖地不去触碰这个禁区。乐温臣这话打破了大家的默契,场面冷下来。 玉剑门的人自然嫌弃乐温臣没眼色,说话太不讨喜;清和宫众人的感想就复杂多了。大家一起长大,彼此之间再熟悉不过,乐温臣的变化越来越明显,大家想自欺欺人都不行了。初时,清和宫弟子发现他性格大变,却不好下结论,只当自己想多了。后来,乐温臣连外貌都显出了些许端倪,谁还不知道有猫腻?梁梓勋曾看在魏锻乔的份上,隐晦地劝说乐温臣改邪归正,其他清和宫弟子虽然不像梁梓勋一样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却也不是没做过努力,沐水柳都为了这事特意找乐温臣谈过。 可惜还是发展到了这一步。 魏锻乔放下心中最后那点失望和伤感,脸上的笑容一如很多年前,完美却似乎照着什么固定模板作出的表情,连唇角勾起的弧度都不差一分一毫:“也不算机缘,我与梓勋遇险,谁想福祸相依,这才有所突破。” 乐温臣拉长声音应了一声:“恭喜两位师兄。不知道二位师兄可有什么感悟,能否说出来让我们长长见识?”一旦魏锻乔归来,立即刺探他们的行踪,还是蔡魔给他下的命令。乐温臣不知道蔡魔就在玉剑门且早已被擒,尽忠职守地打听消息。 魏锻乔想了想才说:“这会儿时间不够,来不及详说,下次再找个合适时间吧。下午有比试的该去准备了,先散了如何?” 其余人恋恋不舍,看看时间,确实不能继续拖延了,只好纷纷点头应是。魏锻乔和梁梓勋连忙出言鼓励。 清和宫下午参加比试的弟子是一个挺乖巧的妹子,梁梓勋对她有点印象,实力不错,在清和宫这一支里也是中上游水平。不巧的是,玉剑门第一个参加比试的是实力最为薄弱的齐冯。 齐冯紧张一中午,手都在抖。梁梓勋把他拉过来,小声地叮嘱了几句。比赛马上开始,开小灶也不见得能派上用场,只是图个安心,至少齐冯看上去镇定了不少。 送走所有师弟师妹,梁梓勋和魏锻乔商量了一下,决定先去与舒雁会和,一起去比试场地。其他该见的都见过了,只有跟舒雁还没好好说上几句话,于情于理都得打个招呼。 他们到达幻真殿驻地时,幻真殿其他弟子也都离开了,只有舒雁抱臂靠在一棵树上,似笑非笑地看向他们。 第75章 酸味 - 捡个系统傻三年[穿书] - 风吃风 梁梓勋见舒雁的表情,莫名有点心虚,底气颇弱地打招呼:“在等我们?” 舒雁看到他的表情,绷不住笑了出来:“你紧张什么?” 魏锻乔侧头看了看梁梓勋,隐隐带着笑意说:“他定是因为这两年得的好处无法见者有份,不能匀给你,心里觉得对不住你呢。”语气里微带调笑,却透着股说不出的宠溺,让人听着的有脸红。 魏锻乔语气中的小暧昧太细腻,梁梓勋没能敏锐地找到之中的关节,只是微觉别扭,喉结动了动,没说话。 舒雁挑眉,视线在他们中间转了几个来回,意味深长地笑笑,却没说破,只对梁梓勋说:“人各有缘法,你不必在意reads();。何况我听师父说,你们得的好处也不是那么好拿的。” 发现没人注意魏锻乔的语气,梁梓勋松了口气,自在了些:“算是吧。我们只能留到大比结束,之后还要离开。你要小心些,哦,对了,拜托你帮我照看一下师弟师妹。” 舒雁本也没气他们不给她传消息,表现出的不满只是个玩笑而已。她脾气乖张却不是不识好歹,连三宗宗主都不能从梁梓勋这里得到详尽的消息,何况是她?不过正是因为梁梓勋性子直,对自己人又大方,她才这么喜欢梁梓勋。她见梁梓勋真心实意地提醒,笑容大了些:“我自然会小心。不过照看你师弟师妹是为何?玉剑门长辈那么多,怎么也轮不上我。” 梁梓勋纠结着说:“不是,唉,怎么说呢。反正……我们不在的时候,修真界要是有大事发生,导致师父,不,不止是师父,三宗任何一门作出倾巢而出的决定,都烦请舒仙子立即来消息告知。”虽然怎么想他都不可能死于悉迎萱的那个结局,可他还是禁不住在意。 舒雁不明白梁梓勋的意思,但还是点头应了。 梁梓勋松了口气,真诚地笑着道谢:“多谢舒仙子。这件事很重要,可原因不好说与师父听,怕他们多想,只好拜托你帮忙。”毕竟他的消息来源不能明说,也没一定的把握,贸然与开天真人提这样的要求怪怪的,也容易让开天真人想太多有的没的。但他与舒雁同是小辈,有点不方便说的小秘密要正常得多。 舒雁果然没多问,一口应了。 魏锻乔的脸色不太好,显然极为在意梁梓勋说的事。舒雁看他表情,还以为这件事十分严重,暗自猜测许久。魏锻乔斟酌半晌道:“若是魔宗有什么异动,也请舒仙子多多费心,为我们传传消息。” 舒雁这次是真不懂了:“若是寻常小事便罢,几位宗主或会担心耽误你们修行,不说与你们听。可你们要我注意的都是大事,怎会得不到消息?”首席弟子不比一般,不出意外,日后定会继承宗主衣钵,宗主们也怕他们与宗内脱节,有大事肯定会知会一声。 魏锻乔看了梁梓勋一眼,神情严肃认真:“我们也没万全的把握,只是偶然得了一些消息,知道修真界可能要出大事。虽不知真假,却不敢赌个万一,只好私下里留意。此事万分重要,麻烦舒仙子了。” 留意到魏锻乔的神态,舒雁把这件事仔细地记在心里才说:“我明白了。我们快点出发吧,第一场比斗就迟到实在说不过去。” 他们一想,确实是这样,连忙跟舒雁一起向演武场跑。 演武场特别热闹,熙熙攘攘不少人。有围着比武台吼叫鼓劲儿的,还有见缝插针做生意的,剩下私斗的、拌嘴的,甚至还有谈情说爱的。乱糟糟不比菜市场强哪去。梁梓勋心说怪不得三宗大佬的主席台建得那么高,视野好是一方面,也清净。 他们三个该坐在各自师父旁边,不过比武还没开始,他们还可以自由行动一会儿。 梁梓勋一眼就瞧见了江白。不是他对江白有特殊感情,而是他就认识这么几个人,剩下的在他眼里连符号都算不上。江白站得稍微有点远,他正抱臂而立,淡漠地盯着演武台。梁梓勋看到他的表情,心里莫名一突。 难道发生什么事儿了?江白天不怕地不怕,外加格外爱开玩笑,嬉皮笑脸没正经,一年也见不到一次严肃模样,这是怎么了? 梁梓勋瞧着江白走了会儿神,魏锻乔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拧起眉:“在看什么?” 梁梓勋语气飘忽:“江白。” 魏锻乔也放柔了语气,半诱哄地问:“看他做什么?” 梁梓勋果然被他麻痹,将自己的疑问说了出来:“他好像不太对劲reads();。” 魏锻乔收了温和的语气,似笑非笑地问:“我倒不知道你与他这么熟了,不过见了几面,居然光凭这么远远地看上一眼就知道他不对劲。” 梁梓勋不知该如何反应,捏住鼻子:“嚯,这酸的。” 若是一般人肯定恼羞成怒,然而对于魏锻乔而言,要么藏好心情,要么发泄的时候绝对不叫人看出来,情绪外露地酸这么一句已经是极限了,要他摆出羞恼的样子实在是为难他。他恢复淡定的语气:“难道不是事实?” 梁梓勋有意气他,意味深长地说:“你懂什么。” 虽然是开玩笑,不过这话也没错。与他原本设想性格不同的人就那么几个,一开始就被系统高错乱数据的开天真人算一个,孟然这个一点都不高冷的徒弟控算一个,最多加上提早暴露对魏锻乔感情的沐水柳,还只能算半个。白月光式的悉迎萱才是完美的,日久生情的沐水柳本就有小脾气。只不过这妹子跟梁梓勋发生冲突,导致这点脾气被滤镜放大了,看上去颇有些惹人厌。但这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看,要是男女朋友关系,沐水柳这种偶尔有点小脾气,平日里却会黏人会撒娇的类型应该还是吃香的。说来说去,绝大多数人或多或少有变化,或是经历,或是性格,总结起来还是在梁梓勋猜测里。 可江白是所有主要人物里,唯一一个与他设想中的毫无差别的人,“循规蹈矩”得让梁梓勋恨不得热泪盈眶。反正江白现在的表情放在书里,应该叫人设崩了……梁梓勋感叹,他倒希望是出了什么事,不然最后一个照剧情走的孩子也要放马狂奔了。 魏锻乔的笑容果然收了点,但他很快看透了梁梓勋的心思,微微掩嘴遮住笑容,只怕惹恼梁梓勋:“你以前可不会这样刺我。说说吧,我不懂什么。” 梁梓勋痛心疾首,他这就叫恃宠而骄啊!以前说要抱男主大腿,结果抱得一点不专业,他唯一送给魏锻乔的东西就是他亲手打磨的火神枪形状的吊坠……现在他已经完成了质的飞跃,至少在魏锻乔变心之前,都该是魏锻乔来抱他大腿了!想一想还真有点激动…… 但他绝对不会给魏锻乔讲什么角色什么设定,他早已坚定了这是一个完整世界的想法,至于他的设定……就当是属于他的金手指吧。 梁梓勋信口胡诌:“我有一眼看透别人本质的能力!”看到魏锻乔的笑脸,梁梓勋有点着恼,“笑什么笑!别总笑眯眯的,有什么事情就说出来,别把什么都憋在心里,真怕把你憋变态了。” 魏锻乔听了他前半句只是笑,听了他后半句就认真起来了,认真地看进梁梓勋眼睛里:“这也是你看出来的?” ……这才是他看出来的,江白那个纯属金手指附加效果。梁梓勋发现,他已经这么理解魏锻乔了。就算魏锻乔天天笑眯眯,他也知道魏锻乔什么时候不高兴,什么时候敷衍。 “算是吧。”梁梓勋被魏锻乔看得脸热,本想移开视线,却忽然有点好奇自己送的那枚玉坠怎么样了。没想到就算了,想到了就非得看看不可了。他拉过魏锻乔,看向他的颈间:“我送你的玉坠呢?送你之后就一直没见过。” 魏锻乔唇角含笑,大大方方地任由梁梓勋翻看:“你送的东西,自然一直贴身戴着。不想叫别人看,才藏在衣领里。” “江白到底哪里不对劲?”见他俩折腾完,一直在旁边看着的舒雁才开口问,她的牙都要被酸倒了,“你们俩可真行,一句话的事儿也能*这么久。”要不是想知道江白到底哪不对劲,她早就走了,眼睛都要瞎了。 感情要明未明的暧昧阶段最怕别人打趣,梁梓勋一把推开魏锻乔,恨不得离他几丈远:“其实也没什么,只是他太严肃了,这不是他的风格。他虽不是没心没肺,但确实没正经。” 听了这话,舒雁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沉默着点点头,没有多言。 第76章 请见 - 捡个系统傻三年[穿书] - 风吃风 三个人赶在被其他人发现并围住之前走到几位宗主身边。 几位宗主身边各有一把留给首席弟子的椅子,梁梓勋和魏锻乔的座位被两位宗主十分懂地摆放在一起,而幻仙子则把舒雁的位置放在距离自己右侧,距离另外几位宗主最远,想来是有点嫌弃另外两位宗主偶尔的不着调。 三人落座,魏锻乔忽地想到什么,传音对梁梓勋说:“之前每次见到二位宗主一起,我都会心生忐忑。今天才终于能静下心来。” 梁梓勋不知道他何出此言,好像开天真人和孟宫主虐待他了一样:“为什么这么说?” 魏锻乔看向他,带着笑意:“虽然你还没答应我,但直觉告诉我,你不会再次请求二位宗主解除婚约。这足够我满足。” 发现两个人在说悄悄话,并且毫无道德地偷听别人神识传音的两位宗主:……?! 解除婚约?!这俩小子有矛盾了?怎么闹到解除婚约这步了! 开天真人给孟宫主递眼色:你徒弟怎么回事,是不是欺负我徒弟了。 孟宫主回以懵逼表情:我不知道啊。我家小子向来温柔,不可能吧。 开天真人高傲脸:反正是你徒弟小心翼翼讨饶,一看错就不在我家徒弟身上reads();! 魏锻乔忽然开口,这次没用神识传音:“如果你肯答应我,我希望我们可以尽快举行盛大的婚礼。” 梁梓勋差点从高台上掉下去,紧张地看向周围,果然所有人都用一种带着善意打趣的看戏表情盯着他们。卧槽!魏锻乔怎么这么心机了!吃准了他不会让他丢脸,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反驳他是吧?!梁梓勋懵逼,想含混过去:“我……” 没想到魏锻乔越发心机了,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我不催你,你慢慢想。” 这是……被催婚了?不过这话叫别人听去,估计都会以为他是渣男骗人感情…… 周围人的表情已经从“哇求婚”变成了“神算子果然没算错,你俩注定有一腿!”。至于开天真人和孟然……他俩已经飘忽忽的要上天了,徒弟要嫁出去了,还不是政治婚姻,多好!虽然现在有点小矛盾……不用在意这些细节! 梁梓勋沉默了。 “三宗大比结束,我要回去一趟。”梁梓勋在脑海中对系统说,“尽快。” 系统估摸着是有点纳闷,一本正经地说:【现在他们讨论的是你的婚事,与回现世有什么关系吗?】 梁梓勋咬牙切齿:“你只管照着我说的做,问那么多作甚!” 梁梓勋拒绝回答系统的问题,系统照旧用冷冰冰的金属音说:【我会照宿主要求去做。我只是好奇你们人类的思维方式。】 思维方式?他有心答应魏锻乔,自然要做好万全的准备。作为一个男人,许下诺言之前,就要有完成这个诺言的把握,空口白牙之事他不屑去做。既然他打算与魏锻乔有个未来,那他总要回去亲眼瞧瞧自己在现世的状态,他还是不能完全信任系统说的话,他要确认很多东西,比方说时间比例,再比如他的失踪有没有造成轰动。更何况,就算他与父母谈不上多么亲密,但他的父母依旧将他养大成人,尽了他们的责任,对他也不无关心,他要对他们负责。若是他真的打算与魏锻乔常伴,他也得先对他们做好交代。哪怕不能全说实话,他也要让父母安心。幸而他的父母各自组建了家庭,分别生了弟弟妹妹,没了他总不至于晚年孤苦。若是真的无法回去,他还想把自己这些年的积蓄留给他们。 只有把这些事全部解决,他才能答应魏锻乔。 既然魏锻乔敢向他保证一个未来,他也要付出相应的努力才是。 过了一会儿,系统再次开口:【计算完毕。宿主可以离开本世界三日,回归现实世界三日。】 哦,时间比又变成一比一了,可真够任性的,梁梓勋面无表情地想。不过……三日,那他可以立即回去,反正三日以内没有他的赛程安排。与系统协商后,梁梓勋便决定晚些与魏锻乔说一下,顺便让他帮自己请假。这般想着,梁梓勋最后问了一个问题:“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想留在这个世界,可以吗?” 系统立即回答:【当然可以。只要一切平静,想留在哪个世界您可以自由选择。】 梁梓勋没有问届时可不可以在两个世界中来回,他捺住性子,默然不语。 第一日的比赛还是有亮点的,但是梁梓勋惦念回去的事情,神思不属。魏锻乔能够轻易发现他的走神,还以为他是在思虑他们之间的事,于是也没心情关注场上。好容易挨到一天的赛程结束,梁梓勋无视背后暧昧的眼神,拉着魏锻乔走了。 魏锻乔的住处就在梁梓勋洞府旁――这是齐冯干的好事――中间只隔了薄薄一层石壁,若是他们真的成了,打通这层石壁就可以正式同居。魏锻乔没有告诉梁梓勋,他在清和的住处旁边也建了一栋精巧的小楼,中间以木桥相连,正是为梁梓勋准备reads();。 魏锻乔将梁梓勋请进洞府,见梁梓勋急迫,便开门见山地问:“有什么事对我说?”他的心里诸多期待,却又不舍得真的把梁梓勋逼急了,只得不温不火地问了一句。 梁梓勋颇有些近乡情更怯,尚在走神,没经考虑便说:“我要离开。” 话音落下,看到魏锻乔表情大变才意识到这话有歧义,他不忍心让魏锻乔纠结难受,迅速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暂时离开三日,回到我本来的世界看一看,我……会回来的。” 他没能说出回来便答应魏锻乔之类的话,实在是一切未定,他不敢夸此海口。若是有朝一日魏锻乔当真位列仙班,可带他任意来回,舍弃原本世界的决定还能做得更轻易些。可若是做了决定便当真再也回不去,他……不敢保证自己会如何考虑。不是他对魏锻乔的感情不深,只是他有自己的责任要承担。若是以前,他甚至不会将舍弃一切追逐感情这种事放进考虑范围内。可是现在他却觉得,若是真的与魏锻乔永无再见之日,他将会抱憾永远。 他决定自私地赌一次。 梁梓勋下定决心,抬头认真地看向魏锻乔,再一次重复道:“等着我,我会回来。” 梁梓勋神情中未尽之意太多,魏锻乔仿佛读懂了,又仿佛什么都没看到。他抬手紧紧地抱住梁梓勋,低声笑道:“我信你。” 梁梓勋没有回应,却也没有推开魏锻乔。 他们静静地拥抱了一会儿,梁梓勋到底放心不下,放开魏锻乔,直视他的眼睛再次叮嘱道:“我只离开三日,你替我与师父说一下,让他不要担心。我会在今夜凌晨时分离开,三日后同一时间回来。” 话音落下,梁梓勋自嘲道:“又不是生离死别,搞得这么感伤,我都有点不敢离去了。” 魏锻乔没有接话,只问:“你怎样离开?” 梁梓勋犹疑一下:“怎样来的便怎样离开。其实我也不甚清楚,到时再看吧。” 不想魏锻乔说:“我想见见送你来的那人。” ……嗯?!见系统?不不不,不行,系统哪里是人,他就是想让他们见也没办法。魏锻乔怎么想见系统了? 系统瓮声瓮气地在梁梓勋脑海里说:【可以见。我有虚拟影像,糊弄他不成问题。】 这不是可不可以的问题,他是怕系统乱说搞出什么不该说的。再说魏锻乔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系统一句说不对就会被魏锻乔察觉。按说到了这个份上,让魏锻乔知道也没什么不可以,但梁梓勋总想着,就算把一切交代清楚,也要等他可以给魏锻乔一个承诺以后。现在总有名不正言不顺的感觉。 见梁梓勋久久不说话,魏锻乔还以为他是不愿,或是做不到,于是放柔声音劝道:“来往两个世界岂是易事?我总要见过对方,确认你安全无虞才好。若是那人没有万全的把握,我们去求共工也好过让你冒险。” 系统似乎有点不乐意,声音没什么起伏但说的话可不是这么回事儿:【我可保证宿主安全,宿主不需要‘胡乱’担心。】 听到系统的重音,梁梓勋头乱如麻,只好说:“好吧,我让你见见他。晚些时候吧,你来寻我。”他得先跟系统串供,顺便看看系统的外形是什么样。要知道,系统的金属音是有点像小孩子的,如果真出现个胖娃娃,魏锻乔百分之百不会叫他走…… 魏锻乔达到目的便不再纠缠,也没问梁梓勋如何与那人联络,善解人意地放梁梓勋走了。 梁梓勋步履沉重,一时间只觉得自己颇有点里外不是人…… 第77章 实话 - 捡个系统傻三年[穿书] - 风吃风 “先给我看看你的虚拟影像。”回到自己的洞府,梁梓勋都没来得及摸摸自己可爱的收藏们,拧着眉提醒系统。 系统顿了一下:【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外观?你可以帮我选择一个。】 还是多选的?好高端……梁梓勋无语:“什么外形无所谓吧,看上去稳重可靠一些,能让魏锻乔信任你就行。” 梁梓勋没想到系统认认真真地反驳说:【不无所谓,很重要。数据表明,人类会因为他人的样貌采取不同的对待方式。这是我第一次出现在其他人面前,需要仔细选择一个外观。宿主对魏锻乔比较熟悉,你觉得他会喜欢什么类型的?】 他喜欢我这类型的啊,梁梓勋心里想。 系统似乎也没指望梁梓勋回答,很快投影了一个影像出来做模板:【这个怎么样?身高、体重、五官,还有光影透明度都可以调整。】 影像是一个虚浮的男人形象,比梁梓勋高上那么一点儿,很俊朗,只是面无表情,能让人联想到系统平时说话的语调。可能为了配合这个外貌,系统的声音也成熟了许多,金属音里不再带着婴儿般的稚嫩感。唯一的缺点是这个影像略微单薄,能透过它看到后面墙壁上挂着的卷轴。 梁梓勋瞪大眼睛:“……还可以,就是太虚了,不像真人。” 系统表情没有一丝波澜,但身体却凝实了不少:【现在呢?】 梁梓勋不是很有实感,习惯了系统不靠谱和没实话,看到系统搞了一个这么正统的形象,着实有点飘reads();。他想到什么,摸了摸鼻子:“这是谁的形象?” 系统模拟出的影像一脸面瘫:【随意合成的。根据正常人的审美,应该是中等偏上水平。】 梁梓勋多少松了口气,他特别担心系统随意找了一张人脸用,魏锻乔交游广,万一撞脸被发现就不好了。他额外叮嘱一句:“这样很好。如果被魏锻乔发现你没有实体,你可以告诉他你不是人,其余的让他自己脑补吧,我相信他可以的。对了,还有一件事,你想让其他人怎么称呼你?” 系统投影出一块光板,光板上是几列字,能明显看出其中一列是姓氏。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这不是我以前随手做的起名工具吗?”梁梓勋懵逼,“你怎么会有?!” 梁梓勋是个起名废,写的又是升级流,技能名配角名宝物名一堆一堆,他在绞尽脑汁后也曾用过网上比较流行的起名工具。不过那些东西起一些不太重要的技能名还好,起人名就不太好用了,不是太俗就是太奇怪,给出现几次的配角用这些名字还好,给主要角色用,他还真有点不舍得。所以他干脆自己做了一个,功能特别简单,找了一些不太俗气也不太苏的姓氏,又从古文里扒了一些好听的字就成了。他自己做,数据自然不多,只有一些他自己喜欢的字,也没界面,黑漆漆的特别丑,不然他也不会一眼看出这是他的成果。 没想到系统盗用了他的成果还一副嫌弃的口吻:【这是我完善后的版本,你的数据太匮乏。】 ……一个随手做的自用软件要什么大量数据啊?!梁梓勋一口血哽在喉口,几乎想给系统一拳。他冷着脸说:“别说废话,快点取一个名字。” 系统看了几列姓氏,随手点了一下,梁梓勋探头一看,一秒懵逼:“……端木?”他坚信当初他没有把这两个字加到姓氏的文档里。他对这个姓氏真是无力吐槽,作者们宁可让角色姓赵李王之类相对大众的姓氏,也不乐意让他们姓复姓好吗。所以说,有些数据贵精不贵多,有了不如没有。 梁梓勋不想让系统随机个名字出来了,万一出来个古怪的名字又被系统认定,他该郁闷了。 他想了一会儿:“算了,别起名字了。你就说你是,嗯……专门负责维护这个世界稳固的人,具体名字不重要。”梁梓勋给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这理由多好,魏锻乔想质疑都没办法。 但他没想到的是,系统只顿了一下就回答道:【这样说实话可以吗?】 “无所……”梁梓勋说了两个字才反应过来系统的意思,“实话?!” 系统面无表情地点头:【你对我的职责很惊讶也很困惑,是我哪里不称职导致您产生怀疑吗?您提出来,我会修订改进。】 梁梓勋学着系统面无表情:“是啊,很困惑。因为你当初跟我说,你的任务是增加网站流量。” 系统十分淡定地说:【那是骗您的。】 “我日。”梁梓勋爆粗说,“你到底想做什么,你跟我说的有几句实话?” 【等您回到现实世界,我会统统告诉您的。】 魏锻乔敲开梁梓勋洞府的门时,看到的就是梁梓勋闷不吭声地将他让进来,而石室靠里的椅子上坐了一个陌生的男人。 魏锻乔心中的种种考量不提,至少看上去他十分尊敬这个看不出深浅的男人:“晚辈贸然求见,还望前辈见谅。只是梓勋与我说起的事太过耸人听闻,晚辈实在放心不下。” 梁梓勋还在因为系统憋气,因为魏锻乔的尊敬又有点好笑:“不用这么客气,你把他当平辈相处就好reads();。” 魏锻乔虽然笑着说了一句“礼不可废”,态度却自然地平和起来,既不轻慢也不过分敬重:“我今夜来此,只想冒昧确认一下,梓勋此番……可有危险?” 魏锻乔不认识系统,系统却对魏锻乔熟悉得不能更熟悉,深知魏锻乔不好打发,直接说梁梓勋没危险不会得到他的信任。于是系统决定展现一下自己的能力,顺便从魏锻乔无法拒绝的角度来说服他:【你看。】 系统张开手,一颗光球悬浮在他掌心上,光球里是银河的景象,这景象慢慢放大,直到能清楚地看到银河系,紧接着出现了地球,很快,梁梓勋能够从光球里看到自己以往居住的城市和街道,最后景象定位于梁梓勋的家。 在他家的细节被一一展现出来之前,梁梓勋闷声说:“喂,保护*啊。” 景象定格在梁梓勋家的玄关,没有继续深入,梁梓勋松了口气。他不怕魏锻乔看他家,但他是突然离开,不出意外的话,电脑还没有关,打开的页面是《象天录》后台。他怕被魏锻乔看到。 系统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类似于神识传音那样,将自己想说的映射到梁梓勋和魏锻乔脑海中:【这是他原本生活的世界,回去是对他的奖励,也是他主动要求的。虽然我可以保证没有危险,但就算有,他也会希望回去。】 说完,系统看向梁梓勋。梁梓勋没想到话题被甩给自己,只好点头:“是的,我需要回去……一次。” 魏锻乔手中把玩着桌上的茶杯,转了几圈后“咔哒”放回桌面:“你一定要回去?” 好么,解释一下午自己会回来,又给绕回去了。虽然系统的话没错,但确实容易让魏锻乔误会梁梓勋十分十分想念原本的世界,只要有机会就会迫不及待回去……好吧,也不算误会,但梁梓勋已经做了那样一个艰难的决定,实在不想再在这件事上绕来绕去。他没那么坚定。 “至少这次我一定要回去。”梁梓勋希望魏锻乔能听懂自己的暗示,“就三天,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 魏锻乔交握双手,闭上双眼,少顷睁眼叹道:“我明白了。” “拜托您了。”魏锻乔站起身对系统鞠躬,然后对梁梓勋说,“我现在去找师尊和贵派掌门,不会叫他们担心。” 梁梓勋道谢后坐回石床上,揉了揉脸,随后将脸埋在双手中,对系统说:“可以了,我们走吧。” 魏锻乔走出梁梓勋的洞府,静静地站了一会儿。春天山上的夜晚还是有些凉的,魏锻乔并不在意,收拾好情绪,便准备请见。 恰好齐冯从不远的地方跑过来,喊道:“魏师兄,师父和孟宫主在找您,请您去算冕的住处。” 魏锻乔已然恢复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笑着对齐冯说:“巧了,我刚巧想去拜访。” 齐冯没有走进算冕的住处,魏锻乔谢过他便去请见。三位宗主和算冕正坐在竹椅上,面前趴着狼狈不已的蔡魔。短短一天,蔡魔的精神已经极为萎靡。三位宗主不会对他进行身体上的拷打,但其他任何一种手段都能叫蔡魔生不如死。 见魏锻乔进来,孟然对他说:“你先坐,今天我们从蔡魔嘴里知道了一些事,想找你和梓勋来问问,怕你们的回答对对方有影响,所以先叫了你。” 开天真人总觉得这话不太对劲儿,摸摸光头说:“你别担心,不是怕你们串供,就是问问。” 幻仙子想翻白眼,本来还没人往这边想。她不欲与开天真人计较,只对蔡魔昂昂下巴:“说吧。” 第78章 现世 - 捡个系统傻三年[穿书] - 风吃风 蔡魔似乎被下了什么禁制,虽然一直在大口喘息,但直到幻仙子开口,他才真正发出了声音,粘腻的喘息声甚至还有口水滴落的细微声响。魏锻乔成天穿银白色衣服,多少有点洁癖,看到这一幕本能皱眉。 蔡魔缓了一会儿才开口,声音嘶哑难听:“火龙躁动时正朝我所在的方向,我认为不是偶然,有什么吸引了它的注意力,就在我的周围。” 魏锻乔第一反应是共工对火龙嘱咐了什么,火龙才会朝他们这个方向做出反应,没太放在心上,只是说:“你用那么多人祭阵,血气冲天,火龙躁动不也很正常。” 蔡魔不屑地笑,刚露出一点鄙夷,就被幻仙子一句“哼”给堵了回去,他的表情半收不收,很是尴尬:“小北森四角皆有我门下弟子布下的阵法,为了掩盖我的位置,另有一处规模更大的血祭阵法。若是你说的原因,它被那里吸引更有可能。”为了得到更多的喘息时间,以免被拖下去继续受苦,又多补了两句,“你们境界不够,我能感应到,绝对是什么东西引起了火龙的共鸣。” 不知道为什么,共鸣二字猛地击中了魏锻乔,他脑中念头连闪,想到了梁梓勋面对血祭阵法的古怪状态,火龙对他莫名的喜欢,又想到今天晚上见到的古怪的人,直觉这件事跟梁梓勋脱不开关系。 魏锻乔按下心中所想,转身对几位宗主说:“我想了一下,此事恐怕确有原因,却不是如他所说那样,恐怕是……” 魏锻乔这样欲言又止,几位宗主本能地想到这件事是共工授意,顿时了然,不再继续问下去。只有算冕笑着摇摇头,却没有评价魏锻乔说的是对是错。 孟然道:“我明白了,是我们钻牛角尖了。” 他们本以为可以凭借这件事了解一些共工选中梁梓勋和魏锻乔的原因,听魏锻乔的话,他们搞错了这件事的因果也说不定。反正这件事急也急不来,没线索暂且搁置也没什么。 幻仙子也接受了这样的解释,于是帮着收了尾,对蔡魔说:“如果你把这件事泄露出去,后果如何你清楚。” 蔡魔按捺了一下,最终低下头去,没露出会挨罚的表情reads();。 魏锻乔又对几位宗主说了一下梁梓勋临时离开三天的事,只说梁梓勋要去办一件事,是他们回来的原因之一。几位宗主自然不会多问,很快放魏锻乔离开了。 离开算冕居所后,魏锻乔步履匆匆地赶回了洞府,下好禁制,将火龙盘成的戒指摘下来摆在面前:“变回来,快些。” 火龙慢腾腾地变回来,四处看看,果然没有梁梓勋的身影,于是更蔫了。 魏锻乔捏捏鼻梁,顿感头疼。 仔细想想,火龙这样粘梁梓勋的确不正常。它是神格,但没有完整的灵魂和神智,受共工压迫对他们好一些能说得过去,可毫无理由地对梁梓勋这样依赖实在没理由。梁梓勋提了好几次,可魏锻乔对梁梓勋的看法并不公正,因为自己喜欢,就觉得谁喜欢梁梓勋都很正常,喜欢才叫有眼光,是以一直没有深想过什么。 “当初鱼……”魏锻乔掐了话头,没把鱼妇的名字说出来。 共工曾对他们说过,上古时期,天神们高高在上地居住在天上,偶尔也会低下头去听地面上普通人祈求平安的话。虽然回应的次数不多,但凡人念及他们的名字,他们的确会有所感应。虽然鱼妇已经不算神明,可魏锻乔还是谨慎地没有提及他,换了个说法:“小北森时,你曾朝我们所在的方向喷吐火雨,可是受了什么吸引?” 火龙很快点头。 见火龙没有继续表达的意思,魏锻乔只好又问:“受什么影响?” 火龙有点迷茫地晃了晃,也不知道是不会表述还是记不清当初的事了,最后吐了个火星,趴回桌面上,明显放弃了回答这个问题。 魏锻乔呼了口气,再次换了问话的方式:“是因为梓勋在,所以才面朝那里吗?” 火龙再次点头。 真的得到肯定答案,魏锻乔反而不知道要说什么了。梁梓勋身上谜团太多,他们这样的交流法,只怕是大海捞针。魏锻乔斟酌半晌,探出了自己的神识,小心翼翼地与火龙接触,果然失败了,火龙并没有神识,只有一个属于神的印记。 看来想知道这件事,只能问共工,或是等他有朝一日融合神格才行了。 魏锻乔暂时放弃,自去修炼不提。 与此同时,被系统空投回自己家的梁梓勋刚刚恢复过来。上一次穿是在睡梦中,这次清醒着来往于两个世界,梁梓勋很晕,和晕车的感受差不多,有点新奇。 他恢复神智后的第一反应是很憋闷,不是没有空气,而是身周没有灵气,他身体外面仿佛是一个真空袋,在向外吸他体内的真气,很是不舒服。不过回到现世还能有真气已经算是意外之喜了,至少他不用担心之前发生的一切是自己的臆想。 他稍微习惯了一下,站起身先是跑到厨房做水煮方便面,然后扑回电脑前面,先打开作者后台,再看了一眼时间。 看到电脑右下角的时间,梁梓勋怔坐半晌,而后忽然低下头去,双手捂住脸,半晌才抬起头,眼睛有点红。 并不像系统所说那样度过了很久时间,现在的时间正是他离开的那一刻,一切都没变,电脑没有黑屏,房间里其他东西没有落灰,就好像他从未离开。 梁梓勋深吸一口气,后怕又庆幸。 因为他根本没有失踪很多天,所以也就不存在什么日更,他打开作者后台,发现《象天录》后台莫名多了四十章存稿。他点开最前和最后看了一下,第一章存稿正是系统给他看过的那章,最后一章则是三宗大比开赛的内容reads();。 他想了一下,手动把这四十章存稿全部剪切到一个本地文件夹里,加了密再设置了隐藏,最后把四十章存稿箱全部清空。 这个时候,系统的声音忽然响起来:【你加密我也能看到。】 梁梓勋咬着牙微笑说:“我建议你最好别说话,我还有很多帐要跟你算。” 系统当然不怕他的外强中干:【难道你不高兴吗?你回到这里,一切都是原来那样,相当于你白白多了很多时间,这不好吗?】 梁梓勋沉默很久回答道:“当然好,只是感觉不真实。” 说完,去厨房把煮好的方便面拿进房间,吃之前给他的父母分别打了电话,说最近想去看看他们,问他们什么时候有时间。约好这些,梁梓勋迅速地吃完饭,然后列了一个todolist,大概有十几项。 做完这些,梁梓勋搬了一把椅子在对面,然后才说:“在不在?像糊弄魏锻乔那样弄个影像出来,坐在这。” 【要影像做什么?我就在这里,有没有影像本质上并没有区别。】 梁梓勋不为所动,昂了昂下巴:“对我来说有区别。你不用理解,照做就行。” 系统没有与他争论,很快,那个见过一次的人影以一种很标准的姿势投射到椅子上。 “好,我们谈谈。”梁梓勋坐在系统对面,开门见山地问,“先说你的目的。” 系统点头:【我知道你想问什么。那个世界确实是因为你才成型的,再加上许多巧合,最终形成了现在的样子,可以说,你是创造那个世界的人之一。这样的世界并不多,又因为你的原因跟这个世界有关联,如果受到毁灭性颠覆,会影响这个世界。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我把你放到了那个世界。】 “明白,解铃还须系铃人。”梁梓勋不是很真心实意地说,“但是好好的为什么会受到毁灭性颠覆?” 系统简单地说:【正如你所想,一个世界的形成不可能只是一个人的功劳,其中有很多偶然,造成的结果也不可能一言蔽之。最简单地说,鱼妇和另外一个大陆的人都出乎你的意料,他们就很可能是毁灭那个世界的原因之一。】 虽然这个话题很严肃,但梁梓勋还是有点走神。这么说起来,对那个世界来说,他是创世神之一?那鱼妇共工之类的神岂不都是他后辈…… 系统看透了梁梓勋的念头,简单地解释了一下:【你想的很有道理,但你和他们的关系很复杂,并不是一句话可以解释的。】 梁梓勋耸肩,并不纠结这个话题,继续问:“那你为什么骗我?比如时间比、更新之类的……很多,不如说你没说几句实话。” 系统很理直气壮地说:【最开始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你与那个世界更加契合,如果你与那个世界的契合度足够高会改变许多,你的意志可以改变很多事的走向。如果你完全认可了那个世界,那个世界也承认了你,你甚至可以不再修炼,你就是法则的一部分。你没发现吗,你的修炼速度越来越快,甚至跟魏锻乔不相上下。他身上有大气运,修炼速度快是正常的,你跟他比起来并不逊色。】 这倒是能说得过去,梁梓勋想,无论是让他推进剧情发展,还是发布任务,都能达成这个目的。 “最后一个问题。”梁梓勋接受了这个解释,又问,“如果一切事结束,我可以在两个世界之间来回吗?” 他还是决定问出来,自欺欺人不是他的习惯,就算结果不尽如人意,他也会想办法解决,就算解决不了,这也是他自己的选择。 第79章 在一起吧 - 捡个系统傻三年[穿书] - 风吃风 【可以,在你和那个世界契合之后。这意味着这两个世界之间的联系更加紧密,会产生相应的固定时间比——这一次没有骗你。】 梁梓勋幻化出现世正常的打扮,站在电梯里,一只手提着准备送给他弟弟的航模,另外一只手拎着他爸爱吃的水果,脑子里想着昨天晚上系统给他的回复。 他没有那么贪心,没打算两个世界都要,系统的回答让他很惊喜,他只是有些不知道要怎么对父母说这件事。莫名离开一段时间总得给个理由,何况他的离开可能是长期性的。一直瞒着更不现实,事情总有被发现的一天,到时候更不好解释。 要不……实话实说? 很有难度,但值得试一试。梁梓勋捏了捏拳头,腿有点软,一边给自己打气,一边安慰自己,他爸要是实在不能信,那他只能给他爸捏个什么水镜诀看看了。虽然现世灵气很少,但支撑一个普通法术还是可以的,事实摆在面前,他爸应该也不能把他送精神病院去吧…… 想到这里,梁梓勋深吸一口气,走出电梯开始敲门。 三个小时之后,门再次打开,梁梓勋回头说:“爸再见,阿姨再见。” 说完关上门,梁梓勋靠着墙,长吁一口气。 他对他爸实话实说了,这个过程比他想象的容易,但并不简单。其实他没说太多,只说可能长时间不在,其余的原因模模糊糊地提了两句,不过有沟通总是好的。梁梓勋看了眼时间,又往他妈妈那边赶。 三天之后,梁梓勋做完自己想做的事,回到自己家,坐在电脑前面,随意地点开关上一些网页,等系统说话。 【你后悔了吗?】 系统的声音很突兀地响起来,梁梓勋奇怪地问:“为什么这么问?” 【据我所知,很多人会在作出最后决定之前后悔reads();。】 梁梓勋正在把电脑里所有小说的稿子还有一些没来得及写的硬盘梗收拢在一个文件夹里,闻言回答:“你想太多了,我没有后悔。对了,还有一件事想问你,为什么我会替代悉迎萱这个角色?如果是替代的话,那她去哪里了?” 【没有替代,这个人物本来就是不存在的,也是所有你设定过的人物中唯一一个没有真实存在过的角色。我说过,那个世界发展有很多偶然因素,出现你设定外的人很正常,相反很难。这个人物的存在很可能就是变数所在。】 “既然不存在,那我身边的人为什么都认识我?”梁梓勋有点晕了,他本以为他师父还有师弟们对他的态度是因为原本的悉迎萱,可既然悉迎萱不存在,那他忽然出现岂不是很奇怪? 【就像你和那些神的关系一样,你和那个世界的关系很复杂,并不是单纯创造的因果或是先后关系。给你举个例子,假如你穿越到二十年前,阻止了你父母那次不成功的婚姻,自然不会有你的出生,那么你到底是不是存在的?】 梁梓勋被彻底绕晕了,放弃了把这件事搞得清清楚楚的*,做了个投降的手势:“我不问了。” 【宿主只要知道你的师父认识的人就是你自己就可以了。】系统说,【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走了。】 梁梓勋把电脑关机,把家里的电和水都关了,就好像自己只是要出个远门。 说是穿越,过程并没有很高大上,没看到光怪陆离的虫洞,只是身体有被拉扯的感觉,眼前的一切很扭曲,看着很晕,耐不住闭上眼睛后再睁开眼,眼前的景象就已经变了。 睁开眼就看到魏锻乔那张的令人愉快的脸是一件能够减缓眩晕感的事情,梁梓勋挑了挑眉,和魏锻乔对视一会儿,谁都没太反应过来。 最后梁梓勋走过去,扯着魏锻乔的领子拉他过来亲了上去,然后说:“我考虑好了,我们在一起吧!” 今天大师兄们很不对劲,不止是梁师兄,魏师兄也很古怪,这是玉剑门和清和宫所有人的想法。 梁师兄看上去心境又有进步的样子,师父们很开心;魏师兄……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反正就是不太对劲!虽然魏师兄平时就喜欢笑,但今天好像笑得和平时不太一样。 梁梓勋注意到师弟师妹们隐晦打量的目光,不由失笑:“真不知道是他们太敏感还是你太露骨。” 魏锻乔并不觉得被人打量不好意思,很平静地笑了笑,很有点得偿所愿故而其他万般不再放在心上的感觉。梁梓勋看他的表情,莫名地不好意思。他是不会把这种心态表现出来的,面上镇定如昔,自己却能感觉到耳朵已经发热了。 梁梓勋回来时正是午夜,魏锻乔心中实在难安才在梁梓勋的洞府里等,等到梁梓勋归来是意外之喜,梁梓勋的同意答复则更像是幸运忽然降临。 魏锻乔一直以为“想一想”只是梁梓勋无法接受与他在一起的借口,拖延时间而已,完全没想过梁梓勋是真的在考虑,最后还会给他肯定的答案。所以他一直到现在都没什么实感,半夜时被梁梓勋以想休息一下的名义赶出了洞府,既没休息也没修炼,一早在梁梓勋洞府前等,和梁梓勋一起来了比武场。 被男票接着去上班的感觉很新奇,梁梓勋心里不是不开心,只是众目睽睽之下不好表现出来。他自以为装得不错,没想到来演武场短短半个时辰,其他人就觉出不对了。 幸亏他和魏锻乔的比赛都在下午,上午在高台上无所事事地坐着,还没人敢来几位宗主身边问八卦reads();。 魏锻乔其实并不想继续在高台上坐着,几位宗主在一边,别人不敢来问八卦,他和梁梓勋也不好做什么超出礼数的事情——何况他又不介意别人来问。 午夜时梁梓勋亲他那一口时,他还不敢肯定梁梓勋的意思,并不敢多余地动作,随后没等稍微亲昵亲昵就被赶了出去,实在很是遗憾。现在还要端着样子,魏锻乔有点烦了。 这么想着,魏锻乔侧头去看梁梓勋:“我们下去看看?” 这个问话在梁梓勋看来着实心怀不轨,在他眼里,高台下面的师弟师妹们就好像闻到肉味的狼群,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一旦他们有所动作就会围上来。梁梓勋不是喜欢把自己的私事拿出来说的人,可他能理解魏锻乔的心情。 怎么办,想迁就魏锻乔。 梁梓勋觉得自己纠结得很傻,他敲敲额头:“好吧。” 今天梁梓勋总是给魏锻乔惊喜。 魏锻乔和梁梓勋对几位宗主说了一声,一起走下高台。 魏锻乔总是微笑着,比梁梓勋面无表情的高冷伪装难度系数高多了,任谁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都不容易。他救人帮人的时候在笑,杀人锄奸时也未必冷脸,私下里觉得他深不可测的人多得很。若不是他行事实在正派,一定有人在背后叫他笑面虎。 但就是这样一个人,心情好得连他们年纪不大的师弟师妹们都看得出来。 梁梓勋知道魏锻乔大概有点想炫耀的心情,可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值得被炫耀的。相反,如果不是他不太习惯,他倒是觉得魏锻乔很值得拿出去嘚瑟一下,长得帅天赋好声望高,相处起来轻松,细腻宽和,这么一想全是优点,明明是自己赚了。而他自己呢,虽然能说帅,但跟魏锻乔比起来有差距,披的高冷皮被很多人敬而远之,真实的性格也未必好到哪里去。 当然,他不会觉得自己和魏锻乔不配,这种事和配不配无关,只是想到这些所谓的差距,就控制不住地翘嘴角,好像自己赚大了。 殊不知魏锻乔也是这样想的。 并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他是真觉得梁梓勋哪里都好。外貌算什么?他们都已经踏入半仙之境,换一副皮囊还不简单,修真界中几乎没人关注这个。至于性格,魏锻乔简直不能更喜欢梁梓勋对外装冷脸,对他却会流露小情绪和小幼稚的样子。 而且魏锻乔能感受到梁梓勋对自己出于真心实意的维护。在清和宫他是大师兄,要照顾师弟师妹,在外,他是清和宫少宫主,对人要恭谨诚善。但只有梁梓勋会把他放在首位,优先考虑他的心情和喜好。 看到两个人走下来,不少人围了上来,还有乔冲江白一类的散修,正在给师弟师妹们加油的舒雁也走了过来。 人一多,就不好说私密的事情了,大家寒暄起来,话题大多围绕大赛打转,只有舒雁向梁梓勋投了一个揶揄的眼神。 大家说说笑笑一会儿,江白忽然开口:“梓勋兄,下午比赛还请你万万手下留情。” 梁梓勋讶然:“我记得我的对手不是你?” 江白悠然道:“实在太想与你交手一次,就算明知必输也不想留下遗憾,于是与人交换了比赛对手。” 大赛是可以交换对手的,但要求很严苛,首先要战胜你想替代的那个人,而且无论最终战斗结果如何,都会被判输,其实就是不可以随意更改既定赛程。 梁梓勋没想到江白居然会这么做。 第80章 沉迷 - 捡个系统傻三年[穿书] - 风吃风 几年前三宗会晤时,江白曾与魏锻乔切磋过一次,最终不敌落败。当时梁梓勋初来乍到,万万不敢出手以免泄露来历,对二人的比试心有向往亦只能忍住。如今有机会,梁梓勋有惊喜但更觉奇怪,只是想到江白素来只求痛快的行事风格,才勉强算找了个理由。 可还是不对劲,江白虽放荡不羁,却不会做亏本的事,想他小北森时利用比武台开赌局就知晓了,他很精明。江白以一本《无畏》换得三宗大比资格,尽管除了梁梓勋外没人知道这本手印的价值,可所有人都知道能被清和宫看上的东西不可能平凡。江白若是一直比下去,就算敌不过梁梓勋魏锻乔这两个开挂的,对上手段奇诡的舒雁也未必会胜,但对其他人的赢面很大,拿个前十,得到奖励的天才地宝却不难。 放弃举手可得的好处,偏偏甘愿认输也要挑战梁梓勋,实在让人想不透。若是太想与梁梓勋切磋,只要赢得足够多,比赛后期碰上的几率很大,何必呢的。再者,几天前江白还不想让梁梓勋和魏锻乔参加的大比,怎么变脸变得这么快? 梁梓勋心中衡量半天也没想到江白的目的,只好顺着江白的话往下说:“承蒙江兄这样看重,必不敢有半点保留。” 江白玩笑道:“我倒是更希望阁下手下留情啊。” 一句玩笑话使气氛活跃起来,魏锻乔也顺着说了几句,其他人脸上意味不明的神色终于褪下,只是免不了偷偷打量江白和梁梓勋。 视线最露骨的还数大胡子乔冲,他不止光明正大地看两个当事人,还偷瞄了魏锻乔两眼,紧接着露出了一个十分猥琐的笑容。旁人注意到他的表情,顿时各有猜测。 梁梓勋深深地觉得当初让乔冲跟他赌二十万两银子实在不是个好主意,赌两千万两银子让他赔掉裤子才好reads();。魏锻乔则不咸不淡地看了乔冲一眼,露出一个说不上和善的微笑。 因为觉得现场围观到了“私密”八卦,众人很快找借口离开了。只剩下舒雁和几个没有比赛的三宗弟子还在身边。 舒雁抬手掩嘴轻咳一声才对魏锻乔说:“看到那个穿着灰衫的小宗弟子没有?” 魏锻乔顺着舒雁的视线看过去,果然见到一个昂着头与人说话的年轻人,身周气势很盛,却略有浮躁,心中已有猜测,却给面子地问:“看到了,如何?” 这次不等舒雁开口,一边的齐冯低声愤懑地说:“二位师兄回来前,他的师父一直的挑衅我三宗,大有舍他其谁的意思。他就是魏师兄下午的对手,魏师兄一定要给他个教训。” 梁梓勋高冷地说:“不足为惧。” 魏锻乔失笑:“梓勋说的是。不过是一个用丹药和秘法堆成的稳固期修炼者,有何资格挑衅?” “眼界不行。”舒雁很不给面子地说,“自觉真气足了不起。” 这倒是真的,那年轻人的真气比起舒雁也落后不了多少,甚至只比江白差了一线,不过舒雁基础牢,阵法方面的天赋也极为突出,怕是一只手就能收拾了他。 这样的人实在不能吸引魏锻乔的兴趣,真与他认真切磋都怕别人骂他欺负人。若不是他和梁梓勋代表着清和宫和玉剑门的门派,他们也不会执意参加大比。 魏锻乔摇了摇头:“就算我胜了,他也不会服气,还要靠你们才能让他输得心服口服。” 一直没插上话的苗仁赶快抓紧机会说:“这个交给我,他下一场的对手是我,我一定让他无话可说!” 苗仁努力地表现完自己,发现他大师兄根本没理他,盯着一个方向走神,不由郁闷,跟着看过去,正看到沐水柳。 时隔几年才再次见到沐水柳的梁梓勋正在看她。前两日见到就有感觉,但那时候周围人多,梁梓勋也不像初来时那样关注沐水柳,没有仔细打量,这下沐水柳站在不疏不密的人群里,鹤立鸡群,立刻就显出气质独特。 却与以往天真烂漫的活泼不同了。 沐水柳黯淡了。 不再那么张扬,也不再那么明媚,好像……长大了,只有眉间的骄傲还能看出当初那个小姑娘的痕迹。她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看到三宗弟子获胜会露出一点笑容,却不大与其他人交谈。 苗仁似乎明白了梁梓勋的意思,叹了口气,打发走齐冯等几个更小的弟子,低声说:“据说,水柳师妹曾去求过孟宫主,大约是因为乐师弟的事。” 只是看乐温臣的样子就知道,沐水柳没能成功。 梁梓勋不在,苗仁接手一些宗内事务,知道点□□实属正常。梁梓勋听了他的话微微点头,然后就像苗仁赶走齐冯等人一样赶走了他。 苗仁:…… ?!爱呢?! 没有理会苗仁可怜兮兮求抚摸的眼神,梁梓勋看向舒雁:“还发生了什么?” 不然孟然不会决然至此。 魏锻乔将视线从沐水柳身上收回,也看向舒雁。 “因为乐温臣的事情不好叫太多人知道,所以很多事是我亲自跟的。”舒雁领着二人走到僻静处,亲自建起结界,“孟宫主不忍心看乐温臣万劫不复,想要提点他一番reads();。我本不赞成。不止孟宫主,连我也旁敲侧击过几次,但乐温臣死不悔改。” 魏锻乔默默点头,毕竟梁梓勋也隐晦地劝过乐温臣,结果并不好。 “不过孟宫主最终决定,我不好说什么,也能理解他的心情。”舒雁的表情不太好看,“孟宫主决议与乐温臣摊牌的前一天,我不放心,亲自去查看,结果亲耳听到乐温臣说,只要魔宗允他的请求,他愿意帮助魔宗在孟宫主居所周围做手脚。” 梁梓勋和魏锻乔无话可说。 孟然一定是被伤透了心,所以不再管乐温臣,由他自生自灭了。 舒雁唏嘘道:“监控可能背叛弟子的事本来轮不到我,只是我与你们关系亲近,又恰逢其会知道此事,所以孟宫主才拜托我,想来还是有压下此事的打算罢。只是那天之后,此事就交由专门人手去做了,我也不知晓后续。” 说到这里,舒雁的表情舒缓了一些:“至于沐师妹……如苗仁所说,她不知道其中关节,曾去求孟宫主帮帮乐温臣,但被孟宫主拒绝了。”舒雁忽然揶揄道,“沐姑娘很是关心你们的行踪,常常来找我询问呢。” 魏锻乔完全没有不好意思,执起梁梓勋的手,语气舒缓道:“多谢舒仙子替我关心清和宫的师弟师妹们。” 梁梓勋虽然觉得魏锻乔的表情欠打,但也没甩开他的手,一副破罐子破摔的弃疗表情看向舒雁。 舒雁笑出来:“看来好事将近,提前恭喜二位了。” 魏锻乔的笑容大了些:“我本想今天便去求师尊赐婚,不过……” 梁梓勋手一抖,赐婚?!他……他还没做好准备! 魏锻乔更紧地捏紧他的手:“反正也不急于一时,缓一缓也无妨。” 梁梓勋听得心惊胆战。成、成亲是不是意味着要做点什么不和谐的事了……为什么他的todolist里没有找几部小黄片看这一条?!听说男的和男的那啥啥不是很容易的,扩张得不好可能根本进不去……不对,重点是他能压过魏锻乔么?总觉得希望渺茫。其实他不太在意上下,如果魏锻乔有把握让魏锻乔来也行,可……梁梓勋看了一眼魏锻乔那张正人君子脸,心里想但愿魏锻乔衣冠禽兽一点,千万要有天赋才是,反正他是没把握。 舒雁看他们的样子就觉得有趣,却也没继续打趣,摆摆手道:“我先离开了,这个结界留给你们,不用谢谢我。” 说完潇洒地走了。 留下他们站在原地,梁梓勋莫名心虚,总觉得魏锻乔能从他的表情看出他刚才在想什么,抽出自己的手岔开话题说:“我已经把那个世界的事情交代好了,你不要担心,我不会突然离开。” 魏锻乔的笑容一下子绽放开来。 梁梓勋最怕他这个表情,太考验他自制力了,他想拉开距离,但魏锻乔的动作更快地搂住他的腰,也不说话,就是看着他,眼睛里满满的全是他。 梁梓勋很不自在,又说:“待你日后成神,可以带我回去看一看。”他没有说出与这个世界契合的问题,反正等到魏锻乔成神,他应该也差不了多少才是。 魏锻乔不开口,只是凑过来吻他唇角,动作温柔得像怕他碰坏了。 梁梓勋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像是被海妖迷惑了似的,开始回应魏锻乔的吻。 他想,虽然第一次尝试,但这种刺激也不错,似乎并不比生死之间的比斗差多少。他好像……有点沉迷了。 第81章 嫁妆还是聘礼? - 捡个系统傻三年[穿书] - 风吃风 事实上魏锻乔的君子风度并没有伪装多久,反正等结界撤下后,梁梓勋的嘴都肿了。好吧,虽然他也很主动,但是……梁梓勋郁闷地摸了摸嘴,总觉得未来堪忧。 他如今已是半仙之体,肉身本不该这么脆弱,可惜魏锻乔为了不让他用灵力,把自己的灵力探进他体内,弄得他浑身发软,现在都提不起力气,灵力运转也乱七八糟,只好让嘴唇暂时肿着,本想蹲在结界里思考一下人生,结果被魏锻乔揪了出去。 笑话,只让舒雁一个人知道他们在一起怎么能满足魏锻乔呢,刚才那些人扑上来凑近乎已经让没能达成目的的魏锻乔很不满了。 梁梓勋生无可恋脸跟着魏锻乔走出去,这次终于如魏锻乔所愿。虽然师弟师妹们并不知道梁梓勋和魏锻乔的婚约不是真的,只是觉得两位师兄关系又进一步,同样可喜可贺。于是魏锻乔满意地收获了很多祝贺。 梁梓勋很庆幸自己的人设,绷着脸就好了,虽然他在心里疯狂炸毛成一只刺猬。 某两位宗主坐在高台上,欣慰地看着这一幕,心中十分熨帖。 开天真人的大光头似乎更亮了:“看来我们三宗很快就会有大喜事了,到时候可把众多道友一齐邀请来,喜庆喜庆。” 孟然宫主赞同道:“是时候给锻乔准备聘礼了。” 开天真人立刻不高兴了:“是嫁妆!” 孟然宫主不屑一顾:“下聘的日子也得研究研究。” 开天真人不乐意道:“研究完把日子告诉我,我当天一定替梓勋去你清和宫下聘。” 眼看着就要打起来了,刚刚从下面上来的舒雁抽抽嘴角,同情地看向毫无所觉的魏锻乔二人。 至于谈话中的主角,他们已经进展到被逼问“什么时候可以喝喜酒”了。这归功于各路散修。 俩人定亲纯粹是外力因素众所周知,但是三宗弟子对他们大师兄大师姐总有一种盲目的信任,那就是全世界都喜欢他们大师兄大师姐reads();。两宗弟子相信,定亲之后他们的大师兄一定很快就开始了相敬如宾的幸(性)福生活,见他们携手而来并没多想。散修们可不这么想,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看到这两个人行止亲近,止不住地打趣。 魏锻乔微笑着与人寒暄,怎一个春风得意概括得了。至于梁梓勋……他已经随风而逝了。 真的好丢人啊……他已经收了两罐邪恶的脂膏,四个看起来就很污的小工具以及十几册翻了一下就要开始思考生命大和谐的画册。而且美其名曰,此次来玉剑门做客十分舒爽,于是给梁梓勋这个主人一点小小的礼物,不成敬意不成敬意。 这件事痛苦在梁梓勋要维持人设,不然他自信开黄腔不会输给其他人的! 梁梓勋一直在找个机会爆发,然后顺理成章地摆脱这种事情,可惜魏锻乔一直不给他机会。每次在梁梓勋耐不住脾气要发火时,他便做些小动作,或是摸摸手,或是弯着眼睛,一脸笑意地盯着梁梓勋,再或者干脆说些腻人但该死地好听的话,总是能恰到好处地掐灭梁梓勋心里那簇小火苗。 但是扬汤止沸总不是办法,当治标不治本的办法再也不能起作用后,魏锻乔当机立断地与爆发前夕的梁梓勋一起回了高台。 刚刚听到两位宗主有关“嫁妆聘礼”讨论的舒雁不由得同情地看向梁梓勋和魏锻乔,被舒雁以这种眼神盯着,梁梓勋心里莫名一跳,在魏锻乔下场之前再也没搭理过他。 魏锻乔也不急。 太阳渐渐有些斜,比赛场次也终于轮到了魏锻乔。这次比试堪称万众瞩目,大家都想通过这场比试判断梁梓勋和魏锻乔这两个准成仙期的威能怎么样。他们突破得太快了,快得本来不信他们从小北森得了好处的人也开始半信半疑。 听到自己场次的号码,魏锻乔不慌不忙地看向梁梓勋:“不祝福我吗?” 梁梓勋不动如山,假装没听到。 魏锻乔并不强求,微微一笑,从高台上飘然而落,像柳絮一样轻盈地落在演武场内,对他那迟迟不愿上台的对手安抚地笑了笑。 天地良心,魏锻乔这笑里绝对没有幸灾乐祸、轻蔑无视一类的意味,可惜他的对手都快跪下了。 大家都知道跟魏锻乔、梁梓勋做对手只是走个过场,但对这个年轻人来说不一样,天赋和门派力捧让他无法接受失败,但这一刻终究要来了。 他脸色煞白地走上演武台,不敢看台下众人,仿佛已经听到了那些嘲讽和讥笑。 魏锻乔轻轻皱眉,不由为这年轻人的心理素质感到可惜。这世上天赋绝佳又心性坚韧的人太少,缺乏前者难以惊才绝艳,缺乏后者却寸步难行。想到这里,他忽而抬头望向高处的梁梓勋,对他莞尔一笑,风流无限。 他何其有幸,能遇到梁梓勋,无论何时总能站在他身边。在共工那处几年,若不是有梁梓勋时时与他切磋比试,他也没有如今的风光。 梁梓勋被他笑懵了,魏锻乔的对手也被他笑懵了,连台下旁观的众人都觉得吃了一大口狗粮。 旁观的裁判看不下去了,连连对台下打眼色,很快就响起了锣鼓声,热闹得像凡世庆典,却是比试开始的信号。 让魏锻乔对手如丧考妣的是,魏锻乔召出了自己的火神枪。于魏锻乔,这是对对手的尊重,他的对手却觉得魏锻乔是欺负人,不给他活路。 魏锻乔淡然地做了一个手势,示意对方先攻,那少年只好亮出剑来,呈防备状。 魏锻乔看了略有唏嘘,用剑的身姿没他家梁梓勋好看,执剑的手没他家梁梓勋的修长素净,气势也没他家梁梓勋的一往无前,锐无可当reads();。 少年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不可能胜过魏锻乔,而魏锻乔自持实力不会主动攻击,于是启用了一种平日里没什么太大用的秘法。这种秘法可以渐渐积蓄气势,将全身真气汇聚在一点激发出全力一击。放在平时没多大用,毕竟没人会等你慢慢准备,现在用却是恰到好处。 魏锻乔眼中终于露出些许赞叹。 少年好歹是稳固期修炼者,积蓄真气的过程堪可引起天地异动,狂风骤起,凭添一丝压力。魏锻乔脸色安然,面对少年的全力一击并不惊惶。 没有人怀疑魏锻乔,他一定会接住这一击,区别只在于他的手段是不是漂亮。 当少年脸色涨红,握剑的手出现一丝颤抖的时候,所有人都知道他到了极限。 少年无法再掌控他的真气,泄露出的真气快速消散,带出一抹亮色。少年仿佛一个巨大的发光体,剑尖便是他的光源,带着惊人的锐气直指魏锻乔。 随后,脚下步伐连动,那道剑光便直取魏锻乔前胸! 就算对少年毫无期待的众人也不得不承认,少年这一招的确气势雄浑,除了梁梓勋和魏锻乔,没有人能够接下这一招! 不少人忙里偷闲地看向梁梓勋,却见梁梓勋表情安然,仿佛丝毫不在意下面的比试。 梁梓勋确实不在乎这场比试,少年的气势不对。 想要胜过远超自己的人,要么一往无前,要么置之死地而后生。少年无法如他一样把每场战斗看做难得的游戏,以全部的热情战斗,却又不愿意完全绝望以背水一战的姿态面对,结局大概会很伤人。 魏锻乔微微一笑,在少年近身前倒转枪身,以火神枪粗壮的尾部抵住了少年剑锋上最锋锐的一点! 在枪尾和剑尖相抵的一刹那,耀眼的光芒骤然爆发,几乎到了夺目的地步。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掩目,又很快将手拿下来,认真地盯着场上。 众人都是修炼之人,看清场上发生了什么轻而易举。 只见少年脸色通红,仿佛把剑当成了撬棍之类的东西死死地抵住魏锻乔的枪尾,却在魏锻乔的气势威逼下不能自已地向后滑动,脚一直陷到石砖下,拖出长长的痕迹。 而魏锻乔还是游刃有余的,连衣角都没有飘动一下。 少年的师父,也是曾经在开天殿内暗讽三宗五人的老道早已面无人色,梁梓勋的目光投向那老道,冷冷道:“这位前辈千万好好看着,待比赛结果出来后好对您的弟子好生指点。毕竟若是日后我三宗无人,还要靠贵派的好苗子撑起修仙界的未来。” 众人惊异于梁梓勋的讽刺,不待神色有异,那少年已然跪在演武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 他没受伤,真正让他站不起来的,还是心理上的颓唐。 魏锻乔微微叹气,收起自己的火神枪,走到少年身边将他扶了起来,半是安抚道:“你只是缺了历练而已,我与梓勋曾经在外游走数年,心境远在你之上。” 少年微微一抖,似是接受了魏锻乔的安慰,可惜最终也没能再次昂首挺胸地站起来。 众人感叹,又将目光投向梁梓勋。 接下来最吸引人目光的无意识梁梓勋与江白一战。 第82章 门 - 捡个系统傻三年[穿书] - 风吃风 乍一看,修真者们都飘飘欲仙,不问世事,实际上这些家伙也不傻,跟小白花差得远着呢。谁都知道魏锻乔和梁梓勋的比赛最没悬念,却也最受欢迎,所以魏锻乔比试时,最靠近演武场的位置被三宗摆了座位,公开出售。 虽然魏锻乔的比试赢了,但最大的爆点还是在梁梓勋和江白身上。江白挑战梁梓勋,肯定要有一定资本,万一真会有一个不一样的结局呢? 于是三宗没有把座椅收起来,反而卖了一个更高的价钱。 出主意把自己大师兄价值最大化的齐冯吐吐舌头,又瞄了一眼没发表任何意见但好像脸色不太好的梁梓勋,心惊胆战地跑了。 魏锻乔赢了比试,并没有返回高台,而是利用自己“相关人员”的身份讹了一个位置最好的座椅,等着看梁梓勋上场。幸而二人之间没有隔多少,很快就轮到了万众瞩目的第二场。 很多人还没从梁梓勋出演讽刺曾口出狂言的老头一事中醒过神来。不少人以为玉剑门大弟子跟魏锻乔混的时间长了,终于近墨者黑地变了性子,结果再一看轻飘飘飞到魏锻乔身边的梁梓勋——嗬,看来是他们想多了,美人还是美人,冰山也更冰山了。 还没等大家继续看梁梓勋和魏锻乔的八卦,从江白那边传来的异动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江白的气势正在节节升高,甚至引起了剧烈的天地灵力波动。 他在借用秘法强行提高实力! 魏锻乔对手的秘法不过是将全身能量聚为一点,一击之后会脱力,但短暂的休息后就可以恢复正常;而江白使用的秘法则是一次性强行拓宽的丹田,借而拥有更强大的能力,说白了,与梁梓勋等人面对古彻时使用的方法一样。 不少人在切切私语,一部分觉得江白真拼,这么下血本,另一部分则觉得这下比赛结果可说不准了,若是梁梓勋输了,那他们三人联手斩杀古彻的名声就彻底败光了,真是成也此法败也此法。 梁梓勋对魏锻乔点了点头,稳步走上演武台。 江白的气势还在攀升,导致他的脚步略有不稳,但他似乎卸去了之前的重担,表情再次肆意起来,甚至还有闲心与梁梓勋玩笑:“如何,我如今这般,可能入阁下法眼?” 梁梓勋很是冷淡,根本没有回话reads();。 看台上的舒雁隐约察觉不对,又看向下面的魏锻乔,正看到魏锻乔对她露出一个微笑。舒雁心里一惊,隐晦地在身周布下阵法,以免别人偷听,然后直视演武台,低声对幻仙子说:“师尊,似乎不太对,梓勋好像发现了什么。” 幻仙子面上微笑不动,但开天真人和孟然宫主同时偏了一下头。 舒雁心知幻仙子已经通知到了另外两位宗主,暂时安下心来。 对于梁梓勋的淡漠,江白不以为忤,只是苦笑一声,对裁判抱拳道:“在下准备好了。” 但他的气势还在攀升,几乎逼近了梁梓勋。 三宗出身的裁判略为忧心地看向梁梓勋,却见梁梓勋面无表情的模样,心下稍定,示意比试开始。 却不想江白开口道:“梁兄大概不知道,我一直很羡慕你和魏兄。” 话中似有讽意,然而不待人细细琢磨,他就又道:“今日一事,是我妄为,不过这也确实是我良久的心愿,还望梁兄多多担待。” 这个时候他的气势终于攀顶,只差一脚就能跨入成仙期,比梁梓勋高出不止一线。 梁梓勋表现得很不给面子:“付出代价的不是我,我没什么好担待的。” 江白道:“有理,那么梁兄,小心了!” 同魏锻乔一样,梁梓勋只等江白先攻,哪怕江白的气势完全盛于他。江白也不客气,双手剑幻化而出前百把短剑,对梁梓勋试探着攻去。梁梓勋单手持剑,简单地两个挑动,真气喷薄而出,瞬间将江白的双手剑幻化出的剑阵冲破。 明明是梁梓勋以少打多,但真正防不住的人却是江白,偶尔一缕剑气破了幻剑阵抵达他身边,便会给他带去一种脸颊生疼的刺痛感。 江白心中甚至浮现了一丝畏惧,但他很快反应过来,轻咬舌尖,颇为震惊地看向剑阵后丝毫不乱的梁梓勋。 剑意!梁梓勋修炼出了剑意! 剑意是一种玄而又玄的东西,传说只有面对手中剑心无旁骛的人才能领会剑意。一个人的剑意就是这个人的道,如果一个人修出了剑意,那么没有任何疑问,这个人一定可以晋入成仙期。 剑意意味着一个人将剑气的某种特质修到了顶峰,剑意出,无人再能在气势上胜过他。 早在与古彻对敌时,梁梓勋就悟出了剑意的雏形。不是因为他对剑的专一,而是他对对手的专一,当他在赛场上,就只能看到对手,只有热血澎湃的战意,没有害怕,没有顾忌,也没有任何其他杂念,无论对手是强大的成仙期,还是绝对不会下手伤他的魏锻乔。 对于江白这样靠秘法强行提升实力却又没有跨越成仙期门槛的人来说,手中最大的利器之一就是气势。毕竟他能利用的灵力多则多矣,却没有识海之力去细致地操控,攻击灵活性很成问题。就如当初的梁梓勋和魏锻乔,只能简单地攻击,想玩更多的花样是不行的。 但江白势必无法在气势上压倒梁梓勋,甚至他已经被梁梓勋的剑意吓到,略有退缩。 江白咬牙,双手继续挥舞操纵剑阵,另分出一股神识探入了自己的储物袋。 反正他的目的又不是打败梁梓勋!管他有多强! 梁梓勋正在剑阵中穿梭,每一分每一秒都从无数或是幻影或是真实的剑气中穿过,但他就是一往无前,仿佛千万柄剑对他而言毫无影响。纵然速度不快,但他确实正在缓慢地接近江白reads();。 他不知道江白打算如何打破无法伤到彼此的僵局,但他不打算等江白作出改变,以力破力,直来直往的战斗意识中穿插着极其灵巧的战斗细节处理。 强悍中带着细腻和灵动,这简直是艺术,魏锻乔看得近乎入迷。 但是如同魏锻乔一般能看清剑阵内状况的人毕竟是少数,绝大多数人都一脸懵逼——干啥呢这是干啥呢!结果重要但是看热闹的过程本身也很重要啊! 故而,注意到游刃有余的梁梓勋迟疑了片刻的也只是少数。 梁梓勋忽然发现,剑阵虽在,却不如刚才那般严密,仿佛江白忽然走神了。梁梓勋忽然抢上,硬拼着被剑气在脸上身上扫出几道细细的血口,迅速地靠近了不知道在做什么的江白。 就在他即将靠近江白身周三丈范围时,一种说不出的气息骤然扩散开来,玄妙且力量勃然。 梁梓勋脸色一变,速度再增,身上被剑气划出越来越多的血痕,然而就在他看到江白的一刹那,江白面前那形状古怪的法器忽然投射出一道门! 那道门由真气构造而成,却是真实存在的物体,黑色的真气有序地流动着,那道门的影像越来越凝实,正中那道并没有合紧,泄露出黯淡光线的门缝也正在打开! 这个门是一个阵法! 那道门缝打开的速度快得让人反应不及,还不等梁梓勋跨越这短短三丈的距离,门已大开!门中出现一人,脸上画着奇异的图案,身周魔气冲天,猩红的舌头舔着惨白的嘴唇,盯着梁梓勋的眼睛中满是嗜血的*,迅速地朝梁梓勋冲了过来。 然而梁梓勋并不退,他还在比试,只要他还在战斗,他就永远不会退。 短短片刻的时间,梁梓勋已经想到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狠厉至极的一剑,瞬间穿透了刚刚破门而出这人的心脏! 那人僵硬着倒下,却发出狂妄又难听的嘶笑声。 梁梓勋将剑抽出,身体轻盈地回转,正避开从门内刁钻射出的黑色箭矢。而那道不祥的门里正在传出越来越多的嚎叫声,甚至有很多符箓被率先甩了出来。 群魔乱舞。 梁梓勋最后抬眼看向脸色木然的江白,闷不吭声地将刚杀掉的那人丢出演武台,正落到台下的魏锻乔脚边。 “是毗罗门弟子的服饰!天,是魔宗的人!” “怎么回事,突然出现了魔宗的人?!” 站在魏锻乔身边的修士看到这一幕,顿时大惊,可还没弄清到底是什么状况,又不敢出手扰乱比试,只好纷纷看向魏锻乔。 魏锻乔回身,看向高台上的几位宗主和舒雁,得到孟然宫主的眼神示意,心领神会地微微躬身领命。 此时,演武场上的梁梓勋已经结果了三个太过急迫闯出门来的魔宗弟子。 接二连三的魔宗弟子尸体被丢出庞大的剑阵,离得远的修真者也终于发现不对,纷纷站起身来,警惕地看着演武台。 而魏锻乔也在此时用真气将自己的声音放大,铿锵道:“魔宗现世,人人得而诛之!” 听到魏锻乔说不必避讳三宗大比规则,顿时有很多三宗弟子冲上的演武台,瞬间将江白已经稀落的剑阵冲破。 而真正的大战,才刚刚开始。 第83章 反击 - 捡个系统傻三年[穿书] - 风吃风 在魏锻乔接收到梁梓勋的求助信号,并得到三宗宗主的允许以及作出反应所用的时间并不久,局面却已经变得不好收场了。 虽然有梁梓勋的阻截,那道门也以极快的速度扩张开来,直至覆盖了半个演武台。那门最初只有一人宽,出来并被梁梓勋毫不留情斩杀的人不过是性急贪婪又想立功的小虾米,接着涌出来的人越来越多,并且有组织有目标地试图冲破梁梓勋的防线。 梁梓勋的反应不可谓不快,但他有一个弱点,不懂阵法――这或许也是江白选中他的理由。纵然他以一己之力拦住那道不祥的门,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仅凭一剑便锁死所有的死角,但他不能在这道门未成形之前,第一时间将它关上。 梁梓勋的剑舞出了一片片的虚影,没有人能看清他的速度,他的剑快极利极,一道道剑气避无可避,在江白用以屏蔽他人视线的万道剑光中飞挪腾转,无论那些魔修嚎叫着什么样的口号,就是无法冲破他的拦截。 就在那门扩大到可供数十人出入,梁梓勋终于感到心有余而力不足之时,魏锻乔等人终于加入了战斗。 魏锻乔没有赶到梁梓勋身边,成为梁梓勋后背的是苗仁和其他玉剑门的师弟们。苗仁收起了扇子,神情严肃地召出自己的本命法宝,迅速与那些手持奇形怪状法器的魔宗弟子战成一团。 梁梓勋压力骤减。 而跟着魏锻乔冲上演武台的清和宫弟子,则愤怒地瞪视着身周有透明钟型灵气罩护身的江白。 魏锻乔一道真气打到那灵气罩上,只发出了震耳欲聋、令人神智不清的巨大轰鸣声,那灵气罩上连一道裂纹都没有。 江白嘴唇发白,却微微笑道:“魏兄,看来我们只能这样僵持一会儿了。” 唯一令人稍感安慰的是,那不算特别强大但是极其烦人的剑阵终于停了下来。演舞台上的一切大白天下。 从高台上跳下的舒雁带领着一群幻真殿弟子,正在试图破了那道门的阵法,将那道门合上。 然而若是那么容易便参透这个阵法,魔宗大概也不敢拿出来用了。 没有参战的三宗弟子们则跟在齐冯身后,动员并说服其余散修和小宗门加入进来reads();。 齐冯的娃娃脸一派肃然,平时总是很腼腆的他做起这件事居然语气铿锵,大义凛然,没人再能因为他那张看上去年轻的脸轻视他,虽然绝大多数散修和小宗门的人还没反应过来。 这是发生了什么?! 怎么玉剑门的大弟子和江白对战时,忽然有一连串穿着魔宗弟子服饰的尸体被甩了出来。没等有人解释这是怎么一回事,清和宫的大弟子一声号令,三宗弟子纷纷冲上演武台。一片混乱之下,江白的剑阵消散,他们看到了什么?!一扇源源不绝涌出魔宗弟子的门! 怎么了怎么了?魔宗人打上门了?! 不少人第一反应是回头看向三宗宗主,但是三宗宗主不动如山,什么都看不出来。 ?! 你们老巢都被人打进来了你们还装个毛啊!快点出手啊!都什么时候了,还顾忌成仙期不能对其以下修仙者出手的规矩吗?别这么古板啊!你们不上就要我们上了! 三位宗主当然不是顾忌这个规则,他们只是在等。 三宗弟子冲在第一线,对小宗门和一些散修无疑是有鼓励意义的。越来越多的人被搅入这场突如其来且莫名其妙的战斗,那扇门也终于扩大到一个极其可观的宽度。 但是在梁梓勋的带领下,正派修炼者没有让一个魔宗弟子冲破这道防线,甚至连伤亡都小的可怜。 正当梁梓勋战斗正酣,几乎忘了自己前一刻还在进行一场点到为止的比试时,孟然宫主的声音在他耳边惊雷般炸响:“穿过这道门,就是毗罗门驻地!今日他们有胆量打上我们三宗的地盘,就有能力在任何时候进入各位的洞府!众位,我们不能给他们这样的机会,何不先下手为强?!我三宗保证,一定冲在最前,不让各位流血又流泪!” 说着,孟然宫主和开天真人同时飞身而起,闪电般穿过那扇门。 惨呼声顿时从门内传出,那道门仿佛变成了地狱的鬼门,一边是阳光明媚的人世,一边是阴惨惨的黄泉。 梁梓勋深吸一口气,压下自己过多的兴奋,执剑向天:“玉剑门弟子听令!” 轰然唱响的应是声响起,梁梓勋的剑尖调向门内:“不胜不退!” “不胜不退!” 魏锻乔火神枪在手,飒然笑道:“怎能让玉剑门各位道友专美于前?不胜不退!” “不胜不退!” 跟在两宗身后的,是其他小宗门和散修,虽然气势不齐,却也足够英勇,几乎瞬时便跨越了那道门。 从玉剑门内各大山峰,一道道象征着强大的流光亮起,又钻入那道宽阔的大门,投入战场,带起一蓬蓬血花。 这个时候,始作俑者江白的脸色早已惨白如纸。 怎么会这样?三宗宗主不是应该中了毒,无法动用真气吗? 他用力地捏着手里那一方镇纸形的法器,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将那道门闭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正道修仙者源源不绝地向毗罗门驻地涌去。 舒雁持鞭走到他面前,艳丽的面孔全是冷色,仿佛从来都不认识江白:“你不用费力了,我们已经稳住了那道门,你泼出去的水,是收不回来的。还有这灵气罩,无魔宗弟子与你会和,你这罩子也不过是个随时能打破的龟壳罢了。” 江白呵呵地笑了一声,收起罩子:“成王败寇,我无话可说reads();。” “我本也不想与你说什么。”舒雁用捆仙绳将他拿下,“我与你不过数面之缘,你的辩白留给我三宗的刑讯人员吧。” 同驻守的舒雁不同,冲入毗罗门驻地的梁梓勋等人终于遇上了麻烦。 那道门后面是一片连绵起伏的森林,清新的草木味中混杂着难闻的血腥气,一座黑漆漆的建筑拔地而起,黑洞洞的没有一丝光亮透出。 三宗的目的就是彻底冲破那里。 魔宗的人试图突门而入不成,是因为他们没有成仙期修炼者愿意以身试险,打头阵进入三宗内部。梁梓勋可谓是成仙期以下的最强者,他不想让人过来,就没人能在他眼皮子下面冲出去。 可突入魔宗的二宗宗主却是一马当先的,二人虽各自为战,却也偶有配合,作为刀子的刀尖,猛地插入魔宗腹地。 魔宗自然料不到会被反杀,一时茫然,被三宗杀了个措手不及。 开天真人和孟然宫主给他们营造了一种兵败如山倒的颓势,致使根本无所谓信念和忠诚的魔宗弟子溃逃了很大一部分。剩下一部分自知无法退避,被激发出血性,给了三宗弟子一个很大的教训。 其他小魔宗的还好,最难对付的自然是毗罗门众人。 他们功法特殊,以自己生命为代价,完全可以拉着比自己强的正道修真者去死。 正道阵营中终于出现伤亡。 梁梓勋的一个嫡系师妹手臂被划了一道血口,还是梁梓勋施以援手及时的缘故。带着师弟师妹们堵截溃逃修真者和魔宗退路的魏锻乔那边不知如何,不过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梁梓勋还没能下定决心,可一直紧紧跟在梁梓勋身后的苗仁却忽然晃了一下就要倒下。 梁梓勋一惊,连忙扶住他,他完全没感觉到有什么能伤到苗仁的东西。 苗仁攥住梁梓勋的手,苦笑着挽起自己的裤脚,一道不长的伤口蔓延出的黑色几乎覆盖了他的整条腿! 梁梓勋猛然抬头,看到对面一个脸色发紫的魔修邪笑道:“那是我的血毒,我活不下去,你们也别想活。”说完,身体快速灰败,几乎变成一具干瘪的木乃伊。 苗仁痛呼一声,攥住梁梓勋的手上也出现了不祥的黑色,但他只是更用力地抓着梁梓勋的手:“大师兄,你别担心。我不怕,我早就做好准备了。” 梁梓勋喉头发哽,抬手安抚地拍了拍苗仁攥着他的手:“别担心,你会没事的。” 苗仁想笑,到底笑不出来。 他们身边忽然响起一声巨响,是一个毗罗门弟子拉着一个玉剑门弟子自爆的声音。梁梓勋对那个师弟略有印象,那是个比齐冯还腼腆的孩子,总是用崇拜的眼神看着他,等他走近又只敢小声地叫一声“大师兄”。 梁梓勋到现在都不知道他的名字。 梁梓勋收回视线,笑着对苗仁说:“你叫我大师兄,你就要相信我,我说你没事。” 说完,他的手腕上亮起一道灿烂的火光,苗仁只觉得自己身周一热,那种麻木痛苦的感觉便如潮水般褪去了,他低头一看,那种恶心的黑色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愕然抬头,只看到梁梓勋站在一只美得不似凡物的火龙背上,剑尖所指之处,再无魔修能够站直。 第84章 龙啸 - 捡个系统傻三年[穿书] - 风吃风 比试之前走到魏锻乔身边的目的当然不是秀恩爱,而是梁梓勋实在无法放心,于是将火龙带在自己身上以防万一。不过他没料到发展会是这样的,身边的人又比较杂,冲进来之后没能下定决心把火龙放出来。 可是他的愿望就是这些师弟师妹平安喜乐,当发现自己无法继续保护他们后,梁梓勋就顾不得许多了。至于会引起多少人的注意……滚蛋吧!再努努力,今日之后就再没人能打过三宗打过火龙了! 辛辛苦苦绕到后山的魏锻乔听到了清绝的龙啸,看到身后师弟师妹们疑惑的眼神,没有多说,只是指向天空,示意他们自己看。 身为半神的火龙一出,自然惊天动地。云朵之上像是被打翻了橘红色的墨水瓶,极快地蔓延至目之所及处。空气的温度以极快的速度增高,地面上的草木却不受影响,只有魔宗弟子脸色诡异地发红,似乎受到火焰的炙烤。 曾经的火龙仅凭威压就可以让所有成仙期止步小北森,那还只是它的普通状态,现如今它在梁梓勋的指挥下攻击态势十足,如若不是不能伤到正道修仙者,此处大概已经没有站立的人了。 不过火神神格本就是一种崇尚光明的意志,明辨好恶是火龙的本能反应。 火龙昂起跳跃着火苗的精致龙首,并没有声音发出,但所有的魔宗弟子瞬间脚步发软发虚,摇摇晃晃仿佛喝了酒。 注意到这边动静的孟然厉声疾呼:“各位,还在等什么?!杀!” 被火龙吸走注意力的正道修仙者们这才注意到魔宗人尴尬的状况,连忙集中注意力下狠手。最神奇的大概要数苗仁这等中了毒的,只感到通体一热,无论是普通毒药还是阴毒的血毒,统统不见了踪影。 梁梓勋一见正面战场无碍,连忙驱使火龙赶往魏锻乔的方向。 幸运的是,火龙无声的龙吼威力惊人,连数百里外都能起到效果。梁梓勋赶到时,魏锻乔也领着人进入了魔宗腹地,从不少隐蔽的山洞中传出了厮杀声。 这座被魔宗当成老巢的低矮山峰承受不住修仙者们的真气,纵然有魔宗的阵法做加持,也不时地发出承受不住的轰隆声,不断有角落塌陷,山石草木滚滚而下,末日般的场景。 梁梓勋担心山峰承受不住火龙的进入,摸了摸过于兴奋的火龙的大头权作安抚,给魏锻乔发了一道传声符询问内部的情况。 魏锻乔的回复很快传来,因为火龙的帮忙,成仙期以下的修炼者几乎无法保持清醒,成仙期以上的修炼者实力也十不存一,不构成任何威胁。不出意外的话,两个时辰内就可以清扫完毕。 梁梓勋估摸了一下时间,于是留火龙在外为魏锻乔等人掠阵,自己驾驭飞剑快速绕回山前,又与完全恢复的苗仁等人汇合成一路,跟在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两位宗主身后,也冲进了山体内部。 这座山不愧是毗罗门的大本营,从外部看是山好水好的好景致,内部处处阴森诡谲。角落处人骨累累,偶尔还能在岩壁上发现大滩血液的痕迹,常有珍惜的毒物四处乱爬,最常见的便是各式牢笼和刑具,里面还有不少人在发出痛苦的呼号。 山洞洞壁并不光滑,反而被刻意挖成凹凸不平的模样,凹陷处有各式瞬发阵法。这些阵法不被火龙所控,一旦不慎中招,就不那么好救回来了。 第85章 清剿 - 捡个系统傻三年[穿书] - 风吃风 两位宗主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早就不见了踪影,大约是扫荡还能活动的魔宗高手去了。不过他们将经过之处的防护阵法破坏殆尽,还是给梁梓勋等人留下不少便利。 因为自己对阵法不敏感,梁梓勋便把苗仁和一些玉剑门弟子叫到最前面打头阵,自己和另外一些师弟师妹断后,跟他们一同行动的散修及小门派弟子居中。 散修自然为梁梓勋的保护感动不已,至于梁梓勋到底是怎么想的……此举确有保护之意,但也是为了方便监视。 小北森一事中,就有众多散修加入魔修阵营,如今三宗大比,又是散修出来捣乱,若不是三宗早有准备,到底要如何收场还未可知。散修们没有宗门的归属感,又没有稳定的资源来源,虽说非他们自己所愿,向心力不够也是事实。现如今,梁梓勋不能也不敢保证其他散修的立场,他要保他三宗弟子无事,就是这么简单。 随着他们的深入,渐渐有漏网之鱼的魔修被他们发现,只不过都是神志不清,意志迷茫的模样,没有太大威胁。梁梓勋想了想,分出一批弟子去解救毗罗门关在私牢里的人。 “记住,暂且不要对他们多有交流,你只管带他们回去,交给舒仙子,叫她派人一一审核了再放回自由。”梁梓勋说,“千万小心,我不想再看到混入内奸的事了。” 被梁梓勋选中的弟子严肃点头:“大师兄放心,我会看着师弟师妹们,不叫他们心软被骗。”毕竟那些人的形貌实在太惨了,如果不是梁梓勋提醒一句,他们真的会心软同情。 梁梓勋这才点头:“也别太苛责,若有实在不好的先救助就是,只别放他们自由来去就好。” 那弟子再次应是,梁梓勋才让他带了一队人离开。 从火龙发威到最后梁梓勋和魏锻乔两队由山峰内部会和,总共用了不到三个时辰。稳固期及其以下的魔修不少,再往上的却不好找。不过这是魔宗素来的习惯,好事强者先占先得,坏事弱者先上,遇到危急时刻,有能力的便自顾自逃走,谁也不顾谁。 想来是那些强者在火龙龙啸之前便察觉不好,早已经逃走了,剩下的不过是小虾米。 梁梓勋和魏锻乔并在一处,清点好人数,又把最后一批关在毗罗门私牢的人率先送回去,开天真人和孟宫主刚巧归来。 “今日此处有众多道友作证,便由我三宗将这山毁了,正如毗罗门一脉的结局。”孟宫主扬声说,“今后,世上再无毗罗门!” 说着,开天真人抬手挥剑,雄浑包容的剑气劈在毗罗门护山阵的阵眼上。单单几剑,便将那几处轰出了数百米深的沟壑,几乎将山脚处夷为平地。 这座山内部几乎被毗罗门的人掏空,单单是梁梓勋和魏锻乔最后会和的大殿就有数十米高,数百平方米大,而这样的大殿还不在少数。如果不是阵法撑着,毗罗门的老巢早就变成了一抔土堆。如今阵法被开天真人毁了,众人只见着这座山从从底部开始,呈雪崩之势坍塌,不过短短片刻,在轰隆巨响中塌得找不出原来的一丝痕迹。 看到这一幕的众人皆觉唏嘘,又有见证历史的兴奋。 众人从那道依旧维持的门内依次返回玉剑门,梁梓勋和魏锻乔走在最后,没急着回去。梁梓勋摸着变回戒指大小的火龙,表情有些沉郁。魏锻乔看他的表情便知他在想江白,便道:“既然你无法释怀,我们便回去问问他到底有什么理由。” 梁梓勋摇了摇头。 他并不是无法释怀江白与魔宗勾结的事,只是有点遗憾reads();。他本以为江白是唯一一个与他设想中完全相同的人,除了与他相处出感情的师弟师妹外,对江白的感官是最特殊的。如今却发现,变得最彻底的就是江白,他难免失落。 失落的原因连他自己都想不通,实在无法对魏锻乔言明。 魏锻乔却不再开解他,只是拉住他的手,带他面向那座山:“今日我们闹出这样大的动静,甚至毁了一座山,却没见到这附近有什么小动物受惊,可见在这里只是看着繁茂罢了。待我们几年后再来,这里一定有很多小东西,且真正山美水美,变成一方妙处也未可知。” 梁梓勋也跟着看那座塌了且丑得不行的土坡,思及魏锻乔的话,心中郁气稍舒:“我们走吧,一会儿说不定会有魔宗的高手回来看此处状况,我们若是碰上又免不得一战。” 然后他努力地把自己的手抽出来,一派仙风道骨地穿过那道门。 魏锻乔宠溺地看着他努力板着正经脸的模样,笑着跟了上去。 毗罗门败得摧枯拉朽,一天时间不到,便彻底消失在修真界中。作为战胜方的三宗却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首先,三宗大比肯定没办法继续了,但来参加比赛或围观的客人还为剿灭毗罗门尽了力,得好好安置,再给个确切说法。毕竟一系列事情的发展根本就是神转折,不少人赶鸭子上架地上了战场,当时热血上头,事后想明白估计要黑化。 其次就是江白和乐温臣的事情给三宗带来了极大的心理阴影。本来修炼这个事儿,大家都靠自律,投奔魔宗的人不是一开始就走错路,就是遭受极大打击——用梁梓勋的话说,就是遇人不淑型的和张小凡型的——江白遭受什么打击暂时未知,乐温臣这边可没什么翻天覆地的大事。这两个人,一个在散修中执牛耳,与三宗首席弟子皆有交情;另一个干脆是三宗嫡系弟子,偏偏就堕入魔道,还做起了间谍。这让三宗无比怀疑其他人是不是还坚守正道。 于是大排查开始了。 先是从魔宗私牢带回来的人,没想到一番排查过后,果真发现了几个反应较快的魔修。这些人发觉自己真气十不存一,又被正道修仙者打上门来,便当机立断给自己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塞进私牢里。外加火龙一怒,让他们普遍精神状态不佳,看着还真像受刑了好多年的凄苦样子。 这群人本想趁乱逃出,结果被心理阴影很严重的梁梓勋瓮中捉鳖捉了个正着,现在都从魔宗私牢转移到玉剑门私牢里去了。 其次是一些散修,不过没有证据不能乱怀疑人,三宗只好半明面半暗地里查探。毕竟不出意外,还有大战在即,攘外必先安内嘛。 杂事有齐冯管,排查奸细也用不着梁梓勋和魏锻乔,两个人从门内回来本想径去休息,没想到正在研究镇纸形法器的舒雁看向他们:“江白被关起来了,师父嘱咐,若是你们想,可去亲自提审他。” 魏锻乔笑着说:“这倒不错,没想到我们还能试着做做判官。” 舒雁恋恋不舍地收起法器说:“我与你们同去。” 其是梁梓勋并不是特别想去,无论有什么原因,犯错了就是犯错了,该做的就是受惩罚,听心灵剖析什么的真的没必要。每个杀人犯都有杀人的理由,多种多样,但谁去听被害者的申诉? 可惜魏锻乔已经答应了,他想了想也就跟着同去了。 一路上看着玉剑门内繁忙的景象,舒雁感叹道:“若不是我们知情,还真以为今日这事是我三宗故意为之的。” 虽然他们却有顺水推舟,但也只是因为蔡魔和乐温臣的事情防着魔宗在三宗大比上作乱罢了。有人将传送法阵开到三宗内部,三宗再顺势反杀,确确实实是意外reads();。 魏锻乔也说:“是啊。不过今日一事能够顺利,实乃万幸。” 至少火龙在他们这边,才让一场苦战变成了清剿。 舒雁也只是感叹了一句,很快便接着问:“对了,此事结束,你们也快离开了吧?” “你怎么知道?” “我虽不能与你们同去,但基本情况还是知道的。”舒雁揶揄着说,“那遮天蔽日的火龙是你们的杰作吧?这事一出,你们肯定要暂且躲开避避风头吧。” 梁梓勋肯定地说:“确实有这个原因,不过我们也回来够久了,该离开了。” 舒雁明艳地笑道:“下次见面的时候一定不会跟你们相差太多。” 三人一路交谈,走到关押江白的地方。江白并没有被关在室内,只见他端坐在一阵法正中。这阵法看不出什么特殊,不过想也知道,若想走出阵法范围,一定会狠狠地吃个苦头。隔得较远处还有另外几个类似的阵法,正中都坐着人,梁梓勋看到了乐温臣,还有几个他们从毗罗门私牢中救出的人。 江白听到声音便抬眼看他们,漫不经心地笑道:“我就知道会是你们来提审我,想问什么,说吧,我知无不言。” 舒雁也不跟他客气,拿出那法器:“你可知这东西的原理是什么?” 江白被噎了一下。他以为梁梓勋几人来,定是想知道他为什么要投靠魔宗,甚至那套早就想说的话都准备好了,万万没想到舒雁只对堪称细枝末节的技术问题感兴趣。 “这东西是魔宗的人给我的,很珍贵,听说是由很多种珍惜材料,再经过无数工序祭炼而成。”江白被打断了兴头,意兴阑珊道,“内里可以存下一种阵法,再注入真气,便可以瞬发那道阵法,速度很快,几乎不可逆。不过那道门需要的真气量很大,我不晋入半仙期无法使用,只好找梁兄和魏兄其中之一挑战,才能光明正大地使用秘法提升实力,不会叫其他人觉出奇怪来。可惜了,这么珍贵的东西,最后被你们利用了个彻底,毗罗门是折了夫人又折兵。” 梁梓勋冷言道:“这世上已没有毗罗门了。” 江白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手指还是紧捏了一下。虽然毗罗门尚在,也不太可能来救他,可毕竟是个希望。如今……他怕是只能在这小小一个阵法里老死了。 听了江白的话,舒雁对那法器更是有些爱不释手。阵法是一种精细的东西,要小心勾画,错一丝一毫都不行,对战时几乎无法使用。虽然符箓也可以说是一种简化版的阵法,但毕竟威力有限,使用次数也有限。若是有了这样坚实的载体,说不定在使用方式上可有大的改变。再说,魔宗无法解决的问题,可不代表传承渊远的幻真殿无法解决。 魏锻乔发现审问这事还得自己来才行,另外二人明显有些不务正业,只好如同江白期盼的,问了一个中规中矩的问题:“你什么时候决定为魔宗做事的?” 听了这个问题,知道戏肉来了的江白又来了精神,摸了摸下巴:“在五年前,第一次被你打败之后,我便很不服气。后期机缘巧合下与魔宗接触上,便顺水推舟地同意了。” 从今日与江白对敌之前,梁梓勋便似乎执意逆着人的意使人不痛快,他不顺着江白的意问他为何不服气,反而肯定地说道:“上一次在小北森,你也在有意误导我们。魔宗的人故意让你所在的那队逃出来,就是为了让我们产生小北森周边都被包围了的错觉,希望我们尽快突围。” 被猜的清清楚楚,江白又有些无趣了:“是这样,没错。” 只有魏锻乔似真似假地说了一句:“梓勋怎么这样了解他?” 第86章 审问 - 捡个系统傻三年[穿书] - 风吃风 正在研究镇纸形法器的舒雁醒过神,被魏锻乔这话酸得直皱眉,梁梓勋也无言地望向魏锻乔,像是在问他脑子里在想什么。 魏锻乔云淡风轻一笑,并不觉得自己的问题有何不妥。 梁梓勋警告地瞪了他一眼,再次看向江白。被魏锻乔这么一岔,他也没心情压抑了,只想赶快问完走人。 二十四孝的魏锻乔当然要加快进程,直切重点:“你天赋高,在散修中的声望也好,为什么要和魔宗合作?” 梁梓勋抱臂而立,表情看着着实有些冷漠。他有点烦,因为他都能猜到江白说什么,无外乎资源分配不均之类听起来有道理,却又空又虚的话。 梁梓勋并不是认为这不是问题,但按需分配不现实,至少在短期内不现实――就像共||产主||义社会。江白抱怨三宗资源过多,可他又何尝不是挤占了别人的资源地位? 江白并不知道梁梓勋的腻歪,只是激昂愤恨地说:“你们二人不需要为找丹药、灵力旺盛的宝地奔波,也不需要为打造一样法器四处冒险,节省下来的时间能修炼多少真气?我比试不如你,我不服!我总要……” 江白话还没说完,梁梓勋转身扬长而去,一丝情面也没有留reads();。江白愣在原地,醒过神后瞬间涨红了脸,狠狠地瞪着梁梓勋的背影。 魏锻乔轻笑出声,江白顿时转移视线去看他,魏锻乔止住笑意:“你继续……没什么想说的了?好,我明白了,我会将你的话原意转达给几位宗主,至于他们想如何处置你,就拜托舒仙子转达了。” 想象中的质问和争辩没有发生,江白坐在原处,脸色发白。他无数次设想过将魏锻乔和梁梓勋逼问得哑口无言的畅快,他甚至考虑了所有被反驳的可能。那场景未必尽善尽美,或许是在魔宗大胜后,他以胜利者的姿态逼问;又或许他失败了,却也能用一种云淡风轻的口吻将梁梓勋和魏锻乔问得羞惭不已。 可他从没想过,根本没人关注他的愤恨和不甘。 他们凭什么?! 看到梁梓勋和魏锻乔相继离开,心系法器的舒雁再一次开始逼问江白,来源、使用方法、使用时细枝末节的感受等等。之前江白还有一点执念,如今却真真是万念俱灰,眼神木然地回答舒雁的问题,还沉浸在茫然里。 魏锻乔离开关押江白的地方,意外地看到梁梓勋靠在一株树上,抱臂看天,表情很淡。魏锻乔走过去,轻触了一下他的侧脸:“你在等我?我以为你先回去了。” 梁梓勋站直身体,认真地问:“你想不想去看乐温臣的审问?我可以陪你。” 江白之所以敢在三宗大比上,当着三位宗主的面出手,是因为魔宗的人告诉他,会有人解决三宗宗主,这个人就是乐温臣。 乐温臣自以为做到了,却不知他的举动从头到尾都被人看在眼里。 如今毗罗门被毁了,乐温臣的谎言自然也被拆穿了。 魏锻乔沉默了一会儿,牵住他的手:“本不敢去的,但我改主意了。就当送他最后一程,我们走吧。” 梁梓勋能理解魏锻乔的想法。 魏锻乔旁观了乐温臣堕落的整个过程,从理智上说乐温臣得到这样的下场完全是自己作的,可感情上有点接受不了。他不是愧疚,但很遗憾。他不与江白争辩是因为他知道江白想说什么,而他不去见乐温臣是因为不知道乐温臣想说什么。 梁梓勋知道,所以他一定要陪魏锻乔去。 梁梓勋难得没有在意会不会被别人看到,他坚定地牵着魏锻乔的手,遇人微微点头,坦然大方。 魏锻乔手上的力气大了一些。 关押乐温臣的地方与关押江白的地方很远,在一座小小石楼里。好吧,这也是三宗弟子的特权之一,就算祸到临头,也比犯事的散修待遇更好些,至少有房顶有墙壁,也不用被晒在大庭广众之下给所有人围观。 梁梓勋和二人在石楼对面看到了低头伫立的沐水柳,不知道是刚出来还是没进去。沐水柳没有发现二人,一直默然地站着,双手交握在身前,一根尾指不停地拨弄衣角。 魏锻乔牵着梁梓勋走过去,低唤道:“师妹?” 沐水柳恍然抬头,发现是魏锻乔后先是松了口气,紧接着眼圈一红,眼中迅速盈满泪水,视线扫过梁梓勋二人交握着的手后表情又是一涩,最终没让眼泪掉下来,只是声音哽咽了:“我没事,大师兄是来看乐……他的吗?你进去吧,我先走了。”沐水柳本想叫乐师兄,说到一半觉得不太好,于是又把那个词咽了回去。 梁梓勋觉得当着人家小姑娘的面秀恩爱不太好,尤其是这个时候,人家本来就挺难过的,于是把手抽了出来。魏锻乔的目的也只是表现一下态度,因此没有强求,只是隐蔽地用尾指蹭了蹭梁梓勋的手背reads();。 “你去看过他了?”魏锻乔问。 “没有。进去也不知道说什么。”沐水柳又低下头,“师父在呢,二位师兄去吧,我走了。” 说完当真转身离去,脚步不见往日的轻盈。 梁梓勋有点好奇,乐温臣真的只是单相思吗?这种过门不入的戏码太小言了,沐水柳内心得有多复杂啊……这念头在他脑中一闪而过,紧接着,他不待魏锻乔动作,主动牵起他的手:“我们也进去吧。” 小楼里几乎没有装饰,但该有的东西都有,床榻桌椅等,不过都是石制的。建造的时候可能是为了风格的统一,特意营造了一种别有风味的布局,如今看来却十分的萧瑟。 被捆仙绳束缚手脚,丹田被下了禁制的乐温臣跪在一楼的大堂里,孟宫主坐在上首,依旧是犯错的弟子跪在师尊脚下请罚,只是温情不在。 孟然只对进来的魏锻乔点了点头,魏锻乔拉着梁梓勋坐下。乐温臣抬头看到他们,表情有一瞬间的波动,但很快再一次宁若止水,不如上一次见到魏锻乔时愤恨。 乐温臣身上的真气波动很小,梁梓勋仔细看去,发现他体内的魔气被打散了,只剩下不足一半的真气,还被禁制压住。 不知道是不是魔气被抽离,落魄的乐温臣反而有了些三宗嫡系弟子的风骨,曾经的歇斯底里和嫉妒疯狂不再那么显眼,不知是被他藏了起来还是真的消散了。 过了好一会儿,孟宫主才开口问道:“你可曾后悔过?” 乐温臣低哑地说:“无时无刻。一步错步步错,开始就没办法回头了。” “为什么会走错第一步?我可有亏待过你?”这是孟然最想不通的地方,他自问对弟子们掏心掏肺,倾尽全力地教导抚育,可为什么他的弟子害他时毫不手软?魔气坏了乐温臣的脑子?不可能的,就算是魔宗,也是人利用魔气,而不是魔气支配人。 乐温臣的背弯了弯:“师尊从没有亏待过我,是我自己贪念太盛。” “贪什么?” 梁梓勋心里一紧,更紧地握住了魏锻乔的手。 “贪大师兄的声誉,大师兄的地位,大师兄得到的喜爱。”乐温臣嘶哑地说,“我知这一切不是大师兄的错,可我控制不住自己,我修不了心,我过不去这一关,这是我的心魔。我攀比、嫉妒,我失控了。” 乐温臣的背脊彻底塌了下去:“其实我刚才也在说谎,我没有一直后悔。只有最初才会悔,等到后来覆水难收,陷入魔障就不会后悔了,好像的什么可以做,也没有什么底线,想起那些事像是做梦,不敢信是自己做的。” 乐温臣有些痛苦地弯下腰,额头触在地面上:“我,罪无可恕。” 梁梓勋听不下去了,对孟然鞠了个躬,一把扯着魏锻乔走了出去。 他信乐温臣说的,但魏锻乔又做错了什么?凭什么要听乐温臣这样的诛心之语? 梁梓勋一路拉着魏锻乔飞回自己的洞府,合上洞府大门,拉过魏锻乔吻了上去。魏锻乔配合地与他接吻,动作温柔得有些刻意。 梁梓勋推开他,掐着他的肩吼:“别笑了,不想笑就别笑了!” 魏锻乔一把抱住他,把脸埋在他的肩上:“嗯,不笑,我不笑了。” 声音低不可闻。 第87章 雷劫 - 捡个系统傻三年[穿书] - 风吃风 梁梓勋十分心疼,他不知道魏锻乔有没有哭,就算只是心里难过也不行,他不想给他家男主走悲情路线。梁梓勋不会安慰人,不是嘴笨,而是他清楚伤心的时候别人怎么安慰都没有用,只能自己想清楚。别人能做的只是陪在你身边,让你知道你不是一个人。 他一只手抱着魏锻乔,另外一只手轻轻抚摸魏锻乔的长发,温情脉脉。 但是他的温情没能持续太长时间,他忽然又推开魏锻乔,问:“要圆房吗?” 魏锻乔愣住半晌,喷笑出来,偏头向一侧,肩膀不住地抖动。虽然被笑了,梁梓勋还是松了口气,至少这个笑是真心实意的嘛。 魏锻乔止住大笑,脸上带着温柔笑意的余韵,声音柔和:“好啊。” 梁梓勋怀疑地瞄他,觉得魏锻乔已经不难过了,只是顺杆爬,于是假装自己什么都没说过,岔开话题说:“是时候道别了,我们该离开了。” 魏锻乔也不追究自己的福利被砍,伸手抱住他:“也是,大比无疾而终,之后没我们什么事,不如快些回去修炼。” 梁梓勋推开他,挠了挠绕在自己手指上的火龙。因为听到“回去”有点抖的迷你火龙享受地昂起下巴,懒洋洋地在梁梓勋手指上蹭龙角。 怎么看怎么像宠物,爱撒娇又爱认怂,怎么也想不到有那么威风凛凛的一面。 “也好在它的事情传出去之前离开,免得被人觊觎。”梁梓勋有种当爹的为儿子操心的蛋疼感,就是儿子的武力值有点高,除了太傻容易被人骗走以外不用担心别的。梁梓勋又逗弄它两下,叹气说:“不知道要怎么跟神格融合,如果要它消失,真是不舍得。” 火龙发威之后,魏锻乔本想把它收回去,梁梓勋没同意,一直放它缠在自己身上。偶尔撩拨两下,心情就会很好,带来的快感仅次于撩拨魏锻乔。 魏锻乔凑过去吻了一下梁梓勋的侧脸:“总会有办法的。” 两个人商定好,立刻开始行动。与一圈人告别后,除了师弟师妹们的不舍外,孟然的黯然也让二人心里很不是滋味。魏锻乔听过乐温臣那番话便提议要走,虽然孟然早知梁梓勋二人时间不充裕,离开也不是这个原因,但心中难免失落reads();。 魏锻乔连忙宽慰了几句,可惜效果不佳。 两个人放下这点遗憾,准备离开,却没想到在下山前被人拦了下来。 拦人者一派仙风道骨,其中一个驾驭飞剑的明显是玉剑门不轻易出世的成仙期长老。另外一人魏锻乔比较熟,在清和宫里见过几面。最后一个虽没见过,但气质略带缥缈,定是幻真殿的长老无疑。 二人对视一眼,不动声色地齐齐行礼:“见过几位前辈。” 玉剑门长老简练道:“长话短说。那日攻击毗罗门大本营,曾有一头火龙现世,与曾现身于小北森的神格气息相同,此事可与你们有关?” 梁梓勋坦率道:“确与弟子有关,不过弟子已将此事对师尊言明且得到了师父的允许。” “你不要拿贵宗宗主敷衍我。”清和宫长老天生冷脸,说的话也直白,“神格现世是何等大事,怎可由你们这些小辈决定它的去向。” 魏锻乔微微一笑:“前辈此言差矣,既然知会过几位宗主,自然不能算我等私下做决定。” 看到玉剑门的长老又要开口,梁梓勋心里微有不耐,于是坦白道:“不瞒几位长老,锻乔已经得到神格认可,不然师尊也不会放任神格与我们一起。” 果然,听了梁梓勋的话,几位长老脸色一变,挣扎半晌,终是放行了。 两个人目送几位长老离开,方召出紫荆舟离开。 “没想到,最先想对它出手的居然是我三宗的人。”魏锻乔摇头苦笑着说。 “不算出手。”梁梓勋安慰道,“他们只是觉得成仙期修炼者才是最有资格得到神格的人,忍不住出手争取一下而已。听到你已经得到认可应该不会再出手了。” 魏锻乔点头,不再纠结这个问题。 紫荆舟一路疾行,初时,二人飞的低,能看到地面上的景物,于是被一些有些手段的修仙者发现,很是大闹了一场。二人不想找麻烦,只好提升高度。 期间与几个修仙者擦身而过,幸而两人身上隐匿类的法宝不少,没被人发现行迹。 一路躲躲藏藏地回到共工所在的山脉,俩人都很憋屈。成仙期的修仙者不常见,路上遇到的人都是稳固期,他们俩随便一个都能收拾了,可惜要隐匿身形不透露行踪,以免惹来一大波人,也免得泄露他们的目的地。 若是普通人当然罢了,他们两个都是战斗狂,三宗大比无疾而终没打爽,毗罗门驻地一战要看顾师弟师妹,也不尽兴。没人招惹尚觉手痒,别人找上门都不能出手的滋味实在难过。 共工仿佛没看到他们麻木的表情,半嘲讽地说:“我是该庆幸你们还记得我吗?” 二人低头不语。 共工懒得跟他们废话:“行了,修炼吧。修炼到成仙期之后再来找我。” 这语气,好像修炼到成仙期跟低头捡一块石头的难度差不多。 梁梓勋默然。 火龙碰上共工就怂,缠着梁梓勋手腕一拱一拱地往后挪。梁梓勋无奈,轻轻抚摸火龙的背脊安慰它。 火龙这么怕共工未必是因为水火相克,毕竟两个正神,火大烧干水,水大扑灭火,哪方比较强很难说。梁梓勋猜共工和火龙之间有其他渊源,这些大神们之间的关系是一团扯不开的乱账,他懒得费心猜测reads();。 共工没搭理火龙,丢给二人两片玉简:“参悟这个,参悟玩完还没突破你们就走吧,不必再见我了。” 二人伸手去接,那玉简碰到二人手指后光芒一闪,瞬间消失不见。 梁梓勋只觉得指尖一凉,一股庞大浩瀚的神识冲入他的脑海,他甚至没来得及找个位置安稳坐下就陷入入定状态。 他身边的魏锻乔也是一样,合起双眼,眉心紧皱,只是脸上涌上一阵不太正常的红晕。火龙则发现梁梓勋体温骤降,它努力地蹭了蹭梁梓勋,并没有什么改善。它怕影响梁梓勋,不敢用自己的能力帮他改变体温,又感受到魏锻乔身上异样的高温,知道是共工做的,于是不再动作,老老实实地等梁梓勋参悟结束。 在梁梓勋的神识里,他身处一片无边汪洋,大浪滔天,浪花打在他身上,冰寒彻骨。 他知道这一定是共工所给玉简创造的幻象,努力定住身形观察四周,却发现飞剑无法召出,只能靠自己的灵力在海浪中漂浮。 过了很久,他才看到远处的海浪处似乎有什么东西,艰难地驾驭灵气在诡异的海浪中穿梭,却常被一个浪头打下海面。 梁梓勋穿梭大海中,魏锻乔挣扎在一片火海里。 从外界看来,两个人的灵气非常不稳定,时而喷涌时而归寂。当两个人的灵气同时爆发,山谷里就会产生可怕的气爆,不远处的深潭水面被激起层层水浪。 两个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人对外界完全没有感知,不知道寒来暑往,不知道春去秋来。 转眼两年过去,山谷内灵气波动越来越剧烈,乃至于经常引起天地异动。 山谷上方常常汇聚着蕴含天雷的阴云却迟迟不肯落下,像悬在头顶的一把利剑。 天雷不落,阴云越聚越厚,不停翻滚着积蓄力量,好像要等一个将二人一击毙命的机会。 下方二人仿若未觉,惊起的动静越来越大了,不需二人相斥属性的灵力碰撞,只其中一人灵力的爆发就会引起烟尘弥漫。 突破的那一日越发地近了。 当穿透乌云落下的最后一缕阳光也被掩藏在雷云之后,云层正中的惊雷终于露出端倪。翻滚着的紫色天雷在雷云正中显出形貌,虎视眈眈地对二人露出獠牙。 第一道雷劫落下的时候,梁梓勋和魏锻乔同时睁开了眼睛。 魏锻乔首先出手,他没有召出自己的本命法宝,用自己的灵力与粗大天雷硬拼一记。 天雷很快消散,魏锻乔表现得游刃有余。 根据修仙者威能和对天道的感悟不同,天雷数目也不同。普通修仙者突破至成仙期,会有三道或是五道惊雷;勉强突破的偶有一二人,只用抵抗一道惊雷;惊才绝艳者会面对七道;至于九道玄雷,史上只有三次记载,正是三宗的三位初代创建者。 梁梓勋和魏锻乔双人同时突破,又借共工火龙之威,实力远超旁人,必是九道。 二人毫不怀疑这一点,丝毫不敢放松警惕。 很快,第二道雷携万钧之势落下,梁梓勋正欲出手,忽而察觉一丝异样――这道雷似乎并不针对他,与他的突破毫无关系。 这感觉玄而又玄,实在说不清,梁梓勋暂时捺下不提,击溃这道雷劫后才转向魏锻乔:“小心。” 88 天梯 - 捡个系统傻三年[穿书] - 风吃风 梁梓勋的提醒显得莫名,魏锻乔先出手击溃了第三道落雷,才问道:“怎么?” “它们好像不是朝我来的……”梁梓勋说,“我对它们没有感应。” 他之所以从感悟中清醒,不过是本能地察觉身边出现了极其强大的气息,而不是如同魏锻乔一样,感应到天雷将至。 那么问题来了,他们二人的雷劫互相影响有这样大的规模正常,独独魏锻乔一人的雷劫就壮观到这个程度到底是为什么! 反应慢一拍的劫云才发现不止渡劫者出手,顿时威力大增,第四道雷劫虽然还未降下,银色的电光里却渗透了隐隐的紫色! 普通修炼者最后一道雷劫才会出现一丝紫色! 发现这一点的梁梓勋懵逼:“我是不是该离远点?” 魏锻乔抬头望去,表情严肃:“不必,我可以。” 不远处的水潭中泛起涟漪,一道水柱缓缓升起,上面倚卧着表情慵懒的共工。被大动静惊动的共工懒洋洋地问梁梓勋:“你怎么还在那里?” 梁梓勋了然:“果然我在这里有影响吗?” 共工讽笑说:“他本就不是凡物,外加天地万物都嫉妒你对他的偏爱,不是九道紫金玄雷已经不错了。” 梁梓勋:!!! 他勉强也算这个世界创造者的事根本没给魏锻乔说过啊!共工就这么大咧咧地说出来了,他怎么跟魏锻乔圆谎! 再说天地万物嫉妒是什么鬼,他来这边这么久,也没享受过天地万物喜爱之类的金手指好么。 梁梓勋被魏锻乔意味深长的眼神看得心里一跳:“你……你专心对抗雷劫,我先离开。” 共工无所谓地说:“晚了,你就在那里呆着吧,反正你在不在都对雷劫威力没有影响。再说,靠的近一点,万一他真被雷劈死了,你还来得及跟他说最后一句话。” 卧槽这么凶残! 梁梓勋无奈:“有没有什么办法?” “没有。”共工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说,“就当他替你受过吧,毕竟你本身是没有雷劫的。” “为什么我没有雷劫?”梁梓勋隐约意识到什么,“难道……” 共工的笑一点都不友善,又带着与生俱来的倨傲:“有些人生而高贵,你应该明白这个道理。他们本身就该强大,自然不会有雷劫考验。” 生而高贵的梁梓勋一点都不想明白这个道理! 梁梓勋爱莫能助地看向眼神中带着疑问的魏锻乔:“加油。” 魏锻乔没来得及谢谢梁梓勋的鼓励,因为第四道雷正好落下,魏锻乔召唤出本命法宝,再次迎上。 落雷再次被击溃,但可以从逸散而出在地面上不停肆虐的细小雷光了解这道雷的威力。 梁梓勋的心都揪起来了:“我感应到了九道雷,你可以吗?” 魏锻乔洒然一笑:“当然,不听到你的解释,我不会轻易出事的。” “行了,别打情骂俏了。”共工不耐烦地说,“免得雷劫看他不顺眼,再加强威力。” 等等,难道雷劫是这么智能的东西么?! 【宿主,不要小看自然孕育的任何东西。】好久没出现的系统也凑热闹地插了一句嘴。 梁梓勋无奈,只好看魏锻乔独自一人应付雷劫。 第五道雷劫时,魏锻乔的表现尚是游刃有余;到了第七道雷劫,魏锻乔的袖口已被烧成焦炭,甚至手臂上都能看到细小的雷电余威。 梁梓勋拧眉,眼神中透出坚定。 又是一道雷劫降下,浓烈紫色的第八道雷劫还镀着一层单看就无比危险的金色。 魏锻乔无法再安然无恙地接下这道雷电,唇角渗出血色。 第九道落雷迟迟不肯降下,连共工都不再表现出事不关己的模样,看向受伤颇重的魏锻乔。 魏锻乔并未显出虚弱的模样,仍旧如同松柏般站得笔直,锐利的目光投向天际,似乎在与翻滚的劫云做无声的抗争。 姗姗来迟的第九道雷电完全呈紫金色,带着令人心悸的雷声。 就在这个时候,梁梓勋腾身而起,挡住了最后一道雷劫。 轰鸣声炸响,溃散的雷电如同疯狂的紫蛇向外逃窜,森林中的不少地方立时燃起大火,浓烟滚滚。 本在雷云的威压范围外悠然行动的动物们被大火波及,惊恐地从巢穴中离开,疯狂地逃离这片不祥的地方。 厚重的雷云尚未散去,昏暗的森林里处处渗透着压抑的气息,火光越来越旺,无数动物奔跑着向远处逃离。 几乎是一片末日般的场景。 共工皱眉,双手抬起,天上的劫云本想功成身退,却被共工强硬地控制住,从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劫云变成了普通的乌云。 劫云:…… 很快,倾盆大雨从天而降,浇熄了雷电引起的大火。幸而控制*的是共工,不然想熄灭这种程度雷劫引起的大火没这么容易。 第九道雷劫几乎相当于前八道的威力的总和,而吃完“雷劫八合一”大礼包的梁梓勋从天上摔下来后第一句话是:“下次不能在森林里渡劫,造杀孽!” 魏锻乔又心疼又生气,把他揽进怀里,缓慢落下:“你做什么!” 梁梓勋疼得要死,但是自己作的死跪着也要受住:“……难得的机会感受一下?” 魏锻乔赶忙给他疗伤。 共工摸着下巴看着属性相斥但是疗伤疗得嗨起的俩人,什么都没说。 幸好这一次梁梓勋的伤势虽重,但没有上一次那么凄惨,魏锻乔的灵力又像不要钱一样往他体内输,所以梁梓勋恢复得很快。 而共工也终于透露了想要他们做的事情。 “真的要我们去寻找天梯?”魏锻乔皱眉问,“为什么?” “时间过去太久,又被颛顼派人破坏过的天梯无法承受我的力量。”共工说,“而且你们是唯二实力不会强得压垮天梯,能看到天梯又能修复天梯的人。” “修复天梯?” “这个你们到时便知。”共工说,“而且你们手里还有寻找天梯的工具。” 在共工的目光中,梁梓勋从混沌袋里摸出当年从安志国藏宝库中带走的那枚罗盘:“难道是这个……” 如果只是罗盘上不明不白的“天”字,梁梓勋当然不能把它和天梯联系上,但他用积分兑换的识宝能力却有“可识云端、地狱”的提示,再加上五星的逆天评价,他立刻联想到了这个东西。 “就是它。”共工伸手接过罗盘翻看,语气有些感叹,“当初天梯被重黎阻断,我随手做了这个小玩意,本是不满颛顼的决定故意违逆,没想到真有用上的一天。” 说着,又把它丢给梁梓勋。 梁梓勋接住小罗盘,与魏锻乔对视片刻,终于把自己的疑问说出来:“我们曾误入蒙双氏受刑罚的地点,他们对颛……鱼妇心怀怨愤,我们认为没有拉拢他们的必要。如果其他神祗们也如此这般……” 共工打断了梁梓勋的话:“不会。虽然我不喜欢这二人,但他们只是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如果你们将大战在即的事情告诉他们,他们也不会执拗于昔日的仇恨,至少也是大战结束后才会继续想着复仇。” 魏锻乔没有轻易退缩:“何以见得?” 共工盯着魏锻乔的眼睛:“我们是神,我们由天地孕育,我们享香火崇敬,只要还在一日,就会保护我们的子民。神力不在还有神格,神格不在还有神血,神血不在还有神识。神识不在,我们便也不在。” 短短几句话铿锵有力,没有一丝慵懒随意,带着完全的坚定和无法言说的肯定。 梁梓勋和魏锻乔妥协了。 他们对共工深鞠一躬。 “虽说天梯大多被毁,但位置应当没有太大变化。下都之昆仑,华山青水东方之肇山,西方荒野之登葆山,都广之野有建水神木,这是最容易找的几处。至于其他,三桑、寻木、扶桑乃至于若水等神木经历沧海桑田,怕是再难找了,尔等尽力而为。” 将共工的话牢记在心,梁梓勋二人虽心有茫然却也只得出发。 “你想怎么行动?”魏锻乔问梁梓勋。 “先去昆仑山吧。”梁梓勋把玩着小巧的罗盘,“昆仑之墟应该是最好找的一处,何况又是‘帝之下都’,规模必然不小,说不定能一次性找到很多神明。” 实话实说,梁梓勋还没什么实感。《象天录》是修仙爽文啊!怎么忽然变成神话画风的! 他们要找的人也很可怕,都是一群上古大神……伸出手指都能把他们这两个成仙期按死。 “但愿上神们确实爱民如子。”魏锻乔无奈地说,“不用我们多费口舌。” 对于这个,梁梓勋却不算特别担心。 毕竟中国神话不分鬼神,只要有德行,什么都可以成神。 “德行”这词虽宽泛,却必然适用于当今状况。 == 也有说颛顼座下的重黎是俩人的,一个叫重一个叫黎… 166阅读网 89 满意 - 捡个系统傻三年[穿书] - 风吃风 《捡个系统傻三年[穿书]》89 满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0 遗民 - 捡个系统傻三年[穿书] - 风吃风 《捡个系统傻三年[穿书]》90 遗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1 巫女 - 捡个系统傻三年[穿书] - 风吃风 《捡个系统傻三年[穿书]》91 巫女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2 祭祀 - 捡个系统傻三年[穿书] - 风吃风 《捡个系统傻三年[穿书]》92 祭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3 催生 - 捡个系统傻三年[穿书] - 风吃风 《捡个系统傻三年[穿书]》93 催生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4 登梯 - 捡个系统傻三年[穿书] - 风吃风 《捡个系统傻三年[穿书]》94 登梯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5 禺强 - 捡个系统傻三年[穿书] - 风吃风 《捡个系统傻三年[穿书]》95 禺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6 希望 - 捡个系统傻三年[穿书] - 风吃风 《捡个系统傻三年[穿书]》96 希望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7 供品 - 捡个系统傻三年[穿书] - 风吃风 《捡个系统傻三年[穿书]》97 供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8 归来 - 捡个系统傻三年[穿书] - 风吃风 《捡个系统傻三年[穿书]》98 归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9 神迹谷 - 捡个系统傻三年[穿书] - 风吃风 《捡个系统傻三年[穿书]》99 神迹谷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00 交易 - 捡个系统傻三年[穿书] - 风吃风 没想到,这两个人不问他们的来历,不说把他们召来的目的,真的讲起了故事!梁梓勋对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十分抵触,哪怕对面这个“人”给他的感觉不算坏,可这件事就是透着莫名的古怪。 魏锻乔与他心意相通,只看梁梓勋的眼神就知道他没有放下防备,也警惕起来。火龙则像是受了什么威胁,不着痕迹地游到梁梓勋背后去了。 “我们就是蒙双氏,是夫妇……也是亲兄妹。”女性半身更柔和一些,主动开口,只是神情忧伤,语气苦涩,“这的确有违纲常,受颛顼大人如此惩罚也是我们自找的。” 她语气黯淡,实在容易引起人的共鸣,却没想到魏锻乔露出了一个“理当如此”的表情,顿了一下,露出一个苦笑。 梁梓勋不禁扶额,隐晦地瞪了魏锻乔一眼。就算心有怀疑,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地表现出来啊!他们俩有打不过对面,这么欠揍是找死么。 他无奈救场,含混道:“那个时期,情有可原嘛。” 他只是在想,剧情都按着神话发展了,可不可以少点套路……虽然他自己接受不来骨科,但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嘛。上古时期谁在意啊,世界各地都是乱||伦过来的。兄妹交合算什么事,哪个神话里没几对兄妹夫妻,更重口的有的是,希腊神话那边还是母子那啥啥呢,奥丁老婆好像也是他闺女来着……别处不说,就说中国本土神话,非说兄妹结合有违天伦,伏羲女娲都能搞死你了好吗。他才不信颛顼这样惩罚蒙双氏是因为这个。 大概是看出了梁梓勋的不信任,男性半身瞪了一下眼睛,最终却没有发火,只用生硬的声音道:“我们没必要说谎,这个规矩本就是颛顼定下的,在此之前,世上从没这样的规矩,他为何凭空拿来一条规矩便可将我们流放至此直到死亡?!” 梁梓勋想给他们科普一下近亲繁殖确实不太好,生出的孩子容易有遗传病。念及现在不是贫嘴的时候,艰难地吞下了这句话,只是心里越发警惕了,这个男人明明很愤怒,却忍住了脾气,一定对他们有所求。 女人大约是怕男人的脾气坏事,接口道:“我们对上古之事尚算了解,你们若有什么疑问,尽皆提出来吧。” 魏锻乔疏离地笑了笑:“我想,应该是我们问您,有没有什么问题想问我们。” 女人神情一滞,犹疑地问道:“你的意思是……” 魏锻乔直截了当地说:“我们确实被鱼妇盯上了不假,可您为何要废这么大的力气救我们?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二位受刑罚已有千年万年,实力百不存一,想在不知不觉间将我们转移到这里也非易事。您这样做总该有些目的吧?” 男人大怒:“你们两个小子!连天道的边缘都没摸到,谁给你们的底气这样跟我们说话?!” 梁梓勋摸了摸下巴,发觉魏锻乔执意撕破脸皮,便配合地亮了亮自己的手指。火龙正懒趴趴地绕在他的食指上,无聊地扭动着,注意到对面二人的目光,目露凶光,吐了一小口火焰。还在天上等待继续行刑的鞭子顿了顿,似乎察觉同类的气息,飞得近了些。 蒙双氏虽然可以暂停惩罚与梁梓勋和魏锻乔正常说话,但他们被这条鞭子抽打了千万年,心理阴影有多大完全可以想象。只感应到鞭子靠近,他们便下意识地挪了一步,试图拉开距离,然后才注意到梁梓勋手指上的是什么。 魏锻乔很满意蒙双氏夫妻脸上凝重的神情,微笑说:“我和梓勋之后还有事要做,时间比较紧,不想与二位虚与委蛇。我们平等且开诚公布地做个交易如何?” 男人脸色不佳,女人定定地注视二人半晌,温柔之色仍在,却染上了一丝寒意:“那便如此吧。” “我想起来了。”梁梓勋忽然击了下掌,“蒙双氏……我想起来了!因兄妹交合被颛顼放逐崆峒山,相拥死去,神鸟怜惜,衔来不死草使其复活……”可惜兄妹二人的身体早已粘连在一起,再无法分开,生下的子孙也是这个模样。“看来二位还是有诚意的,至少告诉我们的大部分内容都是真的。” 梁梓勋自己都不记得是从哪里看到的这一段了,能有印象还是因为看到这段的时候年纪太小,被这个形容吓到了,有点心理阴影。之前便隐约觉得熟悉,只以为想到了哪吒的三头六臂,现在才知道原来是这处。怪不得外面石柱上还有神鸟的形象,大约就是救了他们的那只吧。 蒙双氏夫妻脸色大变,男人怒喝:“你是如何知晓的!”仔细说起来,他们还是颛顼的本家,在颛顼看来,自己氏族中出了这事实在不光彩,自然不会随意向外说,上古众神中知道此事的寥寥无几。梁梓勋会知道这件事,怎么想怎么古怪,难道……他与鱼妇有其他联系?! 梁梓勋被他吓了一跳,被魏锻乔逼问出的条件反射让他回答道:“……孤本上看的。” 男人越发愤怒,又欲开口,女人拦住了他,幽幽道:“你说的没错,正是禺强大人怜悯,才让我们有命活到今天。” 撕破脸皮后,梁梓勋变得咄咄逼人起来,没有放过一点疑点。虽然神鸟是身为海神与风神的禺强的化身这事儿他真不知道,但这不妨碍他随机应变:“我没记错的话,禺强是颛顼的长辈。若真是他救了你们,颛顼不会不给他这点面子,执意鞭笞你们万年。后来一定还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如果二位无法完全说实话,我们这个交易不谈也罢。”虽然论据和结论都是猜的,但梁梓勋用最笃定的态度说出来,就好像亲眼目睹了这些事一样。 魏锻乔淡淡地提供了火力支援:“梓勋说的没错,二位便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说出来,我们才好明白你们想做什么。” 女人脸上寒意越重:“没想到你们知道的倒是多。既如此,我便通通告诉你们。颛顼初登帝位之时,制历法,创九州,抚万民,劝农桑,受万人拥戴,所到之处无有不从。可惜好景不长,势运之战爆发,他染了血气,心魔入体,行事越发古怪,每日惦念礼法、规矩,几乎走火入魔,为人越来越严苛,做事极端得近乎疯狂,疑心病更是日益严重。我蒙双氏的遭遇又算得上什么?他甚至规定女子在路上遇到男子,必须退避,不然就要拉走做场法事,看看是不是被什么妖精迷了心窍,更有甚者要被上大刑。” 魏锻乔想到了规义道人那古怪的主张,脸色便有些不好了。梁梓勋更是不适应,皱着眉,几乎不敢相信。他一直以为直到明清后才重男轻女到扭曲的程度,三观都要碎了。 “对他不满的人越来越多,便有人来到这崆峒山,请我们一起刺杀颛顼。”女人脸上温柔的笑容已然散尽,满是冰寒,唇角的笑容更显讽刺,“颛顼成材的孩子不多,有几个格外受人憎恨,魍魉、疟鬼和小儿鬼自不用提,那梼杌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每日兴风作浪。他倒是重规矩得很,亲自下令将他们镇压、放逐。可惜我们要对他下手,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散布了谣言说他有私心,其他人犯了过错便难逃一死,他自己的孩儿倒只是个放逐了事。” 梁梓勋正听八卦听得囧囧有神,被女人瞬间变得阴森可怖的声音的吓了一跳:“结果你们也知道了,我们成功了,却也失败了。他都死了,居然还能复生!” “是我们失策了,既然我们可以复生,他自然也能做到。”女人用无比仇恨的语气说,“他死而复生,神格虽然消失,对付我们却绰绰有余。他屠我蒙双氏全族,留我夫妻二人一命,却是为了让我们永世受罚!” 只听着,便能感受到那股从远古流传下来的血腥气味扑面而来。 梁梓勋和魏锻乔都沉默了,谁也没有插话。 这事很难说谁对谁错,颛顼错了吗?他行事风格大变也不是他本心,梁梓勋只因杀人便会心情复杂数日,血流成河的东西方之战对那些宽和仁慈的正神造成的影响可想而知。 “我想与你们做的交易就是,想办法将我们救出去。只要你们能做到,我们愿永世做你们的奴仆!”男人安抚地摸了摸妻子的脸,第一次语气平和地对梁梓勋和魏锻乔说话,“颛顼虽死,鱼妇却在,就算没有神格,你们想杀鱼妇也要损几世的福禄。我们不求你们替我们报仇,只求你们想办法将我们带出此处。” 166阅读网 101 少宗主 - 捡个系统傻三年[穿书] - 风吃风 《捡个系统傻三年[穿书]》101 少宗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02 大宴 - 捡个系统傻三年[穿书] - 风吃风 《捡个系统傻三年[穿书]》102 大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03 贵客 - 捡个系统傻三年[穿书] - 风吃风 《捡个系统傻三年[穿书]》103 贵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04 庙宇 - 捡个系统傻三年[穿书] - 风吃风 《捡个系统傻三年[穿书]》104 庙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05 鬼门关 - 捡个系统傻三年[穿书] - 风吃风 《捡个系统傻三年[穿书]》105 鬼门关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06 塌陷 - 捡个系统傻三年[穿书] - 风吃风 两尊石像毫无动静, 梁梓勋和魏锻乔却不敢怠慢。他们能感受到石像中的灵魂,沉静、强大、坚定。 魏锻乔和梁梓勋犹豫片刻,再次躬身行礼,缓缓后退十数步,才飞身离开。 “不知这是哪里。”魏锻乔忌讳鱼妇,不敢走远。神识铺开,只知自己处于海中一处岛屿上。岛屿并不小,中间是一座怪石嶙峋的山,山顶上有一棵枝叶繁茂到绵延数千里的大桃树, 树顶上还有一只纹丝不动的金鸡。 树下鸟语花香, 生机勃勃,连野草都比其他处高几分。 梁梓勋伸手接住一片落下的桃花瓣:“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在东海。” 东方天梯青乙木, 是唯二不连通天堂的天梯之一。物极必反, 生气之极地, 却连通至阴之死地。 梁梓勋深吸一口气,微微合眼,仔细体会刚刚浮现的微妙感觉——在他意识到自己身处地狱出口的一瞬间,此处的详细信息便出现在他脑海中。那感觉有些类似于系统给他开启的“鉴宝”能力,只是这一次鉴定的不是宝物,而是这片桃都山。 “没想到短短时间, 我们便从极西到了极东。”魏锻乔摇头笑道, “至少肯定摆脱了鱼妇。” 梁梓勋已经不关心鱼妇了,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魏锻乔, 似乎想从魏锻乔身上瞧出什么不对来。魏锻乔浅笑,任他看。 梁梓勋看了半晌,没看出什么不对,遂放弃,很是纠结的说:“没想到你居然是如意宝珠化身。” 这事儿太奇妙了,好像突然从玄幻变成了传奇。宝珠化身什么的,听起来就像用莲藕做哪吒,或者各路走兽飞鸟下凡,总之就是不科学。 可是又微妙的十分说得过去,比如魏锻乔参悟《无畏》的天分,比如魏锻乔身为男主,天命所在,说是“万事如意”毫不为过,再比如眼高于顶的共工对魏锻乔的看重。 可是明明没有的设定,突然自动补全了,而且还给魏锻乔补全了一个这么强大的背景…… 真不愧是男主命数。 听了梁梓勋嘀咕,魏锻乔只是笑笑:“不管怎样,现在我们不必害怕鱼妇了,总归是好事。” 原本他们只是新神,神格不如上古神祗稳固,参悟的也不透彻,更是二人共用,纵然颛顼死过一次变成鱼妇,他们也远远不是对手。如今,魏锻乔归位,这些隐患全部消失不见,更有地府在背后撑腰,再碰到鱼妇,硬上都不怕。 没有后顾之忧,他们聊天的气氛很是轻松,却不知如意宝珠归位的那一瞬间,远在天边的不周山下,一座深埋于几千米的压抑殿堂里,正中央的王座上,一双冷冽的眼睛猛地睁开。 相对于殿堂面积而言过于巨大的蛇尾轻轻摆动了一下,只是剐蹭到周边的石壁,便让看着坚硬无比的石壁纷纷碎裂落下,却又在碰到在石壁上游走的金色符文时,发出“滋”的一声轻响,一小块皮肤变得焦黑。 共工——或者说共工真正的本体——苏醒了。 单单是他的蛇尾,就有数百米长,这蕴含着无尽威能、却沉寂了千万年的凶器,带着积攒的郁气和憋闷,高高地扬起,携雷霆万钧之势,狠狠地砸在殿堂顶端! ——当!! 四海皆震! 普通人立刻站立不稳,如同喝醉了酒般摇摇晃晃,努力眨眼,试图辨明发生了什么。修真者则大多心神巨震,惶惶然望向不周山方向。 没给他们喘息的机会,撞击的响动一声大过一声,就像敲响一座沉睡了无数年的巨钟,召唤着什么。无数海外仙岛、陆上神山、参天巨木,纷纷出现异于以往的响动——这片大陆上的神灵们苏醒了,这片大陆苏醒了! 普通人们早已浑浑噩噩地跪到在地,震慑于不周山震颤的巨响,臣服于苏醒众神的威压之下,想抬起头来也做不到了。 修仙者略好一些,却也大多慌张失措,如临末世。 远在东海的梁梓勋和魏锻乔大骇,望向西方,脸色铁青。 【宿主,共工在强行破坏不周山封印!】系统的娃娃音很严肃。 梁梓勋一把拉上魏锻乔,两息之内便出现在远在清和宫的孟然面前。 魏锻乔与梁梓勋心意相通,这个时候也知道发生了什么,来不及行那些虚礼,直接道:“大战即将爆发,组织普通人后撤,远离不周山。修真者集合,构筑防御结界。” 梁梓勋补充道:“若有人胆敢不服从三宗之命,死!” 这并不是一句威胁,而是一句类似于契约或者说言灵。若有人想在这个关头明哲保身,远遁千里,事后来自于梁梓勋和魏锻乔的报复暂且不提,单说梁梓勋作为这个世界的创立者之一,由于他强烈的意愿,以及意愿的合理性,天道万不会放过这个人,至少要运势大降,且雷劫威力会成倍上升。就算梁梓勋和魏锻乔发生什么意外,或是忘记此事,敢在此时弃大义于不顾的人也与大道无缘了。 话音落下,梁梓勋和魏锻乔瞬间消失在孟然眼前,只留下一柄□□,正是魏锻乔晋入稳固期之前使用的兵器。魏锻乔往里面灌注了一道神识,这便是有实际功效的尚方宝剑了。 梁梓勋和魏锻乔的反应不可谓不快,有多大的效用却未可知。 他们最初对三宗宗主传达大战将至的消息时,还未摸到成仙期的门;后来再回三宗,虽然已是半神,却境界未稳,二对一碰上鱼妇,都得调头就跑。 归根结底,从他们这里了解“神”的三宗,对形势估计严重不足。毕竟连当时的梁梓勋和魏锻乔都无法想象,一个神格完整、稳固的神明,可以对大陆造成如此程度的影响! 共工强行突破不周山封印的动作越来越大,巨响轰鸣中,不到稳固期的修仙者,已经不比普通人强上多少了!就算其他修真者联合起来,布置结界,一旦大战开始,这结界又能起多大作用? 但是梁梓勋和魏锻乔已经没空去想这个问题,满天躁动的神灵慢慢苏醒,整个世界都弥漫着极致的压抑。昆仑山顶,神木的枝叶剧烈地摆动起来,似乎在欢迎万千年后首次下界的神灵;东海海岛上,神荼郁垒两尊石像表面的石皮寸寸开裂,大桃树顶站立的金鸡睁开眼睛,昂首向天,一声长啼;蒙双氏结界内,挥舞不休的长鞭突兀停住,这方困了他们无数年的结界则开始扭曲——这是这方结界即将崩溃的征兆! 漫天神魔齐齐苏醒,人间一切有灵性的东西都有不同程度的异动,或是在表达对神明们归来的欢愉,或是和人类一样,在威压下惊恐万状。 这个时候,梁梓勋和魏锻乔才明白,为什么共工说东西方神明争夺气运已到不死不休的地步,为什么会爆发东西方大战——这个世界早已承受不住如此众多的神明! 这些力量或多或少衰退的神明,仅仅是苏醒,就快要把这个世界中的其他智慧生灵毁于一旦了。丝毫不用怀疑,如果他们真的倾尽全力互相攻击,这个世界一定会崩溃! 这些曾经护佑了这方世界无数年的远古神灵们,早已经变成这方世界最大的妨碍者。 现在,梁梓勋和魏锻乔已经能感受到切实的气息掠夺了,供养这些苏醒过来的神识所需要的东西太多了,灵气、信仰只是最基本的,连天道法则都被瓜分得所剩无几。再这样下去,为了能够苏醒,为了能够重临这个世界,大战一定会爆发! 不周山那边响声震天,它内部快要崩溃的结界在共工强悍的攻击下摇摇欲坠,外部的山体也受到了攻击。 懵懂中的人类和其他生灵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都在默默等待最终爆发的那一瞬间。 梁梓勋和魏锻乔顾不得直接去往不周山,半路上联手布置了数层结界,只希望能在开打之前多做些事情,多救些人。 不远处密林中,本在蹲守梁梓勋和魏锻乔鱼妇像一个被触发了指令的机器人,僵硬地转向不周山方向,又回头望望广袤的大地,似乎能越过时空,看到苏醒并归来的众神。 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只是能从他的动作中看出,他在犹豫。 过了很久,他在喧闹的响声中低下头,思考着什么。 这一次,几乎从他身边掠过的梁梓勋和魏锻乔,完全没有影响到他的思考,他甚至没有对之前追逐良久的二人有任何反应,只是沉默地站在原地。 梁梓勋和魏锻乔也没空去管他,再次布下一道结界,便飞速掠过。 就在这个时候,不周山的山顶突兀地裂开一道缝隙,并以极快的速度蔓延至山脚,伴随着纷飞的巨石,和地面疯狂的震颤——不周山,塌了。 喜欢捡个系统傻三年[穿书]请大家收藏:()捡个系统傻三年[穿书]更新速度最快。 107 光 - 捡个系统傻三年[穿书] - 风吃风 《捡个系统傻三年[穿书]》107 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08 番外 - 捡个系统傻三年[穿书] - 风吃风 又是一年春谷节。 万志国国都琼城到处点着花灯, 街道上熙熙攘攘,满是卖小玩意的小贩;河边小姐们放的许愿灯则与河中的金碧辉煌的画舫游船相映成趣;不远处的皇宫上方干脆画着金灿灿的阵法,没什么用,只是好看又喜庆。 这是神陨日后的第一个盛大节日, 从王公贵族到平民百姓,都在欢庆春谷节的到来。庆祝活动大多与以往相同,只是很多人家里,除了往日供奉的先祖, 还多供奉了一个牌位,上面没有名字,供品却很充足,正是供奉诸神的香火。 沙织云与安志国皇帝并肩走在集市上, 身后不远处有几个着便装混入人群的护卫。 几年过去, 沙织云长成了大姑娘, 将养几年后,病气消散, 漂亮得很, 不少路过的少爷们都悄悄地回头看。 远处权贵街上的国师府中, 国师的卧房已经空了,只有一封署着名的信摆在桌上。 一切都很喧闹, 却也很美好。 更远的幻真殿里,也难得地张灯结彩, 不是为了春谷节, 而是为了庆贺修真界特有的一种节日——请神节。 请神节与普通人国家中的节日不同, 并不是一年一度,少则三五年举办一次,多则近百年举办一次也是有的。举办的理由不一而足,有时候是修真界发生了什么大事,比如发现了上古神明的遗迹并找到了很多好东西;有时候是近段时间晋入成仙期的人很多,大吉之兆;也有的时候只是算冕算出一个很吉祥的日子而已。 今年举办请神节的理由就很简单了,因为梁梓勋和魏锻乔准备在这一天成婚。 简单粗暴又极有说服力的理由。 于是整个修真界都沸腾了起来。 而梁梓勋和魏锻乔搞出这么大的阵仗只是因为,众神终归选择了离去,他们则选择为这幅绵延千万年的鸿篇巨制画上最后的句点。这既是婚礼,又将是最后一场规模宏大的祭祀。 众神逝去后,某种一直朦朦胧胧存在的迷障终于散去。梁梓勋和魏锻乔终于意识到自己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神。无论是合二为一的神格,还是成神时堪称可怜的信仰之力,都与真正的远古神明有本质上的区别。 作为此方世界创造者之一的梁梓勋,和本体是天道意愿所化如意宝珠的魏锻乔,与其说是世界的最强者,不如说是新世纪的“审判者”。 众神的世纪早该结束,多出的这些年,显然并不符合天道的意愿。初时,神明为脆弱稚嫩的人类保驾护航,然而当人类真正发展起来,神明理所当然地成为人类的绊脚石——毕竟,一个世界能容纳的生灵就那么多。 曾经弱小的人类在气运上压过了强大的神明,本该退出舞台的神明们却阴差阳错的维持了那么些年。 梁梓勋和魏锻乔的存在,就是为了避免将来有一天出现类似的情况。 或许在未来很远很远的一天,他们也会有退场的那一天,然而在今天,他们就只是新郎而已。 一向神秘的幻真殿完全对外开放,奢侈地用灵力做燃料的琉璃灯,一直挂到数千里外。每隔数里,便有一方祭台,牲畜瓜果不一而足。祭品很充足,装饰也很精美,规矩却不严格,不止来往宾客可以随时取用,野生的动物灵禽同样可以饱餐一顿。 到处都是饮酒作乐,悠然自得的修真者,甚而有些地方如同普通人聚居的城市一样欢声笑语,仿佛修真界本就毫无争端,一片祥和。 而婚礼的真正场所,就在幻真殿核心区域。三宗以外的宾客,只有受邀请才能进入。 受邀者寥寥无几,幻真殿内却热闹依旧。完全不必担心老巢被端的三宗弟子倾巢而出,聚集在幻真殿内,偶有打闹起来的,却比外面虚假祥和要真切亲热得多。 梁梓勋和魏锻乔都换上了艳红艳红的新郎袍子,看着对方,奈不住的都有些想笑,却都规规矩矩地按照齐冯的要求做了。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某种意义上,他们自己就是天地,却还是老实地拜过一拜。有些事情真正的含义其实并不重要,他们之间的牵绊也不是一个简单的“婚礼”可以概括,只是单纯的追求一下仪式本身罢了。 高堂暂不在这方世界,好在之后想拜也容易得很,并不遗憾。于是三位宗主端坐高位,笑着受了他们一拜。 不用带盖头的二人拜完两拜,终于转过身来面向对方,正能看到彼此脸上压不下去的笑容。 烟火璀璨,十里明灯下,两席红衣相对而拜,自此,执子之手,不必白头。 喜欢捡个系统傻三年[穿书]请大家收藏:()捡个系统傻三年[穿书]更新速度最快。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